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这头应獒进来时,我正与柳氏坐在院中看花。”施玉如淡声道,“呵,方才这位道长说,女子都怕这畜生,那的确是的。见到应獒,柳氏总会躲到我的怀中瑟瑟发抖。”
卓景脸色变了变,目光荡向了窗外。
兰不远痛心疾首——好好的小师叔,怎么就被人家的媳妇勾了魂儿去!
施玉如哂笑:“但今日,柳氏见着那应獒扑进来,竟然是远远地离开了我,就像躲避瘟神一般。她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众人略略地在脑中想象施玉如口中的情景,不由脊背发寒。
“然后她便静悄悄地跑出去了,没有叫人。”施玉如又笑,“若不是大雄及时赶到,此时的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兰不远心下暗忖:如今知晓了那柳氏的真面目,该醒悟了吧!
施玉如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大雄是我捡回来的。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只有这么大——”
他抬起双手来,比出一个婴儿大小的形状。
“我将它捡回来,悉心照料,它从小便是跟在我身后,像我亲弟弟一般。我从来也不用锁链拴它,而它了十分通晓人性,能够听懂很多日常的说话,我到哪,它就跟到哪。整个临岭的人都笑话,说我有个獒儿子。”
施玉如幽幽一叹:“后来,我遇到了柳氏,对她一见倾心,而柳氏也恰好倾慕于我。给母亲守完孝,我便把柳氏迎进了家门。柳氏害怕大雄,我就把它锁在了厢房中,每日只是喂食的时候同它说说话。那个时候,大雄虽然委屈,却也能够理解我的苦处,每次我去看它,反倒像是它在安慰我。”
“我慢慢开导柳氏,她渐渐也对大雄改变了些成见,允许我放大雄出来,她远远地看。大雄想要讨好她,时常跑出塞外,寻些奇花异草回来,让我送给柳氏。”
“日子久了,柳氏知道大雄无害,开始允许它在身边走动。只是大雄毕竟是畜生,偶尔示好,却是吓得柳氏花容变色,扑入我的怀中。我也将之当成一种独有的意趣,时不时让大雄故意捉弄她一番。”
“直到那一次,我出了远门。回来时,他们告诉我,大雄袭击柳氏,咬伤了她的腿。我根本不信。大雄对我、对柳氏向来极亲近,怎么可能伤她。”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我不信邪,将大雄牵到柳氏的床前,它果然呲了牙,当着我的面就试图袭击她!”施玉如凄凉一笑,“直到今日,才想起一件事来,柳氏受伤那段日子,朱管家恰好摔断了腿,养了三个多月才回来做事呢!”
“只可惜我识人不清。以为大雄终究是野性难驯,便将它拴了。而大雄也不复往日的模样,每每见到我,总是目眦欲裂,如今想来,它定是着急口不能言,无法告诉我柳氏与朱明之间的苟且!”
“它终日吼叫,搅得柳氏头痛心口痛不得安宁。后来有一次,叫它挣脱了锁链,险些就扑杀了柳氏。朱明极力撺啜,我一时糊涂,便让朱明将它带到外头,乱棍打死了”
施玉如流下了眼泪。
第123章 天有眼()
待施玉如稍微平静一些,止住了抽咽,兰不远问道:“施公子为何说柳氏与朱管家苟且?若非今日之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柳氏对你存了坏心思罢?”
施玉如重重咬住牙根:“最初,父亲无意中发现这二人有私,便告诉了我,我还起过疑心,但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也就将这事放下了。这二人实在狡猾!在那之后,故意在我父亲面前做出那些举止!父亲自然气极了,将事情原原本本告之于我,但我听父亲口中说出的话,一次比一次离奇,甚至说这二人赤身就在院中干那勾当,还让丫鬟去请父亲过来观看。父亲来时,见那柳氏竟然在荡秋千,而朱明赤身攀在旁边的树枝上,那秋千带着柳氏,一次一次撞向朱明”
“父亲说话本就颠三倒四,丫鬟又被那二人买通,我一问,便掩面尖叫,说哪里有此等伤风败俗之事。我心下一寻思,便认定父亲犯了癔症”
“这二人有恃无恐,密谋要害我的事,竟然告诉过父亲。我只是不信。”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若是再没想通透,便真该蠢死了!”
众人一时无语,卓景眼角直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兰不远突然眯了眯眼睛:“它第一次咬伤柳氏是什么时候?”
施玉如道:“一年之前了。”
兰不远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让人打死大雄的?”
“数日前。”施玉如一怔,“没想到朱明竟然手下留情,饶了它一命。若是他能料到自己终有一日命丧大雄之口,恐怕就不会滥发慈悲了。”
“你觉得大雄还是活的?”兰不远嘴角挂上一个诡异的笑。
施玉如脸色微变,片刻后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方才这一人一獒拥在一处,施玉如应当是能感觉到异样,只是没有多想。
大雄一身黑亮的毛掉得一根不剩,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痂,有新有旧。新的也就罢了,旧伤从何而来?大雄发现了柳氏与管家的奸情,又将这二人咬伤,在施玉如离家这时,它遭遇了何等虐待?!看它如今的模样,它究竟是何时死的,恐怕已经说不清楚了。或许在施玉如忍痛下令棒杀它时,它早已是一条尸獒了。
那么它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兰不远心中一跳。
施玉如曾提起,这头应獒为了讨好柳氏,曾跑到了关外,寻些奇花异草回来搏美人一笑。
它如今的情形,分明就是中了控僵之毒!在咬伤柳氏之后它就被拴了起来,也就是说,早在一年之前,它便已经中毒了,但却并没有变成控僵的傀儡,而是照旧回到了施玉如的身边,近一年里,它的身上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异常叫人察觉。直到它死去之后,才变成了尸獒,且依旧拥有神智,懂得铲除那些朱明特意训练来伤害施玉如的应獒,今日还咬死了朱明,又扑杀了被特意放入内院的应獒,救了施玉如一命。
这是不是意味着,大雄之前寻来的那些奇花异草之中,便有控僵蛇毒的解药?!它因食过解药,才没有被控僵的蛇毒控制?
这当真是十分珍贵的线索。
兰不远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当即取了纸笔出来,让施玉如把自己记得的奇花异草一株一株画了出来。
卓景此刻心绪烦躁,当即不耐烦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作什么画!此刻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将柳氏寻回来,仔细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要冤枉了好人!”
兰不远目瞪口呆:“这事情不是明摆着?”
卓景一副鬼迷心窍的模样,怒道:“就凭一头尸祟,如何就能给人定罪?!有什么证据吗?毫无证据,一切只是揣测而已!说来说去,难道不是一个犯癔症的施老板一面之辞吗?你以为你是谁,单凭自己的揣测,就给柳氏扣下如此罪名?”
他退了两步,指着屋中众人,气得声音发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柳氏和旁人有私!为什么丫鬟说的话你们就不相信?就算那管家存有坏心,难道没有可能是他自己一个人作的下事情?一个娇弱的女子,见到应獒扑进来,惊慌之下夺路而逃,怎地就成了她的罪证?!”
兰不远深吸一口气:“除了施公子,并没有其他人说过柳氏参与了此事,不是吗?那是人家两夫妇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信也好不信也好,也该是他们二人关上门来自己解决,不是吗?!”
卓景一时语塞,一张脸涨得通红,片刻,不甘地道:“那你叫他作画干什么!”
“是我要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声音不大,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让人失了语,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众人回头,便看到国师逆光站着。
他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黑色的轮廓外,被日光镶嵌了一轮金边。
众人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想:这兰不远什么时候和国师也搅和在一起了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国师淡声道:“施兄,画吧。”
施玉如点了点头,很快就画下了五株奇花异草。
他将宣纸轻轻抬起来吹干了墨迹,带着歉意道:“毕竟太久了,我虽略通丹青,却也只能画出七八分样子来。”
“无妨。”国师点点头,转身就走,“不弃。”
“是。”
众人正在茫然,就见青衫小童不弃手中拎了一个人,大步走进屋中。
他撇着嘴,颇为嫌弃的样子,将手中之人往屋里一扔,道:“这个女人,方才跑到大人屋外,说是愿意带着施家所有的财产,倒贴我们大人,做小也可以。”
众人定睛一看,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可不正是那妖娆的柳氏?
柳氏一抬头,看到施玉如好端端坐在椅子里,正冷冷地望着她。
倒抽一口凉气,她惊恐道:“你你怎么没死!不、不可能!你、你分明、分明,我亲眼瞧着、瞧着”
施玉如冷笑:“苍天有眼。”
第124章 不是人()
柳氏双眼翻白,几欲晕厥。
施玉如慢慢站起身来,迎向柳氏:“夫人,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当真不知吗?我当然会选择原谅你啊!”
柳氏更加惊恐,手脚并用就往外面爬,丝毫也不顾及形象。
“你别过来!救命!救命啊!”
施玉如冷笑着,踩住她的裙裾,伸手一捞,揽住她的腹,将她捞了起来。
“夫人,你要上哪儿去?”施玉如温柔的语声显得有些森冷。
柳氏双手乱挥,一把抓住了卓景的外袍:“道长救我!他、他不是人!他刚才明明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卓景两道浓眉紧紧锁在一处,神色挣扎。
僵持了十几息,终于,卓景咬住下唇,伸出手,将自己的衣袍从柳氏手中拽了出来,闭了闭眼,径直走向了外面。
柳氏绝望地喊:“道长——道长——”
施玉如竟也不气,脸上还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是我管教无方,叫诸位见笑了。日后,我定会严加管教,定不再贻笑大方。”
柳氏见无人理会她,一个个向外走去,心急之下口无遮拦乱喊起来:“救命啊!施玉如不是人!他不是男人!他不是人!他的心被应獒吃了啊!救我啊啊啊啊啊!”
兰不远挑了挑眉,心想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这柳氏的所作所为,听此刻这话音,再结合这二人一直不育的事实,莫非这施玉如其实不能人道,所以性子有些扭曲,和柳氏在房中只能用其他手段?啧。
这一夜,施家大院风平浪静。
次日没有见着柳氏,施玉如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模样,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被心爱之人背叛的伤心和怨念。
施家着人去请了临岭守备,报备了朱管家死于应獒之口的事情,尸身让朱家人带走葬了。
兰不远总觉着还有哪里怪怪的,却是一时摸不着头绪。
夏侯亭已从黄舒那里知道了他身中蛇毒的事情,亦知道解药的线索就在施玉如那头尸獒身上,于是也不着急解救云香公主的事情了,用过饭,便在施玉如院子外面转悠。
施玉如当真是待那尸獒如亲子一般,经历了这些事,他心中更是愧疚,几乎整天就待在厢房中和那尸獒厮守。
柳氏不知被他关在了哪里,这个女人仿佛凭空消失了,听不到她的半点声音,亦不见施玉如替她准备饭食。
“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啊!”夏侯亭无计可施,愁眉苦脸寻了国师要主意,“我想让那尸獒带着我们前往北漠,去寻那些奇花异草,可施玉如死也不同意,说是北漠凶险,他再不能失去大雄。我看他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我强行”
“你不如先寻找柳氏。”国师似笑非笑。
夏侯亭见他阖上了狭长的眼睛,便躬躬身离开了院子,去寻沈映泉等人。
在和柳氏相关的事情上,卓景表现得不大理智,所以夏侯亭绕开了他,只和沈映泉、孙天喜、兰不远说话。
“国师大人说,先寻找柳氏。”
兰不远忍不住噗嗤一笑:“国师说国师说,国师的话在夏侯将军这里,可比圣旨管用。”
夏侯亭的脸可疑地红了下:“休要扯些有的没的。你们说柳氏会藏在哪里?我留心看着,并不见施玉如往院子里带饭食。兴许他要饿她几顿以示惩戒?”
兰不远叹:“总觉得国师还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肯告诉我们。也不知那柳氏去寻他,还有没有说些旁的,因为难以启齿,所以被瞒下了?譬如施玉如不能人道什么的”
“咳咳咳咳!!”夏侯亭、沈映泉一阵剧咳,“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