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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小的,虽然是大家闺秀,但是胆子有些小,为人却温柔贤淑,待人很是真诚。
前世的时候,苏玉桐也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
在知道了自己父母所为之后,一贯温柔胆小的苏玉桐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便要出家。
最终,苏衷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亲手掐死了她。
想着,苏玉竹的眼泪流了下来,险些落在了汤中。
这让苏玉竹收回心思,她侧过了头,乔氏见状,忙将碗接了过去,一旁的丫鬟赶紧过来为苏玉竹拭泪。
乔氏命人将碗放回了食盒里:“先缓缓再吃吧。”说着,自己也陪着苏玉竹哭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竹娘,当时你究竟在哪儿?又是怎么回来的?你可还记得。”
苏玉竹听见她问,含泪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母亲叫我快跑,快跑等我醒来之后,却是在一个破庙里,一个大哥哥和姐姐救了我,他们说我受了伤,照料了我一段时间,等我伤好之后,给我留下了马和银子,就离开了。”
乔氏听说,沉吟一下:“是怎样的两个人?”
苏玉竹依旧摇摇头:“不知道,他也没有告诉我名字,我又怕得很,好些天不能说话”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乔氏待她哭声停了,才又试探着问:“你可有看清害你爹娘的人是谁?”
苏玉竹像是又回到了那令人恐惧的夜晚一样,眼泪流得更凶了,哭道:“当时怕得很,只是听见那些人在喊着,却什么都没看到。”
乔氏看着苏玉竹的样子,觉得她并非作伪,便又安慰了她一阵子,才道:“好了,以后就会好了,陛下派了好多人,定然能找出杀哥哥嫂子的凶徒。”
苏玉竹哭着点点头,突然又道:“二婶娘,我想去祖坟上,给父母守孝三年。”
乔氏听见这话,只当她是失了父母难过,况且这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到底去不去如今她只想将苏玉竹圈在身边,慢慢打探一些事情,又怎么可能真让她去祖坟守孝?
只不过,乔氏并没留意苏玉竹说这话的时候,用的并不是询问她的语气,而是做了决定之后,知会她的语气。
乔氏只是柔声道:“竹娘乖,总要先养好身体才是。”说罢,又哄了她将汤喝了下去,让她自己好生休息,这才出了门。
苏玉竹躺在床上,就听见了那久违的二叔的声音,先是高声问了问她的情况,转而声音又压得极低,低到想必连乔氏身后跟着的丫头都听不清吧。
“她可说了什么?”
“没有,只说不记得了。”
“可信?”苏衷的声音有些不安,“明日,当真要让她入宫去?”
“躲得了明天,还能扣一辈子不成?”
二人低声说着,脚步越来越远,终于,苏玉竹也听不到了他们的话了。
苏玉竹翻了个身,对着墙,有些嘲弄地笑了。
她,还真打算翻出去呢。
这次,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人生再葬送在这步步艰难的宅子里?
第十八章 准备()
待回到了屋子里,苏衷疲倦地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
乔氏将丫头婆子们都遣了出去,这才为苏衷斟了一杯茶,苏衷并没有接,而是握着拳,一捶桌子,道:“我还是觉得,不能让她入宫。”
乔氏笑了,她放下茶杯,坐在一旁,柔声道:“明日不去,后日也要去,这个月不去,下个月总也要去的。”
苏衷皱着眉头:“怎么就让她跑了出来?这些人做事怎个这般不牢靠?”
乔氏笑道:“老爷也心焦了,跑回来又能如何?我听她话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老爷与其怕她知道些什么,不如想想,要怎么应对,那个人?”乔氏说着,向着上面指了指。
苏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我也是忧心此事,心中虽有个主意,却不很周全。”
乔氏一笑,凑过去,小声道:“老爷,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妇人之见,怕老爷笑我。”
苏衷一听,眉头轻挑,忙拉着她的手道:“你哪里是夫人之见?倒是说说看。”
乔氏低声在苏衷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退回来,看着苏衷:“老爷觉得,这个主意可好?”
苏衷听罢,眉间阴霾一扫,哈哈笑道:“不愧是吾之贤妻,竟然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只是若查起来又待如何?我却没想好。”
乔氏以帕子捂了嘴,笑了:“这个,我还真的知道有一家人适合呢”说着,她在苏衷手心,暗暗写了个字。
苏衷沉吟片刻,道:“妙极!”说罢,拦住乔氏的纤腰,道,“有妻如此,夫足矣!”
乔氏红了脸,笑道:“至于那丫头,老爷更不用担心了,她将来总还要托赖我们过活,到时候总能对付了她。”
苏衷一点她的鼻子:“好!就依吾妻。”
苏玉竹睡得很浅,甚至比她这一路回来的路上,睡得都要浅。
毕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苏玉竹怎可能睡好?
早上一起床,值夜的丫头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虎了一跳,忙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玉竹要来了镜子,看看镜中的自己,轻笑道:“没事儿,心里有事,睡不好。”
苏玉竹知道这个丫头叫翠柳,前世她回来的时候,翠柳是乔氏身边的二等丫头里拔尖的一个,而现在,翠柳还刚刚当上二等丫头,眼神还有些怯弱。
这个丫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平庸的个性。做小丫头的时候,跟在大丫头身后转,如今做了二等丫头,就跟在大丫头身后转,别人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别人苏玉竹是个骗子,她就说苏玉竹是要来骗家财的;
别人说苏玉竹是个从那青楼里逃出来的,她就说苏玉竹算个什么小姐,不过是个窑姐儿罢了。
不是最坏的,却总让人觉得她就是最令人讨厌的。
是以,苏玉竹也懒得理她,只是让她将衣服取过来。
翠柳赶紧将衣服捧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苏玉竹穿上,心中还在感慨。
想她们家三小姐,可从来没有进过宫呢,就连夫人,也只是偶尔会被皇后娘娘招入宫中,说两句罢了。
想着,翠柳的动作更加殷勤,还问了一句:“大小姐,厨下一早就做了粥,小姐可要尝尝?”
苏玉竹本来正在整理衣服,听见这句话,手微微一顿,想起了昨天晚上听见的苏衷与乔氏的对话。
“总要想个办法让她进不了宫,我才安心。”
她情知,苏衷的性情如何,更知道乔氏的心思又是何等细腻。
诚如乔氏所说,要不就不让她醒来,醒来了,当然就要入宫。
而偏偏,苏衷不可能不让自己醒来。
毕竟来的人是太医,还有孟家人在京中,苏衷才不会如此蠢。
不过苏玉竹并不想赌。就算此时只让她坏个肚子,也扛不住呀。
想及此,苏玉竹坐在镜子前,轻声言笑:“好。”
翠柳见状,忙将门打开,早有嬷嬷端了碗进来,笑道:“大小姐先吃些东西,垫
垫肚子吧。”
“放下吧。”苏玉竹对着镜子整理着发髻,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那嬷嬷连忙过来,要将碗放在了桌子上,笑盈盈地站在一边。
苏玉竹却不紧不慢地,轻梳云鬓。
就在这时,乔氏已经走了进来,道:“竹娘昨夜可睡得安稳?”
苏玉竹听见乔氏进来了,连忙站起身来,道:“婶娘。”
谁知,她起身的时候略微一踉跄,一不小心,袖子就将那粥碗扫到了地上。
当得一声落地,哗啦一声精致的瓷碗就碎成了几片,而那米粥,更是溅了苏玉竹一身。
苏玉竹低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狼籍,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了头。
乔氏目光一闪,立刻对人道:“去三小姐那儿,把去年节下给三小姐做的那条绣竹月白色的裙子取来!”
苏玉竹听说,这才含了泪,道:“劳烦二婶娘了。”
乔氏并不怀疑有她,而是露出了更慈爱的表情,柔声道:“话虽如此,你总不能饿着肚子君前奏对。”
苏玉竹依旧摇摇头:“心里不舒服,实在是不想吃。”
乔氏还要再劝,已经有人捧了衣服过来,并一碟子的点心,道:“夫人,大小姐,裙子拿来了。”而后,又对苏玉竹道,“三小姐听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忙让人将她昨晚做的点心拿来了。三小姐让我和大小姐说,入宫的时间不能错过,这些点心虽然是冷的,但好歹还能果腹,让大小姐您揣着,入宫的路上吃。”
乔氏见状,立刻将东西接到手中,对着苏玉竹笑道:“这下可好了,还是我那三丫头,倒比我细心些。”
苏玉竹并不很会看人的脸色,却托苏衷夫妇前世的福,能听得明白人语气中细微的变化。
的确,粥中并没有问题,苏玉桐送来的点心更没有问题。
乔氏不会三妹妹来害人,苏衷在被苏玉桐发现真面目之前,也是个好父亲。
想来昨夜,苏衷只是因着她突然回来所以情绪不定,而不是真要出什么昏招吧。
苏玉竹心下稍定,这才对那进门的丫头展颜笑道:“帮我多谢三妹妹,这几日身子不好,没能见她,倒让她费心了。”
丫头立刻笑道:“是,大小姐。”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便由乔氏将苏玉竹送到了二门处,上了车。
苏衷就在车边站着,一见苏玉竹过来,连忙走过来,道:“竹娘昨夜歇得可好?”
苏玉竹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知道今天是昭明帝要召见苏玉竹,自然得是苏衷带她上殿。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道:“见过二叔父。”
第十九章 入宫()
而对着苏玉竹的时候,苏衷那张方正、圆润却憔悴苍白的脸上,都是长辈对后辈的慈爱与怜悯之情,叮嘱了苏玉竹很多入宫的事情。
苏玉竹内心有说不出的恍惚。
和真的一样。就和前世,苏衷的真面目暴露之前那样,任谁看,都是一个好人。
想着,苏玉竹坐到车上,车子慢慢地动起来,向着皇宫走去。
苏玉竹透过车子窗幔的缝隙,偷偷地看向车外。
外面的天刚刚亮,有那净街的人、赶路的人、还有些背着书箱的学子,看见了苏家的马车,都先避身而过,有相熟的人总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苏玉竹耳朵好用,将别人的议论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都是在说已故博阳侯,与自己那天回京的事情,间或有人感慨父亲的丰功伟绩、母亲的那些奇事,也有人觉得自己可怜。
苏玉竹听了一会儿,收住心神。
这就是她的目的了,现在于她而言,越出名相反越安全。
想着,苏玉竹将佩戴荷包中的一块点心取了出来,以帕子垫在身上,打开看时,才发现是枣泥馅儿的,不由会心一笑。
她这个三妹妹苏玉桐,最喜欢吃枣子的东西,不管是吃点心喝粥,无枣子不欢。直到一次,以红枣当点心,吃了一盘子,夜里感冒伤了食,才好转一些。
是以看见这点心的是枣泥馅儿的,苏玉竹更不疑心有它了,小口吃了半个,将另半个收好,仔细看看身上没有落那残渣,这才继续安静地坐着,只等进那皇宫。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听见苏衷在外面道:“竹娘,我们到了。”
说着,就有人将车帘子打了开。
苏玉竹自车上下来,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张望,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前世她没有进过皇宫,当年回来之后,确定了身份,才有昭明帝派人来安慰了一番罢了。
而今生,她在昭明帝最难过的时候回京,倒还有了这样一番全然不同的境遇。
苏玉竹虽然不至于像那没经过事的人那般慌乱,但她还是有些分不清方向,只知道自己的马车停在了一个不大的宫门外,外面站了两排的禁卫军,顶盔带甲,表情肃穆,只在看见了苏衷之后,才对着苏衷颌首见礼。
苏衷此刻是个从四品的兵部侍郎,上朝的时候也从来只是走文官当走的宫门。而这个侧门在皇宫的东侧中间,叫东阳门,过了此门,再过一个天水门,就是昭明帝的书房文苑殿了。
昭明帝身子不好,平日里一个月总要病个三四次,赶上天气不好的时候,更是要病个把月的时候都有。
可偏偏,昭明帝性子好强。为了不耽误政事,他身子不好的时候,就会在文苑殿召见朝臣,只不过此时被召见的,都是列侯公卿、二品以上的大员,如苏衷这种从四品的官吏,甚少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