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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当时忘舒真的是这样取四色苔的。”
丹看他一眼，“看起来相似，或许实际并不是这样呢。而且当时是在哪里，周围是什么环境，他取的动作快还是慢？取了多少，有没有什么变化……这些都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吗？”
蓝鸾听得傻了眼。不过也正因为她的这番话，他能够更深地思考发生这些事情的原因。
“好像是有不同。”蓝鸾歪着脑袋想了想。“但那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有些细节……”
“哪里不同？”丹乘胜追击，一定要让他想起当时的情节来。
蓝鸾皱着眉毛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忘舒用的好像是活的苔贝。”
“这两只苔贝里面原先是空的。”
“那这石象又为什么变成黑色呢？”
她正看着石象的方向，心里头觉得这黑色真的是诡异。
这时，石象对面挤得满满的人群中，其中一人披着黑色斗篷，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差不多有一人高的方盒，正转过身，缓缓离开拥挤的人潮。
丹的眼睛本来已经扫过去了，注意力也放在了黑色的石象上。
这时，她愣了一下，却又将目光又转了过去。
那人一步一步走出去，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了。
丹没来得及多想，本能地便朝那个人的方向飞过去。
蓝鸾正准备回答她的问题，却见他突然独自飞了出去。
“喂，你去哪里？”没有人回答他，甚至丹越走越快了。
第466章 心境变了（）
石像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里面不乏有修为高深之人。
蓝鸾没想到丹竟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得这么快。
他原本想把丹抓回来，可是追出去的时候，他发现她也是在追着一个黑衣人走，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选择跟了上去。
“你追那个人干什么？看起来修为并不高，你认识他吗？”蓝鸾好奇地问丹。
“不认识，不过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就值得你这么追着他走？那他认识你吗？还记得你吗？”
“不知道。”
那人越走越远，在万象城中并不走大路，反而每每都走房屋间相隔的小路。
“那你追着他干什么？”蓝鸾对她的行为十分不理解。
再往前走就要出城了。蓝鸾正准备叫丹回来，可是他还未开口，丹已经随着那人出了城。
蓝鸾顿时黑了脸。
他倒要看看，什么人让小家伙这么反常。
想到这里，蓝鸾再次追了过去。
出城没过一会儿，那人转过身来。
“阁下为何跟着在下，是有什么事吗？”他低着头，脸埋在大大的斗篷之中，此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到他的声音，丹更加确定他的身份。
这是马家人。
那人并没有看到丹，他感觉到人跟着他，但是他以为跟着他的是蓝鸾。
蓝鸾望了望丹，又望了望眼前站定的人，大大咧咧地说：“怎么，路是你家开的吗？你走得我走不得？”既不解释，也不回避，言语间有几分旁若无人的张扬。
对方沉默地站在那里，笑道：“自然可以。那阁下请。”这便是让蓝鸾先走了。
丹还在看着那人，这让蓝鸾有些不好办。
“你走不走？”
“到底是什么人？你倒是说话啊？”
“我动手了？”
蓝鸾说了半天，心中一狠，真的打算动手的时候，丹又飞了回来，不再追着那人，而是转头朝白象城走去。
蓝鸾勾了下唇角，十分帅气地转身，“客气。”可是举手投足间是一点也不客气。
黑衣人奇怪地看着蓝鸾离开的背影，心想今天真是撞了鬼了。这个人明明是有目的地一路跟着他，待到眼前了，居然没事儿人一样就这么离开了……
他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想来想去既然对方不跟着自己了，还是办正事要紧，于是继续往前走去。
说起来，他最近真的是忙得脚不沾地，不管是门中的事情，还是族中的事情……真是焦头烂额。他也实在没有心思没有精力放在一个离开的人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蓝鸾有些生气。“你话也不说一句就这么跟着别人跑了。你可知道刚才城东那边那么多人，你以为别人没有人能看到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你忘了妖鲨了吗？即便看不到你的灵体，但是，灵界鱼龙混杂，谁也不能保证那些人里面就没有真正有本事的。万一……”
蓝鸾喋喋不休将丹好好骂了一顿，到最后因为丹一直没有回应，他也自觉无趣，便不再说了。
丹显然比他要更加沉默，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白象城的事情基本已经搞清楚了，再待在这里对后面的事情也没什么帮助。
蓝鸾优化做鸾鸟，将丹吞进嘴巴里，然后一路往红象城飞去。
这些地方蓝鸾基本都来过，所以在各城之间穿梭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一座火红火红的城。这座城的每一块方砖都是烈火一样的红色，离得远了看像是火焰，离得近了又能感觉到一股子算不上炙烫的温暖气息。
丹站在城外往高高的城门楼上看去，那里摆放着一只红色的石象，应该就是红象城的镇城石。
门楼上有穿着红色铠甲的士兵走过来走过去，在镇城石左右两边还各站着一个士兵。
蓝鸾心想，这么多人守在那里可不好下手。
他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试试，突然看到那石象后面，有个背影实在是熟悉。
这不是方才丹追的那个小子吗？
蓝鸾脑袋里有个念头电石火光地闪过。
他抬步往红象城里面走去。
丹自然也看到他了。
“行了，你别再魂不守舍闷闷不乐了。那个人正好也在这里，不然我们待几天。但是先说好，第一，你不得离开我的视线；第二，不准做出有违凰月宫规定的事情，第三……”
“凰月宫有什么规定？”丹挑眉。
“第一，不准伤天害理；第二，自觉维护凰月宫的荣誉和尊严；第三，要有凰月宫人的风度；第四……先这么多吧。”蓝鸾扳着指头数了数，觉得这几条应该够了。
丹忍不住想笑了。“我不会找他的。”
“那你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我说得口都干了，你理都不理我！真是的，凡俗之人还说什么一饭之恩，我都不知道喂你多少顿了，居然给我甩脸色呢。”蓝鸾很有些不满。
“我没有。我只是有个问题想不通。”
“什么问题？”蓝鸾在很多时候其实还是很热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境和原来似乎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法？”蓝鸾很感兴趣地问道。
“忘舒找到我的时候，我是主动放弃了一切的。”丹喃喃自语，“但是看到他，我就会想起过去，想知道他们的消息，不能抑制地想到他一定知道他们的消息，一定有办法到那个世界……内心有深深的……愧疚感，想要知道那些人的消息，想要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有没有给他们造成困扰，想要……满脑子乱乱的，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这种感觉并不好过。”
蓝鸾愣了一下。他不曾听忘舒或者丹提过她的过往。她这么坦白地在他面前说起这些，这是第一次。
丹刚到凰月宫的时候，就是一副弱小又沉默的样子。小小的灵体靠坐在绿叶繁盛的苍木之中闭眼睡着了，淡淡的月光便从枝叶间的缝隙里打下来，印在她的脸上，身上……
忘舒看不到她，但他是能够看到的。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个人，会告诉你他们的消息？你真的想知道。”
丹的表情古怪起来。“其实我不应该再想着那些事情。”
蓝鸾沉默地看着她，好半天之后，却深深叹了口气。
“你知道上次我为什么说忘舒没有放下过往的原因吗？这便是凰月宫人的性情。凰月宫是月之守护的力量。既从月亮中吸取能量，又深受它的影响。举凡修炼《凰月》之人，修炼得越好，便越是深受其益，也备受其扰。你，是忘舒定下的传承之人。你能把苔贝给拿进月辉里，昨日我还见你试图将手伸出月辉之外。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凰月一重境，渐渐有了二重境的感觉了？”
第467章 情绪外露（）
“忘舒自失去眼前之后，有一段时间几乎感觉不到月能，于是脾气暴躁，性情极端，甚至差点做出自毁的事情。”每每想到那些过往，蓝鸾心就很痛。
“你在我们凰月宫没少喝月露，没少沐浴月辉，现在又跟着他修炼《凰月》。且你本来就是女子，与月之相更合……这只是开始。”
如果是原来的蓝鸾，一定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情。但是见过疯癫状态的忘舒之后，他太清楚，一个人的性情不由自主地改变，而你清醒的看着却无可奈何，最后只有放纵自己，失去自己，这其实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猜，丹之前应该是个坚强又极端的人吧。所以这种改变……”
蓝鸾的目光似乎幽深了几分。
“不可能。”丹很不适应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
“为什么不可能。上次你说的话我也想了很久。虽然我认同你说的，相比之下，大约是我更放不下过往，所以总觉得这样的忘舒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忘舒，他也并没有放下之前那些……事情。但是，凰月宫的使命和职责就是守护天月。凰月宫所有的能量来源也是天月。所以，每一个修炼《凰月》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受天月影响，从里到外，无一例外。”
蓝鸾觉得这个问题必须和她说明白，因为若她不能坦然接受这种改变，并且主动去适应的话，修炼到后期有个阶段会特别难熬，搞不好还会因此反噬，神魂俱散。如果这样的话，忘舒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想到这里，蓝鸾下意识地握了下拳头，心头有些紧张。
“你看忘舒，近些年他恢复了不少，所以性情相对平和下来，虽然与原来有差距，但是这种变化我可是每日都看在眼里。而且，他和天月的状态是互相影响的。”他顿了顿，“以后，你也会这样。”
“那你呢？”丹的思维有一瞬的空茫，原本她以为很清楚的事情，现在竟然觉得像是隐在一团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蓝鸾笑了，“我并非《凰月》传人啊。”
丹瞪着眼睛，有些迷惑的样子。
蓝鸾看得有趣，歪了下脑袋，笑得有些灿烂：“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话居然说一半。忘舒也是这样，说话做事似乎都是点到为止，一点也不爽快。
丹挪开视线，看向城墙上侧过身离开的身影，一时恍惚了一下。
“你也不要太紧张了，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女孩子心肠软点，恋旧一点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啊。”蓝鸾开解她道。
丹皱眉，可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软弱有什么好，必要地时候，狠得下心來断尾求生才能活着。对自己狠，也对别人狠，才不会受伤吧。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情的变化，围绕着她的月辉似乎也晃动了一下。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也不是没有学过《凰月》，原来也没有这些变化啊！
不，绝不要这样！
她本能地排斥这种变化，于是很快竖起一道坚硬的心墙，将那些叫人不安的东西都给拦在墙外。
蓝鸾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虽然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也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他说多了大概会起反效果的吧？
就像当年的忘舒。
他也是从那才知道，忘舒其实是多么固执的人。
固执的人犯起倔来，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会来的。
蓝鸾带着丹进城，好巧城上那人正走下城来。
他依然将黑色斗篷的大帽子套在头上，身后背着那么大的黑盒子，不疾不徐地走着。当他看到蓝乱的时候，脚步略停了一下。
蓝鸾挑了下眉，脑中闪过一个很快的念头。
“那个……道友，好巧又遇见了！”蓝鸾笑眯眯地打招呼。
“确实好巧。”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么有缘分。”
开始是跟着他，后来虽然没有再跟着他了，但是却又到了同一个目的地。
呵呵。
“我见你像是万象门的人，这又是白象城，又是红象城的，你是为了那个变黑了的白象来的吧？”
蓝鸾这时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