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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谢斐媛将收回来的手伸也不是蜷也不是的就这么慌张不已的放在膝盖上,显然她并不想放弃,苏郡格到底心软,也是矛盾之间于是取舍不易,就只好再缓缓离去的脚步。
“苏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当初我确实恨意满满,才会在上海给你难看,芷檬这孩子心仪少帅已久,看着她的单相思就像是看着当年的我一样,懵懂无知却情窦初开,我这个做姨母的也是心疼她。当时想着不过就是想圆她一个梦而已,芷檬心眼不坏,我也想着是不是你们能够和睦相处。”
“”
“只是这样看来,并不是你的阻拦就能成事的,是少帅自己不想啊。”
“”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虽然相爱,可是,你却扯了少帅的后腿啊,要不是因为他爱你,怎么会舍弃在上海的一切跟你跑到美国来当一个平头百姓,如果可以,我其实是愿意帮忙扶持少帅,再回上海,继续当他的少帅,甚至可以直奔北平,取代章言致,取代江孝全。”
老生常谈的话题再次在苏郡格的耳边响起时还是如惊雷炸响!
谢斐媛说的没错,她的身世背景永远都是齐昱的羁绊与拖累,可是他爱她,她也爱他,仅仅凭着这单纯的爱情如何支持所有?
苏郡格没有底气,齐昱呢?他现在还是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胡乱的叫着他们的名字,一会儿是齐齐,一会儿是苏苏,再一会儿是苏郡格
叁肆陆·千官何处扈宸游()
谭芷檬的船没有直接去天津港,而是转弯去了香港,抛却在美国时候的人心叵测和步步算计,她如释重负,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解放了。虽然有遗憾,可是也总比被束缚要好得多。
人总是要自己成全自己的。
看着这个繁华的港口,熙来攘往,好不热闹,她想着也不知是不是该下船散散心,随便逛逛。身边陪着的人是谢斐媛给指定的一个佣人和一个脚夫。都是些也敢说不上话的闲杂人等,自己没有了知音,自然也就觉得索然无味。
美利坚那样的豪华与繁荣自己当时都没有闲心顾及,香港比着美利坚又会强到哪里去?
人不仅要自己成全自己,还要学着自己宽慰自己。
于是交代了佣人和脚夫下船买些平日所需的东西,更要紧的是多买些水果和特产,带回去给谭家东多少也是一番心意。
可是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见佣人回来,好容易给盼回来了,却两手空空。眼见着邮轮停靠的时间有限,谭芷檬也只好作罢。
“怎么什么都没有买到呢?”
“大小姐,外面闹着罢工呢,整个香港基本上都闭门歇业了,哪里还有卖东西的啊!而且听说本来咱们这个邮轮是要停半天的,可是因为香港闹罢工,没有补给了,所以也就会停三个小时,眼看着马上就要开船了。所以我就什么都没买,赶紧就赶回来了,怕是误了船。”
听着佣人解释的到位,于是谭芷檬也不好再责怪,只有作罢。
找来一个望远镜走出船舱,站在船舷上眺望,放眼望去,原本应该是一片繁荣的香港,竟然如凋零的花朵,整个城市在盛夏雷雨的阴云密布中那样的有气无力,仿佛是一个病了很久的人,苟延残喘着。
原来自己想象中的港口繁华不过就是一个假象而已,并不是人们欢欣雀跃的在迎送着每一艘远道而来或者即将远去的船只,而是忙着拒绝所有邮轮的到来。
没有燃料补给,没有淡水补充,没有食物提供,整个香港空空如也,死气沉沉。叫人看得也是没有了兴致,放下望远镜,谭芷檬这个时候才发现船已经开始离岸,景物渐渐远离,叫人有点不舍也有点抱憾,还有些替香港委屈。
而今的香港就像是一个原本穿着美丽的小姑娘,现在却被人把花裙子给抹的脏乱不堪,正哭得可怜兮兮,站在原地被人遗弃。
谭芷檬看的也觉得心疼,可是到底是谁让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一朝改头换面,又是谁让这个已经脱胎换的的地方再次明珠蒙尘。她不愿意去想,那些缅怀古今的事情,本就不该是她这样的一个千金大小姐所能虑及的。若是替香港鸣不平,那么整个泱泱中华又有谁能给个公正?
船只一路沿着海岸线逐波流而行,或逆流,或顺水,路过福建,路过浙江,到达上海。谭芷檬选择在这里下船,自然是有她的用意,曾经的上海是她的梦想和恋爱起航的地方,最初的就是最美的,她原来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缅怀一下却未尝不可。
在船上晃荡了这么多天,一下岸甚至都觉得腿有些发软,就像踩在云端,那么的不真实。谭芷檬抬手遮眼望了望这座城市,晴空之下,本应该是朗朗乾坤湛湛清明,可是却怎么都觉得让人喘不过来气,天气的炎热觉得压抑。
定下的饭店在宝山路,黄包车跑的曲折,一路上走走停停,本来是平坦的道路却被挤得颇为颠簸。谭芷檬就看着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游行的学生和工人,口号和标语齐飞,要是离得近些,谭芷檬甚至觉得那些人的口沫横飞都能粘到自己脸上来。
于是催着车夫快点,再快点。
直到前面有军警的手提着棍棒一路跟撵鸭子似的又是砸又是抡的,这才让游行的人们负伤逃跑,给腾出了一条路。
谭芷檬皱着眉头,用手帕捂着嘴巴一脸的嫌弃,这个上海与那个时候齐昱执政时期真是大相径庭。章言致到底是没有这样的能耐,要不然好好的一个上海怎么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她上学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游行,自己当时就没有这样的心情参加,因为家世和性格,她怎么都觉得参加游行实在是有失体面也有失身份。再说了,游行又有什么用?喊口号也未必当政者就能看得到!
自己的父亲就是站在执政者一方的,对于民众的请愿游行,有的时候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糊弄糊弄就算是给了个交代了。在统治者的眼中,这样的事情犹如孩童过家家。
洗去一路风尘,谭芷檬睡了大半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按照她打算随便逛逛,看看电影也好,听听戏也好,反正上海不能白来。
十里洋场,曾经邂逅的,曾经错过的,多余的逗留都算是变相的弥补。
谭芷檬自觉心里的那份失落与怆然是深入骨髓一般。陷入在这个楼层林立的城市中,总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本就闷热,戏园子里人多更是觉得烦躁,不停地用折扇扇风,手帕拭汗,可暑热不去,仍旧是大汗淋漓。锣鼓点一过总算是开戏,这才觉得汗没白流,戏没白等。谭芷檬眼看着戏台上的人物一亮相,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不知何处相识过。
戏是新戏,人是新名,可怎么就那么的眼熟?
“谭小姐,晚上好。”
谭芷檬回头正瞅到一身麻布长衫的安楚辰。
上次在美国的聚会上打了个照面,只混个脸熟人不熟,这回再遇见,一晃大半年就过去了。
“原来是安教授,幸会。”谭芷檬礼貌回话。
“是不是也觉得台上的人好熟悉?”安楚辰不请自来,还顺势就坐在了谭芷檬的一边,话也说的直截了当。
“确实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北平的晏泽坊谭小姐应该听说过吧!”
晏泽坊
谭芷檬自然是听说过,当年的风头一时无两。就算是东北军的大权还没有握在手中,父亲当时已然在北平打了前站,自己跟随其中,当然也看过晏泽坊的戏。那一出四郎探母真真的名动京城。
安楚辰所指的这名戏子——杜莲娥,似是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明着看不出来什么门道,可是却总带着当年晏泽坊的风格。
特别是那个“杜”字,是不是就是那时杜坎的“杜”?
晏泽坊一案,苏家倒台,戏院尽毁,不可谓不惨。
安楚辰本来是要回北平的,可是就听说谭芷檬途径上海,于是就多等了半个多月,不为别的,就为证实这杜莲娥是不是跟晏泽坊一案有关。
“我当年采访过晏泽坊,写过一篇报道,应该还能找得到手稿,有时间给安教授看看。若是能再来一出四郎探母,应该立见分晓了。”谭芷檬侧了侧身子,往安楚辰这边靠了靠。
“自上回我问过杜莲娥之后,她们就在没有安排过四郎探母,看来是让我给说中了。”安楚辰展开了纸扇慢摇扇风,也顺带给谭芷檬扇了热气。
这位安二少爷到真是个痴情种,听说是遵从了苏郡格的安排牺牲掉了自己婚姻。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他现在跟林嫣离了婚,而林嫣也改嫁他人,说没有猫腻,谁会信呢?
而她,大把的青春年华还不是一样的付诸东流
感慨别人,何如体谅自己。
叁肆柒·客子东来向西楚()
林承本也想去戏园子看戏,可是因为上次安楚辰闹出那件事,他就再也没有了心情。方菱花的事情他再也不敢去想,况且最近自己还接下了鲁祥龙的人情差事,忙的都有些眼晕。
游行的工人学生队伍都要把上海滩给填满了,他手下的人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处行动,鲁祥龙的意思是林承最好能私下里抓几个领头的,可是领头的人竟然是陆樵和王岚,跟苏郡格有关的人,这叫他怎么下得去手。
恰好黄桐廉最近想巴结鲁祥龙,于是林承只好明示暗示的说自己人手不够,他就接机给应承下了这个差事。林承虽然于心不忍,可是也总比自己动手要舒坦再说了不是他亲自出马,这样还能暗箱操作一下,找个人给王岚他们提前通风报信,特别是他们还收养的那个孩子——大英子,总不能才出虎穴再入狼窝。
突然想到了乔隽瑾,她成天闲的难受,要不然把这孩子给交给她也行,省的乔隽瑾无聊,也省的威胁到大英子的安全。
好在乔隽瑾依旧的安分守己,答应的很是痛快。
说到底,她也是闷得难受,自从林嫣一家三口又去了美国,她就发现自己又开始无所事事了,把大英子领过来也算是给自己解解闷。
安排好大英子,再给王岚陆樵通风报信的周到,授意黄桐廉全权接管镇压的事情
不过再怎么安排,跟着鲁祥龙镇压游行队伍的黑锅反正他是背定了,无计可施也只能照办,再说了是福是祸都是前途未卜,随他去吧。
难得清净,林承也想忙里偷闲踹口气,不想看戏,那就去听弹词。有点事情能填满自己心中的那些空白处就好,纵然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却总觉得空落落的,无依无靠的叫人心慌。
台上两个人,一唱一搭,弦子撩弄的清脆,琵琶弹拨的响亮,再配上吴侬软语的缠绵语调,宛转悠扬的唱腔,演唱内容的活泼生动,让人顿觉心情舒畅。
只是林承也不知怎么的,听着这儿女情长的传奇故事却不怎么开怀,时不时的四下张望。在邓松眼里就是一副的心不在焉,平时他在戏园子看戏也不是这个态度。
再看看这台子上的两位唱的那叫一个精绝,台下的听众鲜少有林承这般的漫不经心,个个都是竖直了耳朵,跟台上演员的一唱一和颇为合拍。
看来还是这弹词并不合林承的胃口,而他只是在有意为难自己。
正在林承心意阑珊之时安楚辰就跑来找他了。
自然是因为杜莲娥和晏泽坊的事情,他把前因后果都跟林承和盘托出。
“这事我早就有所了解,查出来的也是零零碎碎,经你这么一说,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林承端了清茶放在安楚辰的面前。
“不过了解了到也没有什么意趣,毕竟时过境迁,她们也身在国外。”安楚辰谢过,颇为客气的接过茶盏。
都是一样的对苏郡格着迷,这两个没有到手的人,却能平心静气的相处实在是难得一见。
“有一件事却出乎意料,就是这背后的指使之人,竟然会是革命党的人江孝全。”
“确实是有这样的传言,却不知道真假如何。”
难得的相谈甚欢,林承便邀请安楚辰一同晚餐,席间的话题如同桌子上的菜肴一样丰富多彩,荤素搭配十分得宜。
最关键的部分就放在了北平的问题上,章言致,江孝全,赵衡辉,日本人,安氏企业
所有的过眼云烟而今轮转到了当下的迫在眉睫,不得不叫人唏嘘。
“谭家的大小姐我见过了。”
“我知道,她倒也算是个人物,一来上海就有人给盯住了,恐怕想杀她的人不在少数,或者做些文章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不能在上海出了事,要不然谁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