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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速度惊人,就连丁香都没能赶上她,更别说七堂哥同香叶了。
却在经过东跨院门口的辰光,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不过也只刹那光景,就又直奔堡墙而去。
虽然堡墙上仍旧没有任何照明,但此时天光已经微微亮,有了一定的能见度。椒就见前方秦连虎已经领着四堂哥一队小字辈在堡门内布防,设置人工障碍了。
而堡门外虽有疯狂擂门的声音传来,却不见丝毫的晃动。
椒放下心来。
自家的堡门虽不及堡墙般坚固,却也远比寻常人家来的高大厚重。足有丈余高,更有一尺多厚,用北地特产的红松木制成的大门栓上门闩后,再有门槛起到一定的限制作用,就算重锤也不一定能击破,刀枪砍刺更是无用。
而就在椒停下脚步的同时,正在布置铁蒺藜的小麦听到动静,转身一眼看到椒,还有紧跟其后的丁香诸人,自是跳脚的:“祖宗,你们怎的来了,赶紧回去。”
秦连虎抬起头来,看到他们,也是一样的说辞:“丁香,快把妹妹们带回去,护住你祖母婶娘,就是你们大功一件了。”
四堂哥也想说话,椒已经指了东边:“大伯,东头园子里部署人手了吗?”
“有了有了,你五叔正带着你五哥他们在埋伏呢,你们就别操这个心了,赶紧回去吧!”
正说着话儿,堡墙上头传来秦老爹浑厚的声音:“刀枪无眼,乡邻们不要靠近,集结守住路口为上”
听这口气,应是两湾里的乡邻们听到动静,过来支援来了。
正好杜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要带椒姐妹回去:“小祖宗,这哪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祖母都叫你们吓坏了,快跟我回去。”
椒看了眼姐姐们,就点了点头,同丁香、香叶一道跟着杜氏退回了后院。
却在虚掩上二门后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丁香的腰间,朝她杀鸡抹脖子的使了个眼色,丁香会意,瞥了眼杜氏,就朝她点了点头,落后两步,取出挂在腰间的小抓钩,甩上二门顶部的飞檐固定住,一个借力,三两下就脚踩墙壁爬了上去。
椒也紧随其后,丁香又拉了她一把,椒稳稳的落在了门檐上,把香叶看得目瞪口呆,杜氏更是跳脚。
椒就趴在门檐上,朝着杜氏摆手:“二伯娘,您快带着四姐回去吧,我同三姐在这守着,您放心,我和三姐能有自保的能力。”
杜氏怎能答应的:“这是甚的话!要守也该我们来守着!”又哄着椒:“椒椒听话,快同姐姐下来,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儿,快跟我回去。”
椒正摇头,上了门檐后就一直紧盯着前方的丁香忽地下意识地模仿了两声狗吠声,还是放缓速度、音调极低的持续吠声。
正是示意大家准备迎战的叫声!
香叶条件发射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杜氏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扑上去栓上了二门的门闩。
椒也已经“刷”地转过身去,只一眼,就看清了前方十丈处,也就是正院天井中一前一后两个跑动着的身形,真的是敌袭,椒浑身一个激灵:“敌袭,敌袭,二伯娘,快回去!”
话音未落,已是将手里头多股细皮筋回旋栓绕而成的四眼皮兜拉到嘴角,完全凭借感觉感知,根据经验进行瞄准,既拉既发,一颗弹丸正中目标。
杜氏整个人都懵住了,她在方才枯坐时已经设想过一百种可能了,却没想过匪徒竟然能入无人之地般闯到后院来。
是被一声女人的闷哼声惊醒的,瞬间回神,看了眼门檐上的椒同丁香,杜氏一咬牙,拽起香叶就往回奔。
一击即中的椒听到脚步声,紧紧抿住嘴唇,抽空将两荷包,一共五十颗掺和着铁砂制成的弹丸甩在面前。
丁香偏过头来,看了眼神色坚毅的椒,又看了眼她手里的弹弓,吞了口口水,二话没说,已经决定掩护椒牵制匪徒了。
只两个匪徒就此遁形,椒同丁香正齐齐猜测匪是否还会露面之际,一个黑色的人影隐在廊下,踩着步法飞速而来。
丁香没有在这个人身上手上看到弓箭状的武器,两姐妹士气大振,丁香牵制,扰乱匪徒的步伐,椒瞄准,随拉随发。
只又一弹打空后,椒脑海中噼里啪啦闪过一个念头,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能稳住手中的弹弓。
可就是这份念头,让椒骤起杀伐之心,在调整气息后,终于,一弹,制敌。
第四百六十七章 剿灭()
这是椒两世为人都会永远刻在内心深处的一瞬间。
可偏偏仿佛天地不再转动,时间静止了一般。
周遭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绝在了椒混沌浆糊的万千思绪之外,斑驳成碎片。
很多年以后,椒午夜梦回,偶尔想起这些碎片,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可那一瞬间,从她手中弹弓打出的弹珠,遵从她杀伐意念的弹道,直接贯穿匪徒左侧面颊,将他击倒在地后喷薄而出的那一汪鲜血,触地一刹那竟能轻轻弹起的鲜血,却始终氤氲在她的脑海中,梦寐不忘。
不过在那一瞬间,椒还是有着些许的基本意识的,她还大概记得自己嘴角翕翕,同丁香说了一句话。
虽然她根本听不见自己说了些甚的,可这句话应当是:“三姐,这个匪徒好像只有一只手。”
然后稀里糊涂的从门檐上下来,椒能感觉到影影绰绰的,仿佛有人在眼前一般。她觉得自己在喃喃说着甚的,似是很远的地方还有嗡嗡的说话声传来,竟然字字清晰,只椒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脑海中已有无数碎片一闪而过,襁褓中的懵懂,病榻上的栩栩,天灾下的渺小最后一个意识,是触地轻弹的鲜血。
椒心里暗暗喊糟,还有一个匪徒没有露面
可眼皮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了起来,瞬间彻底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之中。
又倏地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几乎是一瞬间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四姐?”椒坐起身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直接就知道自己正躺在秦老娘的架子床上,熟悉的气息也让她知道,守在一旁的是香叶。也不知道守了多久了,小脑袋已经一点一点的。
听到椒略有些喑哑的呢喃,迷迷糊糊的香叶亦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脸上是无以言表的欢悦:“椒椒,你醒啦!”
椒轻轻点了点头,鼻子轻嗅,有安神香的味道,又望了望窗外的昏暗:“四姐,我是睡着了吗?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整整一天了,从早到晚,这会子已是黄昏了!”香叶一直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却腾地站了起来,有些无措的原地转了一圈后,忽的想起甚的来,赶紧调了一盏蜜水过来喂给椒喝。
原来已是睡了一天了,难怪唇干口燥。
椒一动不动,任由香叶喂她喝了一盏温热的蜜水,喉咙同胸口就有如甘霖灌溉般滋润了起来。
香叶看着就又松了一口气,又倏地跳了起来,往外跑:“椒椒你乖乖坐着,我去告诉三伯娘”
椒呆呆地望着香叶的背影,靠坐在床头,忽的愣愣地数起了帐顶的蝙蝠来,一遍又一遍,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怎的只有三只蝙蝠,该是五福临门才对呀!
外头就有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响起,门帘一动,罗氏脚步仓皇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串人,椒还未看清,已经被罗氏搂在了怀里。
“椒椒,怎样了?”半晌罗氏才放开她,又摩挲着她的小脸,不住地打量:“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椒大力的摇头,却被罗氏捧着脸颊制止了:“快别晃了,仔细头疼!”
椒又要点头,只动弹不得,就眨了眨眼睛。
忽的想说怎的睡了一觉,怎的就变笨了。
可看着罗氏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可全副心神都在椒身上的罗氏却看了个分明,赶忙松手:“是不是娘弄疼你了?”还是放心不下的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挺好的,没有哪里不舒服。”椒没动,顿了顿,又道:“就是饿了。”
罗氏没有放过椒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听了这话,终于略略放下心来。
一旁杜氏已经笑了起来:“饿了就好!饿了就好!”又探着身子问椒:“椒椒想吃甚的?米饭,还是面条?二伯娘炖了鸡汤,还可以给我们椒椒煮粥吃。”
椒眼珠子转了一圈,却是道:“嗯,我想吃糊糊。”
“哎呦,我们椒椒真乖!”杜氏抚掌大笑:“知道二伯娘最拿手的就是糊糊,行,二伯娘这就去给我们家椒椒做去。”
椒就抿着嘴笑。
杜氏利落精干,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端来了一大钵只加了鸡蛋、细盐、香油的白面糊糊,椒只闻味道,就已胃口大开,就着罗氏的手吃了一多半才打了个嗝儿,就朝着罗氏摇了摇头。
罗氏见椒吃了这许多,也不再勉强,就笑着收了手,接过香叶递过来的茶盅,送到椒嘴边给她漱口,又掏出帕子来给她擦了擦嘴角,见她一脸餍足的模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就像杜氏方才所说的那样,知道饿,能吃,就是好事儿,也就证明孩子已经缓过劲儿来了。
可即便如此,只要一想到今天平旦时分发生的种种,她仍是胆战心惊。
同杜氏一样,她也设想过无数个可能性,却没想到椒会同丁香跳出来,守卫后院,更没想到匪徒竟能够避开家中的防御长驱直入,闯进正院。
当在长房从杜氏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护着秦老娘去了地窖,留下左氏照顾秦老娘同小八,又留下姚氏同沈氏带着芽儿姐妹守护地窖,她同杜氏、郭氏,还有陈娘子一道,抓了收在地窖口的叉竿就往二门跑。
当时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要伤害她的孩子,别怪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何曾想到,待到她们赶到的时候,椒已经将两个匪徒打残了。
一个只有一只手的男匪徒,被椒一弹弓打穿了半张脸,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后,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是由杜氏同陈娘子大着胆子上前绑的人,秦连虎听到那声惨叫,带着小字辈们玩命似的飞奔而来时,这个匪徒已经被她们五大绑起来了。
还有一个匪徒,竟是女子,被椒一弹弓打碎了膝盖,痛不欲生,好容易爬到厢房中藏了起来,是被之后从丁香处获得消息的秦连虎循着血迹搜出来的
俱是重伤,都是椒出的手!
可椒在被她们从门檐上抱下来后,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不是昏过去的,就是睡过去的。临睡前还喃喃着这个匪徒只有一只手,还有一个匪徒还未露面
她们自然魂飞魄散,可请来的郎中却说椒不碍,只是疲乏过度,睡一觉就好了。姚氏又将压箱底的安神香取了出来点上,椒果然睡得很香,还呼哧呼哧的打起了呼噜来
睡了整整一天,总算醒了过来。
而且一切无恙。
阿弥陀佛,罗氏的眼泪忍不住盈满眼眶,忍不住把椒抱在了怀里
而椒吃饱喝足,竟又昏昏欲睡了起来,正想阖上眼睛躺一会养养神,忽的方才意识到自己怎的会睡在秦老娘屋里的!
一个愣怔,遗失的记忆瞬间回笼。
虽然只剩下些许零散的碎片,椒还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一把抓住罗氏的手:“娘,匪徒呢”
话音未落,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松开双手,摊开掌心,愣愣地看着掌心的薄茧。
听说昏睡了一天的椒终于清醒过来了,而且还好胃口的吃了大半钵的糊糊,一干忙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老少爷们冷若冰霜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儿笑影儿。
却俱还抽不出空闲去探望椒。
虽然匪患已经平息,两拨帮伙,从匪首到匪众,一共四十三人悉数被捉,其中三死二十重伤十轻伤。只饶是崇塘巡检司,也收押不下,或者说或许没有这个兵力来看守这么些个亡命之徒的。
李巡检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在同秦老爹商量后,索性亲自坐镇,把这些人暂且关押在秦家,等待县令大人,甚至于知府大人亲自过来提人。
又抽调了一半,也就是二十个弓兵过来重层把守。还请了四五个郎中过来给匪徒止血,免得人都死绝了。
这些人犯案累累,何况还未审讯,就这样死了,可是可惜。
只这样一来,秦家既要分出一半人来帮忙看守这些个亡命之徒,又得收拾作为战场的门前溪埂以及东头园子,所有人都忙到脚不沾地。
唯有李巡检还算比较清闲。
只不过脑袋已经快要爆炸了。
他是东方既白的辰光,听到弓兵报告秦家有异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