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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本该是良辰美景的佳节之夜,却在一瞬间血流成河。自己何其幸运,捡回了一条命,可其他的人呢?那个小女孩呢?是不是也那么幸运地活着。夜空之中北极星与月亮都是那样的明亮清澈,它们的光芒,可照见人间的悲苦了吗?
不知看了多久,傅嫤汐觉得倦意袭来,眼皮也有点困了。
她回头去看赫连从煜,发现他已然醉得十分厉害了。
“世子?世子!”傅嫤汐轻轻拍拍他的胳膊。“我们回去吧。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赫连从煜突然一动,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傅嫤汐,头枕在傅嫤汐的肩上,轻轻地磨蹭。
傅嫤汐低呼一声,想要推开赫连从煜,便听耳边传来一声柔软濡慕的声音:“娘亲,抱抱煜儿。”
娘亲?傅嫤汐一愣。御亲王妃?这御亲王世子好生奇怪,自己跑出来喝酒,喝醉了却叫着家里的王妃。
“世子,你先放开我。”傅嫤汐知道赫连从煜醉了,便柔声柔气地跟他讲道理。“你放开我,咱们回去找王妃。”
“娘亲,煜儿不知道娘亲喜欢吃什么。每年生日做了给娘亲端来,娘亲都不理不睬。”赫连从煜说着,声音里竟然带来哭腔。
听到这句话,傅嫤汐瞬间心就软了。都说女子有天生的母性。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抱着自己的母亲,她又怎么能狠心把他推开呢。
就暂时充当一晚上这人的母亲吧。傅嫤汐安慰自己。双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拍着赫连从煜的后背。
“煜儿好生气,娘亲总是不理煜儿。”赫连从煜还在继续说着。“煜儿也是有脾气的!娘亲不理煜儿,那煜儿也不理娘亲了。”
傅嫤汐听得十分困惑。在她的印象中,御亲王妃是个温柔娴静的女人。过生日,自己的儿子给她做菜,理应很高兴很欣慰才是,怎么如此狠心地不理不睬呢?
“煜儿这回是在聚贤楼买的一桌子菜,放了好多好多的辣椒,还有各种各样的调料,可难吃了。娘亲要不要尝一尝啊。”赫连从煜说着。“是不是很难吃,没法下咽对不对?娘亲生气咯!娘亲打煜儿吧,娘亲怎么不过来……”
傅嫤汐听着听着,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什么给浸湿了。她侧头一看,赫连从煜这样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哭了。
“世子……”傅嫤汐眼睛一热,心中燃起同情。看起来,赫连从煜与御亲王妃之间一定有什么隔阂,才让两人的感情如此生分。能让一个男人,在醉酒的时候都满心的伤痛,渴望着母亲能够关心他,爱护他,甚至是打骂都可以。
那天清晨,她第一次见赫连从煜,她以为他是个恣意妄为的不速之客;梅花宴上,畅风苑门前,她以为他是冷若冰霜,神秘的世子;祠堂外,他没来由的帮助她,她以为他别有用心,却在之后的每一次遇到后逐渐的信任他。她以为他是谦谦君子,温润清贵,那双眼睛里的温暖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可今天晚上,他只是一个渴望母亲关注的孩子,脆弱而温顺。
傅嫤汐不禁就想到前世最后三年自己度日如年的日子,也是这样渴望着亲人。
思及此,傅嫤汐不禁轻轻地拍打着赫连从煜的后背,柔声说道:“世子,王妃怎么会怪你呢,你是王妃的孩子,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别难过了。”
或许是傅嫤汐的安慰起了作用,赫连从煜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不久便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的傅嫤汐也在这宁静安详的夜晚逐渐进入梦中。
第九十五章 两心朦胧()
风清月朗。
赫连从煜在迷蒙中悠悠转醒。
低头一看,才发现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夜里瑟瑟发抖,却因为疲惫始终没有醒来。
揉了揉有些疼的头,看到身上披着的斗篷,赫连从煜才想起来,昨天他在河中救起了傅嫤汐,因为醉醺醺的,便把她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不停地喝酒。估计是她自己又把斗篷披在了他身上。
上一场病刚好没多久,现在又掉河,又挨冻,不知道会不会再大病一场。赫连从煜无奈的将斗篷盖在傅嫤汐的身上。看着依旧冷得颤抖的人,犹豫了一下,将她搂进怀中紧紧的抱着,为她取暖。
“娘亲!娘亲救我!”无助的小女孩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哭闹不止,几次险些被撞倒。
“孩子别怕,姐姐来救你了!”傅嫤汐冲过去一把抱住小女孩,往一旁跑去。
“傅嫤汐!你去死吧!”背后传来尖利的女声,傅嫤汐感觉自己被重重地一推。
抱着小女孩的傅嫤汐本来就重心不稳,被这么一推,更是瞬间向前跌去。身后的人群拥挤着,奔跑着,傅嫤汐跌落在地上,顷刻之内被人群淹没。
“啊!”傅嫤汐惊叫一声,眼睛倏地睁开。
天边已泛起一丝光亮,原来是个梦。
傅嫤汐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赫连从煜的怀中,身上还裹着昨天那件斗篷。
傅嫤汐心中一颤,感觉自己的脸上如火烧一般。她轻轻推了推赫连从煜的身体,却发现他搂的很紧。傅嫤汐下意识地动了动,发觉身上的劲道松了。
“嗯?”赫连从煜有些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对上傅嫤汐的双目。“醒了?”
“你……”傅嫤汐用眼神示意两人的距离。
“对不起。”赫连从煜放开了双臂。傅嫤汐急忙坐起身子,向后挪了一段距离。
“昨天我喝醉了酒,还把你带到这儿来,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赫连从煜解释道。
“没关系。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又怎么能怪罪。”傅嫤汐接话道。
“昨晚我喝得昏昏沉沉的,都忘了问你为什么掉在河中了。”赫连从煜凝眉问道。
傅嫤汐脸色一下变得很是沉重。“昨晚,本来是个团圆的日子,可是,澄峪河北岸,玄武大街上却发生了一场刺杀。我所看到的,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刺杀”,赫连从煜面色一惊,从十三岁那一年起,每年的元夕之夜,他都会把自己放逐在酒醉不醒之中,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
“似乎是冲着太子来的。我和哥哥与太子和二公主结伴而行,刺杀甫一开始,就是朝我们这边来的。”傅嫤汐回忆道。“哥哥要保护太子和公主,我一时害怕出神,就被人群挤散了,最后只能顺着人流往桥上跑,最后,不知是被谁,推了下来。”傅嫤汐苦笑一声。差点丧命,却连凶手是谁也不知道。
“昨晚的事态一定很严重,不知道太子是否安然无恙,否则京中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何况你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夜,如果再不回去,定北侯和世子一定会非常担心。我们要尽快离开。”赫连从煜有些焦急地站起身来道。
“好,走吧。”傅嫤汐跟在赫连从煜的身后走回昨日的小船之上。
“咦?那个船夫呢?”傅嫤汐看着赫连从煜拿起船上的船篙。
“他早就回去了。”赫连从煜道。“我每年元夕都会来河心亭喝酒,是他的老主顾了。这乌篷船的后面还系着一个小舟,每次把我送到这里,他就乘小舟回去。毕竟我会在这里待一整晚,总不能让他也跟我一样不回家吧。”
傅嫤汐看着赫连从煜波澜不惊的面容,不禁就想起了昨晚他像一个小孩一样在她肩头流泪的样子。
她很想问一问,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脆弱和孤独,又是为什么他与御亲王妃的关系如此的不同寻常。可转念一想,赫连从煜一定不愿意将脆弱暴露于人前,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躲到这河心亭中借酒消愁,傅嫤汐便止住了嘴边的话。
赫连从煜看着傅嫤汐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了然。自己昨晚一定是说了什么,亦或是他的举动本来就惹人猜疑,想了想,他说道:“你想知道的,终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
傅嫤汐一愣,看着赫连从煜坚定的眼神,想也没想的就回了一句:“好,我等你。”
回过神来,傅嫤汐才发觉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许诺什么誓言一般。傅嫤汐低着头,盯着自己来回绞动的手指,不敢抬头去看赫连从煜的表情。
“嫤汐?”
过了良久,傅嫤汐的耳边突然传来赫连从煜犹豫不决的声音,他第一次,开口唤了她的名字。
“啊?”傅嫤汐抬头,看到赫连从煜竟不知何时放下了竹篙,进到船中来。那双似乎装满了漫天星辰的眼睛里,此时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你就要及笄了吧。”赫连从煜问道。
傅嫤汐没反应过来赫连从煜这没头没尾的问题,只能点头道:“嗯。”
赫连从煜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把斗篷披上吧,快上岸了,清晨寒气重。”说完便走了出去,继续撑船。
傅嫤汐看着身影,思索了很久,才隐约明白他的意思。傅嫤汐心中似被什么重重的一击,击出个巨大的口子,一个人就那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挤了进来,把心里装的满满的。
你在想什么!傅嫤汐惊觉自己的变化。前世的诸事没有着落,亲人的前路尤未可知,自己的命运更是无所依托,怎么能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自己渴望平凡,无比希望逃离因为权力争夺而紧扣的枷锁,皇亲国戚出身的赫连从煜,又怎么能是她的良人?
况且,御亲王府似乎是三皇子的助力,虽然前世赫连从煜后来失去了踪迹,无处可寻,但御亲王府在新皇登基后屹立不倒,次子赫连从熙得到重用这是事实。
傅嫤汐极力的抑制着内心疯狂滋长的情愫,然而越是遏制,一直以来与赫连从煜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是清晰如昨,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九十六章 安然无恙()
澄峪河边。
刺杀之后,京城守备军很快控制了局面,京兆尹府也派出了和府衙役清点死伤的百姓,等着亲人的认领。
傅青衍和傅子宸召集了府中所有的家丁,在河两岸搜寻了整整一夜,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心里的绝望越来越大。
“侯爷,世子,快看,河上有船过来!”一个家丁指着澄峪河中逆流而上的一艘船叫道。
“真的有船,我们过去看看。”傅青衍说道。
来到河边的栈桥,清晨河上起了薄雾,烟雾迷蒙之中,乌篷船晃晃悠悠地向这边驶来,只能隐约看到船头撑船人的模糊身影。
“船上的!是什么人!”傅青衍提声问道,声音穿过雾气到达船中。
傅嫤汐一下就听出了父亲的声音。消失了一个晚上,父母和哥哥一定快要急死了。
她作势就要站起身来走出去,却被赫连从煜阻止道:“还没靠岸,船身不稳,先坐好。”
傅嫤汐只得坐下,她不想再落一回水了。
等了一会儿,感觉到船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傅嫤汐知道,这是船靠岸了。
她有些焦急地就要从船中出来,便听到傅青衍问道:“世子殿下,何以天光未明,自下游而来?”
“昨夜乘船赏景,忘了时辰,今早听说京中之事才匆匆赶回。不知定北侯又是为何在此啊?”赫连从煜回道。
“这”傅青衍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个姑娘家失踪了一整夜,传出去总归对傅嫤汐名声有损。找人的都是侯府的自己人,不会乱嚼舌根,但如此大庭广众,若自己说出实情,岂不是害了自己的女儿。
本来想直接走出去与父兄相见的傅嫤汐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迟迟没有从船中走出。
赫连从煜当然知道傅青衍在犹豫什么,便说道:“定北侯不必挂怀,傅小姐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说着眼神不经意扫了一眼船舱。
傅青衍听得这似有深意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赫连从煜又道:“昨夜之事事关重大,我不能在此久留,不过昨晚风大水急,这船板有些破了,不如就请定北侯帮我瞧上一瞧罢。”说罢也不等傅青衍回答,一步跨上栈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傅子宸在一旁困惑不解,不知道这御亲王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父亲给他修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父亲,他这”
傅青衍抬手,示意傅子宸不需多言。随后吩咐身后的侯府家丁道:“你们去叫京城守备军来,就说世子的船漏水,找个人来修。你们都去。”
家丁们有些面面相觑,这御亲王世子好大的面子,只不过是船漏水,弄得侯爷连女儿也不找了。可主子的事情,做下人的怎么能明白,于是都领命离开。
“父亲?你这是?”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