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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环绕,峰翠鸟鸣,溪水潺潺流经脚畔,徐风迎面自带沁香,好一副世外美景。只不过吾行欣赏美景的心情马上被混乱的打斗局面给毁灭了。
吾行看到他爸正在和二叔、四叔缠斗,吾杰嘴角淌血,捂着胸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从战局上看,魏老二和魏老四还处下风,而魏吾行终于见到了他爸用那条黝黑的蛇皮软鞭,据说这条黑蛇鞭是几十只百年蟒蛇皮熬成的,一直被魏不熟当皮带一样系在腰间,江湖上都传这蛇皮软便如何所向披靡,魏吾行之前打死都不信,可当下的场景,他惊的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吾行也不由奇怪,为什么他们进来时几乎身无一物,而魏不熟不仅衣服一丝不苟的保持原样,连武器兵刃都没过滤掉。吾行他二叔和四叔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其实和赤手空拳也差不了多少。
吾行想不出场面为何会变成这样,他背着吾炎闷声往吾杰的方向跑,吾杰发现二人时先是一阵错愕,本能的已经摸起了手边的一块儿石头,抬手就要往吾行身上砸。可是他马上发现了吾行背上的吾炎。吓的不轻:“我二哥怎么了?”
吾杰今年刚十二,九月份才要升初中,根本就是一小屁孩。吾行也没对他客气,在这小子脑袋上使劲拍了一下:“你个小兔崽子?我要不背着你二哥你是不是就对我出手了?”
吾杰语顿,向混战的中心瞧了一眼,嘀咕:“你爸还踢我一脚呢,你怎么不说。”
“别他吗废话”吾行所有耐心都快熬没了,事态几遭变故,小的们造反也就算了,如今这些为老不尊的竟然也撕破脸了。
吾杰帮他把吾炎从背上弄下来,重担卸下了,就感觉浑身细胞开始造反一样的酸疼。吾行顾不上别的,他望着混战中的三人,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
“他们为什么动手啊?”吾行问身后的小家伙,刚做了个转头的动作,整个身体都被一抹凉意给冻住了。他十二岁的弟弟吾杰,正用一把古匕首抵着吾行的脖子。
吾行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吾全冷到底了,他低估了众人,又高估了自己。真他吗可笑。
“住手!”吾杰用稚嫩的声音对着缠斗中的三个大人大叫了一声。
可是谁都没有忽略这抹带着警告的童声,魏不熟挥出的那道鞭子,突然做了个收势,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子威胁。
魏不开也停下了,因为吾杰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所处的位置,正是吾炎的脖颈。
三人缠斗竟然以这种方式中止了,四叔身上的刀伤比之前的更加狰狞,他喘着粗气朝吾杰赞许一笑,多余话没说,缓缓朝他们走来,魏不开略显犹疑的向前走了一步,被这个最小的弟弟狠厉的呵斥住。
魏不开吓唬吾杰:“小兔崽子,你罩子放亮。”
吾杰歪头嘿嘿笑,“我罩子亮着呢。”
吾行怎么忘了,这小崽子是老魏家最不省油的灯,最会审时度势,吾全吾炎和他年纪相仿,可是他们三人每次出去消遣都愿意带着他。就是因为这小子惯常扮猪吃老虎,他们要是犯了什么规矩,这小子总能把谎话给说囫囵了。
所以魏吾行一直都忘了他还是个小学生。
正咬牙后悔,身后就被吾杰给咯了一脚,与此同时四叔右手钳住吾行的脖子,两个人这就算是交班了,并且中间没有一分一毫的停滞。
魏不顺对吾行可不像刚才那么温柔,两个手指头正捏在喉结处,捏得吾行一阵反胃。
“把你那鸟鞭子给老子扔了。”魏不顺对魏不熟怪叫一声,由于兴奋而徒然变细的嗓音,让吾行浑身一阵发寒。
魏不熟这根蛇皮鞭每月都要泡一次鸡冠血,辟邪驱煞最好的是黑狗血,其次就是鸡冠血,但魏不熟小时候被黑狗救过,所以不杀狗。他向来只用鸡冠血养鞭子,知道内情的人都叫那鞭子是鸟鞭。
吾行心里不觉得魏不熟是那种被吓一下就认怂的人,可魏不熟心中闪过的一丝顾忌却是货真价实的。吾行不知道,他有一点和他爸很像,他们都是身处炎凉的亲情之中。和自己的儿子不同,魏不熟没有那种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性格,他向来是一个人,孤僻冷厉惯了,他从来不轻易饶过别人。
以魏不开和魏不顺二人的实力,根本连近他的身都难,要不是当年离开魏家的时候,他向魏泽厚保证过不会用外家功夫对付亲手足,他也不会只防守不进攻。
可是这一刻魏不熟第一次涌起了一股杀意,因为他几乎是本能之间妥协般的“放下了武器”。向来唯我独尊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了软肋。
黑蛇鞭子被他甩出去,像只箭羽直插进一旁的树干之中,五秒之内蛇鞭仍直挺挺的戳着,像一只远古的长矛,但也只是几秒的时间,鞭子到底还是服软的,顺着树干垂下来,像一根本来就长在树上的藤蔓。
手执兵器时的魏不熟对吾行来说像个陌生人,难分悲喜的脸上是洞悉世事的无情。
魏不熟嗡动着嘴唇,淡漠出声:“他活着,你们或许不死。”
“哈?”老四魏不顺狂笑了一声,膝盖突然狠狠顶向吾行腰侧,吾行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似得呻吟了一声。与此同时,吾行右眼狠狠跳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捏紧,他的脑袋正飞速的旋转着,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这么下去恐怕很难收场。
魏不熟脸上却恍若未闻的一片泰然,他突然声音更冷:“现在,你活不了了。”
吾行其实并没有听清他爸咬着后牙槽说出的话,他身边的四叔或许听见了,但绝对没料到对方含了杀心。
顷刻之间,魏吾行只觉得身边一空,钳制住他的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猛然撞飞,等吾行回过神去看,脸立刻就铁青了,坐倒了再爬起来向后踉跄的后退。他看到四叔咽喉上插着他爸的那把黄泉刃。
吾杰刺耳悲仓的嚎叫隔了半晌传入吾行的耳朵,他看见吾杰连滚带爬的扑向四叔。四叔的脸色惨白得像白布,嘴角的皮肉一跳一跳的颤着。没一会儿就死绝了。
魂灯魏家 6()
第6章
吾行抬头望向魏不熟,魏不熟也在看他,吾行眼睛里的惊惧倒映着对方目光里浓烈的无情。吾行心里剧颤似得一冽。这时从怔愣里回神的魏不开突然发了疯似的向后跑,吾行当下不由膝盖发软,他预感到了什么,可是这种预感还没在大脑里完全成型,现实就已经先一步的给予了认证。
二叔没跑两步,魏不熟那根原本钉在树干上的黑蛇鞭子又变成了长矛,夹着风劲催动出来直戳进魏不开的后心口。
“二叔”吾行大叫了一声,却还是晚了。
黑蛇鞭射中二叔的时候,二叔好像并没有察觉,人还在拼了命的往前跑,跑着跑着突然感觉胸前多了什么,垂头一看竟然是穿胸而过的蛇鞭,下一秒就栽倒在溪水里,抽都没抽一下的死了。
吾行看着几十米开外躺在地上的二叔,再看看喉咙上戳着匕首的四叔,竟然呆愣着说不出话来。血腥气像一把最利的剑直戳进吾行的五脏六腑,他再没忍住,伏下身子狂呕了起来。一种遍布全身的痛感直往骨头缝里钻。
死了,他的两个叔叔,竟然顷刻间全死了。
这时候魏吾杰突然怪叫一声,拎着手里的两把古匕首冲向魏不熟。
吾行心里大叫不好,也跟着扑上去。一瞬间他瞧见他爸右脚向后做了个起势,想都没想就把腿绊了过去,可魏不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自己儿子给算计到,他右脚带着左脚一动,一个脚风就向吾杰踹过去。
魏吾行心下一横,随即也飞身扑了过去。刚把吾杰揽住,整个人就被身后的一股力道给踹飞出去十几米远,连同吾杰一起摔进溪水里。吾行嘴里一阵腥甜,抹一把满手的血。被他护住的吾杰却是毫发无伤,正面色土黄且百思不解地看着他。吾行低声喝他:“跑”。
吾杰不及反应,人已经被推出去老远,跌跌撞撞的扑进溪水里,犹豫又无措的往回看。只见吾行瞪圆了眼睛朝他吼:“你他吗快走。”
他看见魏不熟已经朝自己走来,黄泉刃在他腰间泛着白冷的寒意,蛇皮鞭顺服的缠住他的手掌,一双眼睛剑刃般充满杀气,吾杰腿开始发软,可是他瞧见吾行一咕噜爬起来,挡住了魏不熟的去路。“别杀他,他是我弟弟。”
吾杰眼里孕着的一滴泪吧嗒一声坠下来,再不多想,转身快速淌水远去。
魏不熟眼睛里的杀意却是越变越深,他一阵风似的从吾行身边经过,却不想吾行扑过来缠住了他的腰。魏不熟振臂一抖,少年被他轻易的抖落下来,可是刚迈步,这小子干脆抱住他的腿,魏不熟不由皱眉,他盯着溪水中默默凝望着他的少年,竟然犹豫了。
魏吾行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眼泪鼻涕挂了满脸,像个超市里要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样朝魏不熟喊:“为什么杀人?”
魏不熟脸色淡漠,心里却一阵动容:“杀人,或者被杀,你喜欢后者?”
“我保证吾杰和吾炎不会杀你,你放过他们。”
魏不熟眉峰鬓角刀刻般的刚硬,“他们杀不了我,我比较在意他们能杀你。”
魏吾行一下子呆了,像被一道闪电突然劈开了心智。
他想起之前他爸正在和两个叔叔缠斗在一起,可是他明明有将他们一招致命的本事,为什么还要耐着性子跟他们周旋呢?只有一种可能,那时候他爸并不想杀他们。
那么是什么令他瞬间变成阴曹魔刹?
魏吾行心一惊,是自己?因为意识到他们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危,所以决定不留后患?
魏吾行毫无防备的乱了方寸,立刻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魏不熟盯着魏吾杰消失的方向看了良久,吾行没有看见,这个中年男人眼里闪过的诸多复杂情绪,他在权衡利弊,从来就没怕过的男人第一次替儿子计较着得失。
最后魏不熟妥协了,因为抱着自己一条腿的孩子,身体抖动得几乎能听见骨骼的“咔嚓”声,“这是幻境,这不是现实。”魏不熟声音淡漠,他有点厌烦儿子害怕的样子。
吾行好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但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仰着脑袋错愕:“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没有杀人?我二叔四叔还活着?”
魏不熟略去儿子眼里过多的惶恐,第一次耐着性子解释一件事:“你爷爷给老魏家留了后路,结这个幻境的时候,只吸收天冲、灵慧二魄,以及精魄,命魂依附在七魄之上,我即便在这儿把你二叔四叔杀死,他们的命魂也没丢。”
道家中,命魂是人身体中枢,依附在七魄之上,天冲、灵慧二魄主思想,精英二魄主身体强健,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吾行心中暗叹,爷爷这是给子孙留了后路,难道他已经预见到他们会在子孙盒秘境里鱼死网破?
二叔和四叔如今三魄俱毁,出去之后恐怕要成傻子了。可是这结果已经算是逆转了,吾行身上的反应顿时冷却不少,他甚至产生了轻微的眩晕感。
魏不熟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烦躁的把吾行踢开,呵道:“这里向前走不远有个山洞,魂灯就在那儿,你去带出来离开这儿,其他的事情不要管。”
吾行见他又要走,忙站起来追上去:“你不能放了几个小的吗?说到底你和我们不是一代人。”
魏不熟没做声,背着他走出去很远,刚开始吾行没看明白他的意图,但忽然就意识到,他去的方向正是吾炎躺着的地方。当即心中警铃大作,快步追过去,拦住魏不熟:“爷爷人还没走远呢,他如果知道为了个破魂灯弄的家破人亡,肯定从棺材里跳出来找你算账。”
魏不熟好脾气彻底用尽,沉着脸用食指指着少年的鼻子:“你爷爷当年比我做的更狠,他把你养成一个白痴,你老子我可不是白痴。”
“你才是白痴,白痴才杀自己兄弟”吾行脾气也不好,跳起来和他呛。
结果被魏不熟一巴掌掀翻在地,只听他冷声:“魏家从来就没分过家产,祖产从来都是传一脉,因为祖上传下来的一切都在魂灯里,谁得,谁就是这唯一的一脉。”
“你让我拿灯?我那三脚猫功夫就算拿到也保不住,而且灯在我手上也没用,我不是那块料,我怕鬼。”
“只有拿不到,没有保不住,魂灯认人,如果我拿不了,那只有你能拿。”
吾行怔怔的看着他,有点不敢置信:“你拿不了?什么意思?”老魏家这一代,他四叔的身手是最好的,他二叔的道法是最高的,但吾行他爸无论是身手还是道法,都要甩出这二人十条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