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等等?
夏歌难以置信,“自杀?可是她都称王了啊,达成自己的愿望了,不好好治理天下,为什么要自杀?”
楚瑶瞥她一眼,“你自己问她去啊。”
夏歌:“”这话还是没法接。
不知为何,夏歌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老祖墓里看到的壁画。
难道跟菱溪老祖有点关系?
但听刚刚楚瑶说的话里面,却是半句也没有提到老祖,像是这个人在楚诗的生命里,根本不存在一样。
楚瑶喝了杯酒,又喃喃道,“楚王死前留下遗言,遣散皇族,由秩管理百姓,各大家族各行其是,也绵延到了现在。从此皇气尽散,再无什么修道之人可干涉人间命理之说。”
夏歌想了想,插嘴,“那个,我就问一下菱溪老祖跟你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楚瑶瞅她:“有没有关系,我怎么知道。”
夏歌:“”说的也是。
楚瑶哼了一声,又干了一杯,眼里有些醉意,“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家每天听的基本上都是楚王多么多么英明神武,打仗多么多么厉害,活得多么完美,我听过的,天底下最好听的形容词,都是从别人赞美她的时候学到的。”
夏歌:“那挺好的啊,有那么一个光耀家族的祖先。”
“可是我每次做错事,都得对着她那件破衣服磕头认错!”楚瑶似乎十分生气,脸颊涨红,“有时候我觉得我没有错,但父亲觉得我是错的,我就得跪那件破衣服!”
夏歌:“”
“她就没有犯过错吗?!她就是完美的吗?!我明明没错,为什么要跪?!”楚瑶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咣当作响,“老子翻了家族秘史,她再厉害,不也做过土匪吗!”
夏歌:“”
“行吧,就算我没错,我也得跪她。”楚瑶缓了缓,又喝了一杯,浅褐色的杏眼里染着醉意和不甘,“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又是我祖先,跪她也没什么,我也很佩服她。”
夏歌安静的听着,她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心底,对于自家的这位祖先,有着很重的心结。
“矮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楚瑶一字一顿,“王命之眼。”
夏歌老实的摇摇头。
“楚王的眼睛,是浅褐色的。”楚瑶声音嘶哑,“这种眼睛,被楚家人,称作‘王命’。”
“根据家史记载,只有拥有‘王命’的人,才有资格被楚家的上古衣魅楚刀祭灵里的灵魄承认。”
“而楚家几百年来,除了楚王,只有我,是第二个‘王命’。”
“可是”
楚瑶慢慢的用手捂住了眼睛,“我不是她啊”
夏歌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懂了。
这是一个,从出生,就被当成“楚王”的孩子。
看似身负着万千期待,沐浴着万千的荣光,高高在上,却永远活在一个死去之人的光辉下,永世不得翻身。
“你知道他们喜欢叫我什么吗?”楚瑶把手放下来,握着酒杯,半醉的眼睛望着窗外,有些喃喃。
夏歌摇头。
楚瑶轻嗤了一声,一字一句。
“再世楚王。”
微风轻吹,浅褐色杏眼的少女望着窗外,握着酒杯的手紧紧的,她咬着牙,“我真不甘心啊。”
楚家对于她,有一句戏言。
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拥有了一切。
从此所有的努力,都是那个人的光辉灿烂,理所应当。
“嗯。”夏歌想了想,忽然笑起来。
楚瑶微微一怔,抬眼看她,“你笑什么?”
夏歌慢慢把酒杯放下,然后站起来,努力伸手,去摸她的眼睛。
明明是少年,手却白皙柔软,像个女孩子。
指尖轻柔的拂过她的细密的睫毛,然后慢慢向上,将她额头上的发捋上去,让那双眼睛完全的暴露在了夏歌的视线下。
楚瑶微微一僵,浅褐色的杏眼微微睁大,里面,全部是少年的柔和的眉眼。
扎着红发带的少年因为身高不够,单膝跪在桌子上,凑近她,漆黑的眼睛明亮的像是昨夜星辰,他浅浅的笑,“因为我还是觉得,你的眼睛,真漂亮。”
楚瑶一下涨红了脸,“你说什么?”
夏歌歪了歪头,“我说。”
“因为,这是你的眼睛。”夏歌把“你”字加重,然后感慨道,“所以,真漂亮啊。”
——不是楚诗,不是楚王,不是其他任何人。
你就是你,是楚瑶。
所以,才能活得这么漂亮。
只有你自己觉得自己是自己,才能活出,属于你自己的光辉灿烂,万世荣光。
楚瑶望着眼前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庞,和那双凝视着她的漆黑眼睛,只觉得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我的”
夏歌点点头,“嗯,你的。”
等楚瑶怔了半晌,回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她跪在桌子上的那条腿。
“你”楚瑶听见自己略微有些不稳的声音:“你是不是又矮了?”
夏歌:“”
系统:“噗。”
夏歌利索的收了笑,面无表情的从桌子上爬下去,安静如鸡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再也不安慰别人了。
她就不是这块料。
窒息。
楚瑶努力掩饰着刚才一瞬间那种莫名的感觉,见对方一脸憋屈的模样,轻哼了一声,“我说错了吗?本来就矮。”
夏歌:“”
谁请客谁是大爷,记住了,记住了,别打人,别打人。
夏歌面无表情,“你可能喝醉了,来,我们再干一杯。”
楚瑶从那种感觉中缓过来,见夏歌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有点过分了,“哟,生气啦?”
夏歌凉凉道:“不敢、不敢。”
楚瑶瞅她,“那你也笑一个?”
笑谁不会?
夏歌扯起了一抹虚伪的假笑。
楚瑶却弯起了眼睛,她学着她之前的样子,不过和夏歌不同,她不用跪在桌子上,只是伸伸手,就撩起了她的发,然后凑近看她的眼睛。
夏歌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去,却被楚瑶轻轻按住了肩膀。
“喂,你笑得可真假。”她评价了一声,然后声音放柔,气息轻浅,“不过,也好看。”
夏歌身体有些僵硬,“你醉了吧。”
楚瑶低低的笑了一声,“可能吧,不然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娘娘腔了。”
“哗啦——”
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夏歌扭头去看,然而却什么也没看到。夏歌回过头,面无表情的握住她按着自己肩膀的手:“嗯,你要是醉了,就放手歇一会儿。”
楚瑶笑,“哈,我没醉——也可能醉了。”
她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沙哑,“所以,你要有什么想求我的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我看着累。”
夏歌陡然一僵,心虚道,“我没什么想说的啊哈哈,我有什么想说的嘛”
楚瑶也干脆,收回手就站起来,“你不说我走了。”
“哎,别。”夏歌扶额,“干嘛那么裸的,做人委婉一点嘛。”
楚瑶嗤笑一声,懒得装了,她不耐烦,“委婉个屁,三壶了。”
她指了指桌子上空了的一排酒壶,“喝了三壶酒,我想说的都说了,你的呢?”
楚瑶看着少年脸上“啊怎么被你发现了”的表情,眉头抽了抽,:“我就知道你有事求我,不然不会那么干脆利索的跟我出来,说吧,什么事?”
夏歌惊讶:“我跟你出来的时候表现的很干脆利索吗?”
系统:“人家不瞎。”
楚瑶:“我不瞎。”
夏歌:“”
==
丹峰是有晚修课的。
夏歌这身体被锤炼的千杯不醉,但回来的时候依然免不了一身酒气,和楚瑶告了别,赶紧回去洗了个澡,把衣服洗了洗,换了另一套“校服”溜上了山。
晚修课内容就很简单,跟现代的晚自习差不多,基本上就是要将白日夫子讲的东西温习一遍。
他们现在基本上还在熟悉丹方和基本步骤的理论阶段,还不用真枪实刀的摸炉子,因此晚修课对夏歌无疑来说是非常轻松的。
她溜进来的时候夫子不在,毛晴的座位离她近,一见她来就招招手,小声打招呼,“哎,你回来啦?”
夏歌心虚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回了座位,澡洗的匆忙,头发虽然擦干了,但仍然隐约带着湿气,被红发带随意的捆了起来,“嗯嗯,回来了。”
“哎,今天楚大人喊你去做什么了啊。”毛晴好奇。
夏歌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有些意想不到她会对剑峰的人那么和善。
毛晴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抓了抓脑袋,“楚大人虽然是剑峰的,但是跟剑峰那些人不一样。”
她顿了顿,小声道,“虽然她看上去脾气不是很好,但大家都很喜欢她的。”
夏歌想到了那一次,魔化傀儡攻村。整个剑峰没有人下来,只有楚瑶一马当先,再看看毛晴的表情,也就理解了。
看嘛,也不全是活在那位的光辉灿烂下的啊。
至少在剑峰,你就是你嘛。
“她找我去玩。”夏歌没敢说自己跟楚瑶喝酒去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毛晴“哦”了一声,见夏歌不太想说,也没再问什么。
夏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霍白,又看了看自己桌子上一大摞画了一半的阵法图,顿了顿,撸起袖子继续开始下午的工程。
系统:“你能画出来吗?”
夏歌:“差不多吧。”
系统:“他腰上的是玄级的白符,玄级以上的逆白符虽然你能画的出来,但是你没有灵力”
夏歌:“啧,要什么灵力啊,把聚灵阵跟逆白符画在一起不就行了?”
系统:“”
一节晚课过的安静又祥和。
等到晚修结束的时候,夏歌擦了擦汗,望着手中的阵法样稿,满意的点点头,“完成了!”
把阵法样稿揣到怀里,夏歌看了一眼霍白。
霍白在看丹方,丹枫素衣穿得端正,人也坐的端正,一副君子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张口就能把春说得行云如流水的魔教奸细。
夏歌慢条斯理的将样稿放到怀里,晚修已经结束了,霍白也开始了收拾,夏歌很自然的凑上去,“呀,霍兄今天都看了些什么啊?”
霍白:“今天夫子讲的那些。”
夏歌:“”今天夫子讲的啥?
谁知道讲的啥,她又不在。
夏歌决定换个话题,“咳咳,夫子讲的东西都挺深奥的,我们来谈点其他的”
两人说着,等霍白收拾好,很自然的一道出了晚修堂。
“霍兄很厉害啊。”夏歌一边走一边道,“我总感觉霍兄懂得东西很多。”
霍白脸上没什么变化,“以前杂书看得比较多。”
夏歌哈哈一笑,然后惋惜道,“我就不行了,以前也没读过什么书,现在学起来也挺吃力的。”
“没有,夏师弟很聪明。”霍白顿了顿,似乎意有所指,“阵法画的很好。”
夏歌:“啊,是吗。”
两人走到一个分岔路停了下来,夏歌的屋子离大师姐的位置很近,却也因此不跟其他弟子一起,被单独划分开来。
霍白看她,“你”
夏歌打断他,“我能跟你去那边看看吗?都半个月了,还没见过你们的宿舍长什么样子呢。”
她装作腼腆的样子抓了抓头,“哈,毛晴是女孩子,我不好说,其他人又不熟,所以只能求求霍兄来带我去看看啦。”
霍白看她一眼,“可以。”
说完便带着夏歌一起走到了另一条路。
夏歌微微松了口气。
这些弟子的宿舍基本都是建在一起的,木屋子都很像。
看宿舍是假,她其实就是想摸清楚霍白到底住那一间屋子,贸然跟踪的话容易被发现,更招惹怀疑,倒不如借着同学身份名正言顺的去“参观”了。
两人一路无话,顺顺利利的来到了霍白住的地方。天上繁星高照,众人还没歇下,半个月过去,住一个地方的人都差不多混熟了,见霍白带人过来,都很惊讶,“呀,霍师弟这是带的谁啊?”
“哟,我认识,这不是跟霍师弟一届的特招生吗?”
“哎——夏无吟啊。”
有人凑上来打招呼,“嗨,小师弟还记得我吗?”
夏歌定睛一看,喝,不就是看成绩那天借她水葫芦喝水,还装新弟子的师兄么!
但是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对方显然发现了夏歌记不起来了,也不介意,爽朗一笑,“我叫路且,一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