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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之前心里就有一个放不下的人。”苏缠顿了顿,望着远方,“然后”
没有做她苏缠,应该做的事情。
“我觉得很不安。”
苏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夏无双也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明白苏缠不想多说,也没强迫她,说:“这样就有心魔了?”
“救她,对不起我自己。”苏缠喃喃说,“但是,不救她,对不起我的心。”
哦,这还是个英雄要不要救美的故事了。
夏无双:“但代价都是自己有区别么。”
苏缠说:“有区别的。”
她了望着山峦,“因为我现在很好。”
她现在既不是要福泽苍生的神明,也不是满心仇恨的祸魔,她像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在身边。
她想永远,永远这样陪在她身边。
“那你是怎么选的?”夏无双问。
苏缠没有明说这选择到底有什么区别,夏无双干脆直接问了。
“你猜猜看。”苏缠笑了。
“嗯”夏无双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会救她的你会选前者,嗯,肯定的。”
苏缠说:“你说错了。”
“我选了后者。”
夏无双扶额:“能别拆台么。”
苏缠笑,“为什么觉得我会选前者?”
夏无双讪笑:“直觉吧,哈哈,看来不是很准啊。”
苏缠突然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夏无双一愣。
“你说我来这里你就会告诉我你想要的。”苏缠顿了顿,换了个说法,“或者,放不下的。”
夏无双没说话,先把桂花糕慢条斯理的吃完。
随后假装深情的说:“我当然是放不下这苍生了。”
苏缠:“”
夏无双:“你还是问我我想要什么吧,我装不下去了。”
你才不是装的。
苏缠想。
但还是从善如流的问:“你想要什么?”
夏无双说:“以前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后来时间长了,就不想了。”
苏缠知道她说的是谁。
“因为放下了吧所以,也就没什么想要的了。”夏无双说,“可是什么都不做又有点怪怪的,就只有给自己创造点价值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桂花糕的碎屑,“你问我放不下的没什么价值。”
“”
她朝苏缠伸手。
微风吹过。
苏缠微微一怔,也伸手,夏无双把她拉起来,说:“重要的是你。”
——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她指着崇山峻岭,仿佛指着一片新奇的,从未被人探索过的世界。
她一边看一边感慨的说:“你看,这山多高啊,这水多好看啊,这片大陆多大啊。”
“世界那么大,干嘛把目光放那么狭隘?非要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
手里温暖。
苏缠怔怔的看着她。
夏无双回望过来,神采飞扬,声音清澈。
“相信我,终有一天,你不会为心魔所困。”
“届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夏无双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一刻。
她成了她,真正,无法放下的心魔。
作者有话要说:嗯,填一填前世的坑。
第199章 福神之心()
第199章
“小祭司这几天忙什么呢。”
红衣的少女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摇椅上;半眯着眼睛;“怎么感觉那么乖了?”
不闹事;不砸东西,不嫌弃这嫌弃那;不夜不归宿;也没有给她找乐不是;找麻烦。
时间一长;苏缠还颇有些不适应。
“这几天小祭司一直在叶夫人那边。”秦月道。
“”
苏缠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秦月:“”
人家为什么要来找你哟!!
==
“这茶味道还不错;尝尝吧。”
女人戴着一半的面具;青丝被墨绿的珠花簪子挽起来,神情温和。
葡萄藤下的小石桌上,摆着精致的紫砂茶具。
夏歌不太会喝茶,此时望着眼前精致的小茶碗;“要是有酒就好了。”
“品茶莫谈酒事。”叶夫人训她。
夏歌笑笑,“见谅;我不太会喝茶。”
说着;还是拿起了茶碗;抿了一口。
入口微苦,却又醇香,待这苦茶一口入喉,舌尖又隐约泛出了丝丝甜意。
夏歌放下了茶碗。
叶夫人微微一笑:“感觉如何?”
夏歌说:“以前喝茶只觉得又苦又涩叶夫人这当是好茶。”
叶夫人摇摇头,“粗茶罢了。”
随后又感慨道:“或许变得不是茶,是心吧。”
夏歌默然。
今天风和日丽;白刃没什么事情,扭扭捏捏的过来把毛晴约走去散心了,叶夫人也没有拦,于是便有了夏歌和她对坐饮茶的一景。
两人沉默下来。
“那日你来,我观你有所去意。”叶夫人轻抿了口茶,打破了沉默,声音温婉,“如今再观你,却不见了半分。”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夏歌恍然。
想不到那日在这里初遇毛晴,来此夜谈的时候,叶夫人就已经看出了她想要离开的意思了。
不愧是比她多活了几十年的深宅主妇,就算记忆全失,也有着那份高门之女的聪慧和老道。
“我觉得”
夏歌欲言又止,最后又默然。
“你在不安什么?”叶夫人放下茶盏。
夏歌被问住了。
自从回来那一天,逼问苏缠后,突然想起来的那个景象——
破碎的面具,苍白染血的脸颊,漆黑的双瞳里,她漠然的那张脸。
漠然的,不像她自己。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并没有这一段的记忆。
她甚至有些仓皇的转移话题,“夫人,您您想念自己的儿子吗?”
叶夫人微微一怔,但大概也明白了夏歌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拿起茶盏,说:“自然是想念的。”
“”夏歌微微低下头,“抱歉,夫人。”
叶夫人看她,有些疑惑她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我认识他。”夏歌听见自己说,“我”
她的话音一落。
精致的紫砂茶盏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带着破碎的声响,叶夫人任滚烫的热茶泼在身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蹭”得站起来,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认识他?”
夏歌连忙道:“您不要激动。”
叶夫人问:“他过得好吗?”
“他以为您已经过世了所以,很辛苦。”
叶夫人精致的绣花鞋边是破碎的茶盏,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夏歌说:“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您在这里,但是我之前做过一些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
所以到最后,只能循着自己心里,最本能的想法。
叶夫人似乎是回过了神来,神情复杂的望着她。
“不必告诉他。”叶夫人说,“我在这里不必告诉他。”
顿了顿,又抱歉道:“我先去换件衣服。”
叶夫人去换衣服了。
对于叶夫人的话,夏歌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待叶夫人换了一条黛色的裙子出来,她问她,“为什么?”
母子团圆,不应该是最好的吗?
“”叶夫人轻叹,“是孤鹰,才能飞得更高。”
夏歌微微一愣,“但您”
“我也是循着我的心说的这句话。”叶夫人重新坐下来,声音淡淡的,“母子团聚纵然令人感动,但我现在,并不能给他什么庇佑。”
“”
这母爱太深邃了,夏歌不是很懂。
见夏歌似懂非懂,叶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摘下了右边的面具。
“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
面具一摘下,夏歌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半是美人如玉,而另一半,则是冰冷的机械,眼睛凸起,复杂的金属器械转动着,分外可怖。
她很快把面具戴上了,声音淡淡的,“从我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注定非你族类。”
“我虽然不能给他带来庇护,却也不想给他带来非议。”叶夫人垂下眼睫,“便是如此了。”
夏歌默然。
“所以不必费心了。”叶夫人道:“这里的生活很好,很安静。”
她望着夏歌,“而且我也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着很复杂的羁绊。”
夏歌看她。
“也许”
叶夫人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夏歌说:“也许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叶夫人微微一笑,很温和:“但我一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
顿了顿,她又笑,“更何况,就像阿晴经常说的——人,都是有苦衷的。”
夏歌接的从善如流:“可是没几个人会听。”
叶夫人说:“所以我就经常告诉她——若是有苦衷,你可以说给我听。”
夏歌微微一怔。
“虽然我做不了什么。”叶夫人道:“但是,说出来了,总归就会轻松一些吧。”
“而且,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夏歌出了小院子,有些魂不守舍。
系统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啦?”
夏歌自言自语:“我就是觉得很不公平。”
系统说:“这世界上什么公平啊,你菜市场买个白菜还缺斤少两呢。”
夏歌的脚步拐了个弯:“闭嘴。”
她找了苏缠。
苏缠这几天干脆定居在了梨院,天天晒着太阳看着拿倒的书,不亦乐乎。
而梨院作为曾经大祭司女儿的居所,离祭司殿很近,非常近,夏歌每次出门都必能路过梨院,看见那个红衣服的少女眯着眼睛对她笑的牙不见眼。
不提也罢。
“大忙人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苏缠故意把摇椅调了个个,背对着她,声音懒洋洋的,一副不愿意见客的矫情样子。
夏歌面无表情:“我来找你帮忙。”
苏缠“哎哟”了一声,“那真是稀事了。”
夏歌扭头就要走。
一道红光闪出,一把缠住了夏歌的袖子,少女懒洋洋的说:“哎,来都来了,这么走了多扫兴?”
夏歌本来想要甩开,但一看袖子,就愣住了,“相思?”
相思紧紧的在她手腕上打了个死结,露出的结还深情的在她袖子上蹭了蹭,随后镇魂一道电光闪起来,一下把深情的相思给电了个浑身抽搐。
但依然死死的缠着夏歌不松手。
夏歌:“”
夏歌抬眼看苏缠:“你”
苏缠松了手,相思立即缩了尾巴,把自己团团缠在了夏歌的手腕上,蹭了又蹭,大有离家n年的孩子忽然见到母亲的感觉。
“我很有诚意吧。”苏缠把摇椅转过来,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相思很可爱,小心别让镇魂欺负了去。”
夏歌说:“你想干什么?”
她才不相信这老狐狸会有那么好心。
“你这样就太没意思啦。”苏缠懒洋洋的歪了歪头,笑得妖娆:“我要想对你干什么,你反抗的了吗?”
夏歌:“”
你看,有些人总是这样让人忍不住想往她脸上再扇两个巴掌。
苏缠说:“最近在这里呆的好无聊,你要不要陪我随便溜哒溜哒?”
夏歌说:“我没空。”
苏缠说:“你要求我做什么来着?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夏歌:“”
千魂教有一座孤山。
孤山顶峰会在夜晚散发出温暖灿烂的白光。
夏歌问过别人,那白光是什么,千魂教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那是前几天忽然亮起来的地方,好像是教主的手笔。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山上光秃秃的,长着一些灌木植物,有些微寒,但不可否认它很高。
两人上了半山腰,差不多就可以看到千魂教的全景了。
苏缠呵了一口寒气,“这里可真大啊。”
丝毫不在意自己有自吹的嫌疑。
夏歌瞥都没瞥她,“是挺大的。”
“那就呆在这里吧。”苏缠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夏歌说:“白日梦虽然叫白日梦,但不是你白天做,它就能成真的。”
苏缠笑了笑,“夏夏真有趣。”
夏歌闭嘴不说话了。
苏缠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呆在一起,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诺大的千魂教。
过了一会儿,夏歌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