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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监跟着木原已有十多年了,诸事都已知晓了许多,于是迅速跑到了季夏的寝宫季夏过去。
躺在木棉树下的木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算,自己今天分明是回光返照的意思,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接到消息的季夏直接从东宫的上方飘下来,落在了木原的边上。
“你怎么了?”季夏略带哭腔地说,她扶起木原,只觉得他的身体好轻,隔着衣服都能摸到骨头,他好瘦。
“我要死了。”木原轻轻地道,这个佝偻的老人早已过了耄耋之年,一百多岁对于凡间而言,已经活得已经很久很久,活到凡人极限了。
听到木原的这句话,季夏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些年来,都没有敢见你,如今见你一面,你却又在哭。”木原尝试着为季夏擦掉眼泪,这五十多年来他都是避开季夏的,这一面是实在太想见到季夏了,若再不见恐怕就见不到了。
季夏责怪道:“以前的时候为什么不见?”
“你太年轻了,而我已经是个老人。”木原解释,他实在觉得自己愧对季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季夏早已泣不成声,两人这么多年来,仅因木原的这一个理由,后半生几乎没有见过面。
“怕玷污季姑娘清白啊。”木原打趣道,他想笑,可在笑了两声后就咳了起来,急得季夏赶忙轻抚他的胸口。
这句话是木原在噬夜城里对她说的,如今再说时,季夏和木原都不免回忆起了当年。
木原见季夏还在哭,便开始了自己最好的讲述,把这些年来积攒的话一股脑儿全都说给季夏听,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一些当年的故事。”木原缓缓地道。
“不要说了,好好地活着才是最的。”季夏恳求道。
木原摇头:“我必须说,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要是我不说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的夏夏,我得告诉你一些你该知道的事。”
季夏只能点头,听着木原的诉说。
“当年噬夜城中,莫冄军师忽然闯入大帐,开始证明自己就是莫冄军师。他说了很多话,最后人的相信了他,可我却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我有一些不懂。
后来,莫冄军师在即将前往燃炎城救你的那一日,他私下里悄悄地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他还有一个妹妹,问我要不要。”木原笑了出来,当时的他怎会想到,会牵扯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季夏也是含泪而笑,没想到当初自家二哥竟然是那样地直接。
“当时的我摇头不语,觉得这种终生大事还是得谨慎一点才好。可莫冄军师对我说,在他回来的那一日我出去迎接他,到时候见了面再说要不要,我只能点头。”木原道。
所以,当初木原为何出来迎接便是这样一个原因。
季夏开始为自家二哥的安排而心惊的时候,却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你那天见我之后,回去和我二哥说同意了?”
木原点头,的确如此,他那日见了季夏后趁着夜色去找了季滨。
“为什么?当初的你仅一眼就答应了二哥?”季夏问,当时的她刚刚从燃炎城的战火中走出来,虚弱之际,脸上没有妆容,再加上她天生一张平淡无奇得黑炭脸,木原应该不会爱上她才对。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当时的你夹在长引大帅的两条臂膀间,很虚弱,很惹人怜爱的样子,当天晚上你的脸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忘不了。于是我便起身去了莫冄军师的房间。”木原缓缓道出,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所以,我退婚那天,你早就知道了我要问什么,你要怎么答?”季夏问,当时的季滨逼着季夏问一个问题,以季滨对季夏的了解,还是很能猜中季夏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而后再一一指导木原回答,木原便可赢得季夏的心。
“莫冄军师那一天确实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一作答后,他很满意,说明天照常作答就好了。所以那个答案,的确是我自己的答案。”木原道。
季夏一直在担心,当初那个最打动自己的答案是不是自家二哥教会木原的,如今看来,木原果然未负自己。
虽然当初那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可找到的人却是无比真心,这让季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事到如今,讲这些也没什么了,好好休息吧。”季夏轻轻地说,当年之事是预谋,还是真的缘分,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无太多意义了。
木原摇头,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季夏说这些东西了。
“我当年答应了莫冄好好地照顾你,但这些年来,我听你旁边的宫女们说,你都没怎么笑过,是我没照顾好你。”木原说着,再一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鲜血从木原的口中喷出,越来越多,把木原的胸前都沁透了,看上去红红的一片。季夏刚想叫人就被木原止住了,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那些太医来也救不活自己。
木原,只想死在季夏的身边季夏和他渡过这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别说了,安安静静的陪我就好了。”季夏早已泣不成声。
这些年来,季夏身边的宫女都是木原选派过去的,木原虽和季夏不怎么见面,但却时时刻刻都了解着季夏的情况。
这些年来,木原听那些宫女反应,季夏很多日子都无法入眠,总是以泪洗面,熬到天明。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木原叹道。
“没有没有,你已经照顾得很好很好了。”季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着,在没有遇到木原之前,她那里会笑那么多。
“我曾经种下这颗木棉,为的是告诉你,我死之后由它陪着你,现在我觉得它也陪不了你了。”木原又是剧烈地咳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随时可能会断绝。
“够了,用不着再说了。”季夏恳求道。
木原又是剧烈地咳嗽声,鲜血越来越多。皇帝木生和皇后带着文武百官全都来到了木棉树下,将季夏和木原围了起来,人都跪着哭泣。
一群太医也正跪在远处,随时听候安排。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的木原看着季夏,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季夏的脸,干枯的手轻轻地摸到了季夏的脸,那一刻,木原的眼睛里流了眼泪来。
“夏夏,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木原道,他好想和眼前的这个人渡过一生,可惜他是凡体。
而季夏,被命运戏弄了太多次,根本无法死去。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也会活下去的。”季夏抽泣着,眼泪不断地落在木原的手上。
木原轻轻地提季夏擦干了眼泪,用尽最后的力气笑着,说:“当初那份劝我广纳嫔妃的奏折是你写的,名字也是你签的。现在,我们反过来,我要你好好活着,如果可以,去找一个仙士和他一起生活。”
季夏微微愣了一下,点头答应:“可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木原终于放心下了,他仰头看着这满树鲜红的木棉花,好像看到了他和季夏大婚时的样子。那时候的整个青木城也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和这木棉树差不多。
木原的嘴角渐渐上扬,在美好的回忆中死去了。
他靠在季夏脸上的手搭了下来,终于不被世间的痛苦所折磨,木原带着欢乐缓缓死去。
季夏抱着木原的尸体,眼泪滴落在木原身上,一滴一滴的,像是珍珠断了线。
周围的人全都是拜下,哭喊的声音回荡在木棉树下,这位老皇的离去毫无疑问是木帝国最大的打击。
这一天,在仙魔们迅速传递下,木原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人间。
三日之内,整个人间披麻戴孝,那些经历过人间战乱的老人无不伤心,人都在以特殊的方式为这位老皇的离去而悲伤。
第零二章 书信来()
木原死去三天后,他的葬礼终于结束了。
这位人间最伟大的皇帝被葬在了青木城外的皇陵中,就葬在了他父皇和母后的身边。
木帝国皇陵中,大多数坟无不是两两合葬,皇帝和皇后就算有一方先走了,也无边上空出位置来,另一半。
但在木原的边上没有留下位置,因为季夏还会活很久很久,甚至可能会活到这座坟彻底消失于土中。
十天后,等到来祭奠木原的不那么人来人往后,季夏才去。
时间是清晨,整个青木城都没有醒来,唯独季夏早早来到了这里。
见到其余的坟都是成双成对的,季夏不由觉得木原的坟在这皇陵中显得孤零零的,季夏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了这里,站在木原的坟前。
刚刚动土过的缘故,这里的青草全部被翻下了,泥土气息弥漫着这里。
在木原的坟前,种了一片木棉,全是青木城百姓自发种的,他们知道这位皇帝喜欢木棉,所以在这里种了上万株木棉。
等到几年后再开花时,定然是一片殷红。
“人的经历是有限的,故事再,也只有第一次能让人泪流满面。我这一生见过很多英俊的男子,我这一生经历过很多动人的情节,也遇到过很多的故事,却唯有那个噬夜城外出来迎接的太子让我心动,也只有那个在众王孙说娶我是当妻子的人我会爱上。
木原,我的心很小很小,住进了你,就再也住不下别人了。”
季夏静静地对木原说了这句话后,她开始孤零零地往青木城走,她的白龙在远方,没有跟来。
季夏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却不成想一条白龙忽然自天上来,突兀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这条刚来的白龙气喘吁吁,显然赶了很远的路。
季夏微微皱眉,这条白龙她没见过,甚至不属于人间她所统帅的一员。这是一条云界来的白龙,不知所为何事。
刚来的白龙伸出前爪,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季夏。季夏接住后这条龙便走了,朝着叶岛的方向飞去了,它是被安排来送信的,还有一封书信需要送到。
季夏打开书信,是季滨的字迹,字却是无比的潦草,而且按照正常的顺序根本读不通,字是乱的。
在自家二哥潦草的字迹中季夏迅速找到了关键,而后按照顺序开始读信,读完后,季夏按照信中所说将信撕毁。
没有回青木城皇宫了,季夏直接一人起身飞往云界,在那里,季滨在着她。
几日前的叶岛上,和季夏差不多的,仲秋也经历了离别,只是并不是生离死别。而是相隔一树,从此只能灵魂交流,树中的人再也无法出来。
刚刚送进天地树的星绒觉得很奇怪,她开始惶恐的时候,天地树复活了。
绿意在天地树上出现一点,又一点,随后成片蔓延,充满了整棵天地树。
原本福泽断裂的地方也开始发芽,用不了多久,这些只有几尺的树叶就会长成百里的福泽,而后吸收更多的元气。
叶岛周围的元气已经开始变得稀薄起来了,再过不久,整个人间的元气定然会被全部吸光。
而后,仙魔便会因为元气的枯竭再一次无法在人间飞行,龙凤也会因为元气不够再一次缩小成小蛇小鸟的大小。
这一切即将到来的征兆是天地树的花开放了,那朵百里的天地树之花开放的速度令人惊讶。
曾经孕育了天地树果实的花茎开出了花朵,雄蕊开始孕育婴儿一样的花粉,雌蕊开始孕育新一代的道心道体,它们都还需要时间才能成熟。
天地树复活,用不了多久后,元气的稀薄程度就会恢复到八十年前。
季海拿出木刀神斩来,天地树顿时和神斩相呼应,一道道充满道则的气息往神斩上汹涌倾注。
天地树已经完全复活了。
但密室内,它的灵魂却并不安静,星绒在密室内因为找不到人而开始大哭了起来,拼命地喊着爹娘。
在外面听不见声音的仲秋往里面大喊:“绒儿,不要害怕,静下来。”
星绒在里面无论如何也无法静下来,只是在一次一次地喊:“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了,娘亲。”
“绒儿,你尝试着请我们进去。”季海在外面喊道,也是焦急无比。
在里面的星绒那里会邀请别人的灵魂进去,那是老女人用了几年才学会的方法,星绒怎么可能一密室就会。
星绒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见到外面的景象,却永远也无法跑出密室去。
这个尽管已经几十岁但还是只有六岁智商的小女孩越来越慌乱,仲秋和季海在外面拼命地喊,不停地安慰她,可她怎么也做不到安静。
在密室内,星绒闹了许久之后终于只能哭着脸地躲在了密室的一角,抽泣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