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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诛心。
“咣当”“嘭”两声脆响。
幻境消失了,叶泽手里的问情跌落,摔在了地上,而竹剑鞘也磕在了石头上,将那写的随意的“问情”二字,生生磕出了一道白痕。
==
这边。
夏歌不知道怎么回事,脚步微微一顿。
“怎么不走了?”
背上的少女声音软软娇娇的。
夏歌迟疑了一声,“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正说着话,石道崎岖扭曲,但总算是走到了头。
“什么不好的感觉?”她问。
夏歌:“嗯,可能就是,突然鸡皮疙瘩?像是被什么东西阴了一把”
她直觉一向都挺准的。
楚衣:“”
楚衣顿了顿,转移话题:“哥哥,到哪里了呀?”
夏歌:“啊可能是天上吧。”
漫天翻滚的云海,还有有些刺眼的天光,踢个石头下去,咕噜噜滚三圈,然后掉的无声无息。
除了天上,好像也没什么能解释了。
夏歌忽然想到了毛晴画的图。
银蝶在夏歌把楚衣放下的一瞬间消散殆尽,夏歌也没有在意,把背上的人安置一边,“你在这等一下。”
楚衣睁开眼看她,纤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睛映着洞外灿烂的天光,漂亮又空洞。
夏歌知道,她什么都看不见。
天目草没有天命之子的气运加持,渐渐就会失效。她之前查过药书,一开始很短暂,几分钟,慢慢时间就会延长,一个时辰,几个时辰,最后一天,两天,无数天
最后,再次失明。
只要有叶泽这个气运之子在,维持药效,就没关系。但是原来失明的频率不会改变,叶泽只要一走,那么,该是几天失明,还是几天。
夏歌算了一下。
满打满算,从藏书阁算第一次看不清楚,失明的频率也应当是,一个月了。
系统曾经问过她,将鬼龙玉给叶泽,甚至故意让两人误会,后不后悔。
夏歌安静的望着楚衣睁开的那双空洞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慢慢伸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没什么好后悔的。
现在再问一遍,两遍,五十遍,一百遍,她还是那一句,不后悔。
也许将来会后悔。
可是至少,现在是无憾的。
那么漂亮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疼。
夏歌怕疼的。
怕黑,也怕疼。
所以不想让这个孩子,那么疼。
楚衣仍然抬着头,似乎有些茫然,“哥哥?”
夏歌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小蝴蝶的眼睛真好看。”
“哥哥有点心疼。”
楚衣微微僵住了。
一瞬间,她想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想一个人的孤独,不用想被抛弃的痛苦,不用想以后该怎么做,只要想扑到这个人的怀里,像很多很多年前那个孤独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就好了。
所有的委屈都可以说。
所有的痛苦,这个人都可以知道。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恐惧,他都可以抚平。
——可是,不行。
楚衣很清楚,不行。
“哥哥真的好温柔。”那么温柔。
她仰着头,呢喃,“可是阿泽哥哥为什么之前不是这样的呢”所以我该怎么样,才能留住温柔的你?
楚衣努力让自己漠然的抽身事外,上演着茫然的深情。
夏歌闻言,动作猛地一僵。
是了叶泽
半晌,她慢慢放下手,轻声道:“因为小蝴蝶在梦里啊。”
白梦之穴,一场白日梦而已。
只要觉得幸福就好了。
又何苦追究。
她低声道:“梦的话什么,都有可能的。”
楚衣轻轻一笑,睁着无辜水润的眼睛:“那哥哥能在梦里吻我一下吗?”所以为什么要骗我呢。
楚衣声音无辜,“哥哥说了,梦的话,什么都有可能的呀。”为什么要抛弃我呢。
夏歌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摸了摸楚衣的头,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眼睛。
睫毛划过脸颊,温柔缱绻。
夏歌轻声道:“你会看见的。”
像破茧而出的蝴蝶,生出你最美的模样。
楚衣睁着眼睛,眼眸逐渐有温热的液体氤氲。
——你那么温柔,是想让她怎么办呢?
她做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的。
可是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
怎么会动摇呢。
骗了她,抛弃了她的人,都应该痛苦不是吗?都该去死,都该不得好死,不对吗?
凭什么让她那么痛苦?凭什么给了她希望却又让她绝望,凭什么说走就走?凭什么你一个人也能笑得那么开心?!凭什么那多人都要喜欢你?!
凭什么她也要那么喜欢你。
所以,所有你喜欢的人,喜欢你的人。欺负你的人,你欺负的人,在意你的人,你在意的人,她都想统统把眼睛挖出来,让他们不得好死,和她一样活在折磨里,痛不欲生!
夏歌看楚衣哭了,有点慌张,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无奈,“你哭什么。”
楚衣哽咽着,认真的道:“因为只有梦里,哥哥才会这样对我吧。”
夏歌装傻:“你怎么这样啊小蝴蝶,我以前还给你买过糖葫芦。”
楚衣:“”
自以为安抚好了楚衣,夏歌从兜里掏出了之前毛晴画的画。
一片翻来覆去的漂亮云海,一只斑斓的蝴蝶飞舞,一个洞口,上面有着白梦穴的牌匾。
夏歌从洞口瞅了瞅,外面确实是一片美丽的云海,只是没有什么蝴蝶。牌匾
相思轻轻一甩,红丝带逐渐变宽蔓延,鼓起一阵风,就要将夏歌带入漫漫云海中,冷不丁的衣角却被扯住。
楚衣声音软软的,“你要去哪?”
夏歌:“”
楚衣:“梦里你也不要我了吗?”
夏歌:“我就出去看看。马上回来,呃,我一定会回来的。”
楚衣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慢慢松了手。
被相思带着在漫天云雾中游荡了一会儿,夏歌抬起头一看,试图看清石洞之外的全貌,然而云雾弥漫,她看不清。
但是却看清了石洞上确实有个牌匾。
白梦穴。
跟画上,不说一模一样,但也十分相似了。
相思一转,夏歌回到了洞穴,脚踏实地,啧啧称奇。
毛晴梦到的居然真的是白梦穴的模样。
这说明那头蛟没骗她,这里确实是白梦穴的入口,那么问题来了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
妙啊。
一瞬间,夏歌感觉身体里灵气荡漾,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蔓延在心头,好像只有一步,就能悟出一些什么。
夏歌正想着,却感觉衣角被扯了扯。
她一回头,便看见楚衣扯着她的衣角,声音有些不安,“回来了?”
夏歌微微一怔,半晌,心头蔓开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些温暖,有点心疼。
因为只有借着迷梦,她才能给她一点安心。
“嗯”了一声,她轻声道:“回来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醍醐灌顶,迷雾散去,那一步陡然踏出,眨眼间云清雾明。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一道清脆的银铃声,骤然响起!
夏歌疑惑:“你起床铃响了?”
一直装死的系统:“”
捏着夏歌衣角的楚衣,却没有玩笑的心情,铃声响起的瞬间,她整个人骤然僵住。半晌,慢慢的,她慢慢的把手,从夏歌衣角放了下来。
银蝶悄然飞入袖中,无声无息,祸命的声音,森然响起。
“恭喜你也许我们的第一场交易达成了。”
我想要回到那个人身边。
作为交易。
——我会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问仙铃铛,响了。
楚衣慢慢抬起头,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个人。
——你还骗了我,什么呢。
心中的冲动和温热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的清明。
楚衣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冷静过。
原来,她一直爱着的,一直想念着的,可以不顾一切,赴汤蹈火的哥哥。
连性别。
都是骗她的。
可是。
哪怕在梦里。
也不愿意骗她一句,在一起。
要骗,为什么不骗到底呢。
问仙叩魔。
哥哥的这对铃铛,当真是好名字。
楚衣想。
——也许求道问仙。
终抵不过一念成魔。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写到现在哈哈哈妈的刺激!昨天答应的加更,爱你们!今天的更新还是在晚上,要是还能战六千今天会有三更,写不了就明天两更,哈哈哈越写越刺激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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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担心的伏笔已经开始慢慢填了,秃头。
其实我比较倾向简单粗暴回忆杀直接填上又干脆又利落你们又能看得懂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味道
可是不干脆利落的回忆杀底下就是一堆干脆利落的看不懂
唉,你们可真是让人家头疼的宝宝呢,没办法,只能拼尽全力宠着啦(举高高
哼,反正我不写出来你们是绝对猜不到剧情的(叉腰(骄傲(不
第115章 世有神明()
问仙铃铛的声音响了几下;就消失了。
楚衣声音软软的;若无其事的反问回去:“起床铃铛是什么?”
夏歌:“没什么。”
楚衣轻轻一笑:“梦还没有结束呢;哥哥急什么?”——哥哥很想这个梦快点结束吗?
一点都,没有不舍吗?
楚衣眉眼掩着阴暗;声音却依然温柔。
没着急;就是想要是能快点出去就好了。
夏歌没有察觉到楚衣心里的阴暗的想法;只是十分务实。
白梦穴的入口是一片看不到头的苍茫云海;看上去是不可能出去了;夏歌想了想;背起了楚衣:“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好了。”
但是其他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夏歌也没有谱。
原路返回的话,会回到那只被切成了八瓣的蛟所在的地方,而且要走很久,走到那里估计那头蛟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了;也不会讨的了好。
夏歌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种蒙头乱脑,摸不到头脑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楚衣温顺的让她背起来;很习惯的问了一句;“哥哥要去哪里?”
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
夏歌低低的“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楚衣沉默了一下,胳膊微微收紧,声音轻轻的,“哥哥去哪里,都行的。”
只要有你在。
——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在。
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只要跟你一起,天涯海角的流浪是浪漫,火山炼狱的焦灼也是温暖。
——我无法原谅你。
——可是我依然可以爱你。
哪怕,生死不论。
谁知道夏歌还没走两步。
外面的云海忽然卷起一阵狂风。
风很大,夏歌背着楚衣踉跄了两下,下意识的回头看,却骤然睁大了眼睛。
本来翻涌的云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荡的幻境。
变来变去的,夏歌也都习惯了。
白梦穴嘛,不变才奇怪。
只是慢慢看清了它变得什么,夏歌就没那么淡定了。
那是一座冰冷的庙宇,从层层阴冷的云雾中,透出一点凄冷,不足一碗的月光。
慢慢的,这丝月光,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洒下来的瓢泼大雨。
哗啦啦,哗啦啦。
衣衫褴褛的孩子抱着膝盖,蹲在漏雨漏风的庙宇屋檐下,破旧的牌匾歪歪斜斜,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上面的金字被腐蚀的有些模糊了,年代久远,也没有人来修一修。
雨神庙。
是熟悉到有些陌生的景象。
楚衣感觉到夏歌的身体僵硬了,她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是的楚衣看不到。
这应该是白梦穴,给她自己的回忆。
夏歌顿了半晌,轻轻一笑。
“没什么,只是这次”她低声道,“轮到哥哥做梦了。”
她抬起眼,望着那个抱着膝盖,蹲在屋檐下,怔怔地望着雨水跌落在水坑里的孩子。
是夏无吟。
是她自己。
“哥哥在难过。”楚衣的声音轻轻的,在她耳边,“在难过什么?”
难过什么?
画面里的孩子慢慢站起来,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