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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翰点点头,说道:“我也有此担心。不过王聿是王锦堂唯一的儿子,他应当不会做这样自断后嗣的事情吧?”
梁瓒道:“确实,他这样提议,倒叫我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醒转过来,收起了他那点小心思?”
裴敏中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然而,王锦堂这个人私心极重,我怕他不会轻易放弃。”
梁瓒沉吟半晌,拍板道:“我派程先生跟着王锦堂回去,对外只说是做我的特使,给王家添些脸面。若王锦堂有异动,叫程先生立马传信回来。”
“至于北伐,阿元你便负责大军粮草。我给你两万人加一百艘福船,专门负责从南直隶走运河送粮草到开封府。”
“慎之,你便随我一同在前线,与秦朗汇合”
晚上,梁瓒回到林阁,李若兰连忙奉茶上来。她觑着梁瓒的脸色,笑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受了谁的气回来?”
梁瓒苦笑道:“谁敢给我气受!裴慎之关键时候给我打退堂鼓,真真气死我了!”
第三百零九章 突变()
李若兰心中一动,面上若无其事地笑道:“裴世子一向唯王爷马首是瞻,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退堂鼓呢?”
“说来也是好事,”梁瓒了口茶,不由赞道,“这武夷岩茶确实不错,当年我在宫中也曾喝过大红袍母株上采下来的茶叶,这个虽然比不上,也差的不远了。”
“那大红袍只有六株,以前是贡茶,如今只怕都全数送进了汪府。日后等王爷平定了福健,妾身也能跟着您尝两口那样的好茶了。”
梁瓒笑道:“我如今手头上的这些事都还理不清,哪里有工夫去理汪家。只盼他们能老老实实地做着东南王的梦,等我收回了京城、平定了西北,再去收拾他们!”
李若兰垂下眼睑,旋即又笑道:“王爷还未曾说是什么好事呢!”
“哦!”梁瓒笑道,“是宣惠怀孕了。这丫头出嫁快一年才有消息,若是父皇和贤妃娘娘还在,只怕是要急坏了。”
“公主是有大福气的人,即使先帝和贤妃娘娘不在人世了,也必定在天上保佑着呢”李若兰口中带着几分酸涩地说道。
梁瓒想起李若兰才小产过,听见旁人怀孕的事情必然会有些伤心,便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安抚道:“咱们都还年轻呢,日后一定会再有孩子的,你莫要太伤心了,我也盼着能与你有个孩子呢!”
李若兰被他这么抱着,觉得十分不自在,挣扎了一下,勉强笑道:“公主怀孕了,裴世子是不是不想去北伐了?”
梁瓒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真聪明!他也不是不想去,只是变得非常犹豫,叫我重新安排,他能不去就不去了。我说他是英雄气短,多少武将家里孩子从生下来到娶亲,父亲的面都没见几回,不也都好好的?”
李若兰幽幽地说道:“这才见裴世子是个好人呢知道心疼妻子,心里装着老婆孩子男人的功业,一定要女人的牺牲来成就么?”
梁瓒奇怪地看着她,说道:“说着旁人的事,怎么倒把你给说感伤了?”
李若兰连忙笑道:“妾身只是想到王爷过了三月就走了,有些伤心罢了”
梁瓒笑道:“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若是一切顺利,今年冬天的时候就能迎你们进宫,朕封你做嫔!等你有了咱们的孩子,就封你为妃,可好?”
李若兰起身,笑着给梁瓒行了一礼,说道:“臣妾多谢陛下恩赏!”
过了柳夫人的头七,王锦堂便带着王妙贞扶灵柩,坐船回了武昌府。临别时,梁瓒也带着人送到金陵城外码头,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安抚之言。
从那之后,王妙言便病了,躺在绣绮阁,任凭年华老去。王聿也在顺城坊的王家大宅里守孝,没有梁瓒召唤,轻易不出大门。
日子就这么过去,转眼到了二月中旬。城外大营的大军都已接到密令,开始悄悄地收拾行装。
梁瓒几次三番劝说裴敏中,他只是犹豫不决,气得梁瓒骂道:“我还是这辈子头一回见到你这个怂样!宣惠在成国公府好好的,你家连妾室通房堂房亲戚都没有,谁闲得没事会去招惹她?若你实在不放心,就叫她搬到王府,日日和王妃同吃同住,何如?”
“自打她怀孕,我就一直心神不定,她又特别在意这件事。我真的害怕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什么终身大憾”
“你!”梁瓒觉得自己话都说尽了,也扳不回来裴敏中的想法,气道:“要不要我把南直隶的名医都拘到金陵来?或者直接送到成国公府去?”
裴敏中还未答话,外面护卫禀报:“启禀王爷,有川蜀来的急件。”
“快送进来。”梁瓒忙招呼裴敏中道,“戎真来信了,过来一同看看。”
拆开之后,一张白纸上只潦草地写着六个字:“雅州遇险,急救!”
裴敏中一把夺过信纸,仔仔细细地盯着这六个字看了又看,又拿着信封来回磨搓,心脏紧张地跳动起来。
“这”梁瓒看着裴敏中的脸色,也知道八成是真的了。
裴敏中脑子嗡嗡作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雅州救人!
“王爷,对不住了。我必须去雅州救戎真!”裴敏中草草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梁瓒一把拉住他,急道:“救人也好,北伐也好,总要商量出来个章程!难道你不要带几个护卫?你这样急匆匆地就走了,算怎么回事?”
裴敏中觉得心里很乱,想到裴戎真自小的陪伴,还有他父亲为自己而死,他一家的情义自己此生都报不完,怎能让裴戎真再出意外?
“我回家去选二十个身手最高的护卫,明日清早就坐快船往川蜀去,一路打听戎真的消息。顺利的话,此事两月内当会办妥。到那时,若宣惠一切无恙,我就去前线支援,何如?”
梁瓒此时实在不愿让他去,可带兵打仗之人,十分讲究爱护下属。若不能护得手下周全,又怎么指望他们为自己卖命?
“那你多保重,自己一定要小心!此事十分蹊跷,你行事前一定三思!”梁瓒严肃地叮嘱道,“我会给国公府增派人手,日夜巡逻。再请孟夫人和薛太太时常去照拂宣惠,你就放心吧!”
裴敏中思忖了片刻,说道:“不必增派人手,国公府的护卫已尽够了,我怕王爷如此大张旗鼓,反倒引人耳目。至于女眷那边,就有劳王爷吩咐了。”
他拱了拱手,梁瓒叮嘱道:“千万小心!”
回到国公府,裴敏中将情由简略说了一遍,便叫人打包些急救的药品。“我今晚便出城,横竖水路也不怕夜行。你好好保重自己,一切都不及你身子平安要紧!莫要为我担忧,无论怎样,我自保总是无碍。”
宣惠担忧地看着他,却也明白他非去不可,此时只能宽他的心,叫他不要惦记家里:“如今家中只有太夫人、母亲、璇夜和我,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裴敏中握紧她的手,说道:“宣惠,对不住了!我原想好好陪在你和孩子身边,但我不可能置戎真的生死于不顾。我已吩咐过了,我留在金陵的人都归你调遣,万事不要委屈了自己!”
宣惠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一十章 糊涂()
她转身去衣橱里给裴敏中找了一件圆领箭袖深衣出来,亲自给他换上。裴敏中在靴筒和腰间各藏了一把匕首,披上大氅,挂好佩剑,已是整装待发。
宣惠看着他的模样,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裴敏中心里也觉得难受至极,他用手将宣惠脸上的泪珠擦干,新的就又流了下来。他索性将宣惠搂在怀里,柔声道:“你莫要担心,我速去速回,你和孩子乖乖在家里等我。”
宣惠抽泣道:“我出城送你上船吧”
裴敏中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用了。我带二十名护卫骑马过去,码头那里我已吩咐了人备船等候,我们一到就开船。你只管在家好好养身体。”
他瞥眼又瞧见站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的沅湘,不由说道:“你好生伺候公主,我定会把戎真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沅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道:“世子大恩,奴婢永生不忘!必定日日在佛前祈祷,求菩萨保佑世子和,和戎真平安回来”
裴敏中看着满屋子悲戚戚的脸,勉强笑道:“你们这是给人送行的样子么?”
旌云闻言,连忙笑道:“公主,世子爷不过是出门公干,小别俩月而已,您怎么就哭成了这副模样?”又在宣惠耳边小声说道,“仔细哭多了不吉利!”
宣惠听见这话,心中一惊,连忙拿帕子胡乱擦了把眼泪,挤出来个笑脸道:“不过是成亲后,世子就没离家过这样久,我心中有些,有些舍不得罢了,也值得姑姑您这样挤兑我?”
裴敏中看着她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心中大痛,重新把她揽在怀里,在耳边轻轻说了句:“好好吃饭,切勿挂念!”然后便转身迈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宣惠追出门去,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裴敏中走后,成国公府一切如常,只是白天夜里都多加了四班护卫巡逻。遇到有好事之人问起为何常日不见裴敏中,国公府的下人们也只以“世子事忙”、“去大营了”、“去乡下庄子了”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裴敏中走后,宣惠整整颓废了四五日,要么躺在床上发呆,要么坐在书案前发呆,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饮食倒是如常,可因为她情绪低落,怀孕的反应便也格外的厉害,通常是吃了就吐,吐了以后再接着吃,看得旌云心疼不已。
这一日,杨云舒听说了此事,便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到国公府来看宣惠。
一进正房,她便看见宣惠病恹恹地倚在宴息室的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眼睛却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杨云舒见此情状,不由气道:“都是裴世子平日里宠你太过,怎么他出个门就把你的魂也带走了?不过是去趟川蜀,你也值得如此失魂落魄的?”
宣惠见杨云舒过来了,连忙下榻,扶她坐下。
杨云舒道:“我身子好得很,不用你伺候。倒是你,这怀孕头三个月最是要紧,你可倒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叫孩子跟着你受罪。”
宣惠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怎的,一听说他要走,心里就慌得很。他走了这些时日,我都悬着一颗心,做什么都精神。”
杨云舒拉了她的手,宽慰道:“裴世子的功夫,我以前在京城就听说过。秋狩年年拿头名,宫禁内那么多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慌什么?”
宣惠苦着脸说道:“可戎真的功夫也不差啊嫂嫂,你说这是不是针对他们的?为的就是引世子入局?我是不是不该叫他去?”
她越说越是心惊,恨不得现在起身去把裴敏中追回来。
杨云舒按着她坐下,正色道:“宣惠,你不该这样想!我娘家虽然都是文官,可自小手帕交里也有好些勋贵、武将家里出身的。男人上战场,身涉险地,留在家中的女人就更应该打点好家里的一切,该吃吃该睡睡,不叫男人在外操心。你与其现在这样想,不如去问问太夫人、国公夫人,看看她们当年是如何说、如何做的。”
宣惠垂下眼睑,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
“裴世子自小刻苦,习得一身本事,不是为了留在家里陪你玩玩闹闹的!他既胸有抱负,你就该成全他。若此次裴世子回来,发现他走了之后,你就是这样过日子的,以后再有事,他还敢出去么?”
“因着你有孕,这次北伐他都预备不去了。说句犯忌讳的话,若这次北伐不成,明里暗里会有多少人埋怨是因他之故?若成了,他错过了上阵杀敌,为国为家报仇的大好机会,你道他的心里真的不会有遗憾吗?”
“或许我这样说,你会觉得对女子不公,凭什么我们就要自己辛苦、成全他们?可这世道本就如此,我们生而为女子,内宅之外的天地不是我们的。再者说,若你能将成国公府上上下下打理清楚,儿女教育有方,顾得住外面的排场,内里也不亏空,那便是大功一件了。”
宣惠点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宝贝,母亲这几天委屈你了。
“嫂嫂,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也得做个像你一样的贤妻!”宣惠抱着杨云舒的手臂,撒起娇来。
杨云舒轻笑道:“像我有什么好的?你呀,以前是个通透伶俐的,嫁了人反倒倒退回去了!都是裴世子惯得你,什么事都自己揽下来,把你挡在身后。这舒服日子过久了,可不就越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