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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觉得可笑。
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成熟的年纪,依然有一个能让你“返老还童”的人存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啊,似乎人人都会有这样一个劫,没想到我辗转了两个时空,终究还是没逃过。
夜,已经深沉。散落在漫天的星子,全都向我眨着无辜的眼睛。我交握住双手,捧在唇边,轻轻呵了一口暖气。
爪子快冻掉了……
《我的夫君大小乔》大对虾 ˇ无欲则刚最难求ˇ
第六十八章 无欲则刚最难求
破晓——
咿呀一声,身后的木门打开。
我茫然地从回忆中惊醒,慢慢直起在夜风中冻僵的身子。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了。
依旧是五年的样子,除了身上那件泛黄的粗布衣裳外,他什么也没有变!
没有生离死别后的震惊,没有世事弄人时的感叹,更加没有怨天尤人的哀愁。
他就站在那里,温柔恬淡的眉眼。一双纯如秋水的眼眸,和蔼可亲地看着我。就像一位邻家男孩,就像我从未分别的青梅竹马。就那样,淡淡地,望着我。
“文洛……”我不想这样没有出息,我也不想这样哽咽着说话。可是要怎么办才好?要怎么样我才能让我此刻翻腾不已的心湖平静?在他面前,我一直是那个骄傲主宰一切的人啊。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究竟成了怎样一副样子?
“别哭啊……”他温吞地冲我笑着,细长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虽然你的船票我一直没有收到,但是——我这不也找来了吗?”
顷刻间,我的泪水滂沱。
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对我说。
这五年,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究竟是如何营生的?这五年,连我的人马都遍寻不到他,那么他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一个从来只懂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丞相公子罢了。可是看看现在,这满院子晒晾的衣物,还有此刻穿在他身上的,这件粗制的衣衫。
可是,他什么也没对我说。只是冲我包容地笑,很暖很暖地笑。
“文洛……”
这一次,无论是何代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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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茅草屋 初晨
“甜儿,你要喝水吗?”他略显尴尬地站在我身边,手里端着一个小土陶茶壶。
“好啊,就让我尝一尝明城第一美人的手艺吧。”我笑着调侃他。
他脸上一红,羞涩地撩起眼皮,飞快地扫我一眼。
“没有什么好茶的,水也是河水烧开的。”
初晨的阳光洒在这间安静的小茅草屋中,他长衫玉立在我身边。我坐在硬硬的床板上,看着他倒茶时专注精美的侧脸。
又是这样的感觉,和五年前重逢时完全一模一样的感觉。若不是此刻,这小屋中散发出阵阵的霉味儿,我恐怕又要觉得时光倒流了。
为什么有些人,即便和你分开再久的时间,再相遇的时候,你却依然觉得那般熟悉?
“文洛……”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白皙纤长的手。
他一时不察,身体竟然微微一震。
“怎么啦?”
“没,没什么。”他冲我,安抚一笑。
“你过来我身边坐啊,来啊!”我将暖茶捧在手中,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有些拘谨,不过却依旧温顺地坐在我身边。
他的乌发,他的脸,他温热的体温,他轻缓的呼吸。此刻,都与我近在咫尺。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他则略带腼腆地不去看我。可是那轻颤不已的睫毛,出卖了他此刻惶惶不安的心。
他也是紧张的,就像现在的我。
“五年了,你都没有变。反倒是我,一定老了不少吧?”我忽然有丝泄气。早在以前,我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到了现在,看着他青春永驻的俊颜,我便更加缺乏自信了。
“你也没变,甜儿。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略带调皮而又变幻莫测的奇女子。还记得我的画吗?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那样的。”
“文洛……”
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江山有多美呢?古往今来那些帝王将相,不乏为了自己所爱一掷千金,抛弃山河的例子。后人喜欢骂他们昏君,喜欢口口相传什么美人误国的歌谣。可是,又有谁曾真正站在他们的角度想过呢?
不是因为欲望,不是沉迷美色。单单就是爱,那样欲罢不能的爱罢了。
爱自己所爱,选自己所爱,又有什么错呢?
当年,我为了江山曾经抛弃过他一次。然而事过境迁,倘若那时我亦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同样的情形下,我可还会毅然决然选择天下?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凑近我。
呼吸相闻,我和他四目相对。
那一汪幽深的眸子,黑得好似浩瀚的夜空。我看到那晶莹瞳仁里我自己的影子。是羞涩紧张得好似豆蔻少女的样子。
“在想什么?”他又问一句。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泛红的肌肤上,引起一阵不安的站粟。
“文洛……”
我忽然,很想大声哭泣。
文洛,文洛,乔文洛。你是不是也已经听说了我大婚的消息?我在等待复等待的五年里,渐渐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动力。当婚礼的皇榜发出去的那一刻,我听得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可是,这些我又如何对你讲呢?
你是看见了皇榜才终于决定现身的吧?这五年里,是危险还是什么,让你只能颠沛流离在远离我的地方。那么,现在,当一切成为定居,面对你时,我的心却依然火热,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想忘记你,也一直在努力忘记你。可是,当有关你的一丝蛛丝马迹显现的时候,我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你说,你又叫我何去何从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泪水便真的滚落下来。
他一下慌了。
“别难过,别难过……我什么也不会要求你的……”那包容一切的眼神,悠悠地亮了起来。
他全都知道!!!!!!!!!!!!!!!
什么也不会要求我?那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他爱我,所以一切都可以不计较?
金屋藏娇?!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缩紧,我甚至可以听得见它一点点裂开的声音。
面前这个我一直深爱着的男子,他用他无害的笑容温暖着我。却不曾发觉,他说得每一话都是在对我残忍的凌迟!
我不是汉武帝!他更加不是陈阿娇!
那样廉价的爱,不若不给!
我刷地一下直起身,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痕。
“甜儿——”他忽然有些惶恐,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怎么了?文洛说错什么了?”
“……”我淡淡地看着他。
那样诚惶诚恐的表情,那样惊弓之鸟的神色。数次的失去,似乎已经将这个原本高傲的男子身上的棱角磨平。此刻,他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去爱的,卑微的可怜人。
唉——我叹息,这一刻终于学会对命运无力。
“文洛,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再不要这样说。”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看着他。“你可知道,若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会……”心碎而死。
“你会怎样?”
一句话,像一记电流击中我的心脏。
我蓦然凝神,盯着眼前这双纯洁无瑕的眼。
是错觉吗?为何我觉得此刻的文洛,像极了某个人。还有那轻轻勾起的唇角,似乎也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记忆深处,某个幽暗的角落被触碰。
“比起你的天下,比起你的皇朝。他似乎对你,微不足道。否则——”
“我只想说,若你心中的天平真的偏向明皇朝。那么,你就更应该爱上我!因为只有我,是你并肩而立的不二人选!”
“那么现在,你看,我就踩在你为我精心准备的陷阱上。你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爱上我,要么就……将、我、毁、了!”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再怎么相像的人,可是那气质,那声音,那举止,都不会是,不会是!
“甜儿?”他疑惑地盯着我。
“文洛……”慌张,从未有过的慌张。我想,这应该不是因为我在面对他时想起另外的男子。可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危险和压迫感觉,我却是真真切切可以感知得到的!
他看了我良许,终于慢慢放下箍着我双肩的手。
“你的难处我都知道的……那皇榜,我看到了。”他默默垂下头,我看不见他的眼,心中却不可抑制地开始隐隐作痛。
“李将军是好人,我不怪你。可是……那黎国的皇子……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不明白……许是你真有难处……不过,我不怪你……我什么都不要……”
心,被撕裂成碎皮。
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境来到皇城的呢?他以为,我早已变心。他以为,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我信口胡诌。
此刻他毫无信心,却还语无伦次地想要我一个借口。
这就是他,是他的爱!
“文洛,黎国的七皇子其实是——”
他抬起头。
七皇子其实是小乔,你的弟弟。我留他在身边,无非是想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我干嘛说不出口了?
自己的爱人嫁给了自己的弟弟,虽然是权益之计。可是,在古代,这将会是多么情何以堪的事?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爱,包容深沉。如果我告之实情,他会不会傻傻地想要去成全?那么,我会不会再一次失去他?
仅仅是一个念头,都让我遍体生寒!我绝不能再忍受一次纷飞天涯的苦楚!我不能说,我冒不了这个险!
“对不起文洛……我并不爱那个七皇子,我的心,你是知道的。”第一次,我在他面前说话,没了底气。
这是一个牵强的借口,一个蹩脚的谎言,可我暂时无能为力。
然后,他笑了。极轻,极浅的笑。
我看到那笑容从眼底到眉梢,再到他嫣红的唇。那般风华绝代,却也——妖娆到诡异。
我一愣,忽然觉得这初秋的早晨,是这样的阴寒。
“只要是你说的,文洛都会信。我不是说过吗?文洛,什么都不要……”
《我的夫君大小乔》大对虾 ˇ同心结双株美梦ˇ
第六十九章 同心结双株美梦
马车呼啸过山林,疾驰进了皇城。一夜没有合眼的我,此时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可是,仍然需要上早朝。
胡乱吃了点东西,我换上朝服,就准备去前面太和殿。不料刚走几步,便被人挡住。
“木头……”我抬头,看着他。
“怎么才回来啊?”他脸上带着一丝责备,或者说是心疼。
“我……”
“这么累怎么去上朝?还是告诉冬梅通知一下,改到下午吧。”
“啊?”
“啊什么,就这么办吧!”
说着,他一把抱起我,大步流星地往内寝走去。留下周遭错愕满脸的宫人宫女,跪了一路。
内寝
把我放妥在床上,随手掖好被子。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直直地打量着我。
我有点儿慌。
“那个……你一会儿要去做什么?”我双爪儿抓住被边儿。
“今天军队那边没什么事情,我留下陪你。”随即,他便伸臂拉过一只木椅,坐在我床边,半晌都不再言语。又变闷葫芦了……
“要不,要不,你也上来吧,咱俩一起睡。”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入睡。
他双眼一亮。
“咱俩一起好好睡个饱觉!”我赶紧补充道。
他点点头,起身脱了外衫,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冰凉的锦被因为他的进入,开始变得暖烘烘起来。
好暖啊……我贪婪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没吱声,但是却默默地伸开手臂将我揽入怀中。
我的额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就在我肤表可以感知的距离之内。忽然间,很安心,很安心。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让我贪恋的温暖和安心,却叫我再也无法坦然接受起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不问我去哪里了吗?”我终究还是开了口。
许久,他没有答话。只是那双眼,紧紧地闭合着。
也许睡着了吧?带着一丝失落,我慢慢地埋下头。
忽然——
“如果真的不能再睡在你身边,那么,再睡屋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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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室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微弱的呼吸,若不仔细查看,几乎不可分辨。
没有死,是因为那个神医终究的不忍。他仅仅是让他处于假死的状态,口中让他衔了一枚南珠,希望等他的血脉渐渐畅通之后,可以自行恢复。不过,那需要多久,似乎没有人知道。
看不见,却听得见。动不了,却依然感知的到。这便是他此时的状态了。
冰窖的门,轻轻被推开。他听见了他这五年来最熟悉的脚步。
寇然,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我现在,也只能和你说说话了。”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