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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厅灯亮起的时候,齐昱示意邵震拿来大衣,这是要提前离席的预兆。杜天坤的脸拉得有些长,责怪的眼神投向沈璐娜,而后还是大献殷勤的将齐昱送到门外。
一场聚会就此作罢,甚是无味,杜天坤凄惨一笑,海龙帮已经不复当年威风了,在沪军的手下难以伸展开,在这样下去难道整个海龙帮都要去喝西北风吗?本以为能在肖存钦那边疏通一下,可不想,他们却一同前来,事情不妙啊!
肆拾叁·一两字天边白雁()
“父亲,最近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苏郡格的声音很甜,苏淳严嘴角上扬,好久没有听到他宝贝女儿的声音了。“我都好,就是今年北平冷的有点邪乎,你那边呢?上海也冷吗?”
“这边还好,就是有点潮湿,风也挺大的。”
“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着初六看看回去一趟吧,你们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吗?我捎一些过去。”
“不用,这边什么都不缺。你想吃什么,我让你母亲给你准备,除了酒酿丸子还想要什么?等你来我就宰头羊,怎么样?”
“好啊,烤着吃,好久都没有吃过了。”
“小丫头,我就知道你馋了,咳咳……”
很突然的猛烈咳嗽,让苏郡格听着揪心。“爸,怎么了?左胳膊上的旧伤还好吗?多穿些,早点睡,别总抽烟。”一句紧似一句的叮咛。
“好!听你的。”苏淳严费力压住咳嗽,“我能有什么事啊,你放心就是了。”后半句苏淳严本来是想说,我还放心不下你呢,但想了想还是连同咳嗽一起压了下去。这不是给她的伤口上撒盐吗?刚刚才过门几天啊?齐昱那小子就又娶了姨太太。郡格,你都多大的委屈,当爹的心里其实都明白,孩子,爹对不住你。
“母亲呢?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给,孩子问你呢。”
傅含秋笑吟吟的接过电话,“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就是想着你能快点回来呢。照理说该初二回门的,可是隔着这么远,唉……”一阵沉默,傅含秋有些迟疑,说实话,她是真的有些想苏郡格了。“……齐昱在吗?”
苏郡格愣了一下,她听出了傅含秋的哭腔,可是最后这一句问话,实在匪夷所思。“他,这会儿不在。”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傅含秋带了怒气。
“恩,越是过年了,越是有事要忙的。”
“应酬去了吧?”
“可能是吧,我也没有问……”
话题怎么就变得沉重了呢?原来齐昱不止在齐府是一道伤疤,在千里之外的苏府也一样。
“郡格,打电话呢?”
苏郡格回头,看到齐昱正好进门,然后点点头。
“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傅含秋已经是在下命令了。
“给你。”苏郡格把电话听筒交出来的时候真的很不情愿,这是何必呢?本来好好的,怎么就想起这茬儿来?
“喂?”齐昱无端的害怕了起来。
“我是傅含秋。”
“啊,您好,伯母。”齐昱听这腔调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恩,最近你都在忙什么啊?很忙吗?郡格说过了年初六回趟北平,你还来吗?”咄咄逼人的口气。
齐昱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惴惴不安的苏郡格,“呃,是有些事要忙,要过年了嘛,还是图个踏实。”
“噢……”意味深长,“那就是郡格回门你不来咯?”傅含秋这回可算是逮着借口了。“你伯父也在军中,而且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你们两个人忙啊。“还特意加重了“两个人”,这是暗指齐庚泽教子无方,“不过说来也是,结婚的时候我们还在上海呢,你都没有时间来,现在让你来北京恐怕就更难了。”
“呃……”无语凝噎,齐昱知道自己有个不好惹的丈母娘,可也毕竟是长辈,礼节上还是要过的去的。“这次当然要陪她回去,我们初四就到北平,这次陪你多过几天,您看怎么样?”
还算得上得体,傅含秋自然也就不能再多加责难,干咳一声,缓解完了气氛又随意的聊上几句。本来是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终于和平收场,算得上称心如意了。
苏郡格长舒一口气,然后转身继续看她的书。
这一夜,齐昱竟然留在了苏郡格这里。苏郡格自己也闹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而且她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就真的好像皇帝临幸一般,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深宫怨妇了?需要他这样同情与可怜吗?不由的看向窗外,在那个小小的四合院平房中才有需要他同情与可怜的人。
肆拾肆 ·冷云冻雨褒斜路()
晚上的齐府流光溢彩,红色的宫灯,彩色的花灯将整个府邸映照得美轮美奂。府里上上下下打扫一新,就连那几只猫狗也被梳理装扮,画春给那只波斯猫穿了件红色的小背心,阿玲给它扎了个粉色的蝴蝶结,引得苏郡格连连发笑,说这两个小丫头实在是调皮。
前院客厅里齐庚泽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今天的报纸,硕大的标题——《皖鄂联手沪军孤立》。如今真要到了瓜分天下的地步了吗?不过再看看现在的地图,北方那边除了东北角上乱的一塌糊涂,大片的地盘还是在苏淳严手里。看样子齐昱办事已经稳妥许多了,齐庚泽会心一笑,这是这几个月来他头一回露出的笑容。
有管家来回禀说是谁谁来拜访,齐庚泽的才露出的笑容就没收干净,一一拒见。白琳也嫌弃,大三十的也不让人消停,即便是不一会送礼来的也不讨人喜欢。许惠冉当然就是随声附和,邱珍仍旧不怎么发言,摆弄一只博美犬以打发时间。突然齐晓一声感叹打断了沉闷的气氛,原来她在与齐眉纠结一盘围棋,好不容易今天这是头一回竟然赢了齐眉,真是让人振奋。
不一会儿,杨妈过来说是年夜饭差不多了,该叫大家准备用餐了。
白琳便拿起电话来往后院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齐昱,这倒让白琳有些吃惊,这个时间他竟然没有在小平房里陪简奉仪。不过惊讶归惊讶,这终归是好事啊!“赶紧过来吃饭吧,都等着你们呢!”
话说的并不明确,于是简奉仪的身份尴尬,是去还是不去?蔡婶在前院帮厨,齐昱和苏郡格一走,这后院就剩自己一个了,大年夜的未免太凄惨了些。若是去有没点到自己,若是不去就是架子太大,难道要等到人家专程打电话请自己不成?!
齐昱也为难,带不带简奉仪去前院都是个问题。苏郡格从未与简奉仪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到时候让她坐哪里都不合适。
苏郡格只是自顾自的穿好外套,领着画春阿玲就出门,走之前说了一句话,“少帅,我先过去了。”
这似乎为他解决了一个难题,若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过去,这场面委实有些不和谐……
白琳在餐厅看到只有苏郡格自己一个人出现时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原来自己的期望只是期望,或者也可以说只是误会。许惠冉倒是热情的让人想吐,“来来来,坐这边吧,靠着壁炉近,暖和些。”她是让齐庚泽给教训怕了,自然赶紧摒弃前嫌,不过心里还是暗喜,到底齐昱是没把她放在心上啊!
白琳看不惯许惠冉的假模假道,于是赶紧让苏郡格挨着自己坐下,这一坐其地位也就让人有了数。
可一会儿简奉仪也是一个人出现时,许惠冉不明白了,这三个人到底想闹哪样?莫非自己在简奉仪身上下的功夫也白费了?
肆拾伍·万家灯火闹春桥()
齐昱最后一个出现,人员全部到齐,所有饭菜也全部上桌。年夜饭毕竟隆重,花样繁多,丰盛有余如是说。
今年家里多了两口人按理说应该比往年热闹,可仍旧是往年的气氛,谁都不愿意多说什么。当然了,要求太多就是强人所难,那件事过去还不超过两个月现在就和气一团的未免让人更心慌。能不出乱子,且听到偶尔的笑语传出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之后便是守夜。年夜饭结束不过八点,要熬到午夜子时再去上拜祖先实在为难。不过还好在这时间里沪军有烟花贺岁,还算的上有些节目,要不然总在麻将桌上混日子可真不怎么好过。
九时,烟花绽放,天如白昼。夜幕下,站在露台上听大老远处人们的欢呼声伴随着五彩的礼花此起彼伏。
这样的烟花,苏郡格印象中是十分清晰的。那是六岁时,父亲得胜而归,可那次的烟花怎么就那样的落寞,即便是盛放若艳阳,也都凄宛。唯有母亲未病之前的笑脸,娇艳明媚,却一纵而逝,扼腕叹息。
简奉仪腻味在齐昱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眼里偷瞟着齐昱的神情,他又是心不在焉。苏郡格你赢的也太快了些……“昱,冷么?”这话本该是调换了身份来问的,齐昱都没有看简奉仪一眼,“你冷了便回屋吧。”不咸不淡。
不过是无话找话的引他注意而已,去让人如此灰心。其实她期待的是——“你冷了?我陪你回去吧。”
齐昱没有想到他如今的目光全都流转在了苏郡格的身上。不知道她是何原因,竟看不到与常人一样的喜悦,那一脸表情惆怅无比,甚是少有,她此刻寂寞胜烟花……
“嫂嫂有心事?”倒是齐眉替他了了心事。
“没有。”苏郡格方察觉出自己的失常。
“是不是想家了?”白琳凑上来问,“头一回在别的地方过年不适应也是难免的。当年我初到婆家也是这样,慢慢就好了。”话说的在理,暖心,苏郡格点头称是。
“什么时候回去?有什么要给家里带的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好了。应该初四就走。”说这话的时候,苏郡格不自觉的看了齐昱一眼,初四回门是他许诺的,应无错。
“把我从苏州带回来的苏绣挑上几匹颜色好的带上,昱儿听见了吗?”白琳这句话仿佛是有些警告的意思。
简奉仪心里一紧,挽着齐昱的手一下子就垂了下来,眼泪也要涌了出来。她怎么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快近午夜十分,齐庚泽领着全家在大厅里跪拜,上香,而后众人便都预备着过年的红包了。
简奉仪早就有准备,齐昱给她已经详细的讲述了家里每个人的喜好,于是她准备得妥妥当当,就等着看诸位拆开礼物时的欣喜表情。
苏郡格晚了一步,她在北平时都是伸手接红包的,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白琳给她礼物时,她倒是动了个心眼,原来上海这边是这样的礼数,家大人多也就事多。
临时再想什么也来不及,干脆,都给钱算了,俗是俗了些,总比没有强,再说了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苏郡格封好一堆红包正下楼时,恰遇简奉仪给齐昱正戴上一条她亲手织的围巾,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腻味着。苏郡格赶紧闪人,她实在是受不这一套,全身的汗毛会竖起来。
“少夫人,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吗?”齐昱叫住了她。
“哦,有,给,新年快乐。”苏郡格顺手就递给他一个,然后马不停蹄的走了。
齐昱本来心里挺高兴的,觉得他还能想着自己,结果,没多大会儿,她又转身也塞给了简奉仪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包,“这是你的,新年快乐。”
两个人打开红包一看,都是钱?!
齐昱脸都绿了,她拿自己当散财童子了吧?难道她不知道他齐少帅最不缺的就是钱吗?她手里的那一堆红包,那是准备的送给所有人的吗?
三步并作两步,齐昱立马追上苏郡格,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给拦了下来。“你干什么去?你要把你手里红包也送给我父母吗?”
苏郡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红包,刚想张口否认,却被他抢了白,“你们家才这么缺钱呢!送人东西要有诚意的,看到没有,我脖子上的围巾那是奉仪亲手织给我的,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不要觉得你们家很有钱一样,我们齐府不稀罕你的钱!”齐昱越说越生气,他觉得她有点看不起人。
“现在再去织围巾已经来不及了……”苏郡格悠悠然然的回话,瞥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懒得和他理论,然后甩手走人。
等齐昱再回到大厅和简奉仪一起给大家分发礼物的时候,毫不意外招来在座诸位的夸赞。苏郡格就有点冷落了,她收到了简奉仪送的一瓶茉莉花香的香水,然后就独个坐在一边,看简奉仪如何送出为众人量身定做的新年礼物赢得的满堂彩。
终于等到所有人的礼物都互相赠送完了,大家才想起来就苏郡格没有什么表示。白琳讪讪一笑,小声道:“都是我的粗心,忘了给你说了,今年是第一年在这过年,以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