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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公园里,他是“武者”。
当然,说是“养生者”可以,说是“健身者”也可以。
早上在公园里的这个时候,章老先生,陈老先生,陈致和,以及许广陵自己,四个人都是这个身份。而许广陵,从两位老人那里,已经由观摹学习的角色,过渡到了被观摹学习的角色。
虽然暂时来说,每天他还会从陈老先生那里学习一套拳法。
但这已经纯粹是属于“博览”性质的了,既不重要,更非根本,而只是旁枝末节。
当然,从长远以及高大上的角度来考虑,这个旁枝末节一样是必不可少的,是走向“大”的必由之路。
从公园回来的路上,启动了天眼的许广陵,又是什么身份呢?
似乎不太好界定。
但对于许广陵来说,身心的感受,却是与公园里截然不同的。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应该说,形形色色的人,许广陵都在见识着。
他们身体的健康状况,对许广陵来说,一目了然。
不需接触,不需靠近。天眼启动后,单以观察并细致观察人体身周的光环而言,许广陵现在的有效视距,大约是四百米左右,嗯,前后左右360度全方位的。
经由这些天对轩辕望气诀的进一步理解和掌握,许广陵的识别和判断,也在进一步地深入。
就如两个身体健康状况都是六十分的人。
甲是心脏不太好,乙是肺脏不太好,这种更进一步的判定,刚开始的时候许广陵是无法区别的,而现在,却渐渐是截然分明。
路人x。
性别男,身高180~182,体重180~185,年龄35~40。
身体健康指数:70。
总体:健康偏下。
具体:气血不足,心脏负荷较大;血液较为驳杂,脾脏负荷较大;饮食略不节,胃系统代谢较紊乱……
这就是处于观察中的许广陵,脑海中时时闪过的信息。
这样的一种洞彻和了解,并不会让许广陵产生什么优越感,但优越的感觉没有,超然的感觉却是有的。
就如登上了一座山,低头下望,山的四面八方,那些弯弯曲曲的小径蹊径,那些草木茂盛及稀疏以至于只有山石峥嵘而无半点草木的地方,俱皆尽入眼中。
许广陵在这座山上,看到了许多关于人体的,章老未能传达给他的东西。
当然也有很多东西,之前,从章老那里获得后,许广陵是理解,是了解,而现在,则是洞彻,是豁然贯通。
在这样的一种体验下。
许广陵于医学一道,还远不是所谓的一代大宗,但确实的,他开始慢慢建立起属于一代大宗的眼界、高度以及体系。
距离真正的货真价实的一代大宗,所差,也不过只是积累、只是时间而已。
若用一棵树来比喻。
许广陵现在是根已深扎,干已长成,尚欠缺的,只是枝繁叶茂。
回到居处,天眼敛息。
躺到床上后,取而代之的,是伏羲诀。
那些关于武学、关于医学的所有意识和思考,俱皆远去,俱皆淡去,许广陵惟有一灵独觉,身心深深沉浸于那个只有五色花的世界。
外界的一切,红尘也罢,青尘也罢,繁华也罢,熙闹也罢,俱皆与他无关。
他拥抱着五色花,五色花也拥抱着他。
或者说,彼时彼刻,他就是那五色花。
舍此而外,再无其它。
于是,世界静止,而那如雾如露如雨的渗浸,就与时间一起,与点点滴滴的瞬时以及似乎可以绵延到沧海桑田的永恒一起,悄然杳然地融入他的身心之中。
醒来后,读书,思考,回忆,又或者对弈。
此刻的许广陵,意识又为之翻转,或汲取着,或演绎着,形形色色的知识和信息。
和前一刻相比,就如从静寂归藏的冬,来到了万紫千红的春夏。
而当下午,来到那个特别的地方,进行那个特别的训练,许广陵又是天眼开启,全神贯注,上演着那令训练方所有人员都既震惊又骇异的表现。
那个时间点,他的身份只有一个
格斗家。
训练方的训练总方案,是“无限制格斗”。
而许广陵的情绪、心境以及意识,也全然贯注于“无限制”这三个字上面,这个时候,许广陵也只有一个宗旨。
尽力。
尽全力。
以竭尽全力的方式,在训练方所提供的舞台上,挥洒身手上的所有能力和优势。
这个时候。
许广陵既不是强悍,也不是凶悍。
而是淋漓尽致。
然而,当训练完毕之后,从进入章老的小楼中起,许广陵便又彻底地转换了身份,他是医师,他是厨师,他是弟子。
他是一个已然让周青竹祖孙都极其信赖的医师。
他是一个截至现在为止只做过一道菜,但所有人都认为他绝对是一个天然大厨的厨师。这个所有人,包括章老先生和陈老先生,包括陈致和,也包括周青竹祖孙。
他是一个……
他是一个很认真,认真到接近于虔诚地,躬心学习着的弟子。
……
一整天,早晨上午中午下午晚上,在好多个这样的身份之间切换。
许广陵习以为常,也从来没觉得过异常。
许广陵如鱼得水,在这近乎于固定的几点一线又或者说一亩三分地上,很自然而然地便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尽情地体验和感受着“海阔天空”。
如是一条鱼。
朝游北海暮南海,兴逐沧浪倦随波。
如是一棵树。
拥抱大地,向往蓝天。
根在伸展,干在伸展,枝在伸展,叶在伸展。
今天,为周青竹针灸之后,惯例地洗手作羹汤。
许广陵今天要做的,不再是他们已经吃了很多天的大烩菜,而是松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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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温和而厚味()
大鲤鱼一条。
菜籽油。
甘草,西洋参,菠萝,玉米粉,蛋清。
盐。
几样材料,都是早上在公园里的时候许广陵和章老说过的,此时全都备好。
许广陵也能自己买,但现在真抽不出什么时间,另外,他从市场上买的,品质也绝对不如章老提供的好,所以也就不必在这一点上费什么心了。
章老,陈老,两位老人俱皆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广陵操作。
而陈致和则和周老先生祖孙留于客厅内,周青竹现在身上扎着针呢,大约许广陵把饭做好的时候,再去下针正好。
切成极薄透明片的甘草及西洋参片,于八十度的菜籽油中微炸着。
许广陵手中的漏勺旋转着,由慢而快,到一定速度之后稳定下来,简直就像一台自动搅拌机。
这如同是固定程序,并不消耗许广陵任何心神,而作着这个步骤的时候,许广陵向两位老人解释道:“食有两种,一种味淡而性滋补,一种性其次而味极浓酽,以酸麻辣咸等诸多重味刺激味蕾。”
“今天,我就想稍微调和一下两者,作一道以甘和滋补为宗,但同时味道也有点浓酽的菜。”
“弟子也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具体如何,还要等做好后再说。”
两位老人都是点头。
章老先生且不说,便是陈老先生,对于药材及药性的了解,其实也绝对可以完虐诸多所谓的“药师”,所以在早上许广陵说着这几样材料的时候,便已经判断出了他有何打算。
甘草,西洋参,皆是绵和而滋补。
用西洋参而不用人参,尤其前几天才讲过人参,显然,除了药性的考虑之外,许广陵更多的考虑,还是西洋参的味道。
西洋参,甜、苦、涩,其中,大约甜占30%,苦占40%,涩占30%。
甘草,也叫蜜草,从这个称呼就知道它的味道大概是怎样的。
搅拌了大约三分钟之后,许广陵停下动作,任由甘草及西洋参仍然在油中微炸着,他则腾出手来开始处理鱼。
这个步骤没什么好说的。
这还是差不多这半年以来许广陵第一次处理鱼,而且是把鱼用他以前从未做过的花刀式处理,但现在的许广陵,说真的,菜刀在他手上,就如同是手的延伸。
唰唰唰唰唰。
就一个快。
然后稳,然后准。
干脆,利落,如同行云流水。
这整个的动作处理,陈老先生甚至看的两眼发光,然后情不自禁地与章老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
花刀好后,许广陵把鱼身及鱼头放入静止的热油中,同时,加入细盐。
而做完这个,许广陵再次抽出手来,菠萝取汁,然后和蛋清一起,将玉米粉调和成糊状。
糊调好后,捞出鱼,上糊。
刚才的油及西洋参和甘草片一起换掉,重新倒入干净的菜籽油,直接加温到180度,下鱼,煎炸大约两分钟后,出锅。
没有后续的动作。
就这样,这道菜就完成了。
这是很不正规的“松鼠鱼”,但事实上,本也无所谓正规和不正规。
被油炸后的薄玉米糊,呈现着一种透明的微黄色,和鱼身一起,略呈焦脆,好像用筷子轻轻一触,就能打破这焦脆的壳,也因此,看上去,让人分外有一种想要将之打破的冲动。
简单来说,在菜式的色香味三个讲究中,单从“色”上来看,许广陵所做的这道菜,是合格的。
或者也勉强可以称之为优秀。
而这优秀,一来源于刀工,二来源于糊的处理,三么,就是油炸的把握了。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在美食的烹饪中,其实就是这样。对一个手艺高超的大厨来说,是没有“差不多”这个概念的。
差不多,就是差很多。
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哪怕是最简单的开水煮平菇,佐以盐,就水、蘑菇、盐这三样东西,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工序,却是有人可以煮得很鲜,很适口,而有人可以煮得除了咸味之外,其它什么味道都没有。
而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能仅仅只是几秒钟的火候之差。
针灸,需要老师手把手的教导。
在许广陵看来,厨艺,也是如此。
而如果靠自己摸索,那需要很高的天分,以及,太多太多的尝试。
会做。
做得不错。
做得好。
简直绝了。
这几个层次之间,阶梯太大,而绝大多数厨师,可能仅止于第二个层次,“做得不错”。
针灸,许广陵有章老手把手的教导。
但是厨艺,没有。
不过,无师,却胜有师。
在这一点上,他其实是开了挂的人。不论是梦中的获得,还是神农诀在身,又或者哪怕仅仅只是他现在的身手,都让他在厨艺这一道上,轻而易举地就越过前两个层次,而直达第三第四个层次。
之前的那道大烩菜,以许广陵的自我评价来说,是可以达到第四个层次的。
而今天的这个松鼠鱼,许广陵勉强给自己打了第三个层次,其实更严格点,应该在第二层次和第三层次之间。
毕竟是初次尝试。
好几个步骤或者说细节,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还有很多微调的必要及空间。
米饭是早早就蒸好的,不知是章老或陈老又或是陈致和哪一个人的手笔,不过今晚的主题显然不是米饭,而是这道鱼。
章老,陈老,陈致和。
周老先生,周青竹。
许广陵。
六人就座。
米饭尚热,泛着淡淡的香气。
是长粒香米。
以章老或者陈老的渠道,显然可以获得市面上等闲买不到的优质大米。
不过,这米的香味,明显是抵不过鱼的香味的。
战五渣一个。
鱼,甘草,西洋参,盐,油,菠萝,玉米,蛋清,林林总总就是这几样东西,但在许广陵的搭配之下,此刻,那很勾人的香味,说明,这个搭配,至少是成功的。
事实也是如此。
章老搭筷,陈老搭筷,陈致和搭筷,周老先生搭筷,周青竹搭筷。
“不错。温和而又厚味,拙言,这两个讲究,你是做到了。”章老先生说道。
“小子,以后就改吃这个吧,天天吃粉条,老头子我早吃厌了。嗯,这个鱼烧得不错。”陈老先生说道。
而一筷子入口,顷刻之间,浮现在陈致和脸上的,却是相当的沉醉之意。
“小师弟,这是我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鱼!”片刻之后,他是这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