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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啸川胆子着实大,有一次他跳进屋来,拉着公主的手诉了一番衷肠。当时,缪兰夕曾好奇地凑到他跟前仔细打量,他似感觉到什么般猛然抬头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吓得缪兰夕躲到屋外一晚上不敢进来。
还有那次,骄阳公主上清要给落嫣的肉身喂冒着烟的毒药,也是他出手相救。
缪兰夕失神地回忆起这些事,表情怔忪。
庞啸川只觉公主精神恍惚,心头一阵难抑疼痛涌上。徐安,即便你再不喜欢她,她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这一晚,你也得好好陪护才是啊!
几日前,被那个自称是公主的疯女人下了巴豆霜,腹泻得差点虚脱的庞啸川告了三日假,第一日他确实在家休息,后两日便走遍京城大街小巷誓要找到那个女人。
除了想从她身上找寻让解忧公主醒来的线索,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接二连三地在这个女人面前丢脸,让一直习惯被女人用娇羞爱慕眼光仰望的庞啸川很不是滋味。
找到了,会收拾她一顿吗?应该不会,但庞啸川就是想找到她。他有时怀疑她不是人,而是什么食人魂魄的妖精,把公主的魂魄勾走了,所以那巫婆才会那么说。
就在庞啸川百寻不得之时,惊闻解忧公主醒了。听到这个消息那一刻,他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马上去见她!
可他没有资格和理由。更何况公主已嫁做人妇,若非其召见,岂是外臣可以轻易见到的?这么想着,还是不得不忍到晚上。
经过一下午的煎熬,斜阳低垂、天幕渐暗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夜行服,只等夜深。虽打听到驸马对她态度大转,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很好,那他就永远不会说出那些话,更不会再打搅她的生活。
若是不好,那解忧公主此生,非他莫属。
他躲过往日的岗哨,轻车熟路地到了公主寝居。可令他吃惊的是,那里竟无人守卫。略一惊诧后,他了悟了。房中的柔柔光晕半明半昧,公主和驸马将人遣走,也许正在屋里做着他们本该洞房花烛就完成的事情。
庞啸川心中极不是滋味,正想离开时,意外看到徐安推门走出,独留公主一人于房里。
庞啸川诧异之下,几乎要忍不住冲动上去狠狠揍徐安一顿,告诉这个混球:她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打听到的消息果然不准,什么鹣鲽情深,什么恩爱非凡,都是些堂而皇之的掩饰!庞啸川愈发坚定了想法,这个世上能给落嫣幸福的,只有他。
只可惜,他进到房里后,还是吓到她了,她此刻缩在他怀中战栗,惊恐而无措。
“落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很早就见过,你不记得了吗?你若要喊人进来处置我,我不拦你,可你能否听我说完这几句话。我只有这个请求。”庞啸川眼中满是柔情和无奈,轻轻松开了捂住缪兰夕嘴巴的手。
缪兰夕一怔,意识到她或许将知晓一个大秘密,况且这庞公子既然认为她就是其心尖上的人——解忧公主秦落嫣,那就应该不会把她怎样,遂喘了几口气,定定心神,试探问道:“我和你……什么时候见过?”
光线黯淡的烛火让面前之人更添魅惑,庞啸川凝视着公主的面容,似回忆起极其美好的往事般浅浅一笑,简单说来。
不过数句话的故事,直听得缪兰夕目瞪口呆,她原以为是件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事,不料庞啸川这个故事,她和徐安竟都暗暗牵扯其中,不是明线,倒是条极其关键的暗线。
“落嫣,想起来了吗?”庞啸川乌黑的眸子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声音充满期待。
缪兰夕怔愣半晌,听得这话才急忙将眼神撇开,扯起衣袖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唉,庞公子,你对我的这真情真意,我今日才知晓,甚是为之动容。恨只恨为什么不早知道,偏让我在已为人妇后才……”
“当初是我的错,我以为建功立业后才有脸面来娶你,没有将实情说出,否则你也不会有这般遭遇!徐安这样对你,你何须再忍?”
庞啸川蹙眉痛苦,往事不堪回首中。突然,他坚定地在床前单膝跪下,一把握住公主的手,认真道,“落嫣,现在也不晚。同他和离吧!嫁给我。”
☆、24女配的痛苦
缪兰夕惊诧得不能言语,大惊之下猛力将手甩开,缩回墙角。
庞啸川望着公主扭曲的面容,暗暗蹙眉,他还是吓到她了,一切虽是有因有果,可于公主,始终太突然。
庞啸川希冀的目光闪烁着无数细碎亮片,浮动着希望、遗憾、不平与等待。
“我想,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缪兰夕缓缓开口,有些于心不忍却又不得狠下心,庞啸川对落嫣的心思,这些日子作为一只魂魄的缪兰夕是看得最清楚的。
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公主,在认识落嫣的庞啸川面前她不能暴露,更没有必要替公主接受感情。她缪兰夕既成了公主,自然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旁的事少生最好。
“我选徐郎并非仅仅因为你说的那些事,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至于你我,误会已造成如今这局面,不如就将错就错……对不起……”缪兰夕越说声音越低,虽明知自己不是这男人的表白对象,还是忍不住惴惴不安。
“他能给你幸福?”庞啸川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冲口而出道。
“他能给!”缪兰夕抬起头,眼睛晶亮肯定道,“我这场病,险些让我和他生死两隔,我们都明白了许多从前不懂的道理,他会对我好的。他今夜就是担心我身子恢复不好才离开的!他对我好不好,日后你自然知道。”缪兰夕看出庞啸川所想,抢先道。
庞啸川眸中希冀光芒逐渐黯淡,暗藏着掩饰不住的感伤,让方才还大胆磊落表白的他骤然生出落寞,他久久地凝视着公主那双闪躲的眼睛,心底早已卷起滔天巨浪。
“公主,微臣冒犯了。”半晌,他才沉沉开口,依旧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如果他真能让你幸福,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扰。”
“你真的不用再来了!永远不要来了!万一被徐郎看到,他会误会的!我不想我和他的平静生活再受到打扰。你快走吧!”缪兰夕早被方才这诡异安静的气氛憋得心慌慌,如今听得他这么一说,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永远不要再来?心头一痛,庞啸川倏而蹙眉,苦涩一笑:“遵旨。只要公主幸福,啸川什么都愿意做。”言毕起身站起,留恋地看了公主一眼,转身离开。
长夜漫漫,向来无论遇到何事都能宽心入睡的落嫣却失眠了,孤独无依的她眼前不觉浮起一人面容,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此刻想起却极其温暖,落嫣嘴角勾起一丝温馨笑意,不觉念出一个名字:“戎玄……”
戎玄,你说:公主再好,也得有个好相公疼!你让我不要执着于公主,跟你走。真的被你算准了。你真的只是个山贼吗?落嫣在心中轻问,也许你会卜卦吧,是个玄机妙算的山贼。
解忧公主醒了,京城众人谈论一番龟兹神医如何神乎其技几日后,一切又会归于平静,毕竟,人还要过自己的日子。长久陷于此消息无法自拔者惟有解忧公主的亲友,却也有几类不一样的心情。
娄贵妃长久陷于惊喜中无法自拔。回宫后做了不下数十件事来平复心情。从修剪宫里花草到动手给外孙裁剪婴孩衣物,却每一件都做不成。
这些日子没有心思侍弄自己种的那些花,落嫣从前最喜欢的那株含羞草了,娄贵妃想着修个好看的造型迎接女儿。
修剪花草时,她想起得命人整理收拾女儿的寝宫,过些日子她病好清了,定是要回来住一阵子的。
亲自参与布置寝宫后,她又想起女儿如今如愿以偿和驸马恩恩爱爱过日子,怕是马上要添丁了,那得赶紧去亲手缝几件可心的漂亮小衣服去……主子反常,累得伺候的宫女内侍跟着奔东忙西。
上清长久陷于震惊中无法自拔。自那夜被庞啸川破坏计划后,她就气得小病了一场,跑到城外离宫小住一段时日,如今还没想好如何收拾庞啸川,就听闻姐姐醒了。如果落嫣醒了,那岂不是如了庞啸川的愿了!
上清这一口气还没上来,又惊闻醒后的公主和驸马成了京城恩爱夫妻的表率。二层震惊之下,上清差点没呕出口血来,剧情变化太快,快过人心的预料。
庞啸川则陷于失落难过之中无法自拔。公主醒了,可却原谅了一个她本不该原谅的人,她本可以有千万个选择,却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人。无论他再怎么挽回,他们终究是要如此错过了。
落嫣被软禁在屋中已有五、六日,每日有人定时送吃喝来,还有人给伺候洗漱、倒马桶,甚至在落嫣发现自己来了月事时,负责照顾她的老嬷嬷还贴心送来柔软丝绸。
假公主居然对她这么好,落嫣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怀疑——她便是缪兰夕,因为只有她舍不得自己身子受到委屈和虐待,所以她会让落嫣吃饱穿暖用好。
只是,假公主不会就打算这么养着她这位龟兹神医吧?落嫣猜得没错,缪兰夕不打算一直养着她,其清楚养着一位真公主有多大风险,只是她还没想好如何对落嫣下手,况且她也有了万分苦恼之事。
此事关系隐秘和羞耻,让她无法向任何人启齿。
三天前的晚上,自觉身体已康复无甚大碍的缪兰夕羞答答拉住徐安留在房中,徐安倒像是比她还紧张,局促不安地将眼神乱瞟。还是缪兰夕半羞涩半主动地帮他将外袍脱去。
见徐安紧张得额头冒汗,缪兰夕又好笑又欣慰,他这般模样定是没有碰过女人的,确实对她专情。索性豁出去了!缪兰夕轻轻拉起徐安的手覆到她胸口,娇羞低下头。
徐安浑身一震,猛然缩回手去,然下一瞬却被那双受伤的眼睛所触动。
缪兰夕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中隐含委屈无助的泪光,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孟浪,吓到了徐安。
他做了什么?徐安急忙提醒自己,她不是秦落嫣,她是他心爱的兰夕啊!这么想着,愧疚的他不由将其抱入怀中安抚,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相拥相吻、解裳、入帐,可当两人赤裎相对的时候,徐安却久久不攻城拔寨,一直闭眼的缪兰夕也忍不住悄悄睁开眼。
徐安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眉头紧蹙,似万分难堪,随即一言不发翻身离开。缪兰夕顾不上没有穿衣,死死拖住他的手,羞恼道:“徐郎~”
徐安执拗要走。公主的身子躺了这些时日本就瘦弱,推搡之下竟跌下床去,徐安急忙回身来扶,缪兰夕却怔怔趴在了地上,她看见,她看见,徐安的那活儿居然没有它该有的反应,而是软趴趴的。
缪兰夕惊诧不已地缓缓抬头,正对徐安尴尬的眼神。
突然,她明白了他要急着离开的原因。缪兰夕虽之前并未成婚,可这些事也隐隐约约听说过些,况且看徐安的脸色实在难看得紧,心知男人的面子伤不得,急忙好言好语一番劝慰,只道其是初次所为,紧张所致,不必放在心上。
可那夜之后,一连两日徐安总找各种理由,不与她行房。前晚称喝了酒,不能熏了她,昨晚更离谱,他居然说累了,只想安静地抱着她睡觉。
缪兰夕心里憋了股无名火,她总不能日日挑逗撩拨吧,逼得太急,会让徐安将她看做水性杨花之人的。然这心火不能对徐安发,就只能冲对下人。
于是,公主府的下人都有一个共同感受:公主从病中醒来后,脾气与日俱增,一语不对,摔个官窑瓷瓶已是小事,重的还得打那不长眼的奴才几板子,撵出府去才算。
但是今日,缪兰夕打算选择另一人作为出气对象。因为徐安今天陪她散步的时候又失神了,两人本是正柔情蜜意地逛着花园,在丫鬟屡屡报告说某某皇亲又来探望公主,打扰了几次之后,徐安眼中的温柔渐渐变为厌烦。
缪兰夕觉得这都是替落嫣打发她那堆虚情假意的亲戚造成的,况且关了这些天,也该去会会她了。
缪兰夕来的时候,落嫣正焦急地等着人。
这府里除了每日负责落嫣生活起居的那个老嬷嬷,几乎无人知晓神医是个女子。这老嬷嬷耳聋眼花,也许正因如此缪兰夕才相中了她,但是老人也有老人的痛苦。
老嬷嬷常年受风湿骨痛困扰,对神医的医术是钦佩不已,一来二去便同落嫣有几分熟络,还求落嫣帮她治病。落嫣当然不会治,但她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公主府守卫森严,凭她的三脚猫功夫,想出去几乎不可能,况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