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申子弘乃是宫中御医,她并不知道阴识是怎么跟他搭上的关系,但她相信她的哥哥,他说这人可用,自己就敢放心的去用。可笑那郭圣通自以为门阀世家,在这宫里还不是无人帮衬。阴丽华正沾沾自喜,却不知道那边郭氏已经说服了刘秀,召郭主进京。
其实,郭圣通的手段很简单,瞪着两只大眼睛水当当的看着刘秀,呜呜咽咽的一句:“文叔哥哥,通儿想娘亲了。”
郭主跟刘扬之事本没有干系,只因为是骨肉至亲,遂自动避嫌,刘秀心中也甚是怜悯,又想起在真定的时候郭主待自己情谊,虽然时日不多,也是大受感动,如今皇后有孕,召郭主进京,全她们母女之情,本就不是大事,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其实身为皇后的母亲,又不曾真正获罪,郭圣通是随时可以请她进宫的,但是毕竟刘扬的事情让郭氏在朝中很是尴尬,如今,皇帝亲自宣召,也就名正言顺了。
申子弘西宫请脉的第二日,就去了阴识府上,据说是因为贵人听说自己的嫂子身体不适,命他过去瞧瞧。郭圣通知道用不了两日,阴夫人就会痊愈,然后入宫谢恩。这种把戏前世觉得无聊的很,如今仔细品味方知其精妙之处。郭氏叹了口气,且由你们闹去吧,等到邓奉反了,也就能消停一阵了。
紫苏果然最是伶俐,跟着太子没几日,就与太子的嬷嬷们十分的交好,竟从一位嬷嬷哪儿得到了重要的信息,赶紧过来回报。
“玄明粉?”郭圣通一脸困惑。
“玄明粉就是风干的芒硝,味道很重,药性寒凉。外敷可以通乳,内用却能导致腹泻。”
“今晚你把她悄悄带过来。”郭圣通心里虽然着急,却更怕打草惊蛇,只能强忍着等到晚上。
桌案上摆着洛阳宫所有宫女黄门的名册,是一早上大长秋周轶送过来的,郭圣通随意看了两眼,叹了声可惜。周轶的差事确实办得不错,全部按照所在宫殿确定归属,执事、年龄、籍贯、连入宫的时间也是清清楚楚,这样的人不能为己所用,还得处处提防,的确可惜。
云台广德殿许柔然河内原乡人年十八地皇三年入宫郭圣通看到这一行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什么,却快得抓不住,只得把它牢牢记下。
“娘娘,中宫私府令尹善大人过来送内库账册了。”
尹善送来的自然是长秋宫内库的账册,皇后虽然掌管后*宫,但是对于皇家府库里的财物却是不能动的,能够随意动用的不过是长秋宫的两个内库罢了。虽说如此,尹善也是用了好些日子才将账目理清,书卷堆满了桌案。郭圣通略看几眼,金银玉器、绫罗丝绢、茶叶五谷,乃至珍惜药材可谓无所不包。其中一大部分,还是更始时期留下的,另一部分是皇帝的赏赐,再有就是百官的贺礼,很小的一部分是皇后的俸禄。郭圣通前世从不关心这些财物,都是大长秋和宫女们打点,废至北宫的时候更是身无长物。
见账册上竟有十几匹蜀锦,郭氏赶紧命人取了过来。从前,蜀锦便是价值连城,现在,公孙述占据巴蜀,蜀锦更是一尺难求。与其在库房里白放着,不如让它们派上点用场。
等尹善命人把东西取来,果然是流光溢彩,华美异常。连红宛这等见惯了好东西的姑娘们都看直了眼。
“把这分了三份,给西宫和湖阳、宁平两位公主送过去。”
前世这俩公主没少给自己添堵。她们与新野邓家、阴家的关系千丝万缕,在心理上有着自然的亲近,那阴氏又惯会做人,善于讨巧逢迎,自己心高气傲也不肖结交,自然更为疏远。现在不论怎样都要多跟她们亲近,刘秀起义以来,先后失去两位哥哥,一位姐姐,至亲也就剩下这两位公主,这两个人在刘秀心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再说这些华服美饰以后也用不上了,刘秀一生崇尚节俭,就差没穿粗布麻衣了,阴氏也是有样学样,弄的宫里跟山野乡村一般。想前世宫里就只有自己特例独行,凡事讲究,但是也是多有收敛,甚至比不上在漆里舍的时候,现在就都改了吧。
“把所有的药材给太医令拿过去,让他们细细甄别了再使用。长秋宫不用留。”
“再把这些金银玉器、锦帐纱幔也都收了,私府令登记造册,好好保管,以备将来之用。”皇后突然改了喜好,长秋宫一下忙了起来,就连太子那里也收了许多华而不实之物。众人虽忙碌,却也心中欢喜,皇上一向提倡节俭,不说西宫那位如何,就是寻常宫人也不敢过多妆饰,是就只有长秋宫布置的奢侈华丽,皇帝虽然不曾明说,肯定也是心中不喜。侍女们略劝了几回,皇后直说为的也是皇家体面,对西宫的做派很是嗤之以鼻,众人也就不敢再劝。如今皇后自己想通了,可是再好不过了,即使受累也是甘心。
刘秀并不知道他两个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理会那些。盖延讨伐刘永,围了两个月还没结果。公孙述巴蜀称了帝,岑延汉中称了王,彭宠在渔阳造了反,还围了幽州朱浮,赤眉军四处抢掠,天下不安。刘秀接连几天都在广德殿商讨兵事,渔阳和上谷骑兵天下闻名,平定渔阳必须要细细安排,而当务之急却要解幽州之围,人选却一时定不下来,刘秀哪里有心情关心后*宫之事。
第一卷 宿命的轮回 第十一章 策论天下
渔阳彭宠的反叛,让中原地区的形势更加复杂,而渔阳骑兵的勇武更是令刘秀揪心不已。各地匪盗四起,多则上万人,少则几千人,弄的民不聊生,朝中猛将四方出击,一时竟无人可解幽州之围,此时的刘秀,并不敢因为登基称帝就能放松多少,反而一步走错,就是满盘皆输,连退路都没有。
“齐奏陛下,阳夏侯还朝谢恩。”
听说冯异回来了,刘秀大喜过望。年初,刘秀下诏书使其回乡祭扫,还让太中大夫送去祭祀用的酒肉,又特命方圆两百里以内的太尉、都尉以下的官员前去会见。这在功臣之中也是少有的待遇。
冯异与刘秀,名为君臣,却实为知己。刘秀心中最可相信的人,也只有邓禹能和他不相伯仲。他们之间的信任,是在重建洛阳的帮扶中建立的,是在更始的排挤打压下巩固的,更是在河北的仓皇奔逃中碾进了血肉。甚至可以说,冯异才是最能温暖刘秀的心的那个人。无萋亭豆粥,滹沱河麦饭,刘秀一生未忘。
冯异进殿大礼参拜,刘秀赶忙叫起。
“爱卿快快请起,随朕到书房议事。”
刘秀等冯异已经很久了,自邓禹不听诏令,刘秀料定他必然大败。而能接替邓禹的人,非冯异莫属。
刘秀的书房摆设十分简单,只桌椅、矮榻而已,没有任何金玉赏玩之物,也不见玉貌朱颜之人。待君臣各自落座,刘秀拿出一张舆图,“你来看,公孙述占据巴蜀,隗嚣割据陇西,然,地处偏远,可令他们自销自耗。朕已命邓禹派使者持符节任命隗嚣为西州大将军。暂时可以不必理会。”
冯异听完刘秀的话,兴奋的击掌言道,“陛下此计甚妙啊,既可命他北据公孙,又可西扼赤眉。足以让陛下腾出时间和兵力扫平中原。”
“你前段时间不在朝中,可能有所不知。赤眉军在长安无粮可抢的时候,就往西奔去,结结实实的吃了隗嚣几场败仗,才又逃窜回来。”说起这个,刘秀心里还真挺复杂,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激隗嚣,要说隗嚣截住了赤眉军那是有功的,可是赤眉这一回来,把西京帝陵都给挖了,这就让刘秀很受不了了。但是也不能怨隗嚣啊,难道能说,“好你个混蛋,居然不放赤眉到你地盘上去抢劫,到让他把我祖宗的坟都给刨了!”只能叹息一声继续说,“所以,虽然他二人势力最大,朕反倒是最不担心,眼前倒是幽州迫在眉睫。朱浮被围已经三个多月,只怕再不出兵,幽州危险。渔阳骑兵的威力,你也是知道的,之前在河北战场,大小战役,没少仰仗渔阳、上谷这两个郡的骑兵,如今,渔阳太守彭宠居然反了,朕却一时竟无人可派。”
“要说讨伐彭宠,倒是建威大将军耿弇最合适。他生长在哪儿,什么情况都熟悉。”冯异沉吟道,不过他也知道耿弇现在驻兵宜阳,拦截赤眉的退路,根本不能北上救援。“要么就是大司马吴汉,他本来就是渔阳的属官。邯郸大战,也是他杀了前幽州牧,才了幽州11个郡的兵马。”
“吴汉现在南阳讨伐赤眉残匪。”刘秀此时却不知道,他要是把吴汉召回,却可以改变两个人的命运。
“京中既然没有合适之人,臣愿请旨发兵幽州,臣虽然不如他们二位熟悉幽州情况,但是,找几个向导,再多加分小心,不愁不破彭宠。”
“不行,朕对公孙另有大用。邓禹先贻误战机又轻敌冒进,导致赤眉久攻不下,他自己也是粮草不济,朕心中日夜忧心。现命你整备好人马,准备接替邓禹。”
“臣领旨!”冯异见刘秀依然愁眉不展,只得劝道,“陛下也不用过于忧心,幽州城池坚固,只要坚守不出,骑兵的威力也无法发挥。朱浮本是一员猛将,又精通兵法,只要粮草不断,幽州就能坚守。”话虽不错,但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尽没。
君臣商议了半天,只得定下了游击将军邓隆。邓隆解不解得了幽州之难,两人都不敢十分确定。
见刘秀依然忧心忡忡,冯异笑着说,“臣听说陛下前日诏立中宫,没能赶回来拜贺,还请陛下恕罪。”
“别人不明白,难道公孙也不明白吗?”
“陛下可是还在为贵人之事郁郁寡欢?”
“朕实在是愧对阴氏啊?甚至难以面对阴识,当年他将妹妹交托于我,现在竟弄成如此局面。”
“陛下,臣听说阴贵人贤良仁厚,定不会计较这些。大丈夫,举大事而不拘小节,当时河北的情况,众将都是明白的,阴将军也定会理解陛下的决定。”
“话虽若此,到底朕心难安!”
看刘秀此刻的疲惫,冯异心里非常不忍,不禁出言提醒“臣听说,陛下年少时就仰慕贵人,为何拖了那么多年才得以成婚?”
刘秀在二姐刘元那里居住的时候,听说了阴丽华美貌,到长安读书的时候,又看见执金吾车骑壮观,就曾经发出过“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的感慨。但是,当时也只是感慨而已,阴家是新野大户,而自己只是没落的皇族,王莽篡汉以后,自己连皇族都不是了。直到自己跟大哥舂陵起兵,阴识也投了过来,在邓奉手下做将军,两边才有了直接的交往,但也从来没有提过婚姻之事,直到昆阳大战之后。
那时候,兄弟俩在汉军中如日中天,阴识才提出来,要把阴丽华嫁给自己。刘秀娶阴丽华的时候光顾着高兴去了,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丽华十九岁了还没嫁人,甚至连婚约都没有。
正所谓疏不间亲,冯异就是跟刘秀关系再好,也不敢直接说刘秀大舅哥的是非,更何况还是内帏私事,他只能轻轻点一句,全看刘秀能不能自己想通。他也不知道,对于刘秀来说是背弃前情的愧疚更痛苦,还是美好爱情的破灭的更痛苦,但是他相信,刘秀绝不是一个儿女情长之人,他的天更高,他的海更深,他要的是大汉王朝的千秋功业。见刘秀沉吟不语,冯异默默地退了出去。
在长秋宫清闲自在的郭圣通并不知道云台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刘秀之所以愿意去思考关于阴丽华的问题,根本在于她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很多东西。她要是知道的话,也许他们不会错过那么多。
刘秀在书房沉思良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冯异已经退出去了。一场至交,刘秀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儿怪罪冯异。心中沉甸甸的往**走去,不知不觉到了长秋宫。
长秋宫此时寂静无声,刘秀也不让人通报,自行进了内室,就见郭圣通歪在矮榻上,拥着刘彊,轻轻的拍哄着,一脸祥和满足。
郭皇后见皇上进来,就要起身,刘秀轻轻扶住她的肩,也坐在了刘彊身边,只是看着妻儿,也不说话。
“皇上可是有为难之事?”
“通儿可曾想过当年朕要是不能打败王郎你要怎么样?”刘秀问出口自己都愣住,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到家的问题,现在皇帝皇后都坐了,她还能怎么回答。
没想到郭圣通却认真的说,“陛下攻打邯郸的时候,兵强马壮,气势如虹,臣妾从来没有想到陛下会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直到遇到了尤来,陛下数日未归,臣妾才知道陛下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那时候臣妾心中片刻难安,军中也是谣言四起,开始几天,臣妾还相信陛下一定会回来,越到后来…臣妾还记得,连着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