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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丹听得有理，便也点了下头。
萧衍又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于是又有几个人提问，他便一一作答。
再然后，萧衍不知何时停到了杀手丹旁边，点了下她的桌子，道：“见你一直点头，似乎都听懂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本来有些轻松了的气氛顿时似乎变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杀手丹，一点声音都没有。
杀手丹觉得这事儿就糟心了。
且不说她是不是都懂了，但叫她提问题，她是提不出来的。她觉得她问题太多了，就算是想都提出来，也不知道从何提起。
不过爱学习的杀手丹还是很严肃地想了想，问道：“吸收灵气慢，感觉不到应转化为何。”
不知是谁小声地笑了出来。
很多人心里想，作为休闲废材的舞丹阳有这样的感觉太正常了，这也是她十年都还是在炼气中期徘徊的原因啊。这个问题，真是问了也是白问。
他们在心里给出回答——资质太烂，回炉重造。
不过萧衍到底是萧衍，他想了想，道：“一般这种情况，问题出在灵根太浅。或可辅以丹药解决。”
可是，也不能嗑一辈子药吧？
杀手丹听到这个回答，其实是失望的。
萧衍又笑了一下，看着她，似未说话，但杀手丹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世间有一种丹药，可重塑灵根，只是此事当有概率，并非完全之法。”
“那可有万全之法？”
“你可见人人都能修成大道？”
杀手丹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明白了。
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万全之法呢？
第13章 死不让碰（）
课上完了，杀手丹收到传信自家哥哥来了。
今日是萧衍当值，杀手丹要出山门，就得跟萧衍报告，办手续。
于是，无可避免地，杀手丹只能按规矩办了。
萧衍正在轮值弟子的后堂看书，见杀手丹来了，要办出山手续，便看了眼她怀里睡得安稳的小白虎，道：“该不会是为了这小东西吧？”
他不隐瞒自己知道她去干什么的事实，杀手丹也不意外他知道。
毕竟，颜卿语找人不顺利，她们猜测肯定有他的手笔。
杀手丹点头，心想，这该不会是不让她下山的意思吧。
“紧张什么。”萧衍笑了一下，“只是这点小事，还要劳动别派的人，太清宗的面子似乎不怎么好看。”他随意掸了下衣袖的卷边，话说得漫不经心。
杀手丹心想，你若不阻拦，我还用得着给哥哥传信吗？
见杀手丹一直沉默，萧衍觉得这舞丹阳变了性子之后，人还真是沉闷了不少。但又想到她掌扣着萧幂以及那日对谢子元的做法之后，又觉得这个沉闷的外壳里大概装着一个十分有趣的灵魂。
“既然要下山，我便随你走一趟。”萧衍听到自己这样说。
杀手丹有些古怪地看过来，觉得这事儿似乎哪里不对。
确实不对。一个炼气弟子要下山一趟而已，办了手续下了山，办完了事回来报告一声就行，哪里需要被报告的人相陪下山的。
但是萧衍却提出了这样一个方案。
无论是从双方家世以及个人的恩怨来说，还是从这件事本身需要履行的手续来说，这都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杀手丹懒得动脑子想这些问题，更懒得开口与人争论。左右她下山是见她的哥哥，见到了便成，至于旁边还有谁……这种事不是重点。
于是，萧衍带着杀手丹出了山门。
来探亲的人一般给山门里传了话之后，会在山下太清宗的据点等待。
萧衍和杀手丹看见他们的时候，舞逸云和乐夷之正坐在四方桌前，两人端着茶杯玩，很是无聊的样子。
舞逸云先看到妹妹，于是眼睛一亮，站起身喊道：“丹阳儿~”想来多日没见，此刻做哥哥的柔情正盛，所以叫人也情意绵绵了些。
杀手丹脑子一激灵，只点了下，便走了过去。
乐夷之看着好笑，心想做哥哥的这么热情，做妹妹的倒是挺冷漠的。
这个时候，舞逸云看到了跟在自己妹妹后面进来的萧衍。
舞逸云顿时黑了脸。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舞逸云连忙拉过妹妹。
这都是比试场上常见的老熟人了。萧衍倒是神色如常地与舞逸云和乐夷之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杀手丹。
杀手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记得自己来的目的。于是将怀抱中的小白虎抬高了一点，道：“净化。”
舞逸云看了看杀手丹，看了看小白虎，又看了看萧衍，再看了看乐夷之，突然生出古怪的念头来。
要说自家妹妹要找的人，萧衍可不是再符合条件不过了吗？
乐夷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这时，萧衍开口了。“如果我没记错，乐兄应是水木双修，以木修为主吧。”
乐夷之点点头，道：“不错。不过只是净化之事，尚能应付。”
舞逸云没好气地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杀手丹便把小白虎往乐夷之那里送。
乐夷之自然伸手去接。
可是这个时候，萧衍又出手了。他伸出手去，明显想要把小白虎抱到自己手上来。
杀手丹就防着他捣乱，这时手掌一翻，另一只手往下一探，小白虎就落到了另外一只手上，而那只手掌着小白虎继续往前送给乐夷之。
萧衍眸色一伸，再次出手格挡。
“你什么意思？”杀手丹问。
“太清宗的事情自有太清宗解决。”
“这是我的私事。”
两人过招，一个要送，一个要夺。
舞逸云和乐夷之对看了眼，有点闹不清状况。不过，舞逸云自然要帮妹妹。
萧衍见久拖不利，本来是玩笑之举，这时被激得认真了。
不让碰？那他还偏要碰一碰。
说着，他一手去夺，一手掐净化诀，水蓝色的灵气在他指尖萦绕，真是好看极了。
然后他双手出动，只要他那掐诀的手指沾上小白虎，这净化就完成了。
萧衍到底有本事，即便是舞逸云加入战局，他也还是应付的来，眼见着就要抓住小白虎了。
杀手丹被激起了好胜心，本来就对萧衍没什么好感，此刻情急之下，双目中陡然露出杀气，知道她这点本事还奈何不了萧衍，竟然对小白虎出手了。
小白虎感觉到杀手丹的杀气，惊吓得张大了眼睛尖叫起来。
萧衍一惊，与小白虎一指之差的距离之下猛地收手回退，乐夷之则迅速探下身子接住小白虎，心道好险。
三人看得仔细，若非萧衍收手，此刻小白虎已命丧舞丹阳之手。
萧衍面色骤变，看着杀手丹不知道在想什么。
舞逸云瞪着眼睛，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乐夷之则安抚地摸了摸小白虎的后颈，道：“此事还是我来吧。”于是再不耽搁，马上开始净化。
他心想不过一件小事儿，这几个人卯着劲也不知道是在闹什么，赶紧完成任务，免得生变。
小白虎犹带惊恐地看着杀手丹，身子有些发抖。
杀手丹则看了眼小白虎，又低头看自己的手，似乎遇到了很困难的问题，一时想不明白，样子很是沉默。
“告辞。”萧衍终于挤出两个字，转身离去。
舞逸云拉了妹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杀手丹其实有些心跳加速。她当时的想法是——自己的东西，即便毁了也不让萧衍碰一根指头。可是听到小白虎惨叫，她似在迷障中一瞬间被惊醒，便脱了手。不然乐夷之也不会接住了小白虎。
“就是不想让他碰。”杀手丹极其郁闷。
舞逸云无语地看了又看，似乎想说什么，但每每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此时乐夷之已经完成净化，小白虎经过水系法术净化，从里到外都觉得很舒服。乐夷之将它放在桌上，它便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了杀手丹，似乎想要走过去，但是又害怕，于是趴在原地缩起了身子。
这是防备的姿态。
杀手丹更郁闷了。
第14章 一肚子火（）
“我错了。”不知道是对小白虎说的还是对舞逸云说的，然后杀手丹伸手要去抱小白虎，可是小白虎却后退了半步。
其实到这一步，养宠物经历为零的杀手丹也有点被吓到了。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懊悔和羞愧的。
小动物们的信任十分珍贵，一旦伤了，就很难修补。
杀手丹皱了眉，又道：“对不起。”然后加了句：“以后不会了。”
也不知道小白虎听懂没听懂，但是没有再后退了，只是趴在那里戒备着。
乐夷之脑子里出现八个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杀手丹又表达了几次歉意和诚意，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老办法，她将手指咬破，递了过去，与小白虎隔着一指的距离，道：“原谅我这一次，下不为例。”
小白虎看看杀手丹，又看看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手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没抵挡住食物的诱惑，爬了过去。
只是，大约还是心中有气，小白虎一口咬上去，这回很用力，让杀手丹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舞逸云惊得要去拿开她的手，但是被杀手丹挡住了，顺势抱了小白虎在怀里，觉得怀里还是有小白虎的温度更好啊。
想想她刚才真是做错了。小白虎不是一个死物，它是活的，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动能力。她不能像对待死物一样对待它。
这是很新奇的体验，杀手丹一面觉得愧疚，一面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小白虎。
“你怎么能……”舞逸云瞪圆了眼。
乐夷之也觉得不妥。
“你与它签订了契约吗？”乐夷之问。
看到杀手丹懵懂的表情，乐夷之和舞逸云一对眼，明白了。
“还未签订契约，你便用自己的血喂它，将来它若发狂弑主……”乐夷之提示道。
杀手丹傻了眼。不过她转念又想，老虎本是凶兽，即便有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的吧？只是契约什么的……
此刻杀手丹正对小白虎满心愧疚，原先也没有养小动物的经历，对修仙界与兽定契之类的事情更是碰都未碰到过，所以想了片刻，居然问小白虎道：“你可要与我订契？”
这话问出来，倒叫乐夷之和舞逸云哭笑不得。
乐夷之也看出来这妹子不怎么懂这一类的事情，便细细解释起来。
“与兽订契，是需要兽效忠自己，一般来说有几种契约，一是订为主仆，二是订为随伴，三是订为召唤，这三种比较普遍，对兽的约束力前者最强，后者最弱。还有一些特别的订契手法，不过如今你大约是用不到的。”
乐夷之看了看这白虎，并未看出太特别的地方，所以觉得至少现在舞丹阳应该用不上特别的订契手法。
杀手丹认真听完，见小白虎喝了自己的血，终于慢慢放下警惕，在她怀里寻找着最佳的睡眠位置，便道：“此事我知道了。”听意思，倒是不打算现在就订契约的。
乐夷之还想再劝，杀手丹已经起身，道：“我要回山了，哥哥，这位……”
“乐夷之”乐夷之自报了名字。
“乐兄，谢谢，再见。”说着，对两人点点头，竟真的就这么走了。
乐夷之有些傻眼，然后转过头看舞逸云，道：“原先竟不知你的妹妹是这样的人物。”
舞逸云也分不清他这话是夸是损，但是他与杀手丹相处了几日的无奈心想这回乐夷之怕是也感同身受了。
于是他撇撇嘴，道：“我妹妹自生了病醒来就是这么个性子了。不止如此，听说还虚心向道了。也不与那些狐朋狗友的瞎胡闹了。我觉得这也挺好。”
乐夷之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萧衍，便又问道：“虽说没有什么世仇，但到底是对头，你说那萧衍今天来干嘛来了？”
这舞逸云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他一摊手，似乎也不愿意想这个问题，便起身道：“好了，任务完成了，走啦！”
乐夷之相当无语，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个哥哥当得可真是好，千里迢迢地拉着我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完了也就这么走了，你那妹妹从头到尾连个友情拥抱都没有……”
“你要什么友情拥抱，要也应该是我要……”
“我也是替你说的……”
“我才不要你替我说……”
“那你说那萧衍……”
“关我毛线关系……”
“你这妹妹和你性子一点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