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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宣惠蹙眉,不晓得是湖广都司的什么人物。旌云朝那边瞥了两眼,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王”字。
宣惠恍然大悟,此人应该是王锦堂的儿子王聿。她这才想起来,前世史书中记载王聿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的长相如何。曾经有人拍马屁,说他“美姿容”而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宣惠当时还猜是因为王聿狷介刚直,厌恶逢迎拍马,没想到却是因为他长得太“秀气”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工夫,裴敏中带着一个中年文士上了茶楼。刚一上楼,他就觉察到了王聿的存在,两个人抬眼对视,均觉得对方不是个一般人物。
裴敏中略向王聿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之后便带着宣惠等人进了茶楼的雅间。
“这位是我在王锦堂府上遇到的程朴程先生,他现在是安王麾下的谋士。”裴敏中向宣惠介绍道。
程朴,又一个宣惠熟悉的名字。前世他也是梁瓒的谋臣,颇有些谋算。只可惜在后来的夺储之争中,他站在了王家这边,最后被高宗清算,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程先生,这位是安王殿下的妹妹,宣惠公主。”
程朴看了宣惠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均说宣惠公主嫁给了从前的西平侯徐思齐,为何又会出现在湖广?
“久仰公主大名!若是王爷知道了您平安离京的消息,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宣惠笑了笑,问道:“程先生为何会来武昌府?可是三哥差遣你来的?”
程朴道:“正是。先前王爷拒绝了王大人联姻的提议,后来又回转了心意,想要跟王大人联手。故而差了下属前来商议。”
宣惠皱眉道:“三哥回转心意,你是说他答应了联姻?那王妃怎么办?三哥为何变了主意?”
裴敏中见她这么问,犹豫地看了程朴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程朴却浑然未觉,他恭敬地答道:“京城传来消息,端敏公主殁了。王爷心痛不已,直恨手中无兵,不能讨贼为先帝、大公主报仇,故而转圜了心思。再加上王妃因诞育世子伤了身子,今后恐怕王爷在子嗣上有些艰难,因此王爷想求娶王大人长女为侧妃。一则应了王大人联姻的要求,二则也是为皇家后嗣考虑。”
宣惠的脑袋嗡嗡作响,只看着程朴的嘴唇一张一合,却除了端敏的消息之外什么都没听到。温柔敦厚的长姐竟然就这么去了,她抚着胸口,感觉一阵呼吸困难。
裴敏中连忙扶了她坐下,递过来一杯热茶:“先喝一口暖暖心,缓缓气。”
宣惠觉得眼前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用手背胡乱擦了把眼泪,看着程朴问道:“长姐是怎么怎么去的?可是贼人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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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等我()
程朴小心地答道:“大公主本已身怀六甲,遇上京城陷落、先帝殡天,便有些承受不住。后来孩子就没有保住,小产了。可当时曹驸马家怕刘广胜找上门来,不肯开门去请大夫稳婆,只是在家里拖着。大公主这才王爷本已决定与徐州共存亡,可听说了这事之后就变了主意,说要打到京城去,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宣惠一言不发,使劲捏着茶盅的手骨节都已泛白。裴敏中轻轻地将她的手掰开,把茶盅拿了出来。宣惠想到当年为了给端敏退婚而长跪在太后门外的梁瓒,最终此事因太后、承恩公府和父皇三方的纠缠而作罢。这些人都已尽归尘土,可端敏却也因着太后一时的意气之争送了性命。
宣惠攥紧了拳头,刚刚哭过的眼中尽是愤怒,她向程朴问道:“让他女儿做侧妃,王锦堂难道同意了?”
程朴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说道:“昨儿我到了武昌府就去找王大人商议,他原本是不同意的,还因此生了气,说王爷小瞧了他。不过下属给王大人剖析了一番,他回去仔细想了想,今日便回话说同意了。”
宣惠眯起了眼睛,她知道王锦堂是个精刮算计的人,要想诱他上钩,这样的鱼饵怕是不够。她看向程朴,示意他说下去。
程朴笑道:“下属跟王大人说了王妃的病情。关键的地方是王妃觉得自己拖累了王爷,占着正妻的位置却什么都做不得,所以拒绝延医用药,一心求死。王大人的女儿虽是委屈些,嫁过去先做侧妃。但我给王大人打了包票,一旦王妃薨逝,侧妃马上就扶正。”
“再者说,现在天下拥兵自重的不止王大人一家,南有汪渠江,北边还有个田登文呢!现在是事发突然,贼人打了王爷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消息传开,那两边未必不想助王爷一臂之力。到时候,即使王大人再想靠过去,这从龙之功也要大打折扣了。”
宣惠心下恻然,她想起来杨云舒那一张温柔秀美的脸庞,说话时细声细语、仪态万方的样子。难不成这样一个好人就如此命薄?
前世的徐氏王妃因出身不高,争不过王氏,只能由妻变妾。可今生的杨云舒门第既高,人才又好,还得梁瓒钟爱。若能把她留在梁瓒身边,实是个挟制王氏最好的方法。
心念及此,宣惠便有些坐不住,她问道:“程先生既然能出来徐州给三哥当说客,必然能安然回去,不知可否带我前去?”
程朴还未说话,裴敏中便阻止道:“不可!如今徐州还是困城,即使先生有进出的方法,也必然是存着几分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程朴点点头,赞同地道:“世子说得不错,今次虽然不是刘广胜亲自带兵,也是他手下十分得用的大将。这些人被刘广胜留在开封府守卫,现在围困徐州,援助补给都有保障,着实难以对付。公主千金之躯,不可如此冒险。”
裴敏中看着宣惠,认真地说道:“我已决定跟先生走一趟徐州,你若有话,尽可以让我带到。你和旌云姑姑几个就先留着武昌府,这里是王锦堂的驻地,刘广胜不会轻易来犯。”
送走了程朴,裴敏中带着宣惠回了客栈。“安王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又对王妃十分敬爱。能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怕他现在心绪有些不稳,走了极端,总得过去劝慰他,还要商讨个章程出来。”
宣惠长长地出了口气,想要把胸中郁气都吐出去。她幽幽地说道:“杨姐姐是个再好不过的人,又跟三哥感情正好。这一连串的事情堆过来,也不怪她受不住。可是,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她!让她多想想濯儿,总不能还未满周岁是没了娘亲这些话原该我去说的”她幽怨地看了一眼裴敏中。
裴敏中这次十分坚决:“兵荒马乱之地,我绝对不能让你去涉险。若不是情势紧急,我让戎真先走了,不然一定是要把他留在你身边的。你听话,即使我不方便去劝王妃,总能找到她身边的可靠之人。”
说罢,他握了握宣惠的手,又恋恋不舍地放开:“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然后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银票和一枚小印,放在宣惠手里:“武昌府繁华,花费也多,你别委屈了自己。这些银票你先用着,花完后再拿着这枚小印去汇通票号取就是了。”
宣惠留下银票,把小印还给他,笑道:“我从宫里出来带了好些金瓜子、金叶子还有珠宝,我们四个女人这辈子是吃用不尽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身上没银子可不行。等你以后大事得成,我再安安心心地花你的钱。”
裴敏中倚在门框边,笑看着她:“我就说我的阿姝聪明,还知道未雨绸缪,带些银钱傍身。”他走上前,轻轻地在宣惠额头上落下一吻,又抱了抱她,说道:“我明日一早就和程先生启程,你好好休息。这段时日舟车劳顿,我怕伤了你的身子,正该好好调养调养。”
宣惠点点头,见他转身要走,不舍之情便四溢出来,不由自主地拽紧了他的袖子。
裴敏中诧异地转过头,着紧地问道:“阿姝可还有事?”
宣惠脸色微红,嗫嚅道:“你早些回来接我莫忘了我在这里等你”
裴敏中见她如此情状,心情激荡,用脚把门踢上,回身就将宣惠抱在怀里,吻就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发梢、眉间、脸颊,最后久久地停留在她的唇舌之间,贪婪地吮吸着她略带花香的气息。
这一次,宣惠没有拒绝,她羞涩而热情地回应着裴敏中,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爱他。感受到宣惠的变化,裴敏中喜不自胜。他早知宣惠对他有情意,却没想到在离别之际,她会放下公主的骄傲、女子的羞怯与自己缠绵至此。
良久,裴敏中轻轻地推开了宣惠,赧然地说道:“阿姝你真好!我得回房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受不住”
他抚着宣惠的脸颊,深情地说道:“阿姝,你等我。等孝期一过,我就排排场场地娶你回家!”
宣惠笑盈盈地点点头,将脸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王家()
裴敏中走后,宣惠觉得客栈人来人往,眼多口杂,决定赁个房子住下来。于是,她们找来店小二询问。
得知她们不租长约,那小二说道:“人家往外赁房子的都是求个安稳长久,短租出去来来往往的鱼龙混杂,容易有事情。不过,我家街坊李大头家似是有几间空房,他家娘子也说过想租出去。待我帮您打听打听,再来回话。”
旌云从荷包里摸出来几枚大钱,递给小二:“劳烦小哥费心了。”
那小二见有赏钱,跑得更快了。当日下午他便带了宣惠等人去了李大头家看房子。
这李大头家里看上去祖上也有些钱,一座三进的宅院,闹中取静。院子各处有些花花草草点缀,十分干净整洁。只是家里的陈设却很粗陋,多数是街边几百钱买来的便宜货,茶碗上的花纹都是歪的。
李大头不在家,他的娘子秦二娘带着宣惠等人各处看了,又进了要租出去的西厢房。
这西厢房总共三间,正中一间可做宴息室,南北两间做书房、卧室皆可。出了门左手边就是秦二娘夫妇所居的正房。
旌云嫌弃秦二娘家没有单独的小院租住,觉得宣惠还要跟李大头这等市井小民住在一个院子里,实在是委屈之至。可宣惠却觉得秦二娘为人热情爽朗,又是世代居住武昌府,正好能打听王锦堂家的事情,便点头租了下来。
当晚,秦二娘置办了一桌简单的家常菜色,算是庆贺宣惠等人住进来。宣惠笑道:“二娘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天色已晚,只怕李大哥回来看见您与我们兄弟几个一桌吃饭,未免会吃心。”
秦二娘笑看了宣惠几眼,说道:“宣公子别怪我没眼色,横竖是在自家屋里,不会有外人听去。你们四位可都是女子吧?”
宣惠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旌云笑道:“二娘说笑了,我们兄弟几个”
秦二娘笑道:“还要说是兄弟,怪只能怪你们太不会做戏。你们四个,脸一个比一个白,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哪里有男子的样子?再者说,最起码你们该穿件领子高些的深衣,把脖子挡住,让人看不见你们没有喉骨呀!”
宣惠抬手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秦二娘又道:“要论你们的长相,硬说是男子,倒也说得过去。咱们湖广都司的王参将可不也是个女相?不过王参将走在路上,可没人觉得他是女的。人家那将军的威风气势,一举手一投足都挂着相呢!”
听见秦二娘提起王聿,宣惠心中一动,便跟着问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儿我们在街头茶楼碰见一个人,倒像是你说的这个王参将。他家兄弟姐妹几个不会都是这个相貌吧?那可真是一家人都像画儿上的了。”
秦二娘给宣惠夹了块鱼,催她赶紧尝尝,又接着笑道:“这你可算是问着人了!我小时自打爹娘死了,就自卖到了王家做丫鬟,几年前我兄弟长大成人,攒了些钱,才把我给赎出来。”
宣惠心里一阵高兴,这房子可是租对了。采薇忙给秦二娘续了茶,笑道:“那您快说说,他家几个兄弟?几个姐妹?可都是这样好看?”
秦二娘喝了口茶,笑道:“你这个丫头,该不是看上他了吧?他以前有个哥哥,比他大着好些,跟着王大人打那帮信教的人,死在靖州了。那时我还小,没进府,不知道他这个哥哥是什么模样。”
“如今王大人就他这一个儿子,是前头夫人生的。听说先夫人因为长子死在战场上,受了刺激,没几年就也去了。后来王大人续娶了一位夫人,就是现在的柳夫人。她呀,没先头夫人运气好,这些年没少折腾求神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