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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前途未卜,生死难测。
他几乎是一意孤行,但她认真的跟他说,我是妖精,有我保佑你,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如今讽刺的是,他们依然变成了生离死别。
她一如往昔,温柔的看着他说:“我是妖精,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凤十六呜咽了一声。他弯下腰去,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那本是他内心最为柔软的记忆,亦是他最为脆弱的软肋。可现在,却被他亲手击得粉碎。
这样的打击让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少年的脸颊紧紧地贴在她的颈侧,声音发闷,语带哽咽,却几乎只会语无伦次的恳求:“别死求你别死我错了,是我错了”
姚玉容张了张口,但她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她的头脑越来越晕沉,却还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失去意识。她艰难的抓住他的手动了动,当凤十六双眼通红的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姚玉容将他的手轻轻的放到了胸口的箭羽上。
“拔出来。”
她用口型无声的提醒着他,却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懂。
她用手虚握住胸口的羽箭,用尽全力比划了一个向上拔出的姿势,便眼前一灰,什么都做不了了。
——之所以是眼前一灰,而不是眼前一黑,是因为姚玉容还看得见,听得到,只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凤十六好像听懂了她的“遗言”,此刻按住了她的胸口,将那大概贯穿了心脏的箭簇狠狠拔了出来——他握着那箭枝的力气如此之大,刚一,就立刻被他握断成了好几截。
粗糙的截断面划伤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的纹路滴落在地,不一会儿就把他的手掌染得鲜血淋漓。
可凤十六神色呆怔,对此好像浑然不觉,又像是全不在意。
这一幕让姚玉容看着多少有点难受,但此刻,她也毫无办法。
少女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系统的提示:
玩家阮盈盈受到箭伤,正处于濒死状态
玩家阮盈盈正在向玩家卢湛请求一张
这就是开始四处求救了。
当一人濒死的时候,系统会问完场上此人所有的敌人和盟友,是否有人出手相救?
才轮到她自己出牌拯救自己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的效果就是死了复活,没死治愈,不过卡牌限制也很大,使用过后,使用者必须恩惠万人——但以姚玉容如今的身份来说,恩惠万人其实也不算很困难。
她一向都会事先根据将来可能出现的状况调整手牌,虽然是第一次踏上战场,但对于战场的危急险恶,她一向都是按照最差的情况估算,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所以姚玉容五张手牌几乎全是保命的——两张,一张针对南疆闷热潮湿的气候特点留下的,剩下的两张都是。
这让她起码有两条命可以备用。
而卢湛那边一如既往的挂机,在等他读条期间,凤十六盯着姚玉容了无生气的身体看了片刻,终于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姚玉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只能希望他不会准备在这丛林里挖个坑把她埋在这里。
终于,卢湛的读条结束了。谢籍的读条开始了。
谢籍不,凤惊蛰这时候应该还没有睡觉,所以大概也是挂机
就在姚玉容做好谢籍那边读完条,轮到自己用一张把自己救活的准备时,谢籍的读条却猝不及防的还没读到一半,就做出了反应——
玩家谢籍对玩家阮盈盈使用了一张。
???
姚玉容只觉得眼前一亮,便瞬间重新感知到了四肢,恢复了心跳。
而她之前要求凤十六将羽箭拔出,就是为了避免“复活”之后,仍然带伤的尴尬状况。
若是复活之后仍是“中箭”状态,姚玉容觉得自己大概很快会再次濒死,那多少张都不够浪费的。
她此刻被凤十六抱了起来,姚玉容悄悄的睁开一条缝去看,发现他前进的方向,竟然是南秦的驻军营地方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带她的“尸体”去那里,但看着凤十六那沉默阴鹜的侧脸,姚玉容犹豫了一下,觉得现在并不是“复活”的好时机。
于是姚玉容决定先去处理另一件事情。
阮盈盈:你怎么在???
谢籍:我为什么不能在?
阮盈盈: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间。你的政事都处理完了?
谢籍:差不多都看完了。
这些年,姚玉容提拔上来的官员们已经足够组成一套班子,可以按照她的想法对政事给出意见了,很多时候,他们给出的意见,基本上就与姚玉容的想法相差无几,这也是她放心离开北梁政事中枢的原因——凤惊蛰只要根据奏折上面给出的建议批阅个“善”或者“照办”即可。
这有点像是架空了他——不过凤惊蛰有野心才叫架空。
他看起来对于这种完全不用自己操心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如果不是一定要做做样子,他大概早就连装模作样的审阅奏折都不看了。
谢籍:你让我留一手的,不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么?
她的确有点把凤惊蛰的手牌当做自己的备用卡牌槽使用,不过
阮盈盈:是,只是我以为你现在不在的。
谢籍:我只有在睡着之后才能立刻联系上你。我怕我一没注意你就死在外头了,所以一有空就会睡一会儿。我连话本都没空看了。
阮盈盈:谢,谢谢?但是我都不知道你在你在的时候就不能发个信息过来吗?
谢籍:不。我喜欢出人意料的出现。
阮盈盈:不喜欢出声的暗中观察明明是刺客职业病。
谢籍:所以你怎么了?为什么死了一次?
阮盈盈:我遇见凤十六了。
谢籍:他杀了你?!
阮盈盈:误杀。他没认出我。我戴着头盔。
谢籍:
阮盈盈:他后来认出我了。所以嗯,就是一个误会。
谢籍:你可是死了一次。如果没有这种神奇的神力——你可就真的死了。你不恨他?
阮盈盈:为什么恨他?他又不是故意的。
谢籍:你对他还是一如既往。有时候我真是好奇,他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阮盈盈:什么?
谢籍:算了。没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以免将来有一天你需要我帮你干掉狌初九。
阮盈盈:
阮盈盈:
阮盈盈: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以凤十六的谨慎沉稳;他原本是可以察觉到姚玉容的心跳和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但他将她胸口的羽箭拔出以后;抱起她的那一瞬间;他的感觉是——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怀中的人宛若一具栩栩如生的木偶,宛若真人;却没有生命。
她不会再动,不会再笑,不会再说话了。
九年来的目标;九年来的信念,就这样一下子粉碎在了面前。
他原以为自己这些年里找到了很多别的什么支柱,他原以为自己的生命里已经有了更多更美好的事情;而不仅仅只有她一抹亮色。但现在他才发现;她仍是不可缺少的那面承重墙。
年少时候最为黑暗的时光中;她是唯一柔软的光芒。不可替代。
在长年的分离中,她几乎已经被美化成了一种信仰;支撑着他在遇到危险和困境的时候;不肯低头屈服。
于是当她倒下以后;一切好像都灰暗了下去。
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想过那么多次,那么多次的再见。
他们的十年之约;好不容易捱过了最艰难;最令人怀疑动摇的第一年;第二年;走完了慢慢稳定的第三年;第四年到了终于可以让人忍不住雀跃起来的第九年了;就差那么一点了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
他想那时他一定已经拥有了可以主宰自己人生的力量;能够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结果呢?
没有十年。
还没等到十年约满,一切就都结束了。
和凤惊蛰交流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况之后,姚玉容不再回复私聊信息了。这时,她感觉到凤十六停下了脚步。
——是走到之前两军相遇的地方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猜测了,出于心理原因,姚玉容仿佛真的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想,也许凤十六之所以停下,是因为看见了战败方的一地尸体——而更大的可能是,那些尸体大概都是南秦的士兵。
姚玉容从未怀疑过北梁的特别小队会失败——虽然半路突然遭遇了南秦的小队的确是个计划之外的意外——但他们比起南秦的士兵来说,体力、士气、装备都占据优势,如果这都会被反击逆袭的话,那未免也太没用了。
不过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不亲眼看上一眼,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呢?
这么一想,姚玉容忽然又想偷偷地睁开眼睛看上一眼了。但如果被发现了的话,好像会有点尴尬——被十六抓住装死的话,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睁开眼睛,光明正大的观察呢。反正他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危险。
就在她犹豫之时,姚玉容忽然感觉自己被凤十六小心的放了下来。
少女心中顿时一紧,第一个跃入脑中的想法就是——他该不会,准备在这里找个地方,挖个坑把她埋掉吧?
那可就太乌龙了!
想到这里,姚玉容干脆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凤十六将自己放在一棵树下,而他背对着她,正跪在一个已经死去的士兵身旁。
他似乎认识那位士兵,此刻垂着眼眸,沉默的伸手阖上了对方尚未瞑目的眼睛。
满地的尸体,大多穿着的都是南秦的军服——不出她所料,北梁的军队赢得了胜利。
此刻,他们应该在蓝渊的带领下,继续贯彻他们最初得到的指令——直捣敌军黄龙。
她该去北梁的营地里和他们汇合,并给予下一步的指示
想到这里,姚玉容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看着凤十六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
她在继续闭上眼睛假装还没复苏,还是现在就开口叫他,“提前复活”的两个选择中犹豫了一下,最终看着他哀悼的背影,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出声问道:“这是你的朋友?”
闻言,凤十六猛地转过了头来。
他对上了姚玉容的眼睛,顿时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活像是见了鬼。
“流烟?!”
“我说过,不用担心我呀。”看着他那不可置信,却渐渐流露出不敢相信的欢喜之色时,姚玉容忍不住也微微的扬起了唇角,弯起了眼睛,“我是还有一条命的妖精嘛。”
凤十六和姚玉容抵达南秦营地的时候,整个南秦营地都已经处于北梁的掌控之下了——凤十二被关押在他的帐篷里,因为身份重要——既是谢安的兄长,又是北梁皇帝谢籍的亲族——而没有被直接处死。
不过以他们对他的了解,失败的耻辱此刻大概已经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安公子!!”而看见姚玉容的时候,蓝渊简直喜出望外。“你回来了!”
他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胸口衣服上的一片血渍上停留了片刻,可见她活力十足,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模样,蓝渊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出声询问什么。
姚玉容连忙问道:“我来晚了吗?”
“没有晚多少——差不多刚刚好。我们刚把还有活动能力的南秦士兵们缴械不久”蓝渊以“凭借神力,安公子做了什么都不稀奇”的念头将自己洗了一遍脑,然后松了口气道:“你的士兵——那些北梁士兵他们不听我的命令。你再不来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他一句话刚说完,就看清了她身后的少年,顿时惊愕的愣住了,“你他?”
他显然还记得,就是这个少年,不久前刚率领南秦最后的有生力量,在丛林里和他们来了一场遭遇战——真刀真枪的,完全看不出任何放水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蓝渊还以为姚玉容被挟持了,或者已经投敌了,又或者干脆就是个卧底。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这几个下意识冒出来的想法都不靠谱——
蓝渊皱着眉头看着凤十六,直接问道:“他是谁?”
“是一个朋友。”姚玉容安抚他道:“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只是后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没想到我去了大梁,他却去了南秦。刚才见面的时候,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后来你们走了,我们才不打不相认。”
事实上,如果真要较真的讲究精确的说法的话——根本就没开始“打”起来。
因为姚玉容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完全算是被凤十六单方面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