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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忘了是吧？”他后面几句话说的声音很低，但是即便再低，在场的弟子们也都听得见。
秦羽顿时火冒三丈。“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死命的瞪着那个弟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一样。
那弟子一时被他恐怖的眼神震慑住，吓得有一会儿没有讲话，但是他大约是觉得丢脸，所以很快又反击道，“说一遍就说一遍，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她砍了你的脚你还帮她说话，是不是你们待一起那么多天里……”
话未说完，秦羽就挥舞着拳头扑了过来。“你说！我叫你说！你再说啊！看我打不死你！”
现场的形势变化得太快，旁边的弟子本来是准备看热闹的，这时候见动真格的了，连忙上前拉架。
“够了！”季真人大喊一声。“成何体统！”迫人的威压从他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一众弟子停住了手，一瞬间有些僵硬，然后都不自觉地伏下了身体。
“你们两个，去外面跑二十圈，不，三十圈，清醒清醒头脑，什么时候清醒了再来回话！”季真人发了怒，大家自然再不敢言，秦羽和那个弟子一骨碌爬起来，赶紧就往外跑，那是片刻都不敢耽误。
“你，给萧衍传讯，越快越好，告知他此事。”季真人看向吴佑年，“每日加跑四十圈，直到舞丹阳回来为止。”
吴永年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他还是问道：“只传迅给萧真人吗？不用通报宗门？”
季真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通报宗门？现在事情都没有查清楚，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就通报宗门，你可知道，那丫头的师父可是四十八峰云炙真君。反正萧衍是她的师兄，看样子对那丫头还关心得很。此事先通传与他于情于理都没错，事情要查，但是我们没有合适的人去，只有求助于他了。”
吴佑年一时有些感慨。换做以前，季真人是不会这样行事的，这么多年下来，季真人远离太清宗，长期在各门派阵营之间周旋联系，虽然还是一把硬骨头，但到底还是圆滑了一些，这虽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却印证了他这么多年的经历。
第141章 问天之祭（）
正如同乐夷之所说，大长老果然开始准备祭礼，而在祭礼开始之前又来了一次囚室。
这次乐夷之先不提祭礼，只说舞丹阳与此事无关，请求先放她离开。
可是这回大长老虽然没有回避，却冷笑一声道：“没有关系？谁说没有关系？既然没有关系，她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舞丹阳真是毫无意外大长老会说到这件事情。她不慌不忙地道：“我是被人带进来的，那条路我虽然不太记得，但是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是记得的。想必只有南山族民才会知道那条路。所以，如果大长老允许的话，我可以指认此人。”
“指认？”大长老似乎又笑了。“我南山族民向来相亲相爱，团结一致。照你所说是怀疑我族民中有内奸不成？现在你还要在我南山族民中指认此人，莫非是想挑拨离间，生出事端？”
见大长老一幅她居心叵测的模样，舞丹阳也觉得无语了。
交谈进行得相当不愉快，大长老最后还是以拂袖而去结束会面。
舞丹阳发现了，大长老的风格就是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你说什么都不成。这真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
得了，反正打也打不过人家，出去了也不知道路怎么走。她想，自己似乎也只有与乐夷之在一起这一个选择了。
又过了几日，祭礼的一应准备都已经妥当了。
舞丹阳和乐夷之虽然是阶下囚的身份，但是，为了配合祭礼，南山族的长老们还是给了他们梳洗准备的时间和条件。
等他们穿戴整齐之后，立马有南山族人带着他们向南山族的祖庙中走去。
南山族的祖庙被建造在高高的山上，被誉为离天最近的地方。祖庙之外阳光充足，松柏葱郁，前面面对悬崖是一个凸出来的圆形道场，一般用于重要祭祀之用。
此刻南山族民居都在道场之上，八位长老也穿着正式的祭礼服装站好了位置。其中大长老被他们团团围在道场的正中心，他手中持着青色的龙头法杖，明显是主持祭礼的人。
这日的乐夷之比之前在囚室中显得更沉默。
临上到场之前，乐夷之看向舞丹阳，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他小声对舞丹阳道：“道场之下是万丈悬崖，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一会儿你离那边远一点。”
舞丹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祭礼很快就开始了。
其他七位长老围在大长老周围，旋转着跳着姿态奇怪的舞蹈，一边跳还一边唱和，用的都是舞丹阳听不懂的语言。
舞毕，大长老高举法杖，直指天空。
这时正是中午，太阳光照得人刺眼。他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缓缓道：“我南山一族至今已有八百余年。我族受苍龙之佑，先祖庇护，得以偏安此处，远离动荡。然世情有变，人心有忧……”
大长老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才说明祭礼的目的：“……请苍龙显影，应我问询，解我族惑。伏拜再三。”
他说完，包括八位长老在内的全体南山族民都恭恭敬敬地跪身伏拜，三下而止。
舞丹阳不是南山族民，自问不用跪拜，所以她一开始是看着他们下跪，准备在旁边看个热闹的。可是，她旁边的两个热心群众却强行把她按了下去，逼着她享受了一把南山族民待遇。
只见万里晴空突然乌云滚滚，它们黑压压的一片从四面八方全部向祖庙之上聚集而来。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道场之上的整个天地都黑了下来。完完全全的黑暗之中，从祖庙的屋顶上突然窜出一丝光亮，那光亮直冲云霄，然后大家仿佛听见“轰”的一声，光影舞动，在乌云之中竟出现了青色的龙头龙身。
龙头俯视着南山族民，它的尾巴轻轻摆动着，垂在祖庙的正上空，它的身后似有雷鸣之声，电闪不止。
大家隐隐约约听得见有声音道：“何问之有？”
大长老再拜起身，手持法杖与龙头相应和。然后，他的法杖直指乐夷之，到：“南山游子，名乐夷之，问。”
简简单单一个字，乐夷之听闻之后，却似颤了一下。
乐夷之也站起身来，对苍龙拜道：“一问：南山可曾堕魔道？”
“轰隆隆！”一道闪电自天而降，朝着乐夷之直劈下来，雷声震动天地。
乐夷之全身被雷电劈过，痛得像要散架一般。只觉一瞬间痛得失去了力气，不自觉的跪了下来。
大长老喝道：“苍龙不允。大胆乐夷之，竟敢亵渎南山！”
乐夷之等缓过劲来，咬咬牙又站了起来。
“二问：南山是否可开天道，与外界连通？”
苍龙不动，雷声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大长老道：“苍龙不言，此事待定。”
舞丹阳毕竟不是修仙界的原住民，更不是南山族的族民，所以对神灵并不存在盲目的敬畏。此刻除了大长老和乐夷之之外，其他的南山族族民都老老实实地跪伏在地，不敢看空中的青龙，可是舞丹阳却抬起头来好奇地看过去。
她觉得这个青龙也是挺有意思，它不同意的事情就用雷电来回应——她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乐夷之都被打趴下了。现在它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便动也不动了。而大长老就是它的代言人。
乐夷之继续第三问：“三问：南山之主为谁？”
顿时乌云涌动，苍龙摆头，似乎在环视四周。
大长老高高举着法杖，道：“请苍龙指引南山之主人选，遣其接受考验！”
滚滚乌云之中，雷电更甚。它们争先恐后地钻进大长老的法杖之中，又从法杖龙头的龙角处射出来回到天空，然后有两道闪电打了下来。
舞丹阳看着一道闪电打向乐夷之，便想：这是不是表示苍龙选中了乐夷之作为南山之主的人选？那么另外一道呢？
只见那闪电捆绑着乐夷之，将他整个人抛了起来，然后他在半空中倒退着向悬崖下坠去。
舞丹阳一惊，连忙起身想要去拉他回来，不料她身体突然一僵，双脚倏地离开地面，悬崖就近在眼前了。
她看到乐夷之睁大了双眼，一脸惊惧的表情，然后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她看到身下万丈深渊中闪电如蛟龙在海，听到耳边雷声涌动如天地之间奔来万马千军。
她的腰很快被人搂住。
我去你大爷的！
第142章 族民置疑（）
南山族民傻愣愣地看着两人先后被卷入悬崖之中，一时有些发怔。
有人眨了眨眼，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他看向大长老道：“大长老，我没看错吧，怎么那个女娃子也进去了？”
大家听到他说的话，顿时也反应过来，纷纷围住八位长老。
“大长老，这是咋回事？那女娃子难道也是我们南山族流落在外的种？”
“我就说那女孩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道真的是这样？”
“那可就不对了呀，我可从来没见过那女娃呀。”
……
大家交头接耳讨论纷纷，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怀疑苍龙的决定，只把话题围绕着舞丹阳的身份展开。
大长老颇具威仪。他环视四周，缓缓道：“无论那个丫头是什么身份，这就是苍龙神的决定，只要是苍龙神的决定就是对我族命运有利的决定。”
三问已毕，此时天日拨开了乌云，祖庙上空的苍龙之影也消失得不见踪迹。只有悬崖之下仍有雷声轰隆，闪电驰骋，证明着刚才祭礼的存在。
大长老回头看向祖庙，率先带着其他七位长老进入其中，跪拜在列位先祖面前，久久不曾起身。
南山族民在外面跟着拜谢过先祖之后，见长老们仍然不出来，便三三两两各自散去，也不纠结。
八长老年纪最轻，他有些不解地望向前面的几位长老，脸上似有不满之色。
过了许久，八长老走到大长老面前，轻声喊道：“大长老？”
喊了三四声，大长老才淡淡的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八长老皱皱眉，还想说什么。可是二长老应诺之后，起身拉了他一把，带着众人离开，只留下大长老仍然伏跪在祖庙之中。
祖庙之中一片寂静，静得有些可怕。
南山族民们只知道这里摆放着先祖的牌位，每逢重要的祭祀之礼也都会过来跪拜，但是真要问他们这些先祖来自何处，曾有何经历，他们却不一定能说得多么细致。
大长老与他们不同。
“不知不觉已过了八百年。”大长老轻轻的说，嘴角似有叹息之声溢出。
“我们南山一族沦落到如此地步，已有八百年了。”他继续说道，“不知您可曾后悔当年追随那人而来？”
“呵……”他笑了一下，但是笑容扯动他脸上的皱皮，似乎有些难看。“当年的事情也都不说了。您一心坚持的大道如今都化作虚幻，妖魔蛰伏待出，无极择主而侍，当年您看准的人到底差了些机缘，只盼这回您能如愿。我们这些老头子也是行将就木，那边……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去了……只是到那一天您不要怪我为了护住这些弱小的族民，而做的那些事情……所有的罪孽皆在于我一人，我愿一力承担。”大长老缓缓地说着，像是在与谁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离开的一行长老中，八长老有些不赞同地嘟囔着：“我们南山族这么多年都没有族主，不也过得好好的吗？哪里需要什么族主……那小子年纪轻轻，却这么狂妄自大，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大长老这样帮他？”
“你就不要这样絮絮叨叨一路啦。”二长老无奈的看着他，“大长老毕竟年长，他做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听大长老的肯定没错。”
八长老不服气地道：“那照你这么说，他叫一个外族人来当我们的族主，这难道就是对的事情吗？”
三长老道：“也不算外族人吧，好歹也是有些渊源的。”
“那……”
“好啦，你就少说两句吧，咱们先回去吧。”二长老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七日之后，乐夷之和舞丹阳还没有出来，大长老便依然守在先祖的宗庙之中，几位长老则候在长老院中。
这一日有一个南山族民跑过来道：“几位长老，有人在我们南山门口闹事呢。”
“谁在闹事？”八长老率先问道。
“两个人，一个自称是舞丹阳的哥哥，就是之前来的那个，无妄门的，另外一个自称是他的师兄，叫萧松荼，说是什么太清宗的。”
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