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旦角来。不知道这和庆班以后还会有人来吗?还能不能记住我方菱花。”
“不好,挺不好的,这醋吃得莫名其妙啊。”林承摆弄着方菱花的脑后的碎发。
“莫名其妙?承少,苏郡格这个名字莫名其妙吗?”方菱花果然直话直说了,这才是林承喜欢的风格,他知道她憋不住。
“她呀!怎么了?”
“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她是沪军第一少夫人?”
哪里有那么多的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反问句,凑一起就是什么都知道,就是装不知道罢了。不怕不知道,就怕装不知道,这一装,可比戏里的都真。
“扮的再好也不如装的像。”方菱花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发现林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能让他动心的人,苏郡格是第一个,从他的眼神方菱花就知道,这回错不了。可是,错误的时间对的人,这样的局面该如何开始又该如何收场……
“今天谁的霸王啊?”林承真的不想再讨论关于苏郡格的事情了,换了个话题,“还是你大师哥的?”
方菱花点了点头,开始换行头。
“我来吧。好久没玩一把了。”林承转身就是勾脸。方菱花突然有泪水要涌出,我与他,真的也是一出霸王别姬吗?只是这别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些吧。
林嫣与苏郡格赶到时已经开了场,锣鼓点一声紧似一声催人赶紧入座。进了包厢两个人落座,茶点瓜子早已摆放整齐,这包厢就是与别处不同。一开场就是方菱花的霸王别姬,众人叫好声四起,一时热闹非凡。龙套过后,霸王虞姬先后亮相,又是一阵的欢呼。
果然这方菱花的虞姬真的精神非常,一双凌厉的俊眸再加上那艳若桃花的面容真真的虞姬再世,也就难怪一世英名的西楚霸王得了美人却输了江山呢。
又是那毛毛的感觉,苏郡格突然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可台上的虞姬此时正字正腔圆唱的认真,这与上次并不出于一人。
“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依,今日里一旦间就要分离!”这四下里并无异样,欢呼之声依旧,只是人心惶惶,不得安生。
台上唱腔略显年轻,却仍旧是铿锵有力,“乌骓马它竟知大势去矣,故而它在帐前长嘶叹息!”
目光寻遍各处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却突然那台上的西楚霸王,隔着厚厚的墨彩,也能认出竟然是他,怎么会?
在对面包厢里,那个左顾右盼的女子不正是她,“唉!想俺项羽呵!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目光锁定,她应该也找到了自己吧。
“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水袖一收一放,方菱花余光正好发现林承的走神。折腰翻腕,宝剑出鞘,那寒光堪堪逼来,刀刀都割在自己心上。“如此妾妃出丑了!”西皮导板,锣鼓再起,“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旺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台上两人的千古绝唱,终抵不过眼前的牵肠挂肚,情不自禁。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剑光寒影一闪,绝望的泪水自眼眶滑出,冰冷彻骨。
那年初见,若是知道这样的结局,纵使相逢应不识。
陆拾贰·恰流莺花底叮咛()
夜静,荧荧烛火摇曳,齐昱信手翻书,他在等,等着对面那个总是浅咬下嘴唇的人忍不住提起某些事。终于简奉仪,抬起头,准备说话,这是今天她第三次涂抹指甲油了。“昱,你说我用这种颜色的好看吗?”
“淡紫色的?挺好。”齐昱微笑,和那瓶指甲油的颜色真的一模一样。难怪肖存钦说要等,要等到简奉仪沉不住气。
“你喜欢吗?”
“从那里来的?”
“给你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啊。”
“说吧!我不生气。”
“是画春给的。”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那天画春说是楼上的猫丢了,来找猫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珐琅花瓶,吓得直哭,我想小丫鬟也是可怜,就算是让管家教训了撵出去,那花瓶也已经是碎了,干脆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自作主张,放了她,也没有惊动别人。这孩子也是知恩图报,这不就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瓶指甲油说是送给我的。”
这还是那个温婉善良的简奉仪吗?这满嘴的瞎话从什么时候说的如此顺溜了?齐昱仔仔细细的看着简奉仪,还是那张小巧玲珑的脸,可人儿的要命。
“然后呢?”
“我也喜欢就拿着用了。这颜色真好。”
“嗯。”
……
……
一阵的寂静,竟然没有了下文,与此同时简奉仪也一阵心慌。怎么就没有引起齐昱的好奇呢?怎么就这样结束了呢?
“你说,这么好的指甲油,画春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觉得呢?”
“要我说啊,应该是楼上少夫人的吧。”对于苏郡格的称呼还真不怎么顺溜。
“那又怎么样?”
“画春偷拿少夫人的东西这样要是被少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倒也是。”
“还有,我听说,厄,少夫人经常往北平寄信,不知道都寄的什么呀?上次就寄过一些文件和地图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哦,都是听画春说的。我们也偶尔聊聊天。”
“好,有时间我会查一下。可是就怕她抵赖,说是别人诬陷的。”
“怎么会呢?那文件上留着她的指甲油呢,就是这种淡紫色的。她想抵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你看看那封信就知道了。”
言之凿凿,真的让人不信都不行。齐昱那种眼神,让简奉仪顿时觉得无力承受,难以置信,匪夷所思,伤心绝望,一股脑的全都抛给了她。良久,冷冷的一笑,“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简奉仪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是啊,他对苏郡格动了心,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于事无补了,输了,彻底输了。这样的失败不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而是事实。就连沈璐娜那样的人不是都输的一塌糊涂吗?
“你父亲还好吗?”齐昱突然问起。
“啊?”简奉仪始料不及,手里的绢帕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齐昱目光灼灼。
“什么怎么了,没怎么啊,他挺好的,挺好的。”
果然是心里有鬼,难道他知道自己偷偷与吉川一郎联系的事情?他知道父亲来上海了?
“把他接到上海来吧,老人家自己一个在广州,没有人照顾毕竟不行。”
“不用,不用,他自己在那边生活惯了,来到上海反而会不适应。”
“也是,我忘了,你们本来就是广州人了,还是熟悉本地水土。那有时间我们去广州看看他吧,你这么长时间不会回去她一定想坏了。”
“是,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也知道我们的事情我父亲一直不太同意的。”
“也对。”
百般的推辞,百般的掩饰,齐昱反而释然,我们的缘分到现在已经是走到尽头了。
陆拾叁·山泉千尺如飞电()
这场戏真是看得惊心动魄,苏郡格自己都有些惊出冷汗,其实有什么呢?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在为林承担心,担心着林承的玩票把方菱花的台柱子给砸了。不过只是个加演的段子而已,来得快去得也快,苏郡格的担心明显多余。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姐姐小心,别走丢了。”
林嫣只是随口的关心,她的心思还是放在了戏台上,这一场就是她最喜欢的《黛玉葬花》,而且听说还排了新戏《穆桂英挂帅》,今天人多的原因就是大家都想看看新戏。
好容易出了戏园子,苏郡格捡了个僻静的地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管闲事也会上瘾吗?人家客串玩票,自己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麻烦。
双手十指交叉,轻轻呵气,外面还是有些冷的,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看看四周竟然有云吞面的小摊子。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嘴馋,叫上两碗吧,林嫣应该也饿了。
伸手正要往口袋里摸钱,却突然碰到了一只手,苏郡格惊得就要喊叫,却被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老大,手脚并用的拼命挣扎,却被抱离了地面。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塞到了墙角,黑漆漆的只看到对面那个抱着她的人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想我了没有?”林承的声音真熟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没个正经腔调。
“放开我,否则我喊救命了。”苏郡格一把甩开林承的手。
“喊呀,我不怕。要是让人看见沪军少夫人和一言堂的堂主在一起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呀?我一个大男人,不过是落个花名。您呢?听说再过几天有个什么记者见面会,如果也想上花边新闻,我可以推波助澜一把。”林承似笑非笑,把嘴凑到苏郡格的耳朵旁。
“你!无耻!”他总是能戳中自己的软肋,苏郡格真想骂人,可是无奈自己真的不会骂人,这应该是她长这么大说的最难听的话了。“放开我,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老友相逢叙叙旧总可以吧。再说我上次帮你包扎了伤口,你怎么连个谢谢都没有啊。”
“谢谢你。”苏郡格板了一张脸,有些怒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无趣,林承也实在无奈,可现在还真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做戏要紧,而且要全套。对付她,林承的耐性还是用不完的,“什么时候换一种香味吧,茉莉的不好,让人无法亲近呢。小嫣说让我从法国带些香水来,百合的好不好?随你挑。”
林承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苏郡格急了,声音明显透出烦躁,“我不需要,你放开。”
“我有事,给你说。”林承的眼神游移不定,唇边那抹不羁的笑意却从未消失。
“有什么事你说就行了,别动手动脚的。”苏郡格扭动身子越是想甩掉林承的钳制,他却越搂越紧,勒得苏郡格喘不过起来。
“那我说了啊,就想给你说一声,我喜欢上你了。反正你和齐昱关系也不怎么样,不如改嫁跟我算了。”林承突然提高声调,生怕没有人听见似的。
吓得苏郡格想也没想就伸手捂住了林承的嘴,“你胡说什么呢?”林承却真的笑出了声,“等会儿。”
身形一闪,竟不见了,苏郡格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承已经将一个人堵在深巷出口处,“什么人!”
那个人也不说话,就是想找个地方溜走,林承倒是没有难为他,一闪缝还就让他给溜了。其实也就是因为苏郡格还在那边,要不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且必须是亲手擒获。而后他一计哨响,这是在招呼一言堂的伙计了,剩下的事情就给小的们表现了。这个时候有美在侧,逞英雄也应当识时务。
“发什么呆,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林承似笑非笑的踱步到苏郡格身边,缓缓的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苏郡格努力地回了一下神,“难怪我和林嫣在城隍庙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在台上的时候看到与你们包厢斜对着的一个包厢里,有人拿着千里镜望你们包厢里面看,我就觉得不对经。年前和庆班出现刺杀的事情,我就觉得蹊跷,所以一直派了人在这边盯着的。”林承看到苏郡格有点不太适应烟味,于是将手里抽了几口的烟掐灭。“你和什么人结了梁子了?”
“不知道。”苏郡格确实想不起来,不过最近事情实在是多,要是说真的得罪了什么人,恐怕也是虱子多了不嫌痒咯。
“不会是惹上什么……啊?”
晦暗不明的灯光照应着林承的脸,苏郡格白了一眼他那轻浮的表情,“你妹妹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不许走!”林承又一把揽住苏郡格的腰身,又给堵回了墙角,这次他贴她贴的更紧了,“我刚刚给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你说什么了?”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把那个跟踪你的人引出来才说让你改嫁的啊!”
“要不然呢?”
“当然是真心想让你改嫁啊。跟了我多好啊,有吃有穿,况且,我是真心的,嫁个不爱你的人还不如趁早离开。”
一番对话下来,苏郡格发现她早就已经被林嫣给同化了,这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