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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不仅秦连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黄阿婆亦是大吃一惊,忍不住歪着头去看秦连彪。
秦连彪也算是秦老娘从小看到大的,一见他这幅神情,哪里还不明白或许还真被袁婶子给料准了的。
一口气上不来,抚着胸口直叹气。
一直垂着头的姚氏余光看见秦老娘的动作,忙扶了她给她顺气。
杜氏也刚忙出手扶住了秦老娘,却是看着袁婶子打心里的咋舌。
而袁大嫂听了这话,却是长松了一口气的,浑身上下也有了些许的力气了。
这样的精怪,绝对不能叫她进门。
哪里知道外头那个女人灌得甚的**汤药,秦连彪却是梗着脖子道“甚的人我自己心里有数,犯不着跟你个老婆子争辩,忒的跌份。”
说着又看向早在之前就被袁婶子扶进堂屋坐着,从头到尾一声未吭的袁氏,大步走到门口朝她伸出两个指头来“你听好了,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一纸休书,咱们一拍两散。要么你就管好你的娘家人,别叫她们出来胡沁。”
袁大嫂大吃一惊,袁婶子立了眉头就要说话,袁氏已是攥着拳头径直走了出来,向秦连彪道“我不答应,我娘家不答应,你还想讨平妻两头大?”说着咬了咬牙,已是道“我就一句话,你既要讨人进门做那你就同人镇上过去罢。我同女儿们在家过,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只要把这房子地给我就成!”
袁氏这话一出,一院子的人全部呆住。
秦连彪还未说什么,黄阿婆已是跳将了出来。
指着袁氏的鼻子就骂道“你个不孝不义的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婆婆有没有丈夫,连个蛋都不会生,还敢想我家的房子地,你”
只话音未落,就被秦连彪一把拽了回去。
秦连彪根本就没想过袁家竟敢这样硬气的嚷着告官。
可不管真假,他心里还真是咯噔了一下的。
他往外走了这一遭,长了诸多见识,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个“拼个一身剐,皇帝拉下马”。
他那便宜舅兄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个混子,发起疯来六亲不认,这样的事体可不是做不出来的。
可一旦进了衙门,那还有什么好的。
就是没罪也得给你安个罪名,光是那些个小鬼就缠不够了。
不死也要脱层皮。
何况再一思量,袁氏提出的这个主张同他说的有什么差别,不还是两头大么!
早了早好。
心中想定,就看着袁氏似笑非笑地道“你可想好了,我是看在你好歹是我三书六礼迎回来的正头娘子的份上,才叫你享福,金奴银婢大鱼大肉地享用着。可你既是给脸不要脸,不想和我过,那你们娘几个就守着这破房子过去吧!”
一听这话,袁大嫂急得什么似的,忙要去拉扯袁氏,被袁婶子一把拽住,倒是又看了袁氏一眼,没再说话。
秦老娘与姚氏杜氏对看一眼,皆是看出了袁氏的决心,叹了一口气,就向杜氏使了个眼色。
她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杜氏一点头,又看了眼袁氏,悄悄退了出去。
谁都没有留心,只有袁婶子瞥了一眼,又是松了一口气。
袁氏却没想到秦连彪这样容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愣怔片刻,秦连彪看着袁氏,刚刚露出个带着两分玩味儿的笑儿来,正待说话,袁氏已是咬着牙应了一声好。
秦连彪面孔瞬间变了颜色,黄阿婆又跳了出来。
被秦连彪给拦下了“不过就是间破院子和十来亩荒田,顶破了天二百来两银子,我手指缝里就漏出去了,算得了什么!”
袁大嫂一听这话又是心头一跳,袁氏却是充耳不闻,只是追着他问“既是这样,那你写个契书给我。”
秦连彪眼睛一眯“怎的,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袁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却是寸步不让的。
秦连彪就笑了起来,有脚步声响起,秦家兄弟和老舅公从外头走了进来,秦连彪看着就“嗤”了一声“呦,帮手来了。”
说着脸一沉,也不容人说话,就问袁氏要笔要纸。
老舅公原本还欲劝上两句,可见袁氏当即转身进屋,眼观鼻鼻观心,再不说话。
秦连熊却是露出个笑来,又“诶”了一声,拿下巴点了点秦连彪“彪货,你可是咱们秦家立族百余年来的头一人啊!”
秦连彪冷哼一声,接过袁氏递来的潮纸秃笔,草草写下一纸契书扔给袁氏,拖着黄阿婆就往外走。
黄阿婆却是直到这会子还未反应过来,又记挂着屋里的包袱,秦连彪却是什么都不要了,把黄阿婆推上了马车,就这样离开了周家湾。
袁氏攥着手里的契书,听着“吱嘎吱嘎”的马车声渐行渐远,腿脚一软,瘫在了当地。
姚氏杜氏忙去扶她,袁大嫂更是扑了过来,大声恸哭“傻妹子,你怎么能应了他,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袁氏却是好容易抬起手来,拍了拍袁大嫂,绽出了个笑儿来“我往日的日子,只有好过的。”
袁大嫂目瞪口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快刀()
自打秦老娘带着姚氏杜氏扶着袁大嫂去了隔壁,就一直留心着隔壁动静的花椒是亲眼看着秦连彪把黄阿婆架上马车离开的。
恍惚随风飘过来两句话,却是黄阿婆捶着秦连彪一叠声地问“你怎的不休了她?”
花椒一愣,随后那边就传来了袁大嫂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却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花椒在院门口急得团团地转。
直到日上三竿,秦老娘几个还未回来,秦连虎倒是亲去了趟崇塘,把袁氏的娘家兄弟请了过来,花椒这才知道袁氏算是和秦连彪分居了。
到底那一纸契书怎么写的花椒并不知道。
只知道四个女儿全归袁氏抚养,家里的房子地也给了袁氏。
花椒半天都未醒过神来。
而那厢袁氏被姚氏杜氏架回屋里,一躺下去就再爬不起来了。
袁大嫂已是哭的要昏过去了。
袁婶子却是道“行了行了,依我说这该放炮呢,有什么可哭的。”
袁大嫂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就不该来这一趟的,回去后可怎么同丈夫交代。可又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不过眨眼的工夫,这事儿怎的就成这样了“可我家姑奶奶怎么办,拖着四个孩子,这算外室还算甚的,这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胡说,甚的外室!”袁婶子放下茶盅,看了眼袁大嫂,就道“咱家姑奶奶是三媒六聘的正头娘子,占着名人正统,这官司打到哪里都不怕。外头那妖精又算什么,别说平妻,咱家姑奶奶不打她照面,没喝她一口茶没穿她一只鞋,连妾都不算,那才是正经外室呢!”
又吃了一口茶,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甚的东西,老娘哪天不高兴了,看我不打她个烂羊头臭狗头!”
袁大嫂瞪大了眼睛看着袁婶子,袁婶子就恨铁不成刚般地叹了一口气,同她道“你先别哭,先好好想想,那混账种子有了两个臭钱已是生了这样的下作心思了,没有这个还有旁的。你不出门你是不知道,别说外头富贵地界了,就是咱们崇塘街面上的狐狸窝都多的是,说不得那讨债鬼出门一趟就能勾搭回一只狐狸来。何况咱家姑奶奶根本就捏不住他,难道还自跌身份日日和他为着这些个狐狸打架斗气不成?”
说着看了眼里屋,袁婶子又道“我看咱家这个姑奶奶还算是个有成算的,与其成天和那些个妖精斗法把自个儿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就此撂开手趁早离了那烂泥潭,关上大门自家安安静静地过两天清净日子,带大孩子才是正经。”
这话一出,饶是姚氏都多看了袁婶子两眼,方知这老人家才是真正心里有成算的。
“可是”可袁大嫂却仍旧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袁婶子的话她都听得懂,可姑爷显见是在外头发了大财回来的,自家姑奶奶倒好,手一松,全撒出去了。就守着这点子房子地,以后娘几个怎么过活,真就眼睁睁地看着姑爷同别的女人生下儿子来?
更何况,凭什么外头那个在镇上高屋大房地住着大鱼大肉地享用着,自家姑奶奶这个正头娘子偏在乡下苦挨。
这说出去,又算什么,他们袁氏一族的女孩儿往后还怎么见人。
袁婶子却是大手一挥“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家姑奶奶有一句话说的再对也没有了,谁知道那断头鬼的银子到底哪来的,南北贩货这样容易?他骗得过你们却骗不过我,我却是不信这个邪的。”
说着又朝秦老娘道歉,道“老姐姐别怪我说话不中听,我也实在是气不过了,三书六礼的结发夫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得这样糟践人的。”
秦老娘早已愧得不得了,可她能说什么,只能道“是我们家对不起侄儿媳妇。”
袁婶子听了就摆手道“这干老姐姐家什么事儿,都是那起子下贱东西丧了良心。”
说着又同秦老娘絮叨道“老姐姐也别说我心肠硬,我们袁家大姓大族,可又不比那些个书香门第,那样的人家,要的是名气,可我们这样的人家,讲的是活命。所以咱们族里嫁出去的姑娘,也不是就没有遭过事儿的,别说和离的了,就是青年守寡,我也是从来不赞成她们守着的。守完三年孝已是全了夫妻情分了,再守下去,又是何必。咱们也是有儿有女的,凭你志气再足,可这日子总是要你自个儿一天一天苦挨下去的,更有的一茶一饭一丝一缕都要自己挣将出来,又有哪个爹妈能看过眼去。”
这话说的众人皆是一愣,可袁婶子已是眼睛不眨地继续道“咱家姑奶奶要离了这家容易的很,可这四个丫头又该怎么办!别说落到后来的手里了,就是那亲老子亲祖母,也不是能养人的天。受磋磨是活不活得到出门子那天且说不准呢!我家姑奶奶也是一心为了护住这四个丫头,才把这黄连水生生往肚子里咽的。这都是当娘的一片苦心,叫她剜心也不皱眉的。”
这话说的秦老娘更是愧的抬不起头来了,可袁婶子这番话的用意,她也明白了几分了,忙表态道“亲家婶子放心,侄儿媳妇和四个孩子,我们必是不会干看着她们遭罪的。有我家一口吃的,就不会叫她们娘几个饿着。”
袁婶子就笑道“您的话我自是信的,我们族里都知道呢,这些年要不是您明里暗里的帮衬着,我们家姑奶奶且熬不到如今呢!”又道“只我们一家子都在镇上,虽说隔得不远,可到底难照应,还是要靠您家帮衬一二的,别叫她们受人欺凌。不过娘几个有房子有地的,虽说大鱼大肉的不敢想,可能吃饱能穿暖,又有片瓦遮身,这日子也就能过起来了,我们这些个娘家人也就不必时时替她提着心了。”
说着话儿又要请秦家兄弟陪着袁家兄弟走一遭,把那纸契书给落实了,还道“先小人后君子,免得日后扯皮不清。”。
第一百四十二章 难题()
径直把袁婶子和袁大嫂送到村口,看着她们相扶着远去的身影,姚氏杜氏两个默默往回走。
杜氏气的肚子都炸了,话在舌尖滚了几滚,说出来的却是一句发噱话。
“袁家这位婶子,可真是厉害角色。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能文能武啊!”
一句话说的姚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到底笑影儿刚刚浮上面孔就隐了下去。
到底,还是长吁了一口气。
袁氏这日子,实在太难了。
这命,也实在是太苦了。
选的这条路,也实在是太难走了。
拿正房的尊严体面换了清静日子,面子里子全不占。
姚氏也不知道袁氏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可她也是活到这把年纪才渐渐知道,对错,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可不论道义还是礼法,袁氏的所作所为必然是不占道理的。
女人立身本就艰难,稍有行差踏错一辈子也就完了。
光是唾沫星子就能要了人命,何况还有四个丫头的婚配,这又该怎么处!
妯娌两个说完一句话,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回了家,杜氏就把这桩事体告诉了罗氏、沈氏知道。
二人也俱是唬了一大跳,再是没有料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阖家的女人俱都提不起精神来。
花椒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样的事情,若是搁在前世,男方出轨,还敢再婚,女方为着孩子,虽然可以忍气吞声地保住岌岌可危的家庭、护卫名存实亡的婚姻、留住同床异梦的丈夫。当然也可以选择动用法律武器,带着孩子一别两宽,叫前夫和他的小三小四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