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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惊动了张涵，他们过去的时候，绣鸣早就胡乱的穿好了衣服跪在走廊上。
这样一身刺目的红，张涵只问了一句：“文家的？”
得到张太太点头之后，连句解释都不听，吩咐了身边的人：“堵了嘴，关起来。”说完眯着眼睛，盯了一眼文殊。
只一眼，文殊后背就升起细细密密的冷汗来。这样的形势之下，似乎她之前想好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索性闭了嘴装哑巴。
“先生，您听我说”绣鸣试图挣扎，不过很快就听不见声音了。
张承言此时胡乱饿裹了一件浴袍，久已经完全醒了。床上的敏贞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紧紧皱着眉头，可见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张承言握住敏贞的手，微微颤抖。他后悔极了，绣鸣怎么会出现在新房的，是了，她过来送醒酒汤。可在浴室的时候，他明明以为是敏贞的，只是这样的解释敏贞还会相信吗？
直到看见张太太进门，承言腾地站起来，无助的催促：“妈、妈，你快来看看敏贞，现在怎么办啊？”
（。）
第110章小产（）
第110章小产
张幼卿还是个孩子，新房出了这样的事，张太太多一句都不许她打听。
曼卿照顾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宋沐之早就走了，过来的张涵夫妻还有就是伯言和文殊了。
事情超出了文殊的预料，虽然来的路上就知道眼下的情况，但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要是今天新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怕是以后她在张家的日子也要跟着不好过了。还是要故作镇定的安慰：“没事、没事。林大夫马上就到，敏贞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实际上林大夫医术再好，也是个普通的凡人。摸了摸脉象，有看孙敏贞的气色，他认出了这位不久之前才在自己医院做过确认怀孕检查，今天新进门的三少奶奶来。
可惜了！
林大夫没忍心看张承言殷殷期望的一张脸，对张太太摇了摇头说：“孩子保不住了，现在用药的话，还能尽量减少对母体的伤害。您考虑一下？”
多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人，尤其这还是张家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林大夫言尽于此，却并不能帮着他们拿主意。
张太太一犹豫，边上站的承言却果断的说：“您用药吧，一定要将大人的伤害减少到最低。”
他喜欢的是敏贞，与她结婚，一直是最美的愿望。跟孩子无关，就当时与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吧。等敏贞好了，他好好的解释，一定要求了敏贞的原谅。
对于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林大夫心中既惊讶又在意料之中，他还是看了一眼张太太。
直到张太太缓缓的点了点头，林大夫才交代了一起带来的护士一应的事项，将大家请了出去。
外边的红绸还在风中飞舞，才交换的誓言好似还回荡在耳边，可张家从上至下却再不见丝毫的喜气，反倒是一片暮气沉沉。
卧室里传出敏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张承言抱着脑袋蹲在墙角痛哭出声。他真是恨死自己了，明明好好的新婚夜，怎么就会变成眼下的样子。
绣鸣出现的蹊跷，他不是不知道。可归根究底怪谁？要不是张承言自己一时迷乱的放纵，就算是再来十个八个的绣鸣、绣凤的也害不了敏贞，出不了现在的事情。
张太太吩咐张荣：“去请了孙太太过来。“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先不要说是什么事。“
固有的思想，让张太太即使老三婚事定下来的时候，还依旧对孙家看不上的。与孙太太也不过见过一面，当时碍于情面不得不寒暄客气了两句，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言的，张太太心理不禁有点后悔。
好在张荣往孙家跑动的勤了，脑子也算是灵活。无论如何要把孙太太接过来的，对出了事的敏贞和张家都好。
张荣领了差事，也顾不上三更半夜，慌里慌张的就往九里巷赶。三少爷对少奶奶的感情，胖荣是一路看过来的，要是三少奶奶因为今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三少爷这个人也废了。
间或传出来的惨叫声，听得张太太心惊胆寒，就算是婆婆听了也不免心疼。孙太太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现在知道了，只怕都会心疼得要死了。
才新婚，就出了这样的事，该怎么和亲家说。张太太绞尽脑汁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新进门的三少奶奶小产了，张涵不好守在新房里，回了前面就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厅堂里，面色冰寒。
大少爷跟过来的时候，才想坐下。就听见张涵说了一句：“站着吧。“
他虽然不理解父亲是什么意思，但也乖乖照做。
只是这么一站，久了才有几分不是滋味起来？父亲是在迁怒闯祸的是文家带来的婢女，还是在这里头文殊作了什么！
直到有人来传话，说是孙太太到了，正往新房去呢！张涵才起身，抽了门口的手杖，大阔步的走了出去。
张伯言哪里还顾得上载想，忙快步跟上去。这手杖还是小时候父亲拿来教导自己和承言的东西，多少年没动。现在拿出来，承言怕是要遭殃了。
张荣去接孙太太的时候，就说是三少奶奶跌了一跤，家里已经请了大夫过去，让孙太太不要太着急。
原本就怀相不好，躺在床上养了多少时候才能下地。婚礼自来是劳累人的，怎么好好的，说摔就摔倒了呢！
孙太太哪里能不着急，听了消息，简直急都要急死了。可是再问张荣详细的，这胖子就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他当时也不再新房里，多一句都不肯说了。
等孙太太到的时候，林大夫已经处理好了，下来写药方。
孙太太一连茫然的站在门口，屋子里气氛的凝重和压抑，让她好像又回到了孙先生过世的时候。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女儿在哪里？该不会是。。。。。。
要不是张荣一的搀扶，孙太太只要这个念头一起，根本不敢往下想，就恨不能立时晕过去。
“去叫老三下来。“张涵沉着脸吩咐。
张承言正守着此时已经昏睡过去的敏贞，强被拽了下来。
才一露面，还没站稳，就被张涵劈手一个耳光甩到了地上。
张涵是个内敛的人，对待四个子女平日里更是疼爱的很。连句重话都少说的，这么动起手来还是第一回。
“啊。。。。。。“张太太吓的惊叫起来，纵使再多的埋怨，亲眼看着小儿子被打倒在地，心里却又十分心疼的。
“孽障，还不向你岳母认错。“张涵怒喝了一声。
“孩子抱不住了，承言作为父亲的难道就不心疼。“张太太却看不下去了，接过话来对孙太太保证：“亲家，今天是个意外。孩子没了，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好在敏贞慢慢修养过来就好了。我在这和您说，以后敏贞我一定当作女儿一样心疼。“
避重就轻，张太太没提起还是婢女掺杂其中。她实在说不出口，又心疼儿子，才抢先认了错。
孙太太哪有他们那么多心计，知道孩子没了，虽也万分难过的，好在还不算是最坏的消息。（。）
第111章得失（一）（）
第111章得失（一）
正是遇见了老实人，张家才更难下台。
若是圆滑一点的，就算是不看张家的地位，顾及着女儿毕竟是嫁进门的媳妇，还是不能太撕破了脸。
看见张承言挨打，或者是张太太说话，再勉强都会客气一句。
到了孙太太这里，就比较有意思了。她一心都扑在了女儿身上，听见敏贞在卧室，马上奔了过去。
至于挨打的张承言和释放善意的张太太，如同浮云一般，人家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张太太不免有几分讪讪的。
而多少年没有经历过，这种尴尬的张涵，此时面陈如水，扬起手杖，声音里像是淬了寒冰：“家里安排的婚事，你不满意。费的自己挑一个，难道是谁逼迫你成亲的，才第一天就闹出这么丢脸的事来。“
张涵手起仗落，张承言惨叫出声。
“父亲，父亲，您消消气。。。。。。“张伯言不敢阻拦张涵，只能往前两步，蹲下来抱住弟弟。
张承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看都没看伯言一眼，闪身躲开了另一边。
张涵看的眼里一寒，除了一点事情，这就是要兄弟阋强？
这么一想手上更是不留客气了，索性不拘张承言一个，两个儿子一起打。
小儿子挨打张太太心疼，现在看张涵越来越下手没个轻重，赶忙上前阻拦：“这是要打死他们啊，那你索性先打死我好了。“
开始新儿媳妇怀胎不保，张太太也是心疼愧疚的，看是眼前看着亲生的儿子挨打，难免又带了几分迁怒：“承言难道没有说吗？归根究底就是个不怀好意的下人，才有了后来的误会。怎么她孙家的姑娘就霸道成这样，一点都不顾及着新婚呢，问都没问清楚，气性这么大。闹的我的孙子都没了，她现在可满意啊？“
“妈！“张承言实在听不下去了：“都是我的错，敏贞没想着闹，是绣鸣从后面把她拽的摔倒了。。。。。。“
当时在场的，绣鸣赌着嘴就被带下去了，敏贞现在昏死过去了，张承言这么一说，大家才把当时的场景串联起来。
张太太听的心里一拧，还是嘴硬说：“这也算是给她的一个教训了，性子过于刚硬了，以后承言的日子还要怎么过。要是东风一直压着西风，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委屈？”
这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就住在张家，承言又不是软弱说不出话来人。就算是每日三柱高香，孙敏贞能保证自己在张家受不得半点委屈，已经是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气。
“什么时候把你自己屋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找我说话。”打也打不成，张涵气的把手杖扔到了一边。
“爸”张伯言很担心父亲的身体，家里人都知道张涵生不得大气。
“别叫我爸，承受不起。”张涵将矛头又对准了老大：“我张涵何德何能生出你们这么一群跟窝里斗的不肖子孙来。”
这话就说的有点重了，文殊在一旁听的脸上火辣辣的。
要是开始还不能确定，公公张涵是真的猜透了，还是在迁怒，现在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文殊面如白纸，虽然张涵是在骂伯言，但无疑是狠狠的一个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
张太太不敢再反驳张涵，眼睛却像是利剑一样盯上了文殊。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三少奶奶清醒之后，知道了孩子没保住的消息之后，没哭也没闹。
甚至还有精神劝劝孙太太实在不必伤心的太过了。这个孩子本身就来路不正（在结婚之前怀上的），说不准生下来也得不到别人的喜欢，可见与她们没有缘分，留不住就留不住吧。
与孙太太而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敏贞。现在与其说是在难过那个没见面的孩子，不如说是着急敏贞在张家的处境。
“人这么一辈子，哪个没有一点小毛病的？”孙太太试着开解女儿：“就拿承言来说，他都解释多少回了，当时是喝醉了就，把那个丫头当做是你了。这才险些出了差错，好在后面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错。张家早就把那个心怀不轨的婢女处置了，承言天天守在门外，你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的？”
孙敏贞醒了之后，直接躺在床上坐小月子。情绪稳定，一切如常，唯一的要求就是张承言不许走近卧室。
好好的婚事，闹的眼下，孩子没了，老婆也见不到，张承言倒是也没有闹着进门。他知道敏贞现在的身子还弱，他不愿意气着敏贞，就委委屈屈的守在外边。
张太太劝的嘴巴都干了，可每每一提起承言来，这丫头就是垂着头不说话。
“妈妈是不会骗你的咧。”孙太太苦口婆心的说：“你这丫头可是不要太死脑筋了，你看看外边有点钱的，哪个后面没有两个那叫什么‘红粉知己’的，就像是咱们巷子里住的何小姐一样，前几天风风光光的搬出了，说是嫁到北平说是什么‘京城四少’家里去了。不晓得极张扬，后来才知道已经不知道是排到第几位的姨奶奶了。”
“对啊，那您也都说了是有钱人家。说来说去，还是门不当户不对，我嫁错了。”敏贞喝光了碗底的汤水，抽了帕子擦了擦嘴角，慢吞吞的说。
“这是什么傻话。那些车夫，你晓得不了？他们本分，可不一定都是因为老实的，那是没有出去浪的本钱。承言这样对你一心一意的有多难得。妈妈是老了，你自己会不清楚的？”孙太太不是贪慕虚荣，而是承言这小伙子实在不错。
说起气来，难道孙太太的心里会没有气吗？女儿还小，伤了心由着脾气闹，孙太太一把年纪了，她无论如何还是觉得张家算是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