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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语气虽轻,但是眼神像刀子一样。石大力一看实在是隐瞒不住,便带着李通几个去了柴房,只见一少年牙关紧咬,面色发黑,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李通估计这就是绵蛮侯郭况,也顾不得其他,一面叫人赶车把他送回府中,一面命人去驿馆叫郭家人过来相认。
石大力见李通紧张的样子,也放下了心。因为跟卓旭还说过几句话,所以上前问道,“你们要把郭兴弄到哪儿去?他伤的很重,还得…”
“什么郭兴,这是国舅。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大祸了!”
石大力万没想到自己救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当时只觉得他谈吐不凡,待人亲切,在战场上又救了自己的命,所以才把他偷偷救下,藏在了家中。至于祸事什么的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卓旭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看中他是个人才,想把他引入军中,谁成想竟然闯下这样的大祸,不由的怒道,“你要救人就救好了,藏他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城里找他都找翻天了。”
石大力憨憨的答道,“小人知道,所以才把他从屋里藏到柴房去的。将军来那天,本想告诉将军的,又怕被那人发现,所以一直瞒着。”
第三十六章 郭况失踪(下)
卓旭听出石大力话里有话,可是现在人多也不便相问。李通更是敏感的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些不同的气息,于是命人把他也带到了公主府。
李通他们刚一到府中,郭家的人就到了。他的本意是请郭家的下人先过来认认,万一不是,就别在惊动郭太夫人。可是郭主心急如焚,哪里还坐得住,等见到从车上抬下来的少年,一句话没说直接晕过去了。倒是身边跟着的几个丫鬟很有经验,拿出太医事先预备下的药粉吹到鼻子里,过了一会儿自己就清醒过来,到也没弄的公主府人仰马翻。
李通看这架势也就明白了,这少年必是郭况无疑。赶紧命人去请府里的大夫,又差人往宫中去报信。
没一会儿功夫大夫就到了,仔细地查看着。过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公子伤在了背部,但好在没有伤及肺腑。腐肉也已去掉,只是药材用的一般,所以伤口难以愈合,再加上大量的失血,却没有适当的进补,才导致了身体异常的虚弱。不过表面上看来情况很糟,其实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待老夫给公子换过药,再开个方子服下,应该很快可以好转。”
听到郭况问题不大,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郭主觉得不便打扰,就想把儿子接回驿馆。
李通赶紧劝道,“太夫人,公子的情况还是少移动为好。再说,平时虽然少有来往,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人,太夫人过于见外了。”
李通说的也没错,郭氏是皇上的岳家,他是皇上的妹夫,算起来还是沾着亲的。但是郭主不愿意儿子跟京中权贵交往过密,一时颇感为难,正想办法推脱,就听外面通报皇后娘娘到了。
郭圣通听说况儿找到了,又是安置在了宁平公主府上,所以就带着太医赶了过来。涂太医又把郭况研究了一番,结论倒是和府上那位差不多,但是郭圣通听到郭况伤在背部,目光陡的一寒。
郭圣通要比郭主冷静的多,知道弟弟暂时没事,赶紧召来李通询问详情。李通一时也摸不着头绪,只好带着皇后一起去审问石大力。
“是你救了绵蛮侯?”
石大力哪里知道什么绵蛮侯,跪在地上发呆,卓旭看着直着急,偷偷踢了他两脚,低声说道,“绵蛮侯就是郭兴。”
“哦,是小人救了他。”卓旭听了直抚额,刚刚教给他怎么跟皇后娘娘回话,一转眼就忘光了。
郭圣通哪有心思也去计较这些,忙问道,“你可记得当时的情况。”
“恩,”石大力点了点头,“小人当时跟郭兴一起在城头上阻挡敌军。郭兴箭法好,他就射箭,小人力气很大,就往城下扔石头。正好石头扔完了,小人回身去取,就看见一支箭朝这边过来,小人就推了郭兴一把,但是他还是中箭了。当时有一支敌军杀上了城头,情况很乱,小人就把他背回家了。”
李通可是听明白了,这箭是从背后射的,可是该问的还得问,不把事情弄清楚,保不齐皇后娘娘会怎么想。“你既然救了他,为什么要把人藏起来。你知不知道,要是再多藏几天可就回天乏术了。”
石大力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回天乏术,但是也知道了大概的意思,可是实情他不太敢说,抬头看了看卓旭。卓旭被他这一样看的背后直发凉,绵蛮侯的事情现在可是不明不白的,他这么看自己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低声喝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娘娘面前,不得隐瞒。”
郭圣通心里明白,要不是这个人,自己的弟弟恐怕连命都没有了,也不愿意逼他太紧,轻声问道,“你可看清那射箭之人。”
“小人没看清楚,只看到那人穿的是军中的铠甲。小人以为郭兴他得罪了什么人,就他藏了起来的。卓将军来找人的时候,小人怕泄露了消息,也没敢说出实情,小人有罪。”
“你救了绵蛮侯,是郭家的大恩人,只是此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本宫听说你是孤身一人,不如现在公主府住下,等到况儿醒了,跟他一起回真定,等过上几年以后再回京城吧。”
卓旭把石大力带下去安置,郭圣通苦苦思索着,到底是谁在跟郭家过不去。
“臣治军不严,愧对皇后娘娘,臣即刻进宫,请陛下降罪。”
“驸马言重了,本宫相信此事跟驸马没有任何关系。说来说去也是况儿胡闹,给驸马添了不少的麻烦。”
“不管怎么说,绵蛮侯是在臣的军中出了事,又极有可能是军士所为,臣的责任无法推卸。臣一定在军中彻查,给娘娘一个交代。”
“驸马,况儿到军中不过十几天,又是个半大孩子,谁会跟他过不去?这件事情我心中自有计较,驸马不必多言。况儿被流矢所伤,被憨人所救,所以一时下落不明,与军中没有半点关系。”
“娘娘!”
“驸马应该明白,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郭家现在动不起。况儿此番看似吃了大亏,但是福祸相依,经此一事,应该能够懂事一些。”
李通一时说不出话来,国舅在自己的军中被人偷袭,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真要追查下去,结果其实很难预料。皇后娘娘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对他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虽然有欺君的嫌疑,他也只好默认了。
“况儿现在不宜挪动,还请驸马多多费心。本宫自作主张让那石大力也留在府中,希望驸马也能保他平安。”
“娘娘放心,臣自当尽力。”
郭圣通把郭况受伤的事情当做意外告知了郭主,只嘱咐她不必多虑,带着太医就回宫去了。
卓旭安顿好石大力,就来找李通,“将军,皇后娘娘怎么说。”
李通沉默一阵,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意外。”
卓旭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我听到国舅伤在背部,就觉得事情不好,没想到皇后娘娘会那么敏锐,直接就追问射箭的人。偏那个蠢蛋没看清人,却看清了衣服。还以为必然要有一场轩然大波呢,没想到皇后轻轻的就把这件事情放过了。”
“这位皇后可不简单。”
第三十七章 百忍成金
能够忍人所不能忍,的确是不简单。李通哪里知道,皇后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句话里到底下了多大的狠心。绵蛮侯郭况,她的亲弟弟,也是郭家唯一的希望,差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此刻,坐在金根车里的郭圣通,双目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刘秀还是阴丽华?郭圣通猜不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有第三种可能。但是,不管是谁,你们都得付出代价!前一世是儿子,这一世是弟弟,这让郭圣通明白她根本是退无可退。
“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郭圣通恨恨的想起刘秀废后的诏书,自己在宫中没有半点行差踏错,却偏偏要蒙上这样的污名。她慢慢的记起,刘衡刚刚故去时,刘秀到长秋宫的情形。他的眼神像寒冰一样,而她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那时候,她就是要看看刘秀对她能有几分信任,她傻傻地以为她的丈夫绝不会无凭无据的定她的罪。
前一世的故事是那么遥远,远到郭圣通似乎觉得那个故事里,她只是一个看客而已。而这一世的事故就在眼前,况儿失踪这些天母女俩的恐慌和煎熬到现在都让她觉得锥心刺骨。但是,现在的情况怎么会跟从前完全不一样,是况儿的莽撞给了他们机会,还是有人在处心积虑?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谁敢保证郭家下一次还有这样的运气。如今她也顾不得追究到底是什么起了变化,只是绝不能坐以待毙。“刘秀,是你逼我做吕雉的。”
但是,郭况在军中的事情,她自己事先都不知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郭圣通百思不解。
“娘娘,”红宛隔着车帘低声说道,“前面好像是阴家的车子,远远的看见咱们就往北边的小巷子里去了。”
“你可看清楚了?”
“不会有错的,阴夫人的车奴婢见过几回。而且阴家就住在步广里,要是从宫里出来,正是该走这条路的。”
“这是哪条路?”
“上东门大街,咱们再往西走,很快就到苍龙门了。阴家的车从西边过来,一定是从宫里出来的。”
“没听说今天有命妇入宫啊?”
“所以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回去查看一下宫门的出入记录也就可以知道了。”
“不必理会他们。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红宛也只知道他们现在是在上东门大街,其他的也不大认得,赶紧把赵普叫来。
“回禀皇后娘娘,现在是在上东门大街。在往前南北向的就是平城门大街,车驾的北面是永和里,公卿们大都住在附近。车驾南边就是金市,是以前最繁忙的市场,现在虽然商客少了许多,但也是最热闹的所在了。”
郭圣通并没有怎么出过宫门,即使出宫的时候也是坐在车中,她甚至不知道洛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此时听赵普这么一说,心里渐渐有了些模糊的影子。直到进了宫门,才收起了思绪。
“娘娘,绵蛮侯情况如何了?”
许氏和阴氏一起在长秋宫里等着皇后,看上去很关心的样子。
郭氏赶紧堆起笑,“让你们跟着担心了。都是况儿不懂事,自己悄悄跑到城上,结果让流矢给伤了,搞出了这么大的麻烦。等他好了,只怕是逃不了一顿家法。”
阴丽华小心的问道,“听说君侯伤的不轻,不知道现在可有大碍?”
“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过不了几天就能活动。只是他的性子太野,恐怕要拘上几天,姐姐费心了。”
阴氏忙称不敢,就要派人前去探视。
“姐姐快别忙了,他现在宁平公主府上,已经很是打扰。要是宫里再这么人来人往的,只怕公主那儿片刻都不得安宁了。等他好了,让他亲自来谢姐姐的关心。”
郭圣通嘴上说的亲热,眼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阴丽华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她现在也清楚郭圣通很得刘秀的心,在朝野之中更是威信大涨,再不敢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略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就回西宫去了。
阴丽华走后,许氏赶紧忙问道,“公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不都说了没事了?”
“娘娘刚进门的时候神色凝重,可不是没事儿的样子。”
郭氏看了看她,觉得她也不会有什么恶意,于是沉声说道“况儿伤的不轻,现在还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许氏惊问道。
“背部中了一箭,好在救他的人处理的不错,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既然没有性命之忧,为什么人还是昏迷不醒啊?”
“唉,伤势太重了,需要慢慢调养。”郭圣通说着眼睛就有点红红的,况儿从小是娇生惯养,没吃过半点苦头,这回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过能够死里逃生,也算万幸了。
看郭圣通心情沉重,许柔然轻声劝道,“娘娘也不要太过忧心了,君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但愿能够借你吉言。”
许氏找不出别的话来安慰,只好转移了个话题。“对了,娘娘今天出去的时候,皇上重赏了大长秋呢!”
“为了什么呀?我到没听说过。”
“说是犒赏大长秋劳军的辛苦。”
郭圣通笑道,“这也是我长秋宫的体面。”
大长秋,劳军,郭圣通似乎找到了答案。郭况进京的时间不长,而且深居简出。现在京中的人多是河南宗室,并没见过郭况,但是,这可不包括大长秋!看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