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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光是这些个别有用心的人,就连宁江府的知府大人同莲溪县的县令大人,亦是有着这方面的担忧的。
尤其是替李巡检同秦家作保的县令大人。
昨儿也是这辰光,李巡检派了心腹老吏往县衙送信。县令大人看着李巡检字迹潦草的亲笔信,嘴巴半天没合上。
无论如何都不敢置信叫他们但用想的都觉得脑壳疼的“单只手”竟然到了自家的地盘上,而且头一遭听说,就已经被活捉了。
这可是声名狼藉的“单只手”,说他恶贯满盈都是轻的,而且诡计多端,新安府出动了那么些人,不但被他逃脱了,这一年多来更是音讯全无,岂是说捉就捉的。
而且还不是由武举人出身的李巡检亲手捉住的,竟是跟崇塘一乡绅人家交手不敌给活捉的。
秦家他知道,这几年来就跟踩着哪吒的风火轮似的,他瞧着都咋舌。
“这话可不兴乱说!”可即便知道李巡检并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那秦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必然有几个聪明人,不至于自断生路,可他还是难以置信。
直到听着那个颇有些资历的老吏绘声绘色的一通叙述,再听老县丞说了说秦家的景况,这才晓得原来秦家早已文武并重,家里头是请了正经的拳脚功夫在教授子弟武艺的,倒是慢慢相信了两分了。最后一咬牙,算是看在李巡检的份上,赌上这一把,带着老吏去见知府大人。
根本不想同这些事儿沾边的知府大人就更不相信了,何况这一年来,虽然还未发生杀良冒功的事儿,可却也冒出了好些个所谓“单只手”的心腹的。
为着甚的,他自是心知肚明的。
哪能想到,天上还真能掉下馅饼来。
可他更知道,往往馅饼下头紧跟着的,可是陷阱。
到最后,是因着有县令大人的背书,他才愿意相信两分的。
也正因此,算是被李巡检料准了。昨儿晌午就得了信,却是磋磨到今天才来提人。
只不过就连李巡检都不曾料到的是,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些,不但县令大人亲来了,知府大人也来了,还有府衙司狱司的司狱,县衙的典吏,甚至于还带来了二十多辆木笼囚车押送匪徒。
据他猜测,恐怕是将府衙县衙两地的木笼囚车俱都带来了。
李巡检暗暗揣测着,知府大人同县令大人却是齐齐长松了一口气的。
虽还不曾见到据说半死不活的“单只手”,但只消看秦家堡墙上仍旧还未清洗干净的大块血污,尤其铁蒺藜刺绳上头挂着的箭矢,还有貌似皮肉的东西
虽然不免汗毛倒竖,却也由此可知战况之惨烈了。
这是李巡检坚持要秦老爹留下的证据。
东头园子同门前的溪埂上都已经被收拾的大差不离了,不说的话,再是没人能够想象不久之前这里刚刚经历过见血的战斗的,可这堡墙上的污秽却得暂且留着,这可是证据。
其实按着李巡检的意思,这都不是暂且的事儿,直接留在上头得了,再没甚的比这明晃晃的证据更能震慑匪徒宵小的了。往后不管谁看到这堵堡墙,都能知道它可是开过刃喝过血的,谁还敢歪一歪心眼子,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来说话。
只秦老爹也有他自个儿的考量。
第四百六十九章 善后()
说到底,虽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事已至此,但秦老爹并不想将这件事儿的后续影响无限放大,把自家架在火上烤。
在老人家而言,这件事儿最好的结果就是,待衙门里来人将匪徒提走后,这件事儿也就基本到此为止了。
毕竟这样的盛名,对于秦家而言,绝不是甚的好事体。
即便秦家如今已经有了些许自保的能力了,不至于随随便便一场灾祸,就覆巢无完卵,可不管秦家能够走到哪一步,官府同江湖,都是绝对招惹不起的。
老爷子绝对不想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
所以不但决定在将匪徒送走后当即彻底清洗堡墙外壁,饶是在面对知府大人同县令大人的问询时,也只道机缘巧合。
毕竟自家堡墙坚固森严,何况虽是“单只手”牵的头,可他这一帮伙,连他在内拢共也就剩下七人而已,其中一员哨探更是早在之前就已经被自家捕掳了。至于主力“小白龙”,手下虽有三十余人,也都是些壮丁,可不得不说,连他自个儿在内都是些乌合之众。
旁的不说,就说兵器装备好了,不像“单只手”的人马,刀枪箭矢一应俱全,“小白龙”这厢倒是几乎人手一个抓钩,可旁的兵器,除了几副弓箭外,其余也就是鱼叉了。
或许在长塘湖上靠着一个抓钩一把鱼叉就能够如履平地,等闲没有老百姓能够奈何得了他们,可一旦上了岸,这就不值一提了。
明里暗里的都希望两位大人能够尽量隐去自家在此事中的作用,就算不能隐去,也不要过分的强调。
至于知府大人同县令大人所说的上报朝廷,进行嘉奖,老人家就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本来就是自保的事体,谁都没想到领头的竟是如雷贯耳的“单只手”,更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拿下了“单只手”。
说句实在话,若单是“小白龙”的话,是绝对不值得官府这样大动乾坤的。
而知府大人同县令大人早在看到秦家惨不忍睹的堡墙时,就已经略略放下心来了,再对照着一大摞的海捕文书,一一对应“单只手”以及其余孽的身材面貌,尤其这会子也不嫌半死不活的“单只手”面容令人作呕了,反复观察他的另外半张脸,以及一看就是经年的断臂伤口,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应该就是“单只手”本人无疑了。
只是谁都想象不到,“单只手”这样一员悍匪,竟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文弱,打扮、气质跟个书生没两样。
高兴自是必然的,只不约而同的,不免都在心里头思忖着一件事儿。
这件事儿究竟该怎的运作,才能最有利于自己的考绩,还能对运河沿岸周遭,尤其是新安府知府有个交代
甫一听秦老爹这言外之意,心里“扑通”一跳,自是喜上眉梢的,没想到秦家竟然如此之上道,难怪短短几年就能发迹。
对视一眼,佯做深思之后,自然顺势而为的。
又纷纷矜持地向秦老爹许诺,以后不管秦家遇着甚的为难事儿,只管去莲溪找他们。
别说秦家此举让他们说不出的熨帖了,就说秦家为人处世如此上道,腾达的日子还在以后,趁现在能结个善缘,不过举手之劳。
尤其县令大人还特地给秦老爹留下一张名帖,又问秦连豹甚的辰光能回来,自是将秦家人赞了又赞的
李巡检只在一旁赔笑。
他早已经明白秦老爹的用意了,再转念一想,秦老爹此举确实稳妥,毕竟说到底,就连他都无意于这些,满心里只盼着早日将这些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崇塘的老百姓们都能兴兜兜的黄鹤楼上看翻船,对着这些个匪徒指指点点的,可他这个崇塘巡检司的巡检,行的就是盘诘之事儿,专门负责缉拿奸细、截获脱逃军人以及囚犯、打击走私、维护正常的商旅往来,却再是没有这个胆气的。
只要一想到“单只手”曾在他家后园里如入无人之地,他却一无所知,就一身的鸡皮疙瘩,寝食不安的。
只不管是秦老爹也好,还是李巡检也罢,看着衙门里的捕快三下五除二的将这些个半死不活的匪徒装进木笼,确实打心里有些遗憾的。
他们已经从“小白龙”帮伙中审讯出了些许的相关事实来。
大概知道确如之前那个哨探所说,果然是“单只手”找到了“小白龙”,一通许诺之后,大概其知道秦家一年能有数万两银子的进账,本来就有意与同偶像“单只手”共举大事的“小白龙”当即就决定同他干一票大的。而且“单只手”还主动提出,三七分赃。因着“小白龙”是主力,不但要负责主攻,还要负责押运钱粮,所以他自己只占三成,“小白龙”占七成。
击掌为誓之后,约定好这个暗星夜,“小白龙”点齐人马,连夜发船从长塘湖沿莲溪摸到崇塘同“单只手”会和,将船只泊在距离秦家两三里地儿外的芦苇丛里,派人看守,是打算待到攻下秦家后,再将船只摇到秦家门口的大码头,运送钱粮的
别说秦老爹同李巡检一干人等了,就是家里头这些个阅历浅薄的小小子们,都听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小白龙”就这么丁点儿的脑子,到底是如何能在长塘湖上称王称霸的?
不过还别说,这“小白龙”其实也是有过迟疑的。在意识到自己派出去的哨探很可能已被秦家捕掳之后,就知道秦家必然会有一系列的准备,他确实是打算就此收手的。
可“单只手”不同意,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家就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能如何,还能抵挡得住他们万无一失的进攻吗?
还遗憾道,如果“小白龙”果真不愿,那之前的约定就只能作废了,不过他愿意银子向“小白龙”赁下所有的船只,以便于运送钱粮
“小白龙”犹豫不决,可到底银子是好的,鬼迷了心窍,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彻底登上了“单只手”的贼船。
就是待到被秦家拿下之后,都没有意识到他同他的手下不过是“单只手”没一个铜子儿就招揽而来的马前卒,烂头卒而已。
这样的事实,叫人无力吐槽。
可直到目前为止,秦老爹同李巡检一众人俱还不曾发现那个叫他们忧虑重重的“耗子洞”,也就是“单只手”同那个女匪徒突破防御,直驱而入的缺口。
整个宅院已经由陈师傅领着人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不下三回了,可始终没有丁点的线索。
那个“单只手”被打穿了面孔,虽然上了药,可始终还没清醒过来,根本没法来审讯。而另外四个在东头园子里被生擒的运河匪徒,虽然士气大跌,知道再没翻盘的可能了,可也正因为此,索性更不肯开口了。不管李巡检怎的审,就是问不出半个字儿来。
可偏偏李巡检权限有限,不能真把人给弄死了,只得压下这口气。
至于那个女匪徒,亦是个死硬分子,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巡检是曾让人请来一位积古的老牙婆的,做了些甚的椒没听见也没瞧见,可既然能被李巡检这样特地请来,必是有两把审讯的刷子的。
却始终没吐半句话。
眼看着匪徒一一押解上车,李巡检只好拜托知府衙门司狱司的司狱,也是十来年的老相与了,请他帮忙,一定要帮着问出来。
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又是李巡检的拜托,自然没有二话。
而椒听着前头锣鼓声声,到底还是没能鼓足勇气去看一眼被自己打伤的“单只手”,同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匪徒。
好在将自家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崇塘百姓们,又很快跟着衙门里锣鼓开道的木笼车队离开了。
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椒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阖家亦是长松了一口气。
没做任何迟疑,就又开始领着两湾里主动过来帮忙的乡邻们开始清理堡墙外壁,以及关押匪徒的柴房。
秦连熊已经同堂里请了长假,正带人将从堡墙外壁上清理下来的污秽进行焚烧,并用石灰进行消毒。
而秦老爹同秦连虎则在商议拜谢一众乡邻。
虽然除了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单只手”同女匪徒,其他不管是东头园子里,还是堡墙之上的防御都是行有余力的。
尤其一众小小子们,除了因着头一遭面对这样的战况,有些失措,好几个都被自己手中的兵器震伤虎口或是手指手腕外,没有发生任何的伤情。
东头园子里,在运河匪徒的强攻之下,虽然有两个匪徒最终还是跳进了园子,损坏了些许壅土的白芹,可因着对园子地势的不了解,俱都跌跌撞撞的陷在了水沟里,被秦连龙带着小小子们逮了个正着。
至于堡墙上,堡门始终坚挺,就算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受了些许的外伤,可到底并没有就此倒下,堡墙外壁上的铁蒺藜刺绳也有效的阻止了一众希望能够通过抓钩登墙的匪徒。
可秦老爹很清楚,说到底,还是一众乡邻们的到来,才成了压垮匪徒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乌泱乌泱的,听到动静,两湾里的一众男丁们俱都扛着家伙什出动了。
尤其老舅公,老当益壮,一锄头下去,直接砸碎了一个匪徒的脚后跟。
阖家自然感动,尤其是秦老爹,感慨万千。
不禁在想,自家当年在面对匪徒的劫杀时,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