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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画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我不是吩咐过你要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吗?你这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苏芳鸢的面色立刻变了,目光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知画被苏芳鸢刀子一般的目光骇得身子直颤,哆哆嗦嗦的道:“回……大小姐的话,您不在的这会,她也没做什么,就是出去折了几支梅花回来,说是摆在房里特别香,您可能会喜欢……”
至于苏七究竟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了多长时间,知画没敢再多嘴。当下她只想立刻从苏芳鸢身前离开,这大小姐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她严重怀疑同大小姐多待一会会折了自己的寿岁。
看着知画这幅怯懦的样子苏芳鸢心里着实气闷!这丫头是当初许莲替她选的,她是怎么怎么不满意,不过蠢笨总好过吃里扒外,至少这个丫头明白自己真正能倚靠的主子是谁。现在她还太小羽翼未丰,除了收敛锋芒隐忍蓄势没有别的选择,这个笨丫头她不能送走,因为送走以后指不定许莲又会在她身边安插一个什么角色来。
“行了,你先出去吧,继续盯着她,有任何异常定要及时像我禀告。”
知画慌忙不迭的退下了。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是谁惹您不高兴了?”梳着堕马髻,着一身朱红褂子的郭妈妈才一进屋便发现了自己小姐的不对劲之处,再一回想起适才打了个照面满脸委屈神色的知画,郭妈妈心里霎时有了猜想,“是不是苏七那个丫头?小姐放心,老奴定会替小姐好好‘教导’她。”
苏芳鸢面上带了些倦容,“没什么。”有些事说也说不清,就算说清了旁人也不一定能懂,还不如不提。
郭妈妈知趣没再多问,转而起了另一个话头:“按您的吩咐,老奴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老爷这次是同哀牢国的生意人在谈一笔云锦生意,只是……”
“只是金满堂从中作梗,哀牢国使者已经决定放弃跟爹爹合作,对吗?”苏芳鸢面无表情的道。
“正是如此,听闻这笔生意对苏家很是重要,老爷已经为这事急得不行。”
“云锦,放眼整个江南,我苏家的云锦认第二就没有哪一家能认第一。只是金满堂四处散播谣言说我苏家的云锦只是空有其表、质地粗劣,又说爹爹暗地里收集死人衣裳翻新重售,使得苏家的声誉大受影响!同哀牢国这笔生意原本已经快要谈成,若不是金满堂使出这等卑劣手段,爹爹何至于心急上火!”
苏芳鸢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指甲都险些掐进了肉里。现在她是苏家的大小姐,苏家生意受影响,也是在影响她的财路,叫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郭妈妈眼珠子不住在框里打转,这才多长时间的功夫,大小姐竟然已经把事情的始末了解得一清二楚。看来这大小姐的手段本事,比她想象的可不止大了一星半点,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郭妈妈,你还得再帮我去办一件事。”示意郭妈妈附耳过来,苏芳鸢在她耳侧低声嘱咐了几句。
听完吩咐的郭妈妈未作停歇便退下了。
“大小姐,用午膳的时辰到了,奴婢伺候您用膳吧。”郭妈妈走后,房里便只剩下了知书一个。适才她一直不曾多言,这会却是换上了一副喜气洋洋的笑脸。
苏芳鸢微微颔首,看时辰,也确实该用膳了。看着一脸笑意的知书,苏芳鸢忍不住在心里点了点头,她这院里的丫头,知画呆笨木讷、知琴沉默寡言,还有那个蠢丫头苏七,一个两个都不合她心意,也唯独这个知书稍稍合她的意。
午膳是份例的四菜一汤,式样不多,却是样样精细珍奇,单单一道炒青菜都是费了三名厨娘用尽了心思才能制成的。
苏芳鸢独自坐在桌前,经知书的伺候用着午膳,倒也用得惬意舒心。只是她用起膳来总缺了几分大家千金的气度,看得在一旁布菜的知书心里直发笑。
到底是乡下来的,就算是小姐之身也依旧脱不了那身粗鄙气息。
“我有些乏了,伺候我歇着吧,替我告诉知画,叮嘱她的事情不能出半点差错。”说这话时的苏芳鸢忍不住直打哈欠。
知书乐呵呵应了声是,大小姐歇了,她也就能多些空闲,让她怎能不欢喜。
出了屋知书便直奔知画的所在之处,“知画,大小姐歇下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哎,你倒清闲了,我可还有任务在身呢。大小姐让我好好盯着苏七,我现在……哎!”知画皱眉说道,提起苏芳鸢她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儿。
“苏七人呢?”
“方才我看她进了屋,说是要多练习练习郭妈妈教她的规矩。”
知书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就这么件事也能让你蔫成这样?苏七才是个八岁的小丫头,又是个没心眼的,也就大小姐不知犯了什么糊涂才对她格外小心戒备,咱们哪里犯得着时时盯着她?依我看,就算多借她几个心眼她也不定能翻出些什么花样。”
知画愈听眉头便皱得欲深,她心里同知书想得何尝不是一样,可是一想到苏芳鸢的眼神,她心里头便直发怵,哪还管得了那么许多。
“你呀,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就算要盯着,那也得等填饱了肚子再盯吧?听说今儿个有新菜式,再不去可就被知琴那些人吃光了……”见知画依然踯躅,知书只好直接上手将她往厨房的方向拽。
知画叹息一声,快步走到苏七所在的屋外,见苏七还在‘认真’的练习规矩,这才跟着知书离开了。
屋内,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苏七面上忍不住勾起了一丝笑。
第18章 荷包()
虽说贵为苏家大小姐,又得苏家老爷苏青渊的喜爱,可苏芳鸢院里得用的丫头到底不算多,除却一个郭妈妈,剩下的都不曾被苏七放在眼里。
这一次苏七看得真真的,郭妈妈已经形色匆忙的离了兰香居,估计是得了苏芳鸢的吩咐去办什么事了。
苏七轻轻推开雕花木门,迈着两条小短腿步入屋内。这是苏芳鸢的卧房,入目便可见着一副绣着白梅花的屏风,环顾四周,有许多饰物上都勾画着一些素雅高洁的花儿。苏七哂笑一声,苏芳鸢这般用心,也难怪前世她会得了个出身商户却丝毫不沾铜臭之气、性情高洁如谪仙下凡的名声。
可惜,只有熟悉苏芳鸢性格的人才会知晓,她的性情高洁只在明面上,内里其实极度爱财。这一点,她与许莲倒是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大小姐?芳儿?”苏七一连唤了好几句,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苏七慢慢掀开素色的幔帐,苏芳鸢眯着眼睛熟睡的小脸就这般落入她的眼中,目光从苏芳鸢面上一寸寸扫过,苏七的面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冷。
“就连在梦中,你也是皱着眉头吗?你是不是也曾经后悔过,当初不该拿走我的荷包,占了我的身份、我的父亲、我的祖母、我的家,我的一切?是不是也会后悔劝说母亲将我卖入王家?抑或是命知书拿钱买通暴室的刘妈妈让她置我于死地?”
“其实,我也应该谢谢你。若是没有你的狠毒无情,便不会有今日的苏七。你且等着吧,不用多长时间,你就会为你的所作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许久之后,从梦中转醒的苏芳鸢缓缓睁开了眼睛。
“郭妈妈!”苏芳鸢口有些渴,便想唤来郭妈妈替她倒杯水喝。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是任她再怎么呼喊也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知书!知画!”这一次,苏芳鸢的语调里已是带了几分怒气。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回应苏芳鸢的,是从屋外急匆匆跑来的知画。
看着神情有些慌乱的知画,苏芳鸢心里登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出去,“去,给我倒杯水,然后把郭妈妈给我寻来。”
又来了……那种可怕的眼神,知画心里哀嚎不已,若不是知书那丫头想偷懒,她哪里用得着独自面对这样可怕的大小姐?
知画诺诺应着是,忙去倒了水来,可她心里思绪纷乱,做起事来也就不那么得心应手。眼见着白瓷茶杯就要送到苏芳鸢跟前,那茶杯忽然长了眼睛似的从知画手中飞了出去,直直摔在苏芳鸢的身上。
上好的锦绸裙衫霎时便沾了一层浅黄的水渍。
“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知画吓得立刻跪下,掏出帕子颤抖着为苏芳鸢擦拭,却被苏芳鸢不留情面的推开了。
“你这不长眼的贱婢!究竟有什么事是你能做好的?还不快滚下去自己领罚!”苏芳鸢显然是动了真怒,看着知画的眸子简直快要喷出火来。
可是很快,苏芳鸢的面色便由愤怒变成了惊恐,从没看见过苏芳鸢这幅模样的知画甚至惊得忘记了动作。
苏芳鸢纤细的指头在束腰里摸了又摸,终究也没摸到原本应该存在于那里的东西。那个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东西!
神志回笼的知画正欲听从吩咐往外走,却被苏芳鸢一声历喝喊停了步子。
“站住!”
知画满心的不情愿,可就算她有再大的不愿也没有胆量敢违逆苏芳鸢的命令,只得慢慢转过身去。可是这一次知画非但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可怕表情,反而看到了一脸温柔神色的苏芳鸢。只是,这样的苏芳鸢反而比寻常的苏芳鸢更令知画惧怕。
“知画。”
这娇娇软软的一声听得知画浑身直冒疙瘩。
“你,可有见到我贴身带着的荷包?那个绣着白梅的。”
知画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回想着,她并非是时常贴身伺候苏芳鸢的丫鬟,一些近身的事大小姐从来都是安排知书和郭妈妈去做,“回大小姐的话,奴婢不曾见过。”
“那好,我再问你,我歇息的这段时间,可曾有人进过我的卧房?”
“奴婢……不知。”苏芳鸢睡眠一向浅,因此她入睡时向来是不需丫鬟在屋内守着的,可是今日原本应该在外间守着的知书躲懒休息去了,这有没有人进过她的卧房,知画并不知情。
“行了,你下去吧。”
直到出了房门知画仍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大小姐今日着实有些不对劲,自己一再惹她不高兴,她居然没再用那种恐怖至极的眼神瞪自己。只是知画哪里想得到,这会的苏芳鸢,已是心慌意乱、自顾不暇,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再同她计较。
傍晚,苏青渊带着满脸春风般的笑意回了苏府。
同哀牢国使者波瓦尔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凭他的一副好口才,又有苏家货真价实的上等云锦为佐,金满堂恶意散播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这一切得以顺利发展,还得多亏了那个在驿站附近救他性命的壮士,虽然那壮士做好事不求答谢,可他还是决定好生酬谢那人一番。
“疏影,一定是你在天有灵,福泽庇佑,才会让我有这般好的运气。”苏青渊喃喃说着,忽然见着一个梳着丫髻小姑娘朝他奔过来。
远远瞧着还以为是他的鸢儿,可隔得进了,苏青渊才看清这姑娘原来是前些日子被他带回府中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似乎是奔着他所在的方向来的,眼看便要到他身前了,这姑娘却一个不慎摔倒在地,看样子似乎摔得不轻。苏青渊立刻便想去扶,不知为何,他见着这小姑娘时心中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小七见过老爷,多谢老爷。”苏七借着苏青渊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苏青渊应了一声,“你是鸢儿屋里的丫头吧,名叫小七?”可是下一瞬,在目光触及地上某物时,苏青渊的神情骤然凝住了。
“小七从小无父无母,因而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苏七伸出短短的小手,在苏青渊诧异的目光中捡起了地上那个适才因她故意摔倒而掉落的荷包。随后,苏七抬眸,目光与苏青渊的目光汇成一条线。
“这个荷包,怎么会在你这里?”此时的苏青渊心里除了诧异还是诧异,他认得这个荷包,这荷包上的白梅乃是他早已过世的夫人白疏影亲手所绣。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的生身父母留给我的吧。可是这些年他们没有半点音信,或许早已经不在人世,又或许是早已经忘了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了吧。”苏七淡淡说着,看向苏青渊的眸子隐约泛起了泪意。
父亲,这一世,女儿不会再认不出您,这一世,女儿终于有机会可以为您尽孝!
第19章 筹谋()
原本苏青渊在第一眼见着那个荷包时便认定是面前的小姑娘盗了自家女儿的东西,可当他的目光触及面前这双越看越像已故夫人白疏影的眸子时,将出口的话语硬生生又被咽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