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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表哥,你岂不知这里已经是龙潭虎穴,回来做什么啊?”季娇丽将自己脸上的妆容从新添了添,特别是跟自己口红一样的颜色的腮红,她画的浓了些,这样就看着不会那么憔悴了。
齐昱拗不过苏郡格,自己扪心自问,也确实想回来看看。更何况,江孝全竟然能派了专人去美国拜访,礼贤下士的叫人无力拒绝。
就这么随便安排了一下,齐昱给苏郡格许诺快去快回,当月就带着苏淳严的骨灰,乘专机回国了。
一别经年,他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时候,脚后跟一落地都觉得踏实,毕竟这里才是自己的国家。
再看看眼前的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季娇丽会出现,更是一大意外。
齐昱当时就精的说不出话来这些年,他与小姑家一直都是断了联系的,重归故土,故人重逢,这其中所蕴含的激动情愫就连齐昱自己也不能控制得住。差点就泪落当场。
“你都有什么安排?”季娇丽似乎并不想与齐昱叙旧,她而今活成这个样子,叙旧就是在自揭伤疤会疼的体无完肤。
“明天回一趟山东,将岳父的骨灰安葬回祖坟。没有别的事,过个两三天就回美国了,郡格怀着孕,还有两个孩子都在等我。”齐昱看着季娇丽的样子,难免心疼,她比齐晓就大了半年。如果齐晓还活着,她们这样的年纪,正好是爱情甜蜜,谈婚论嫁的时候。
“你呢?”
“我,我……陪着你吧,好久不见了,很多事情都变了,跟你在北京城里逛逛,带些东西给嫂嫂吧。”
齐昱听出来季娇丽的话避重就轻,自然也就知道她虽然跟了江孝全做的三姨太太,可是穿金戴银却未必幸福美满。
江孝全怎么说也大了她将近二十岁,当她爹的年纪都绰绰有余。
不知这些年季娇丽都是怎么辛苦才走到这一步的。齐昱知道她不想说,自己也就不敢多问,激起她的伤心事自己现在的位置自然也是不能解决的。
而且门外还有人守着,他们说什么自然没有那么随意,齐昱也明白这点。
“好,那你就陪我去逛逛吧,带些东西回去。”
“今天你累了,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齐昱点了点头。
从前在上海的那个季娇丽,明艳动人,可爱天真,是什么样的折磨将她摧残成了这般模样。
目送她上了车,车都开出去老远,齐昱这个时候才回神,回到了饭店里。
他早就已经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跟着自己那才叫不正常吧。
现在他是江孝全的座上宾,而且众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回国的消息和动向,他齐昱但凡有丝毫的差错都是江孝全的责任。
至于这么多盯着他的眼镜里哪一双最要命,应该首屈一指是谢景居的了。
自打谢景居到了北平之后,他就没有一天能闲的住,先是物色了一个铺面,开起了洋行,再就是找到谭家东,搭上燕宗岳,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江孝全智囊团中的一根暗线。
江孝全想尽快的把齐昱给弄回来,这其中也有谢景居的一份功劳,毕竟他生就是个美国人,对于美国的情况更为了解。
国内的舆论声势已经制造完成,美国那边多找找人托托关系,说和一下,特别是曾经有过密切关系的杰弗逊家族中的人物出面,自然轻而易举了。
不仅仅是江孝全想跟美国人来往,其实美国人也想与江孝全搭线,如此一来,齐昱回国就只是时间问题。
而苏郡格深明大义,也跟着百般劝说,齐昱这才放心回来。
“虽然血腥味不好闻,可是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我突然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中国,喜欢北平。”谢景居的筷子夹起几片薄的透亮的羊肉片丢进了火锅里,然后转了一下手腕又给拎了出来,冒着热气蘸了酱料送进嘴里。
燕宗岳看着他一连贯的动作,比着他这个纯正的中国人吃涮羊肉都熟练,不由得笑了笑,自己也涮了羊肉送进嘴里,刚刚好的鲜美味道溢满口腔,回味悠长,不过瘾就又多来了几筷子羊肉,他现在在谢景居的眼里就是个馋猫。
装作听不懂也好,这样就有全身而退的机会。燕宗岳几次都想离开北平,却总是被谭家东看的死死的。谢景居虽然为人阴狠,可是他的洋行却是个特别好的掩饰,有机会借着进货的理由,估计也就能跑路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跟在谢景居的身后装聋作哑。
至于齐昱回国的事情,燕宗岳的态度自然是跟正常人的思维相同,若真的是齐昱回国与日本人大战一场,一雪东北军的前耻自然是大快人心的。
只可惜,江孝全却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出军权,他到现在还在盘算着怎么巩固自己的权利,怎么把那些推行土改,折腾革命,动员游行罢工,跟他争夺权利的人赶尽杀绝。
叁陆零·新篁摇翠添波绿()
齐昱回国的事情一时之间掀起的波澜自然是不小的,有人说,他这一回来似乎有着只身闯虎穴的勇气,要知道有人想用他,就有人想杀他,赵衡辉和织田御香就是最好的代表。
眼见着齐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北平城里跟着江孝全的三姨太到处晃悠,他们两个怎么能不眼热。至于齐昱面对着自己的生命游走在别人的关注之中这样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见惯不惯,而且他也不会就这么容易让自己就此断了性命和前途。想杀他的人从北平可以排到上海去,可是他现在还能这么安然无恙的活着就证明了,那些人还不是他对手。
昨天夜里他不睡,就这么坐在房子的角落里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对面的窗户伸出来的枪口,然后听到碎玻璃落地的声音,这个时候他才安然的躺在了摇椅上浅浅的眯了一会儿。
伸出来的枪口是日本人安排的,碎玻璃的声音是江孝全安排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以蝉为诱饵,到底还是目的在螳螂,最后才是蝉。顺便,江孝全也挖出来了日本人在北平的一个特务据点。
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齐昱就乐得被江孝全利用一回。
价值都是被利用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的。
齐昱的价值可以狙杀日本人,他觉得值了。
……
第二天启程去山东的火车上,齐昱自然也是不敢睡沉的,他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抱臂养神,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过来,脚步声被火车前行的机械声给掩盖住。知道有人就在对面,齐昱却没有动,他静待对面人的下一步动作。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蓄势待发。
“齐昱。”
声音很熟,熟到让齐昱吃惊的睁开了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
“林承?”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摘下来压低的礼帽,露出一双犀利的凤眼。
“你倒是心宽,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坐车?”
“要不然能怎么样?反正他们都想要我的命,想立功那就看谁的能力最大,看谁下手的速度最快。谁都会先杀掉那个那个挡路的人,等他们互相残杀完毕,我再下手也不迟。”
“有道理。”
林承把手中的一个盒子放在齐昱面前,“回去的时候捎着。”
齐昱看了看都是些上海的特产,微微一笑,“多谢了。我会分给林嫣一部分的。”
“想给你说件事,不知道安楚辰有没有告诉你。”
“我回了一趟北平,但是却没有见到安家的人,也不打算见。”
听齐昱这么说,林承就知道了安家的态度,不管会上海还是北平,他们安家只会为了利益而生存,不管是非,不论对错。
“是江孝全的事情,他原来的身份,你可知道?”林承一脸认真的看着齐昱,这个时候他们之间隐瞒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
“听说过,是北洋军的人。还有什么别的事?”齐昱也准备着跟林承坦言,他能跟着坐上火车,就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苏淳严遇刺,当时的江孝全是警卫连的,他监守自盗让杜坎带了凶器和*进入了帅府。”
“……”
齐昱没有回话,他脑子里将一件一件的事情都迅速的过了一遍,这件事孙夫明一直没有说过,是他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顿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顺着脊梁骨就这么蔓延到全身,而后是冷汗阵阵。纵然现在是春天,可他仍旧觉得发冷。
“我知道了。”现在的齐昱什么都不愿多想,是是非非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他不自觉的看向一旁苏淳严的骨灰,突然的感慨颇多,却又突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样的感受,能不能叫做释然?
“是不是觉得我在挑拨你跟江孝全的关系?”
“挑拨?你以为我就全心全意的听命江孝全了?”
“可是你要是想打日本人,就要跟江孝全合作,现在国内的形式,基本上都以江孝全马首是瞻,东北军那边也是改旗易帜了。”
“那么刚刚你说的那件事,我就当没有听说过。”
林承看着齐昱的样子,也只能点头认同,难怪苏郡格会看上他,看不上自己,这就是差距。不能否认,齐昱是个成大事的人,成大事的人该有的胸襟和气度,能力他都有。
这件事要是搁在林承身上,或许他能做的就是睚眦必报,可是眼下又放着日本人进犯的事情,这才是大敌当前。个人恩怨,就让他随着苏淳严的离世都随风而去吧。
“上海那边的动向怎么样?”
齐昱换了个话题,他回来就是要看看日本都是怎么在中国折腾的,这才是主题。
“鲁祥龙还好,他显然不是个软皮蛋,已经着手抵抗日本人了。你想怎么样?回去上海看看吧?”
“你这是在邀请我?”
“应该是了。毕竟我没有当过一方统帅,带兵打仗我不会,眼看着日本人这么猖狂,不舒服。”
“好,那就回去一趟,从上海坐飞机再回美国。”
“不准备留下来?”
“郡格怀孕了,这回我不能再错过了,答应了要陪在她身边的。”
苏郡格,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林承就会不由自主的内心波动,他多少次强迫自己放下苏郡格,各自成家,就应该断了念想,可是人心啊,总是这么的捉摸不透。
爱过,怎么就能轻易放下?
见到林承不再说话,齐昱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跟苏郡格有关的话题,他能跑到火车上来跟自己通风报信,不论真假,自己都应该感谢一番。本来两个人没有什么过节,要不是都因为爱上苏郡格,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礼尚往来的。
突然一时尴尬了起来,就是这么的戛然而止,两个人都没有了话要说,冷场冷的太突然。
齐昱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问:“你坐车去哪里?”
“给商会采办点东西,刚成立了自救会也需要些补给。听说你也在这趟车上,就顺便过来叙叙旧。”林承回答的显然是牵强极了。
这边齐昱还没有开口接话,那边突然就一声巨响,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倒向一边去。
齐昱惊慌失措间还是抓住了苏淳严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眼看着行李架上的行李都齐齐的砸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被震得,总之全身都是肝胆俱裂的疼痛,只好抱头蹲下,缩成一团。
耳边是风声呼啸,还有呛嗓子的硫磺味道,一股股热浪把人紧紧裹住,连带着物品的重压。鬼哭狼嚎的叫喊此起彼伏,冲击耳膜以后就是吵的脑仁疼。
“妈的,怎么了?”林承先齐昱一步爬了起来,半坐着骂娘。
“哪里爆炸了?”齐昱抱着苏淳严的骨灰盒被边角硌的肋骨发疼,忍不住想咳嗽。
邓松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一脸的惊悚和灰尘,喘着粗气对林承说:“承少,后面的两节车厢爆炸了……”
齐昱和林承互看了一眼,直觉得脑门子冒汗。
“来炸你的吧!害得我们都跟着倒霉!”林承气喘吁吁的还未平复心情,出口责怪齐昱。
“为什么不是你?”齐昱自然也不会饶了他,吐掉嘴里的灰渣子,立刻反击,“你成立的自救会就没人盯着了?”
突遭劫难,两个人如此没有防备的被袭击,狼狈至此,心中自然都是气不打一处来的。
“妈的,小日本!”邓松愤然的啐了一口。
齐昱林承恍然大悟的一般的将目光汇聚,邓松说的才是根源所在。两个人这时候才调整了呼吸,收拾一下,准备从倾倒的火车里爬出去。
可是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