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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法器法宝也都是有使用寿命的。
这个小魔方当初被做成一个防御法宝,是用来给小苏昕保命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她手中。
像是一种预兆。
第583章 各自的伤()
苏昕静坐在丹房之中,意识如丝如线般延展开来,紧紧跟随着丹离。
他其实并没有太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包括之前他将那个从未离身过的魔方突然给了丹离的行为,其实也并非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多年不做的噩梦忽然间回来这种事情,大约是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他内心忍不住轻叹,却仍然没有停止探寻丹离的行为。
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的名字正好有个“丹”字?还是因为她竟然识得百余年前早就销声匿迹的飞来峰的法器?还是因为她与姐姐一样,有一双沉静如深潭,浩瀚如大海,漠然如远山的眼眸?
或许都有。
也或许,他也只是不耐烦了等待,想在有生之年,有那么一次得到救赎,解放自己的机会。
她会做什么呢?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看着那个魔方,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到四十八峰的峰顶又传来熟悉的灵力暴动的气息。
他陡然一惊,收回了神识。
在意识撤回的最后一刻,他内心竟然觉得丹离从头到尾只是看着的行为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不过,他很快将这些念头都丢开去,起身飞快地赶往峰顶。
峰顶有一汪天池。这天池水来自太清宗的灵脉,可助人洗髓伐骨,于人修炼很有些妙用。
不过后来,云炙真君开发了这天池水的另外一个功能——耗散修为。
这件事情云海真君也是知道的。但是云炙真君向来执拗任性,云海真君把云炙真君大骂了几次,甚至两人大打出手,从第七峰打到了第四十八峰,又从第四十八峰打回了第七峰,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到底云海真君拗不过云炙真君,便也只能气呼呼地随他去了。
而说到云海真君为什么要耗散自身辛苦修炼起来的修为……这事儿他自己不曾对人说过,但是与他相熟的人,多多少少也都能猜到一点。
这时苏昕赶往峰顶的时候,丹离也同样感觉到峰中有些不太对劲的气息。
丹离虽然现在是修为最为虚无的凰月五重境——圆中有缺的状态,躯壳滞重,灵力全无,战五渣凡人体,但是并不代表她的感应能力就完全消失了。
这时候,她不但感觉到异常,而且走出去仔细感觉的时候,还隐隐能够感觉到那些异常的灵力波动来自峰顶。
如果四十八峰还是之前那个四十八峰的话,峰顶那里的天池应该还存在。
难道是谁在那里洗筋伐髓?
可是她来到太清宗以来,有意无意地也算打听了些有用的消息。
如今四十八峰中正经的主人除了云炙真君就是苏昕,他们二人应该都不需要在天池洗筋伐髓才对。
她隐隐觉得奇怪,于是循着久远的记忆往峰顶的方向走去。
开始她还一路看一看有没有人跟随,或者有没有人和她一样,往峰顶的方向去。
可是行了一段时间便发现,原本通往峰顶的路已经十分荒凉,想来已经长时间无人打理,也无人上山。
于是丹离很费了一番功夫才上得峰顶,自然便比苏昕要慢许多。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能够借机找到不错的隐蔽之地,屏息凝神,往天池的方向看去。
她不敢离得太近,自然视线所及便不会多么清晰。
云炙真君便站在天池之中,他赤裸着上半身,强壮的身躯上有着几道狰狞的旧伤疤。而他脸上的表情纠结着,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不小的痛苦。
苏昕在池边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这是见云炙真君睁开眼,别要下水去扶他。
云炙真君缓缓地伸出手,阻止他前进的脚步,额头有大粒的汗珠掉落,嘴唇也白得可怕。
“无妨。不必担心。”云炙真君的声音很低,有些疲累,又有些茫然。
“师父,这样总不是办法。”苏昕都想叹气了。
他心中长久以来的念头又翻到了嗓子眼来。
几番沉浮之后,他毅然开口:“师父,不要等了吧。以师父的修为,早就可以飞升,根本不必如此压抑。此法,此法……毕竟伤身。”
云炙真君沉默了好一会儿,却低低笑了。
苏昕的脸色极为难看。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苏昕脸上一热,双拳握紧了。
“师父,您本就是潇洒旷达之人,如今在太清中也并无什么挂碍。当年若不是我命悬一线,也不会绊住师父的脚步。”
他撩开长袍,就地一跪。
“师父,您离山去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口都是热的。
云炙真君却还是不慌不忙地缓缓朝岸边走来。“怎么,小苏昕都要赶师父走了吗?明明昨日还在和师父说起传承的问题。”
苏昕知道云炙真君现在十分狡猾,惯常喜欢四两拨千斤地绕开话题。可是近日他竟然说出了口,便不想再逃避了。
“师父,您离山吧!即便是要等,她也不会再回到太清中来。倒不如到千山万水去找一找。若师父真的如此放不下的话!”
云炙真君闻言,脚下略有些停顿。
“谁说我在等她,我为何要等她,她不是我的弟子,她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魔修。她早就死了,魂飞魄散,有何可等?”他冷笑着。
他不自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尖锐了许多。
林中静谧,即便是藏身有一段距离的丹离都将着话完完整整地听清了去。
“若是师父没有等她,为何隔一段时间就偷偷下山去寻那个舞家女,又为何每每压抑修为不肯飞升,还为何将自己在武道之中的所有感悟一一记载在册,精心整理,封印于执墨堂中!”苏昕却不肯放过他。
云炙真君的脸色有些变了。
良久才道:“你知道的不少。”
“师父,逝者已矣,何必要如此自苦!”
“那你又为何夜不敢寐,整夜整夜地摆弄着那个小玩意儿直到天亮?”
苏昕的脸色也变了。
两人之间便是一段极长的沉默。
“苏昕大仇已报,并没有什么夜不敢寐的。只是习惯了日夜颠倒而已。”
云炙脸上的冷笑便更显出讽刺来。
“为师也并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第584章 症结所在()
从天池回来,丹离便颇有些愁眉不展。
之前她只是顺应本能,顺从心意的来到太清中,一切顺其自然,并没有太刻意的行为或者是目的。
即便她隐隐觉得自己是来了结因果的。可这种事情可意会而不可言传,说实在话,她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如今去了一趟天池,围观了一场师徒之间的针锋相对和自欺欺人,她脑中便生出了一些具体的想法来。
无论是云炙真君也好,还是小苏昕也好,这两个人虽然经历了百余年的岁月,但有些事情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他们忘却。
相反,那些疼痛和遗憾成为印刻在他们心中的旧伤疤,只要被稍稍触碰,便会疼痛难忍。
她不想自作多情地觉得自己对他们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但是事情多少是因为她而起的,至于之后他们因此有多么大的心理反应,或者是心态变化……她多多少少也该负一部分的责任。
那么这两个人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呢?
云炙真君始能飞升而不飞升,强行压抑修为导致自身受损。
苏昕大约是因为那场血腥的围杀而产生了心理阴影,长时间得不到纾解。
这也难怪。云炙真君虽然性情洒脱,正直真诚,但男人嘛,到底心粗,在做心理辅导方面难免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而这两个人显然都喜欢有什么都闷在肚子里不说。沟通这种事情,一旦失去了合适的时机,效果就大减特减了。
日积月累下来,难怪都憋出了毛病。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呢?
解开他们的心结?
如果是要这样的话,她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就像云炙真君所说的那样,她早就是已死之人,魂飞魄散了。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存在什么复活的。
更何况,她的身份特殊,与这些人有太多的纠葛牵扯对他们而言也并非好事。
所以,能不暴露身份的去解开他们的心结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可是这样一来,难度就有一点大了。
她总不能跑到两人面前,对他们一通开解。
别说她这么做,这两人听还是不听——不听的话,难免会把她当成个傻子或者是疯子,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听的话,难道就不会生出怀疑,觉得她是什么人吗?
所以,直白的沟通方式是行不通的。
丹离在房中仔仔细细地想着各种可能,寻找着可能有效的办法,那片天池的师徒俩已经结伴下山了。
舞明心刚偷着空出去玩了一圈回来,正好撞见了这师徒俩,顿时便傻眼了。
“云……云炙真君,苏师兄……那个……早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心里一连串地哀叫着。
原因无他,苏昕给他布置的功课,他还一点儿都没动呢。
原本以为这几天看不着云炙真君,必定是对他的要求放松了,他便偷着空万乐去,这下可好,这两人明显脸色不佳,他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要撞枪口了。
果然,云炙真君微竖着眉毛,声音低沉而威严。
“明心,到哪里去了?”
“那个,回了一趟北院,有些东西没拿。”他硬着头皮回答,脑子转得飞快,已经在想:如果他们问是什么东西的话,他应该如何如何说……
苏昕看了他一眼,脸色严肃。“今日给你布置的功课可做完了?”
在舞明心看来,苏昕亦师亦父,在修炼之事上绝对是个严肃的老师。
他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还,还有一点,只有一点了……”他用手比了比,开始装可怜。
“我这就去做,马上就好!”
云炙真君和苏昕对望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这孩子肯定是贪玩,功课都没做呢。
两人的脸顿时黑沉了不少。
他们本来心情就不佳,这会儿可找到好的发泄地儿了。
“去把执墨堂的戒尺拿来。”
这是云炙真君的声音。
舞明心心中一抖,肩膀都有些颤。
“先把功课做完再来领罚。”
这是苏昕的声音。
舞明心再次颤抖,觉得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过来,于是他弱弱地看着两个人。
“那个,先罚还是先做啊?”
他清亮的眼睛扑闪着,眼神无辜,还有些小委屈。
两人盯着他的眼睛,最后还是苏昕说:“先做功课。”
云炙真君拂袖而去。
趴在窗子上的丹离看着这一幕,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舞明心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两人都走远之后,舞明心叹了口气,再次感叹了一下自己不济的命运,这才匆忙赶往执墨堂,准备尽其所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功课做完。
云炙真君虽然严格,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会听从苏师兄的建议。
而苏师兄向来对他不错,也比云炙真君要心软的多。
只要她功课做得又快又好,苏师兄是不会为难他的。
即便是要罚,也会小小的惩罚一下,不会伤筋动骨,不会让他痛得死去活来,叫的惊天动地。
不过显然,他今天有另外一番幸运。
苏昕每日给舞明心讲经传道,自然要考校他掌握的怎么样。
所以每日苏昕都会让舞明心将自己讲过的经书抄诵一遍,再给他讲一遍,将不懂的地方记下来,他会再给舞明心仔细讲一遍,或者是演示一遍。
舞明心从来贪玩,在北院的时候就不喜欢修炼之事,所以学道成效自然不好。
即便苏昕讲得深入浅出,十分细致,他也不是全都听得进去,这功课做起来也自然就难了些。
也是因为困难,他更不耐烦,这才又起了贪玩的心思,跑出峰去。
没想到就这么第一次就被捉住了。
如今他在执墨堂中抓耳挠腮,努力回想苏师兄当时讲的是什么,可竟然连一小半都记不得了。
他气得摔了手中的笔,不由得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