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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最根本的的优势,是除了是医术上的一代大宗之外,更是半个宗师。”
“就是这半个宗师,奠定了为师的千年第一。”
许广陵静静听着。
如果是昨天之前,具体点说是今天下午之前、今天凌晨醒来之前,他虽然肯定信服老师的话,不会对老师的这自我评价有任何怀疑,但也并不可能切实地了解其中究竟。
然而,有了凌晨和下午的体验,许广陵已然知道,身为一个“超凡者”,在某些方面,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别的且不说,就他现在,若是到图书馆看上一个月书,其收获,肯定是以前积十年之功也不能相比的,而且是完全地不能相比!有一个词语叫天壤之别,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了。
“为师当年,一开始跟随在老师门下学医的时候,其实也是从药起步。为师当年背记的第一个正式的东西,就是《汤头歌诀》。”说到这里,章老顿了一下。
许广陵适时点头,表示知道。
《汤头歌诀》其实就是中医里的《三字经》,当然它是七个字的,什么“桂枝汤”、“小柴胡冲剂”等等,都是它里面的,可以说,现今一些很有名的中成药,基本都能在这个歌诀里找到。
不过作为一个完全的外行人,许广陵的了解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这还是托他以前在图书馆中看了很多杂书的福,不然连这一点他也不可能知道。
不用停下来解释,章老于是便继续:
“为师超越师兄弟,超越老师,依靠的是一直持续不懈的勤勉和天分,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做到这一步,为师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不错的医者而已,或许能在当代有点名气,千百年后,或许也能在医史上薄有微名,但肯定不能与古时那几位大家相比,就如写出了《伤寒杂病论》的张仲景。”
“为师真正的在医术上的进步,从继承,到发展,从发展,到开门立户,是习练了太极拳及开天步等之后,掌握了针术,然后又在针术的帮助下,打通了顶窍,再然后,又在打通顶窍成为半个宗师的情况下,博纳古今,再再然后,又在为自身添元续命的情况下,歪打正着,成就一代大宗。”
这就是老人以前讲过的,在“天下第一”的基础上的三级跳。
哪怕以前已经听过了,现在再听一遍,许广陵仍然感叹及赞叹着,当然,同时也有着“见贤思齐”的心思。
“为师在江湖上有过不少诨号,开始时有人称为师为‘章三剂’,意为在为师手中,没有什么三剂药所解决不了的病患,当然,这也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三剂药解决不了,三十剂药也没用。”
“后来又有人称为师为‘章一针’,同样,意为在为师手中,没有什么一根银针所解决不了的病。”
“不过事实上,不论章三剂,还是章一针,都太夸张了。既夸张,也不实。”
“为师的真正本事,既没有那么夸张,也没有那么局限。”
“扁鹊有望蔡桓公而疾走的情况,为师也不能例外。这也是为师之前给你说过的,人力有时而穷,当病患的累积突破了界限,就是针药所难及的层面了。所以为师治不了的病,有,而且还很多。”
“这是夸张。”
“而局限……”
章老顿了顿,然后道:
“章三剂也罢,章一针也罢,都是外人的看法。若是让为师自己来说,倒是可以自称为‘章三针’。”
“一针理疾,一针调养,一针开天。”
“世人只知为师擅理疾,却不知为师更擅调养,更不知为师可以开天。”
“那老师您岂不是锦衣夜行了?”许广陵笑着说道。
听着许广陵这话,章老先生,以及陈老先生,两位老人都笑,笑得淡然,也笑得自信,然后却是陈老先生开口道:“你以为他想锦衣夜行?你的老师他才没有这么好的修养呢。问题是,如果世人知道他是章三针,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许广陵听得一愣,然后,缓缓而又带着凝重地点头。
调养什么的还好说,开天……
这么说吧,有点逆天!
从某种意义来讲,这简直就是鬼神之能,知之者,会羡,会嫉,会惊,会……
人心惟危。
《尚书》中有一句话,如是说道。
这句话的本义是什么不好说,但在这里,就用它的字面意思来理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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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二十四图()
讲完了自身的“辉煌过往”,许广陵以为老师会继续的,但没想到,接下来却是转到了陈老先生。
陈老先生此时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用着和章老先生一样的称呼:“拙言,你的两手两脚关窍已通,这些天来,有没有专注过手脚处的感觉?”
对这个问题,许广陵还真的很难回答。
其它时候,他基本上没有关注过,睡觉时候,他倒是有关注,曾经不止一次的细细体察着两手心两脚心的呼吸,但基本上都是在一分钟之内,意识就进入冥沓,然后睡去。
这算是关注还是没关注呢?
许广陵把这个情况如实地说了。
两位老人都是微微苦笑,陈老先生也终于再次大变活人,变回了“原本应有的模样”,摇了摇头之后,用着“正常”的称呼:“小子,也不知道是你太淡定,还是神经太粗,又或者是我们两个老家伙都不经事?”
“记得当年老头子我关窍打通之后,那是连觉都睡不着,饭都顾不上吃,就沉迷于关窍打通后的感觉了,而且之后的一两个月时间里都魂不守舍地。”
“你老师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怎么到你小子这里,就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说着,陈老先生甚至都有点“愤愤不平”起来。
许广陵能说什么?只能是笑。
陈老先生在又摇了摇头之后,道:“好了,小子,来,跟我做这个动作。”
陈老先生把右手臂向身前伸直,伸得笔直但却是一种极放松的姿态,然后在摊平的手掌中,把中指一点点地向掌心曲了起来。
许广陵照做,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但大约二十秒钟之后,他的右手掌心便突突地跳了起来,紧接着,被曲起的右手中指,指尖处又麻又涩。
而就在这个时候,很神奇地,他的左掌心也微微地跳动起来,左手中指,一样地微感麻涩,再接着,左右掌心,关窍处,分别是一凉一热的两道如细泉般的流水涌过,嗯,就如自来水龙头打开,开得很小,有水缓缓地从中流出一样。
许广陵就感觉着,左右两掌掌心,在这个时候仿佛变成了小水龙头,有水逆向地从下到上,从前到后,从手掌,过腕脉,过肘,过肩窝,然后到胸前,消失不见。
“小子,什么感觉?”大约一分钟之后,陈老先生问道。
许广陵如实说了。
而听了他的回答,两位老人是面面相觑,陈老先生直接站起身来,对章老先生道:“老子受不了了,还是你来教他吧,我要出去走走。”说完这话,他就径直走掉了。
许广陵莫名其妙,带着点小小不安地问章老:“老师,陈老这是?”
章老先生也是叹息,并摇头,然后才道:“他是被你打击了,我要不是你的老师,我也会转身就走,不然晚上觉都睡不着。”
章老先生说着,也不多解释,接下来就道:“不要管这个了,拙言,你接下来跟我做这些动作。”
一段教学就此开始,章老和陈老先生刚才一样,配合着手臂的抬竖等,在手指处做着一些曲伸的动作,然后从手臂到腿,手指的动作也换成了脚趾,这个时候就需要解说了。
许广陵穿着拖鞋,倒是省事了。
做着脚趾处的动作时,他干脆把拖鞋脱开,赤着脚站在那里,方便章老先生指导。
前前后后,一共花费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
然后,章老先生对许广陵道:“好了,拙言,你在纸上把刚才那些‘流水’的通道画出来。”
很快地,纸笔就绪。
纸是大幅的宣纸,宽一米长一米五左右,一大摞,笔则是毛笔,从大到小,笔架上一排溜的十来号任选。
陈老先生这时居然又溜达了进来,和章老先生一左一右,站在许广陵身边,看着他动作。
许广陵不会画画。
他甚至连书法都没学过。
再甚至,连毛笔怎么握,他都不敢说“会”。
但这不要紧。
站在书桌前,许广陵微微阖上两眼,而就在脑海中,属于父亲的执笔的形象和动作,浮现了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动作。不几时,许广陵对于如何握笔,对于毛笔的书写如何运转拿捏,已是一清二楚。
再然后,刚才的那些通道,就如地图般,清晰地呈现于脑海中。
绝对地清晰,没有任何一丝的模糊以及含糊!
睁开眼来的时候,许广陵心静无波,伸手从不远处的笔架上随意取了一支较为小号的毛笔,轻蘸墨水,然后就在宣纸上,挥画起来,而这一画,就基本没有个停顿。
一幅,一幅,又一幅……
许广陵蘸了二十四次墨水,而大书桌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也铺满了他画出来的东西。
许广陵如实地把呈现在他脑海里的东西,以基本上1:1的比例,绘画了出来。其间,开始时的运笔还略有生涩,但很快地,就变得顺畅自如,然后,整个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在他绘画的过程中,两位老人一直都是静静地看着,默然无语,除了适时地帮他换纸之外,再无其它的表示。
“小子,你的顶窍已经开了?”待他画完之后,陈老先生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啊。”许广陵道。
如果开了,他肯定是会告诉两位老人的。
“接着!”陈老先生走了几步,到左边墙壁的大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扔了过来,许广陵接过,低着一看,赫然便是《黄帝内经》。
“翻到一百二十八页,看两分钟。”
紧接着,陈老先生这般说道。
许广陵照做。
两分钟后。
“把你刚才看的内容背出来。”陈老先生道。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子万民,养百姓,而收租税。余哀其不给,而属有疾病。余欲勿使被毒药,无用砭石,欲以微针通其经脉,调其血气,营其逆顺出入之会。令可传于后世,必明为之法。令终而不灭,久而不绝,易用难忘,为之经纪。异其章,别其表里,为之终始。令各有形,先立针经,愿闻其情。”
“岐伯答曰:……”
许广陵开口而背,背了一段后,被陈老先生叫停。
“剩下的那些,你倒着背。”
老先生这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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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青华宝篆()
倒着背。
如果是昨天,许广陵肯定抓瞎。
但现在,正着背也好,倒着背也罢,甚至是从中间向两头背,都是一样的,难度都是零。
许广陵没有任何迟疑地,把剩下的部分,从后向前背诵了出来。而在他背完之后,章老先生问道:“拙言,你以前就可以倒背如流?”
“不是。”许广陵摇头,“弟子之前还不行,就连记忆都不怎么好,但就在今天,今天凌晨醒来之后,就可以了。”
“如果为师所料不差,你的顶窍差不多也要开了。”沉吟了片刻之后,章老先生这般说道,接着却又道:“拙言,刚才你画的二十四幅图,其实是两两相对,也就是十二对,这个你肯定你是知道的。”
许广陵点头。
“这就是经脉,中医里,把它叫做‘十二正经’,针灸,基本上也就是以这十二正经为主体来进行。”章老说着,“十二正经通联脏腑,脏腑的一切虚实变化,都会在这十二正经中反应出来,也可以说,这十二正经,是脏腑以至于整个身体情况的晴雨表。”
“通过十二经,可以观测身体的情况,但直观的观测之法,据为师分析,必须是大宗师以上才可以施展。不过其实我们也不需要观测,只要能够操控它,就可以了。”
“操控之法,即是针灸之法。”
但接下来,章老先生却并未讲解具体的针灸之法。
因为今天的时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在这之后,三人如往常厅,从正课转入到闲话。
今天晚上,三人谈了一些关于记忆的问题,许广陵也终于知道,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