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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陆樵一样是上身淡蓝色的短袖偏襟盘扣衫,下身深黑色的过膝百褶裙,可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却总觉得陆樵是个老师,苏郡格只是个学生。岁月偏爱的人,总是那么的年轻,似乎时光的流逝与她总是无关。
“姐姐走吧。”苏郡格挽着陆樵,丝毫没有架子。
“好。”陆樵也欣然接受她这样挽着自己。
那些对过往的感慨似乎都无从说起,陆樵也不是不想感慨,她身为一个古文老师能说出来的词汇成千上万,可是这样的场面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一挽,似乎那三年多的光阴早都已被忽略,甚至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
今天挽着手去学校上课,就像是三年间从来都没有断过,就想她们第一次成为同事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学校里早就没有了齐晓,没有了齐眉,也没有了上官卿浩,唯有不换的是学校里那些依旧古朴的建筑,还有荀校长那一头的白发。
“少夫人,今天的课讲得很好啊,学生们反响很强烈啊。”对苏郡格的称呼荀海儒从未改变过,而现在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还是这样的称呼那就是告诉其他人苏郡格的身份依旧脱离不了沪军齐府。
“谢谢校长,我会尽力而为的,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大家多提意见。”苏郡格在办公室里给同事们说话也是平易近人。
至于其他老师的反应自然都是跟着齐声附和,不管是拍马屁也好还是诚心夸赞也好,反正苏郡格担心的都没有发生。
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一个身影远远的正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微笑,齐昱竟然也在学校里,他的保驾护航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贰陆伍·铺眉苫眼早三公()
上海入夏的时候,北京也同时入夏了,空气中的干燥和热气一同袭来,裹在人身上实在是有苦难言。京城里的老少爷们早就耐不住这样的干热全都长衫换了短袖,识趣的什么地方凉快就找什么地方猫着去。
章言致也终于从被下毒刺杀的事件中全身而退,虽然落下了咳嗽的毛病不过能捡条命回来就算是万幸了,强求别的也是枉然。
赵衡辉被彻底舍弃,而今谭家东就成了红人,在章言致的身边一路的顺风顺水,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才能混到今天的地步。了解章言致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于是那些年还有闲工夫看着赵衡辉这样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在章言致的面前耍威风,趁他远在上海就落井下石的痛快。
从象牙材质的鼻烟壶里舀出绿豆大的那么一点鼻烟粉,置于鼻孔下深深一嗅,便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里面的烟叶是绝对的上等,谭家东对一壶鼻炎甚是满意,“好东西。”又琢磨着这么好的东西,能弄到手的也就是安家了,可是,这会儿安楚宏能来跟自己上贡?
“老爷喜欢就好,您能看得上是小的莫大的荣幸。”对面的人点头哈腰,是个贩夫走卒式的小人物,看看年纪约摸着有三十岁出头。
“东西不错,老爷我很喜欢。”谭家东赶紧端正了坐姿,鼻烟壶却还攥在手里一刻不停的摩挲,心里琢磨着应该不是安家,现在安家有了日本株式会社的注资对东北军都不怎么看得上了。见这个人也是买了自己偏房的面子,说是老家差人来,顺便带了好东西让他一观。而且要是安家的人也不需要这么的起承转合,弄得神神秘秘的。
“这是我们东家的拜帖,请老爷一观。”那人把一封牛皮纸的信件递了过去。
谭家东把花镜戴上,展开了信纸打眼一瞧,粗略看了信的内容,心里顿觉慌乱。“啪”把桌子一拍,低声吼道:“你也不怕我就这么把你给绑了?好大的胆子!”
“小的不怕,就怕老爷您不识货。”这人确实有两下子,如此的孤军深入,却还带着单刀赴会的气魄。
“你什么意思?”谭家东是个明白人,他敢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在下是革命军的人,第五军的上校副官——燕宗岳。”
这人此时方抬起头来,谭家东粗看了一眼确实不是个怎么夺目的人物,唯有那双算不得太大的眼睛,却炯炯有神的出奇,过目难忘。
谭家东自是很清楚他动不得这个人,想他能这样就摸到自己家里来,攀上自己姨太太这样的关系,定然也是把自己给查了个底儿掉,如果就这么把他给交出去,自己估计别说仕途不保,就连这脑袋恐怕也是要换换地方了,更别说这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请燕副官上座,咱们从长计议。”谭家东这表情倒是换得如此快倒是十分的应景。
革命军自打在广州把程一亮给斩首示众后,又占了几个省市,就越发的声势浩大,基本上不光岭南的地盘有了革命军的力量就连四川那边也跟沾了革命军的光。眼看着就要从广州慢慢往北面发展开来,而今居然登堂入室的直接到了自己的家里。这番作为实在叫人刮目相看。
谭家东不禁头疼,苏郡格回国的事情,已经叫人不知道沪军这是唱的哪一出了,这边还要应付暗暗潜伏到自己家里的革命军,真是流年不顺啊。
燕宗岳的目的很是简单,不过就是想着能劝说谭家东,有朝一日,革命军北伐之时希望他能做内应。
谭家东这样人自然明白,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到时候给他安一个内通外敌的罪名那就百口莫辩了。
干脆两边都不得罪,两边他各自应对,现在这样的时候,这天下以后还不知道会是谁的,自己没有这个当皇帝的命,那就需要投靠一个可靠的主儿,所以,他还是自然是静观其变,保全自己为上策。
这边还没有将燕宗岳送走那边章言致就派人找了过来,说是要开会。谭家东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自己穿戴整齐,再把这张脸上的愁云惨淡全都隐藏起来,整装以待。
章言致这个时候坐在会议桌前面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最近所有的消息似乎都有些措手不及,喜忧参半。
开会的人都到齐了,一个个都心怀忐忑的看着章言致的脸色行事,围坐满桌就等着今次的开会内容了。
秘书处的人把最近的部署给宣布了一下,众人都认真记录一番,没有听到散会的信息,就一个都不敢轻举妄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又有一番闹腾啊,上海那边最近没有消停,齐昱的野心日发膨胀,眼看着已经拿下来安徽这边似乎对淮河附近都有了安排与动作。
至于安家这边干脆就与财政部断了联系,自顾自的把生意越做越大,安邦银行显然要比京业银行更叫人觉得深入民心。
还有苏郡格的回国,章言致面对这样的消息都不知道是喜是忧,他说到底还是喜欢她,这几房的姨太太哪个不是她的影子?可是也都只能是她的影子,仅此而已。
不管她们长得有多像,不管她们给自己生多少个孩子,不管她们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都无所谓,留给她的位置就是给她的,哪怕知道没有结果,选择甘心错过。
她身边多了两个孩子,她还住在齐府,她去了师范学院当了教授,她出任沪升银行的董事会主席,她与驻上海的美国领事夫人成了忘年之交她的一切总在自己的眼前来回的晃悠,若近若远,感觉触手可及,却也遥不可及。
“来人,把周焕新给我拿下!”章言致目光扫过长桌,最后停留在周焕新的脸上,他果然是一脸的不解和惊讶。
众人也都在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愣神了片刻之后纷纷左顾右盼,交头接耳。
这个叫做周焕新的人本来是在政府部门的外交部杨次长麾下的办公室主任,却不知道的放着这样的肥差不做,怎么就非要硬塞到东北军里面来,章言致早就对此事很是不满,这会儿正好听说有人外通了革命军,至于是谁没有查出来,那就拿这个外来户开刀呗。
秘术宣读了周焕新外通革命党人的事情,就这么一个完美的借刀杀人再加杀鸡儆猴。
周焕新大呼小叫的自然是只喊冤枉,说章言致公报私仇,最后还是被警备科的人给上了手铐带离了会议厅。
谭家东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一脑门子的冷汗,往椅子后背一靠,觉得一凉,原来这后背也被湿透了。不经意间瞄了在座诸位,还是有人用手帕拭汗的,看来自己还是要提防些,毕竟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就得头破血流。
贰陆陆·三脚猫渭水飞熊()
不管苏郡格怎么样的小心自处,又或者是齐昱如何的仔细保护,很多事情,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该想办法处理的还是要想办法处理。
上海滩鱼龙混杂是一部分,卧虎藏龙更是一部分,有多少人是并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和在乎范围,但是交道还是要打的,猝不及防的时候还会跟你有些过节。
白举巽去跟美国驻上海的一个银行分支交涉资金兑换的问题,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这么一位,约翰李,混血儿,母亲是亚裔,父亲是美国人。
最先是把白举巽给晾在一边,让他整整等了一个多小时,对于白举巽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比什么都重要,一个小时不让走也不让见,白举巽无奈在人家地盘上,要用得着人家自然就得委曲求全,等就等吧,就当是休闲一会儿,喝个下午茶了。
好容易见到,这个约翰李一点好脸都没有给自己,当头棒喝一般的说白举巽什么登记的册子有疏漏,再不然就是说他们沪升银行什么地方的账目做得不细致凡此种种,主要目的就是不让他好过便是了。
约翰李这个人因为是混血的原因所以长相上面十分占便宜,自是一个英俊不凡的相貌,只可惜的是为人处世,还有那待人接物的样子,总是顶儿郎当的样子,各种的刁难挖苦,白举巽这样好脾气也要急眼了,不管怎么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
无奈之下,白举巽只好搬出了苏郡格和驻沪大使夫人之间的匪浅交情,没想到这个约翰李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一脸的不屑,冷笑砸在白举巽的脸上:“我觉得你应该先去看看我的底细,再把你那不值得一起的莫逆之交给说出来。”
白举巽碰了一鼻子的灰尘,事情也没有办成,他实在是不明白,原来去的时候都是交接特别顺利,基本上你好我好大家好,今儿这是怎么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约翰李最近结识了柳如湘的缘故,至于他的身份嘛,当然是大有来头,母亲是中国人,祖籍南京是谢氏豪门的名门闺秀,父亲是美国参议院的议员,更是赫赫有名的富豪,家族中人也是非富即贵。
至于他为什么会跑到中国来,也就一个目的——玩。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靠着家族的无能鼠辈,自己也是美国的名牌大学毕业的,有着正经百八的学历和能力。
宁漫心费尽心机找到这么一个人做柳如湘的帮衬那可真是挑对了人,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背景才能镇得住苏郡格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兑换业务就这么不顺利?”苏郡格看着总是拖拖踏踏的业务流程也有些撑不住气了。
白举巽向来都是干脆利索的人,这个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时不时的咬着嘴唇,显然是有大大的苦衷。
“有什么就说吧,你不是这样一个拖泥带水的人。”苏郡格两个意思,催促和鼓励。
“我去了几趟了,总是各种的刁难,说咱们的业务上有各种的纰漏,借口很多”
“还有吗?”
“让主事的人亲自去一趟”
苏郡格慢慢的往椅子后背靠过去,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业务还是那样的业务,账目还是那样的账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沪升银行的总经理去了都不行,还要主事的人,看来这又是冲着自己来的咯?!
苏郡格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去会会这个约翰李,思来想去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两边都是公对公的事情,大白天的再多带几个人,他还能怎么着?
万一确实是因为业务上面的问题呢?自己也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思一下,总觉自己最近是惊弓之鸟一般的作为,干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过了头,这般的如履薄冰难道真的是心虚的表现。
于是苏郡格安排白举巽给约翰李去了电话,说明天一定亲自到访,商谈一些业务往来的事情。
“宝贝儿,你满意了?明天要不然一起跟我去会会这个苏郡格?”约翰李把柳如湘给抱在腿上,与她一碰杯。
“我才不去呢,有你替我出气就好了,我最信你了。”柳如湘娇媚一笑,如花绽放。
苏郡格和白举巽的遭遇相同,也是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说是约翰李这会儿正在开会,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