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馆主最近心情似乎也不错。”
“好像是。今日馆主的头发似乎更黑了几分……”
秦羽联想到这位先生来的第一日,秦惜微不同寻常却又极力掩饰的表现,心里就跟长了新草一样痒得出奇。
这些弟子们看不出来,他却是一眼看出那位先生穿着的样式与道界的道袍类似,不过是多添了些俗世的花样。
秦惜微必不会随随便便给一位先生穿这样的衣服,即便是女先生!
这位先生有些来头,不行,他得跟去看看。
想到此处,秦羽吩咐了几位弟子看场,转头回屋换了一声行头,便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走了。
知府做寿,此次开的是晚宴。
秦惜微和丹离下午才去,下了马车时,已有宾客三三两两进了知府府中。
这位严知府五十来岁,膝下一子一女,儿子二十三岁,平日里花天酒地,最喜玩乐,但仗着知府宠爱,寻常人也不敢惹他。女儿正值二八,比哥哥精明能干些,虽然放在中原算是年纪不小的姑娘了,但在这边城也还算花季少女。
严知府为官无功无过,这两年来风评还算过得去,就是妻子早逝,他太过宠溺这一双儿女。
据说,他自请来到这边城为官,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这双子女。
秦惜微刚进去,便遇上了刘将军。
刘将军大约三十来岁,看着比秦惜微年轻。他见到秦惜微,便高兴地走过来抱拳一礼,“秦馆主也来了。”
然后看到旁边的丹离,笑问:“这位是?”
秦惜微微笑还礼,“是我们秦馆的先生,今日带她来透透气。”
又对丹离介绍道:“这便是我与你讲过的刘将军,边城安危如今几乎全系于他一身。”
于是两人一礼。
刘将军听得高兴,但还是谦虚地摆手道:“秦馆主过奖,若不是秦馆相助,边城不知要平添多少风雨。若论起功来,秦馆当数第一。”
秦惜微便又笑着摇了摇头,“刘将军不必客气,秦馆不过一方武馆,不过教人习武强身,不比将军立于千军万马之前镇定自若,指挥自如,实乃当世英雄,难得将才。”
刘将军哈哈大笑,“好了,秦大哥,我们就不要再互相夸赞了,走吧!”说着比了个手势,与秦惜微并肩而行。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神色明静,步态沉稳的丹离,心想秦惜微果然不同凡人,他带在身边的人,如秦羽,如这位衣着不似寻常女子的“先生”,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仿佛……
他说不上来,总之是觉得与自己这些人不同。
第605章 私心杂念()
秦惜微自到边城之后,除了第一次和秦羽在战场上露面之外,平时都极为低调。
不过也因为那第一次给人印象极为深刻,可以边城民众心中都对这等人物敬重不已。
他极少参加各类宴请,便是知府亲自下贴,十次中他也不过是去一两次而已。
这次他带着丹离露面,便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前来打招呼,他一一笑对,虽然有礼,却并不显得热情。
这时还未开宴,男客都在前院谈天论地,或吟诗作赋,或舞剑比试,知府亲自作陪;女客都在后院说些家长里短,笑语连珠,由知府的独女严小姐张罗。
三人进得前院,严知府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又是一番寒暄之后,严知府同样对丹离表现出了兴趣。
秦惜微依样介绍,便带着丹离要随严知府的指引入座。
严知府呵呵笑道:“我们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先生若是觉得不太自在,可在后院寻些消遣,小女正在后院招待,必不会怠慢了先生。”
前院都是男客,丹离虽然自己不在乎,可又想严知府这些人是不是比较在乎?于是便要点头,从善如流。
没想到秦惜微却道:“严知府见谅,先生虽是女子,可自小未拘在闺阁之中,恐与小女儿们未有什么话题。惜微有些私心,便想留在身边,也好叮嘱些礼仪,这才放心。”
“这……”严知府想起之前女儿特意找到他,说若是秦馆主带了一位女先生过来,一定要让人引女先生入后院。
那时他还不当回事儿,心想秦馆主盖世英雄,来不来都是两说,即便来了,大约也不会带个女子。谁成想,都叫女儿给说中了。
唯一不好办的是,秦馆主不想放人。
刘将军哈哈笑了,他心知严知府疼爱子女,这时必是有些为难,于是道:“单先生非常人,想来能与秦馆主同行,自不是扭捏之人。我等也很想与先生结交呢。”
严知府直到如此只能辜负女儿了,又细细看丹离和秦惜微的衣着,心中便隐隐明白了几分。
于是再不提这话,引了秦惜微和丹离入座,几番交谈之后,也算和气融融。
再说严小姐在后院招待女客,可心思都放在了前院上。
有婢女来报,在她耳边轻声说秦馆主带了女先生前来,她便陡然生出斗志,眉目越显明艳,只等那女先生前来。
没想到,都等到快开席了,那女先生也没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严小姐心中有气,应付众人也渐渐不耐起来。
她招来一个小婢女,遣她到前院打听,不一会儿便得来的消息,说是严知府有提让女先生到后院的事儿,可是让秦馆主给拦下来了,硬是将人带在身边。
严小姐更是生气,又觉得有几分莫名的伤心,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有孰知她心思的闺中密友凑过来,小声道:“便是那女先生不来,难道你还不能到前院去?你父亲宠你,但凡你有所求,他哪里有不应的?”
严小姐心思转了转,看了看满园的女客,原本她们是要在后院摆宴,而那些男客在前院摆宴的,这是中原贵族们府上的规矩。
可是这里是边城。
性命都可能朝夕不保,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
更何况,她严丝丝其实也并不是个多么守女戒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直接冲到秦馆去,硬是死乞白赖地住了近一个月才回府。
秦馆主是她看中的男人,她一定要得到,必不能让那女先生把秦馆主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严小姐振作起精神,又对婢女吩咐了几句,便说要梳妆,暂且去了。
婢女回来将前院的情况一一道明,又说起两人的衣着,说话的神态,最后便有点替自家小姐不值。
“那女先生模样并没有小姐出众,奴婢一路看着,都没见她笑过,也不知怎么入了秦馆主的眼。那身衣服……和秦馆主的必是出自同一块料子,同一人缝制。以前可不见秦馆主这般注意过这些事情。”
严丝丝心里便跟烧起了一团火一样。
“你去同父亲说,边城儿女向来不拘小节,今日女客的宴席也摆在前院。另外,将我珍藏的那最后一点‘春深’细茶取来,我泡好了之后,你给秦馆主和女先生端去……”
那婢女果然依言到了前院,与严知府说起小姐的请求。
严知府知道小女的心思,但据他观察,秦馆主对他的爱女并无兴趣,倒是对这女先生礼遇有加,照顾周全,所以对小女的请求犹豫起来。
这可是他的寿宴,宾客众多。私底下小女怎么任性胡闹都没事,可这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闹出什么笑话来,他脸上也是无光啊。
婢女又在一旁催促,严知府无法,瞧见她手中端着的托盘,上面摆着一套绘有红梅嗅雪图的紫砂茶具,一壶两杯,这分明是小女最爱的茶具,轻易不拿出来用的。
“这是?”他问那婢女。
那婢女于是笑道:“是小姐为秦馆主和先生泡的茶,乃是小姐珍藏的‘春深’,请秦馆主和先生品尝。”
于是放下茶托,将清亮茶汤灌入杯中一杯双手递给秦惜微,待他接了之后,另一边也用双手托住递给丹离。
丹离不作他想,自然伸手去接,可没想到那婢女手不稳,一声惊呼之后,竟打翻了茶杯,茶水也尽数倒在了丹离的衣袖上。
秦惜微赶紧拉着丹离起身,那婢女已经跪下去,诚惶诚恐地求饶道:“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拿好。后院有供女客更换的衣裙,请先生原谅奴婢,请随奴婢前去更衣。”
严知府眼中精光闪过,知道自家女儿在搞什么鬼了。
秦惜微微微垂眸,并不答话,周围便也一片静默地看着他们。
“不必那么麻烦。”秦惜微淡淡说着,问丹离:“可烫着了?”
丹离摇头,“还好。”
秦惜微不便查看,于是点头,一手抬起丹离的左臂,另一只手隔着半掌的距离放在丹离衣袖的茶渍深沉处,那里渐渐有白气蒸腾,不多时茶香散开,她的衣袖处已经干透,色泽与周围相同。
他看向那婢女,神色叫她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她心里只有三个字——搞砸了。
第606章 蓝袖添香()
严知府情知不好,正要怒喝那婢女以解尴尬,不料秦惜微又有动作。
他当着婢女的面抬起自己的左臂,竟将那来不及入口的热茶尽数倒在其上!
“啊!”冒着白气的滚滚茶汤全入了衣袖,惹得有人低声轻呼起来。
严知府脸色微变。
秦惜微慢悠悠地同样施法蒸干了湿衣,淡淡道:“闻香便知,小姐的茶果是好茶,只是先生无福消受,在下也不敢独享。以此谢过小姐,若有不妥之处,还请莫要与在下这般粗野之人计较。”
刘将军赶紧出来打圆场,还特意耸了耸鼻子,赞道:“果然是好茶,这蓝袖添香,实在是美事一桩。秦馆主对先生如此礼遇,真是有情有义,英雄之举!”
这自然跟英雄之举没什么关系,不过虽然刘将军说得不伦不类,言语之间有些瑕疵,但在当下这个情形中,也不失是个还算可以的解释。
于是严知府缓和了面色,和众人哈哈一笑,也就打着马虎过去了。
不过,他仍对那还跪着的婢女说:“将这些收拾了,自去领罚去。另外告诉小姐,男女有别,女客娇贵,还是在后院单设宴席妥当。”
他看清了形势,怕小女再生事端,丢了他知府的面子,这次是决计不会答应女儿的请求了。
小婢女已经让刚才秦惜微的一番举动吓得面色苍白,这会儿哪里还敢说别的,自然手忙脚乱地收了茶具,临走的时候那双眼睛红了一圈,几乎要哭出来。
她跟着严小姐以来,在府中下人眼前极有面子,一会儿让严知府当众一番训斥,心中羞愧难当,竟连脸色都不知道掩饰了。
严知府心中沉了沉,片刻已经对她起了驱逐之心。
秦惜微也不管这些,只又带着丹离入座,不多时便开宴了。
丹离经历过这番波折,倒并不恼怒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或者什么,竟然还隐隐生出些新奇的感觉来。
这种场景在道界,或者是灵界,再或者是仙界,甚至是魔域都是不会有的,她心想,人间儿女果然情绪繁多,她这一趟来,除了了结因果,应该还会有其他的收获。
这么一想,她竟对这本来有些无聊的宴席有些期待起来。
秦惜微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微微侧身问道:“怎么了?”
丹离对他笑笑,“有些新奇而已。”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神情和对秦惜微的态度不自觉地有份与对旁人不同的熟惗,这叫秦惜微淡淡笑开,回了句:“先生不生气便好。”
严知府去招待客人去了,刘将军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感叹了一声,这严府小姐恐怕是没什么戏了。
可是严丝丝自小得宠,在父亲面前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般挫折?
这时她只恨得牙痒痒,胸中起伏不定,一时怪自己父亲不帮着自己,一时又怪婢女无能;一时怨秦惜微无情,一时又恨丹离勾了心上人的眼睛,只五内内焦灼,烦闷不已。
她到底有些脑子,没有让冲动毁了理智,跑去前院下自己父亲的面子,而是拿出严府小姐的样子依旧在后院招待女客,笑容得体,行止有度,前院的事就像一个不值当一提的小插曲,就这么在丝竹管弦,灯火佳肴中渐渐淡去了。
有宴必有酒,有歌有舞,自然要折腾到夜里。
前院酒正酣处,知府府的大门被不规则的叩门声给拍得啪啪作响。
门外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醉醺醺地用手拍门,用脚踢门,旁边一个小厮赶紧拉住他道:“公子,我们走后门去……”
那公子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说什么?”
他身子歪斜了两下,“我进自己家门,还要走后门?你是不是脑袋让门给夹了?”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