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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就出行的。现在你若是想去的话儿,我已经同爹娘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上路。”还告诉左氏:“我们这回应是坐船沿着运河往南边儿去,比之徒步自是要轻松些许的。而且到时候方大嫂也会同方大哥同行,听说你们在闺中也相识,说不得到时候还能做个伴……”
左氏的笑容仍旧直达眼底,整个人却愣在了当地。
……
大堂哥又要外出游历了,而且这回还会带上大嫂左氏!
阖家的小字辈们在听到大堂哥亲口验证了这则消息后,羡慕的自然不在少数的,可傻眼的,也不是没有的。
就譬如,丁香,还有花椒。
一直热了心的惦记着远行游历的丁香望向左氏的目光,自是羡慕的无可不可的。
想求大堂哥一道带上她的话儿都已是到了舌尖上了,可目光触及到微笑着坐在那儿的姚氏,还是生生吞了回去。
在她看来,长大的好处,应该就是多了一些自知之明了。
再来看左氏竟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自是打心里替她着急的不得了的。
这样说不得这辈子都只有一次的机会,傻子才会放弃的,大嫂可不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心念一转,眼睛忽的亮了起来。
丁香赶忙悄悄跑到左氏身边,挽了她的胳膊,使着眼色同她道:“大嫂,爹娘都已是答应了,您就放心跟着大哥出门吧,可再别犹豫了。”
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的说,一定要劝着左氏跟着大哥出去游历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出行的机会对她们女孩子来说实在太过难得的缘故,也是因为虽然不好意思,可她确实有着自个儿不(写)为(在)人(脸)道(上)的小心思。
毕竟只要有了左氏这个先例,往后,说不得她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而左氏看着替她着急的丁香,心里头虽是暖暖的,可脸上的笑容却仍旧有些许的勉强的。
她是知道相公前年曾同方案首出门游历了一年有余的,据说竹杖芒鞋,徒步丈量了许多地方,还整理出了一套游历途中的见闻来。
据说这套游记在莲溪备受推崇,不知道多少人想问方案首借阅誊录的,甚至于还有人劝说方案首将游记印刻出来,放到书局去售卖。关键不是为了卖,而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学子甚至于百姓能够看到这套游记。
尤其她还听着家里的堂兄弟们提过一回,说是倒是不曾想到,相公竟然也写得一手的好散文,描写的自然景物逼真生动,记述的各种地理现象更是刻画入微……
她当时只觉佩服,可随后认识了家里头的小姑子,她才发现,这样的逼真生动、刻画入微,好像是家里人的本能一般,却是八九岁的小姑娘都并不缺这样善于发现的眼睛同心灵的。
可何曾想过,相公竟然要带了她一道出门游历,
尤其家中的一干长辈竟还应允了。
饶是她一向自诩并不算笨人,却也转不过这个弯儿来的。
更是难免心中忐忑的。
就如她娘曾经说过的那般,新媳嫩妇的,往往不唯自个儿要在公婆面前尽孝道,尤其还应当劝说丈夫尽孝。绝对不能由着丈夫依仗着父母的疼爱,就生出轻怠之心,甚至忤逆不孝。
这是一。
若是公公婆婆、太公公太婆婆误以为是她在相公面前说了些甚的,怂恿着相公出面……虽然她已知道阖家并不是这种会以恶意揣测他人的人,可防微杜渐,却也是应当的……
再一个,相公想要外出游历,少年读书人,胸有奇情豪气,或登山临水,或凭高赋诗,或纵谈聚友,更或……座挟妓女,皆是才情所寄,本是人之常情。就譬如他父亲,便是如此。她们身为女子,自然没有违拗的道理,更没有借机肆意游玩享乐的道理,她应该留在家中,加倍妥帖服侍公婆、照顾小叔子小姑子,才是正经。
即便公婆应允,她也不应如此放纵的。
可这样的话,当时她被相公惊的根本没能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说句实在话,又不禁患得患失,好容易拿定了主意,却已是错过了开口的机会,一个字儿都没能说出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相公当着阖家的面,宣之于口了。
左氏正满心不安之际,忽的另一边肩膀又一沉,左氏侧首望去,原是花椒也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也挽了她的胳膊,朝她眨眼睛。
愣怔了半晌的花椒方才回过神来。
关于出行的问题,对于花椒来说,早已经不是甚的新话题了,甚至于还已经做过还算严密的分析了。
可一通分析下来,搁下毛笔,却是发现,她们身为女子,不为家族迁移,不为探亲、经商,还有随着官身的父亲丈夫上任,若是还想出行或者远行的话,那唯一能够名正言顺的由头,貌似也就只有敬佛上香这么一条道儿了。
可万万不曾想到的是,时隔半年,她因着没有工夫也没有法子,只好将这桩事儿暂且搁置的时候,大堂哥忽的给了她这么天大的一个惊喜。
喜的她都惊着了。
好容易回过神来,简直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又看到杀鸡抹脖子似的在给左氏使眼色的丁香。
想都没想,就跑了过来,又告诉左氏:“不过是远行而已,我同哥哥姐姐们长大了,也要走路坐船出去见识大好河山呢!大嫂这会子同大哥先去探路,以后再带了我们一道去!”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投契()
暮春初夏的夜晚,风好像不只从一个方向吹过来,庭院中的树叶,窗棂上的窗户纸,发出哗啦啦的摩挲声,欲止又响。
而与无忧无虑的风声相应和的,还有或压抑或放纵的虫啁蛙鸣所交织而成的交响曲。
这样鲜活的乐声,也是左氏所稀罕的,更觉得这样源自天然的乐声,似乎还有助眠的功效。
而对于早已习以为常的花椒姐妹来说,不管是风声雨声也好,虫鸟蛙声也罢,都是天地的声音。
就像日升月落般寻常,也已经左右不了她们的情绪了。
不管是好的,还是相对来说不好的,俱是如此。
说好听些,倒是有了两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在了。说不好听,或许却是漠不关心。
花椒还没想过这样究竟好不好,这会子穿着细布小衫仰面躺在自己小小的围子床上,同不知甚的时候已经搭着小被子,沉沉睡熟了的香叶头碰头,听着床沿上,盘腿坐在那里的丁香,一会儿有些欢喜的念叨着要请左氏多多记录些许的沿途见闻,一会儿又有些担忧左氏会不会晕船,要不要给她踅摸些个缓解晕船症状的偏方……患得患失。
花椒的思绪却已飞走了。
半晌,一张两颊上头略有些肉嘟嘟,还伴着少许双下巴的桃心脸,忽的出现在了花椒的面前。
小脑袋歪来歪去的,不解的目光投射过来,花椒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丁香就伸手轻轻拍了拍就连瞳孔都倏地放大的花椒的略略有些清减的滚滚脸,又看了眼微张着小嘴,打着小呼噜呼呼大睡的香叶:“椒椒在想甚的呢?”
花椒就略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她方才想到哪儿去了,却是好似半点儿记忆都不曾剩下的。
不过经由丁香这么一提醒,虽然不知道该说些甚的又怎的说,可心下明白,思绪还真是跑的有点儿远。
丁香看着一脸懵然的花椒,忍不住又在她的面颊上捏了两把,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已是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附在花椒耳边同她道:“你小麦哥哥,老家好像就在咱们莲溪往南的地界儿的。”
花椒听到丁香又忽的提起小麦来,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才点了点头,也小小声地告诉她:“还有小和尚哥哥,他们两家应该隔着不算远……”
这次大堂哥同方案首出行的路线,据说早在旧年就已是决定了的,原本就是预备这回要走水路的。
打算沿着运河一路往南,到达泉亭拱宸桥之后,再原路返回走之江,这期间行程不定,却是打算看过八月十八,潮神生辰时的天下第一潮,才会返回莲溪,参加三年一度的大比的。
而这一路,却是要一并经过小麦还有小和尚所记得的家乡的。
自然又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
只花椒话音刚落,丁香面上却是流露出了两分迟疑之色来。
花椒不明所以,丁香已是叹了一口气,却是侧着身子在花椒身旁躺了下来,不再去看花椒的眼睛,嘴里喃喃地道:“我就想着,他们要是能找到家就好了。不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么!可若是找到了……是不是就得家去了……”
花椒又是一愣,翻身起来,看着面上略有些许茫然之色的丁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甚的好了……
不过不单是丁香、花椒都还惦记着小和尚同小麦,阖家的长辈也都有这二人在心上的。
何况家里头早在前年就有了罗冀文启的先例,不但顺利的帮着文启找到了家族,罗冀寻家的事儿也一直都在进行当中,尤其大堂哥,还有秦连豹,到底熟能生巧的缘故,在寻亲寻家一事儿上,甚至于已是有了些许的心得了。
只不但小和尚犹豫过后,再次摇头,就连小麦也婉拒了大堂哥的好意,再三再四的同他道谢,却是道:“再过几年,待我成年后,我再找回去。”
小和尚听了,就直点头:“到时候我同小麦哥一道找回去。”
大堂哥就大概知道,或许同小和尚一样,小麦也是有着自个儿不为人知的顾虑的。
心底自是沉甸甸的,不过不管是小麦也好还是小和尚也罢,都已是半大的小子了,一个唾沫一个钉,既是都已有了自个儿的主意,大堂哥也没有再说些甚的,只是拍着二人的肩膀告诉他们:“都是自家兄弟,不管有甚的事体,只管说话。咱们旁的没有,一条心的兄弟却是不缺的!”
小和尚同小麦就重重地点头,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一股热流直达心底,整个人就像被泡在了油酥里。
而丁香听说后,自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就跑来找小麦,特地告诉他道:“小麦哥,大哥同方大哥每到一处都会想办法绘制土地山川的地形图,到时候你们熟记地形图,凭着地形图找回去,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家的。”
小麦看着鼻尖都已是沁出毛毛汗的丁香,当然知道丁香是来安慰他的。
这等事体,又哪是丁香说的这样容易的,就譬如罗冀,整整两年过去了,家里人费了这么多的心,还不是音讯全无的。
可望着丁香眼角眉梢的关情,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朝她直点头:“好,到时候我一定熟背地形图!”
丁香看着小麦的笑容,心里的那丝丝缕缕的内疚同羞愧渐渐平复,心下大定,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小麦望着丁香明媚的笑容,不知怎的,这心里忽的就不自在了起来,让他有点欢喜,又有点羞怯,还有点儿难受,叫他说不清,道不明,心里头慌慌的……
耳朵红的厉害。
小麦垂下头去,咳嗽了两声,醒了醒喉咙,掩饰甚的一般,就略有些慌张地扯开了话题,同丁香道:“三妹妹有没有发现,咱家今年在山上小田庄上自发的六月柿同黄瓜,竟比咱家菜园子里长得还要好!”
丁香正歪着脑袋看着小麦的耳朵,不知道他这是怎的了,又见他咳嗽了起来,就以为他是呛着了,虽然不知道好好说着话,怎的会呛着,还是就要给他倒水喝,只一听他提起山上的小田庄来,眼睛都亮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当即就急急忙忙地点头道:“我也发现了!”
说着就拉着小麦坐了下来,心无旁骛地同他讨论道:“旧年小田庄上的六月柿同黄瓜都长得不好,咱们今年索性就没种,那今年自发的六月柿同黄瓜,肯定就是咱们旧年筛下来的长得不好的歪瓜裂柿了。咱们当时偷了个懒,丢在地里没有去管,想着就当沤肥好了,哪里知道入秋后,树叶子掉了一地,或是把歪瓜裂柿俱都密密的盖住了,竟将种子保存了下来。关于这则大伙儿都是认同的,咱们先搁在一旁。”
说着又道:“可为甚的,明明歪瓜裂柿自发的芽苗,却比咱们特地留种播种的瓜柿长得还要好呢!”
看着丁香一脸正色、聚精会神的模样,颇有些慌张的小麦也渐渐镇定了下来。
听得丁香这么说,就沉下心来,把自己闲时揣度的想法说给她听:“我也再想这个问题,你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自然发芽的菜苗,与咱们又是稻草锯末,又是防风罩,精心保育出来的菜苗,是不是就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