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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落嫣再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铺满干草的地上,环顾四周,惟有凄冷孤灯一盏,隐隐窥得这似乎是个牢房,粗圆密实的木栅栏彰显着这牢房的坚固,更可怕的是这牢房没有窗,让人闷得慌。
落嫣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揉着还有些疼的颈侧,忽而想起件关键之事,她现□处何方尚不自知,那山贼回去那屋子,岂不是找不到她了?
不行!就算出不去,也必须想办法告诉山贼她的所在!落嫣站起摸索着凑到木栅栏前张望,想找个能开口说话的活物,正张望就听得远处传来零碎不一的脚步声,听来像是有好几人。
落嫣想不通谁把她劫持到此处,听得这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巷道不禁有些害怕。深长暗黑的巷道尽头浮动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看不清来者何人。
那灯笼越来越近,那面孔隐显露出来的时候,落嫣忍不住惊叫一声,然后往回踉跄退去。她虽不相信解忧公主已经死了,可那张熟悉的脸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确实吓人。
缪兰夕有些好笑地掩口,“我还以为霸道任性的解忧公主会有多大胆子!看把你吓的,别躲了,我来换我俩的魂魄了。”
落嫣盯着这个披着她皮囊的女人,渐渐镇定下来,并看清楚她并非一人前来,她身后瑟缩着那个老巫婆,还有……驸马徐安。
“你没死?你果然没死!”落嫣以防备的姿势退后到墙边,“你让所有人都以为公主已经死了,然后又要和我换回身子,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是想让我成为一个死人!而你,可以好好地和他生活在一起!”
落嫣抬手直指徐安,心头憋闷,急促地大口喘着气,望着这张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美好未来的脸,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缪兰夕微怔,随即毫不介意道:“看来你也不笨,可惜死到临头再聪明也没什么意义了。”说着一抬下巴示意徐安打开牢门。
徐安蹙紧眉头,颤抖着手打开了大锁,踩着枯脆的干草朝落嫣步步走来,神色极其复杂,纠结而怯懦,迷离而绝然。
落嫣退无可退,面前之人和记忆中十年前那少年的影子重合在一起,让她一阵翻涌的心痛:“徐安,枉你为七尺男儿!居然要为虎作伥,做这等下作卑鄙之事!我从前真是看错你了!”
徐安撇开头,狠狠心道:“公主……你别躲了!这里是地牢,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乖乖随我们的意换回身子,让那婆子送你去早些投胎,下世再投个好人家选个好夫婿就是。”
徐安虽说不喜欢这个坏他姻缘的公主,可想到要用她的命换他与缪兰夕的幸福,终是觉得残忍,更何况他和公主已拜过堂,已算是夫妻。他不是一个好夫君,只愿公主下一世能遇到一个与其琴瑟和谐的人吧。
那残忍的表情和俊逸如画卷中才有的容颜极其不搭,落嫣有片刻的窒息,突然发狠大笑:“投胎?下辈子?呵呵……那你们怎么不一起相约去死啊!去投胎等下辈子再结连理啊!却让我去死?!”
“徐郎,别跟她废话了。快些喂她药!”缪兰夕失了耐心,催促道。
徐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揪紧眉头朝落嫣逼来。落嫣暗暗握紧了拳,待他靠近便挥手狠狠一拳,徐安不料落嫣发起狠来力气如此之大,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尝到腥咸的味道。
“徐郎!”缪兰夕大惊,急忙冲进牢门,捧住徐安的脸抚上他嘴角的暗红血迹,心疼着急之下,一把夺过徐安手中的瓷瓶,两步奔到落嫣面前,掰开她的嘴就要将药水往其口中灌去。
落嫣当然挣扎,扭打之下两人扑翻在地,落嫣凭着那点三脚猫功夫,渐渐占了上风,反而掐住缪兰夕的脖子。就在此时,后脑勺一阵闷响,钝钝痛意传来的同时,落嫣眼前闪过无数小星星在眨眼,她随后软软倒了下去。
缪兰夕抚着脖颈咳嗽不止,望向举着小香炉惊魂未定的徐安,松了口气,平日徐安总是说她对公主残忍,可关键时刻他也还是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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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落嫣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身轻如燕,这种感觉很熟悉,只是混沌中她记不起什么时候有过。她似变作了一片白云,被风吹在湛蓝湛蓝的天上飘啊飘。
这个梦本是挺美,就是有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一直在耳畔碎碎念着咒语,打搅人不得安宁,逼得落嫣极想大喝一声让她住口。
“兰夕……你回来了!你变回来了!”惊喜的声音刺入耳中,落嫣猛然惊醒,睁眼一看,还是黑乎乎的房顶,微弱的烛光中,巫婆垂首隐在角落里,徐安抱住一个面容极其熟悉的女子喜不自禁地大喊大叫。
落嫣弹跳坐起,急忙伸出手看了看,又摸向自己的脸,熟悉的弧线和轮廓,虽无镜子可照,但望着徐安怀中有缪兰夕面容的女子,落嫣确定:她们换回了身子!
在隔了两个月零五天后,解忧公主秦落嫣终于和从前的情敌换回了自己的肉身,魂魄各就各位,对上了肉身。
同样确认了这个事实的缪兰夕激动地与徐安激情相拥。半晌二人才想起落嫣,回头寻去,见落嫣已经蹑手蹑脚出了牢门。
落嫣见被发现,索性撒开腿,提了裙子拼了命地往前狂奔。
缪兰夕一惊,看向徐安:“不能让她出去!”绝对不能让她出去,他们方才只顾着激动,却一时疏忽了。
徐安眼中迸出一线火光,放开缪兰夕,迅速起身奔出牢房直追而去。缪兰夕和公主的身体已经换回,现在由不得他不狠心,如果放任公主跑出去,他和兰夕都得诛九族。
落嫣气喘吁吁,许久不穿公主的繁复长裙,跑起来竟有些力不从心,好几次险些被裙裾绊倒。倒是身后紧追而来的徐安速度飞快,毕竟生死关头含糊不得。
落嫣在逃命,他和缪兰夕在追命。
眼见前头就有一个转弯,也许出了那道弯口就是牢门,落嫣心头一喜,加快了脚步,徐安见状,一咬牙猛然飞奔扑上去,生生在落嫣转弯的瞬间从后将她扑倒按住。
随后追上来的缪兰夕望着被徐安按住的落嫣,长长松了口气,猛然抬起拢在袖中的手,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顿时露出。
“公主,你不要怪我们狠。其实说来起因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非逼着徐郎娶你,也会有这些事。好歹你也是千金之躯,我不想你死得太难看,你最好配合我们,喝了这药水。”缪兰夕说着,另一手递上个暗色小瓷瓶。
落嫣强忍住胳膊和腿上蹭破之处的疼痛,别开头咬牙道:“你有那么仁慈?其实你们是怕一个身上有伤的公主躺棺材里说不清吧?”
缪兰夕微微诧异,落嫣竟已将她的全部计划洞悉,不过这个计划只差最后一步,不怕她猜透。下一步,只要中毒身亡的公主躺回棺材里,一切计划就天衣无缝了。
“喝!”缪兰夕将药瓶凑到落嫣嘴边,另一手举着利刃。
“叮”一声清脆响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牢房里,缪兰夕手中的尖刀被横空击飞。一道暗影疾速袭来,徐安被甩撞到巷道壁上,还未及呼痛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脖子按在墙上,身子半悬空挂在墙上。
落嫣呆若木鸡,缪兰夕如遭雷劈,巷道内一时空气凝结成冰。
掐住徐安脖子的那人穿着紧身夜行衣,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气势骇人,身材修长的徐安在他面前突然瘦弱渺小得像是只猫咪。他仅仅用了一只手,就掐得徐安几乎要断气。
落嫣眼眶突然一酸,有隐隐热流涌出,心漏跳一拍后急速跃动起来,明明是惊喜的声音,喊出来却带着几分颤抖:“戎玄!”
戎玄应声回头看了眼落嫣,那眼神不似平日的玩笑,暗沉沉似蕴含着滔天怒意,看向落嫣时微微流出一丝极不自然的温柔,生疏而奇怪……
是了,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他会不会已经不认识了?落嫣暗暗着急,急忙喊道:“戎玄,我是落嫣,我才是落嫣!我换回魂魄了!”
一旁的缪兰夕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山贼的这副面容,她怎么会忘记?两个多月前,她曾经在客栈里求助于他,她对那个男人说:“只要你救了我,我就嫁给你!”
她本是想这男人独身一人,比看押她的那伙人,要容易对付,可不想他真救了她之后,却没有带她回她想象中的小院子。那男人的家很大很广,据说有五峰十八寨,据说有弟兄百人。那时的缪兰夕才傻了眼——她居然落入了山贼窝!
她更想不到的是,山贼回去后就积极筹备婚礼,是真的要娶她。逃跑无望的她绝望吞了几把各样的草,然后魂魄飞天,再然后魂魄就被带到了仙人住的地方,遇到了同样魂魄出窍的公主……
本以为永远不会再和这个男人见面,却不料在这番情况下再遇……
缪兰夕虽然不敢相信,可望着被掐得脖间青筋暴起的徐安,再也忍不住:“徐郎……你放开徐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戎玄回头,瞥见缪兰夕那熟悉的面容,心头狠狠一颤,他现在是不想相信也必须相信了。娘子果然没有骗他,她和这个叫缪兰夕的女子真的是交换过魂魄。
此刻,一切都颠倒了,他熟悉的“娘子”已不是他娘子了,而地上那个狠毒的公主才是那个和他斗嘴吵闹的正牌娘子。想到此处,戎玄坚定起来。
“我想干什么?你们怎么欺负我娘子的,就让你们怎么还回来!”戎玄歪嘴一笑,这不羁的笑意里却透着冰冷的寒意,“我跟娘子说过,谁要欺负了她,我就是追到奈何桥,也要把他押回来请罪!”
落嫣心头骤暖,鼻端涩涩的有些不通气,她咬紧了唇,几乎要哭了出来。山贼都记得呢,他们重逢那日,山贼说的话本来以为都是哄她开心的玩笑话,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呼~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肉身换回来了~啦啦啦~谢谢zz童鞋给我扔的地雷~前台反应有延迟,我在后台已经看见了,很开心!谢谢乃~╭(╯3╰)╮☆、37玉佩送别(倒V看过勿买)
缪兰夕讶异。娘子?难道说附上她肉身的解忧公主,真的替她和这个山贼做了夫妻?
“娘子,你说怎么办?这两人是杀还是交给官府处置?”戎玄侧首看向落嫣,残忍地笑了笑,从腰间拔出一把利刃,如看一副美妙画卷般仔细打量,眼里闪过一丝伺机捕猎野兽独有的嗜血寒芒,“依我看,他们根本就不必出了这地牢,心肠歹毒之人埋骨于此最合适!”
“不要!”缪兰夕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拔开手中药瓶塞子,将其中液体猛地泼洒向落嫣。
本以为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不会再有什么妨碍,戎玄也只关注于怎么解决徐安,却不料狗急了还跳墙,临了临了,缪兰夕居然玩出这么个招数。
落嫣只觉得半边脸被一片液体泼得凉凉,不一会儿就火辣辣地烧起来,似有火苗舔舐,疼痛不已,她顿时失声叫出。
戎玄大惊,焦急而心痛地望向落嫣,下意识便想伸手去扶她。徐安趁此机会,屈膝踢中戎玄腹部,同时矮身挣脱,从戎玄手臂下的空隙逃出,朝向他伸出手的缪兰夕跑去。
戎玄徒然一怒,听着落嫣痛苦的□,怒上加怒,手势一劈,所握刀子便被扔掷而出,锐利寒光直追徐安而去。
“徐郎小心!”缪兰夕惊得睁大眼睛,不顾一切地迎面扑上将徐安一把按倒,用自己肋下,生生扛住了这一刀,她面上痛苦地一抽搐,直直摔倒在徐安身上。
戎玄两大步上前,扶起捂脸□的落嫣,感觉道怀中娇弱身躯剧烈颤抖,他的心竟也跟着颤抖不已:“娘子!落嫣!落嫣你怎么样?”
落嫣哭得稀里哗啦:“好疼!我……我毁容啦……”
“别哭,我们赶紧上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御医,找皇家的大夫……”戎玄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他其实怕的不是毁容,他怕的是不解之毒。
几步开外,徐安则抱住中刀昏迷的缪兰夕,心痛绝望地大喊:“兰夕……你醒醒,你别死!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兰夕……”
狭窄逼仄的地牢里一时回荡着两个男人的哭喊。
戎玄半跪在地,一把将落嫣打横抱起便要往外走,刚迈出步子却被绊住,低头见是徐安红着眼发狠地抱住了他的腿:“你杀了兰夕,我和你拼了!”
戎玄毫不客气地一脚将其踢开:“我念在你并非主谋分上饶过你一命!别不知好歹!你们谋害公主,到了上面也活不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