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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见过……如此美的公子哥儿……
清言见得小二怔愣的模样,低低一笑,兀自拉了绿意随意进了一间雅间。扫了一眼随后跟进来的小二儿,清言静静地打量着这间雅间——雅间布置得倒也清幽。清言水眸一转,心下已有了主意。
绿意不看仍然处在呆愣中的店小二,兀自取出二人带来的君山银针和血清搪瓷茶盏,开始为自家小姐泡茶。
“请问二位想吃点什么?”终于回过神来的店小二抖出肩上搭着的布巾,殷勤的将清言二人眼前的桌子擦得纤尘不染,仰头谄媚的问道。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绿意心下厌烦这人前倨后恭欺软怕硬捧高踩低锦上添花的谄媚狗腿,冷冷开口问道。
“客官您二位定是外地来的吧?咱们锦祥饭庄七大招牌明珠香芋饼、莲藕炝腰花、西湖醋鱼、鱼头豆腐、蛋黄青蟹、蜜汁火方、蟹酿橙名满锦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清言并不急着开口,兀自淡淡一笑,素白的手指执起小几上的搪瓷杯子,揭盖,一股氤氲的水汽飘然直上。
清冷的眸子悠悠的自店小二脸上划过,垂头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君山银针,温热的茶水沁入心脾,清言满足的微微呼出一口气,笑道“噢,听起来不错!这些茶水和小食是免费的吗?”
望着眼前俊美公子那悠然的神态,小二闻言蓦地一愣,不明白何来此问,一双三角眼悄悄地向上瞄去,这一瞄却生生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那该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清澈、冰冷,就如冰冷的寒潭一般幽幽散发着自内而外的寒气。那双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仿佛能看到人的心灵最深处。
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店小二迅速的低下头,规矩的回答道:“是啊客官,咱们锦祥饭庄的茶水和小食全部免费~请为您要来点儿什么?”
清言望着眼前店小二的失态,低低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么先给我上十壶茶水二十盘小食!”
垂首敛眉的店小二闻言一怔——眼前这小公子美得惊心动魄,一身衣饰华贵至极,怎会这般……“呃……客官您——”
“怎么?不是免费的吗?怎的还不去?”清言见得店小二犹疑的目光微闪,水眸中一抹厉芒一闪而过,微微蹙眉低声道。
“这个……”
“怎么?你刚刚讲过是免费的,难不成贵店只有一壶茶水一碟小食是免费的?”清言微微蹙起好看的黛眉,冷声问道。见得小二点头,眸中一抹银光闪过,快得令人捕捉不及,低声笑道:“那先给我们准备一百张桌子,我要请客。”
“好嘞,那敢问客官——这餐宴标准……”小二儿闻言心道这位俊美犹如天人的小公子真会捉弄人!不过好在捉弄一下也就作罢了!遂复又扬起那谄媚的笑容殷勤问道。
清言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素白的手指轻轻描绘着搪瓷细致的纹络,淡淡道:“每桌一盘小食一壶香茶便好。”
“对了,全部都要楼上的雅间。去吧去吧!”收拾茶具的绿意闻言一笑,冲渐渐石化的店小二脆声补了一句。
“客官,这雅间都满了——”小二哭丧着脸望着眼前绿衣轻裳的清秀女子,语气里俨然有了几分哀求,与那在门外的嚣张跋扈全然不同,绿意闻言心下暗爽。
清言轻抿一口茶,淡淡的叹一口气,微闭了双眸轻声道:“也罢,那便楼下吧!顺便把门外那爷孙二人请来这里。”
第五十四章
不敢再多言,店小二悄悄瞄了一眼垂眸品茗的俊美公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施个礼径自下去准备了。
店小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转角处,清言素白的修长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朝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绿意笑道:“绿意,去吧。”
“诶~”绿意闻言小脸儿放光的应一声,当即也不含糊,敛裾一福身便风一般的向楼下冲去。
望着绿意旋身离开带起的尘土飞扬,在错落的阳光里静静落下,清言安然垂眸,好看的嘴角却弯成一个暖暖的弧度。抖袍起身临窗而望,素色的衣角被风微微扬起,在空气中划下绝美的弧度。
目之所及,远山黛黛。一片蔚蓝的尽头,渐渐泛着些许青白。繁闹的街市中,一抹翠色欲滴的纤细身影游走在人群中,如一尾灵巧的游鱼窈窕的在熙熙攘攘中滑动。锦州是个好地方呢!
不过须臾,沉稳的脚步声自廊下传来。清言缩在窗边的椅子里,清冷的眸中一抹暗芒一闪而逝。怀中窝着的白狐小七亦随着自家主人的动作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将自己窝进了清言的袍子里。微微扬起嘴角,清言微微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微微眯起一双清澈的水眸。
咚咚——
“在下是锦祥饭庄掌柜,小店粗鄙,恐唐突了公子,特意前来赔罪。”清朗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语气诚挚恳切,却莫名的令清言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轻轻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莫名的思绪,清言压低声音道:“掌柜请进。”身子却仍窝在椅子里,并不起身。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掂着白得略有几分清透的搪瓷杯,整齐干净的指甲如贝壳般晶莹剔透。
暗红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三十上下文雅男子执一把文士扇一摇三摆风度翩翩的走进雅间。男子疏眉朗目颜色昭昭,一袭玄色长袍剪裁合体,干净整洁。
玄衣男子见得眼前的绝色少年神色寡淡的懒懒倚进椅子里,并无起身的打算,却也不生气,微微垂眸抱拳当胸躬身一礼,眸中一抹笑意一闪而逝,恭声道:“在下锦祥饭庄掌柜风水夌,风某御下不严,唐突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唔——”清言微微抬了抬眸子,眸中清冷的流光看似无意的打在眼前的风掌柜身上,低低应了一声。
风水夌见清言不置可否的态度,倒也不以为忤,淡然一笑径自落座于清言对面,笑道:“公子怕不是本地人吧——不若今日便由风某为公子将这锦州风味小说一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清言见状水眸一沉——眼前这人不知为何总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这种感觉,很熟悉。然而自清言下山,有过接触的人虽不少,但能让清言记住相处时的感觉的却屈指可数——其中绝无这般一个人。
清冷的眸子在扫到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那抹正向着这个方向飞奔而来的翠绿色身影时,蓦然闪过一抹笑意:“风掌柜多虑了,颜某约了朋友。”还是那种会令你很头痛的朋友。清言悄悄地在心中接道,眸中的狡黠轻轻滑过。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以公子这般绝代风华,约的客人又该是怎样的风流人物——风某倒是愈发的好奇了。”低低一笑,风水夌摇了摇折扇微微欠身悠然道。
闻言清言心下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很显然,眼前这人的的神经远比清言想像的要强悍得多。亦是微微扬起嘴角,清言却也不曾搭腔,只捧起茶盏,又轻轻啜了一口。
清言素来爱茶,尤其是思考的时候或是成竹在胸的时候。淡淡的素芽竖悬于搪瓷杯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
清澈如水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搪瓷茶盏,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半晌,楼下突地响起一阵喧闹,清言眸中蓦地一抹银光闪过,轻声道:“风掌柜若是不介意,倒是不妨留下来一起喝杯茶。”
“先生,客人请来了。”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门被推开,一个十四五岁的翠衣女子携着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笑意盈盈的迈步进屋——却正是那先前在门前受辱的祖孙二人。
那小女孩儿不过五六岁年纪,小脸儿已被洗净,露出一双紫葡萄般的清亮双眸。羞羞怯怯的躲在老人家的身后悄悄地向外打量着眼前俊美无匹身着一袭素衣的清言。
清言见的二人进了雅间,一双水眸瞬间暖下了颜色,暖暖的笑着请了二人坐下。一双水眸却在望向风水夌时,隐隐掩下了那抹暖色,仍旧一如先前一般的清冷如冰。
风水夌见得来人神色瞬间怔愣,面上一阵青白交加。少时,蓦地大笑出声:“公子真乃妙人也!风某佩服,佩服!”
清言抱拳当胸微一拱手,唇角微扬似笑非笑朗声道:“不敢,只是不知颜某定下的百桌宴席何时能够备齐,在下也好请了其他的客人来此赴宴呐。”语调清朗声音明冽,犹如颗颗冰珠碎碎的砸到玉盘之上,隐隐带着金属之声。
风水夌闻言神色蓦地一暗,清俊的脸上几番明暗变化,一双昭昭朗目中却隐隐划过几分莫测的狡黠。
清言见得眼前男人思量权衡,却也并不打断,兀自让绿意引了那祖孙二人点菜。自己仍是捧了一杯清茶,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风水夌。清言从来不敢忽视任何人,尤其是给自己特殊感觉的人。
第五十五章
思量半晌,风水夌抱拳当胸长揖到底,恭谨回道:“既然公子欲定下百桌宴席宴请宾客,能够承办实是锦祥饭庄的荣幸。在下这便去着人准备。告辞。”语罢,向屋内众人微一示意,便一抖长袍出了雅间。
清言似笑非笑的垂眸不语,眸中却有一道厉芒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捕捉不及。倒是一旁的绿意闻得此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还以为他会想出什么怪招儿推脱呢,原来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夯人!想来定然是知晓了咱们是来救那人的,故而忙不及的巴结逢迎。切!可惜了那般出尘的好皮相!”
清言闻言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水眸一转冲着掐腰而立成水壶状的悍丫头绿意笑道:“绿意姨妈,你怎的这么多的怨言?”
“先生!绿意说的事实嘛!”绿意不依不饶的拉着清言执了茶盏的手臂,大力摇着撒娇道。
“单冲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我便觉得他该不是为了那人。”清言望着自己手中被摇得茶汁四溢的茶盏,柳眉微蹙,皓腕翻转避开绿意再度袭上来的魔爪,轻声开口。一双清澈冰冷犹如千年寒潭的眸子却似笑非笑的望着一旁低眉顺目的二人,一丝丝的暖意在眸光流转中淡淡的蕴开,仿佛一抹绝美的溢彩流光。
“属下北斗携孙女北鱼见过主子。”衣衫褴褛的老者似是感觉到了清言的视线,蓦地抬头,疲惫怯懦之色一扫而光神色一正,拉着同样表情郑重而尊崇却仍带着几许羞怯之色小女孩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
清言素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蜷在膝上的小七雪白的耳朵,轻声道:“北先生,据我所知北鱼并不是沧浪暗堂的人。”蓦地身形一闪,再眨眼时,那抹素色的身影仍旧懒懒的窝在椅子里,似乎并不曾动过。然而右手上却赫然正是方才还跪在北斗身边的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北鱼。
“为何会服了沧浪香?”语气蓦地转寒,与那先前一直氤氲在屋中的温暖大相径庭。
“回主子,是属下擅自喂北鱼服食沧浪香的。北鱼是贝家子孙,北鱼的命本该属于沧浪。”衣衫褴褛的老人跪在地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紧复又颤抖着松开,鬓边的斑斑白发愈发的明显。
“北鱼本不该是沧浪山的人的,您何苦……”清言垂眸微微叹出一口气却在触到小北鱼盈盈的殷切目光时突然觉得喉间一梗,无法再说下去。
“北斗的命是神医救的,北斗自是沧浪山的人。神医命北斗以命护主,北斗的命就是主子的。北鱼的命是主子救的,她自该入沧浪山。”眉眼沧桑的老人一字一顿,语调真诚得令人无法反驳。
清言莫名的觉得苦涩,北斗本是早年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剑客,后来娶妻生子了便归隐山林。原本该是尽享天伦的一家,却不幸遭到仇家报复,一场鏖战中北夫人和不幸丧命,留下受了重伤只剩半条命的北斗勉强护着怀了孕的儿媳妇跌跌撞撞的逃入了沧浪山。
那还是清言在沧浪山上度过的第五个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山上再不是刚来那年只有老顽童鬼见愁一个活人,被清言捡来的人们已经在后山盖起了几排草庐,整日介的习医学武倒也单纯悠闲。
清言独自于大雪中采集一味名为雪降草的驱毒之药,便在布满了机关的小径上,见到了昏倒在地的二人。那四五十岁的本该正是意气风发的男人,竟满身苍凉的绝望。
鬼见愁救回了北斗的命,却对那受伤受惊又难产又血崩的女子着实无能为力。还是清言照着医书强行催产救回了北鱼的命却救不回那绝无生机的女子。
思及往事,清言心中着实难受——为那个死在自己身边的女子,也为自己日渐坚硬的心。眸中水色一闪而逝,清言低低一叹:“罢了……鱼儿既已入了沧浪,便随着我吧。”
“多谢主子。”北斗闻言神色一怔,声音里有几分颤抖几分激动,深吸一口气,老人垂首低声道:“属下近日已经查访到,楚家家主楚熙中的毒确是沧浪山的碧血。”
清言闻言心下微撼——沧浪山的药素来为各界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