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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是个生意人,有人花钱让我和弟兄们救他。”
沈宁轩已经换装完毕,闻言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曹厉道:“朝廷今早就封锁了城门,现在风声紧,出城是不可能的,还请公子先随曹某在城中避避风头。”
方秀全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道:“那不行,你把他带走了,我和弟兄们收不到银子,他必须跟我走,等到了地方我把他交货了,你们爱上哪去哪。”
曹厉与沈宁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不肯吐露半句雇主的来头,他俩怎敢轻易跟他走。沈宁轩问道:“请问恩公是受何人所托救在下性命?”
方秀全懒洋洋的回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个生意人,只管收钱,多余的一句不问。你们只管跟我走就是了,等到了地方,自然知道。”
他复又坏笑着补充了一句:“你们最好别想逃,论功夫,你二人都不是我对手,再说现在可是大街上,你们敢跑试试?”
曹厉讪笑着坐了回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车在城里疾驰了一个多时辰,径直驶入一处宅院。三人陆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沈宁轩定睛一看,远处高耸着一座八角楼,他最熟悉不过的,望月楼,敢情马车穿插了半个京城,竟是回到了沈家附近。
方秀全领着二人进入房间,只见屋里坐着一个微胖的老头,看到多出来的曹厉,脸色明显一沉,冷声问道:“这是谁?你怎么随便带回来?”
方秀全嘻嘻笑道:“一起救这小子的,你只说让我救他回来,又没说不能带多一个,他要跟就让他跟着了。”
老头板着脸,怒斥道:“好你个方老二,越来越不像话了,方老大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弟弟!”
方秀全从他的身侧的桌子上拎起一个袋子,还特意打开来,从里边掏出一颗宝石,眯着眼睛看了看成色,然后满意的放回袋子,将它整个儿的塞进怀里,也不管鼓鼓囊囊的有多难看,边回答道:“哎,别拿我大哥说事,可是你们自己提出要请我的。我事情办完了,交货走人。”
说完,得意的冲曹厉、沈宁轩二人眨巴了一下眼睛,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老头摇晃着脑袋,显然极为不满意,却又奈何他不得,只能回头瞪着曹厉,问道:“你是何人?”
曹厉只得又说了一遍:“在下曹厉,曾受沈家先祖大恩,得知沈公子有难,特意前来相救。敢问老伯是何人?”
老人没好气的回答道:“别老伯老伯的叫,老汉我只是个下人,人已经救出来了,你可以放心走了。”
曹厉急忙说道:“敢问贵主人是谁?可否容沈公子与曹某一起离开?”
老人白了他一眼:“你带他走干嘛?你能把他送出城去?我看你都自身难保,还是赶紧走吧,别妨碍我老汉做事!”
曹厉急了,虽然老人家说的是实话,但让他丢下沈宁轩,他内心多少有些不安,还想追问道:“老伯……”
老人已经极为不耐烦,脾气暴躁的说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把你们一起轰出去!”
曹厉无奈,接下来的京城搜捕会极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对方的实力相较己方或许能使沈宁轩的安全更加有保障。他担忧的望向沈宁轩,显然沈宁轩也不知道救自己的这家主人是谁,一脸茫然。他此时的心思,已经飘回了沈宅,他逃脱以后,父母亲不知会怎样?皇上会不会迁怒于沈家?
曹厉打断了他的思绪,向他告别道:“公子,曹某就先走了,你多保重,注意安全。”
沈宁轩点了点头,嘱咐道:“多谢曹叔,你也保重!”
曹厉旋即离去。老人这才扭头上下打量他,嘴里嘟哝道:“真是个麻烦,看上了哪点?鬼迷心窍的……”
沈宁轩向老人鞠了个躬,恭谨的问道:“宁轩多谢老伯救命之恩,请问老伯,现在可否带我面见贵主,让宁轩向他当面致谢?”
老人扁着嘴沉默了片刻,方回答道:“别急,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你先老实在这里住着,不要外出半步,否则,你沈家和我主家都吃不了好果子。等过几日,避过了风头,我再安排你出城。”
沈宁轩忙致谢道:“让老伯及贵主费心了,多谢!另外,老伯,可否派人帮忙去我沈家查看一下消息呢?家母想必还在为我担忧。”
听到他危急关头,仍惦念着自家亲人,老人的神色开始有所缓和,却仍是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你爹娘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第六十八章 惊天震怒()
镐安皇宫的太安殿内,宣帝一脸怒容的坐在龙案前,下方侍立着四人,分别是侍卫统领董泽、刑部尚书张怀安、右相杨开化,以及庆王爷宇文成晔。
张怀安跪地请罪道:“微臣防守不力,遭贼匪袭击法场,致使死犯沈宁轩逃脱,请皇上降罪!”
杨开化站出来替张怀安求情道:“启禀皇上,据微臣了解,张大人已提前在法场部署了较往日多出三倍的兵力,按说天子脚下,无人敢公然作乱,但此次劫法场,贼匪竟有五、六十人之众,并且个个武艺高超,显然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劫囚行动。因此,微臣认为,此次死犯被劫,不怪张大人防守不力,是贼匪太过嚣张。”
宣帝咬牙切齿道:“查,朕倒想知道,是谁敢如此胆大包天!”
张怀安道:“启禀皇上,微臣在现场有抓获两名受伤的贼匪,已命人在严刑拷问,一有结果,就会立即前来禀奏。”
宣帝点头,又将目光投转到董泽身上:“沈从云是什么反应?”
董泽回禀道:“微臣奉皇上之命,搜查沈宅,并未发现有可疑之处,只是,他已于前两日将所有家仆遣散,只余下一名管家和照顾沈夫人的侍女,微臣现已将他夫妇二人关押在刑部,暂未审讯。”
宣帝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早有准备,知道朕要抓他。老七,你怎么看?”
庆王爷本是进宫来探望安太妃的,宣帝得知后叫他来下棋,不想正巧发生了这档子劫法场的大事,张怀安披头散发的进宫来禀奏,他也不得不留下来,一起看整个事情的进展。听到皇兄问他,庆王爷皱眉凝思了片刻,回答道:“劫法场是谋逆的大罪,罪可满门抄斩,牵连甚广,臣弟认为,还是谨慎些好。”
他这番话显然宣帝并不爱听:“知道满门抄斩还敢劫,朕若是再手下留情,宇文家的天下只怕就要改姓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噤若寒蝉,庆王爷在心里默念,听说沈从云的外甥女已经进宫来照顾有孕的如嫔了,还好躲过了一劫,但姐妹俩接下来在宫中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那聪慧过人的少女,也不知会何去何从?
侍卫来报,刑部的常令书大人求见,张怀安赶紧道:“启奏皇上,是微臣让他来的,想必是贼匪的审讯已经出结果了。”
常令书进殿,宣帝不等他叩拜完毕,就催问道:“贼匪招了吗?是何人指使?”
常令书道:“回禀皇上,一名贼匪已咬舌自尽,另外一名已经招认,受沈从云指使。”
宣帝拍案而起:“果然是他,朕道是谁会有那么大胆子和人手,敢在朕的法场上劫人!传朕旨意,将他夫妇二人打入天牢,势必逼问出沈宁轩的行踪。”
杨开化上前一步道:“皇上息怒,微臣倒有个主意。”
宣帝道:“说。”
杨开化献计道:“沈从云竟敢私劫法场,肯定不会轻易招认出其子的行踪,微臣以为,想要抓住沈宁轩,不妨以逼诱之法。”
张怀安急于戴罪立功,不等皇上发话,就急忙追问道:“杨相大人快说,何为逼诱之法?”
杨开化有意卖了个关子,这才接着说道:“微臣听说这沈宁轩是个孝子,皇上不如张贴出告示,将沈从云夫妇二人谋逆下狱的消息放出去,引沈宁轩主动归案。”
张怀安道:“那他若是不来归案呢?”
宣帝恶狠狠的答道:“搜,给朕挨家挨户的搜,一日搜不出来沈宁轩,城门就一日不许开放!另外,张贴告示,沈宁轩七日内不来归案,沈从云夫妇问斩,诛连满门,就在法场上行刑,朕看这次,谁还敢来劫?!”
夜已降临,天牢里白天和黑夜其实区别并不大,每间牢狱只有靠近顶端的墙上留出来一个小小的铁栅窗户,用以透气。沈从云席坐在地上,让李氏背靠着半躺在他怀里,任何时候,他的脊背总挺得笔直,仿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虎将雄风。从决定救儿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皇上忌惮沈家,北征归来,这种忌惮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不管他救不救宁轩,沈家最终都逃不过陨落,所以,他放手一搏,换儿子的性命。
按照他此前的计划,此次营救应该是不会留下任何与沈家相关的证据的,只要没有真凭实据,皇上就算是一怒之下杀了他夫妇二人,也不能迁怒到女儿如嫔以及沈氏一族的身上。可是,法场上意外出现了另外两方营救的人马,基本上可以判断,其中一方不怀好意。沈氏一族的命运变得诡秘莫测,他束手无策,只希望族老有听从他此前的安排,已经将族中后代悉数远送出去。
铁链哗啦作响,牢门被打开,两个佩刀的侍卫走了进来,不客气的吆喝道:“出来出来,上头提审。”
李氏惊醒,慌张的攥紧他的手,他难得温柔的冲她一笑,帮她提起滑落下肩膀的外衣,重新披到身上,然后松开手,阔步走了出去。
刑室里,火把照得每个角落都暖黄暖黄的,墙边的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刑具,有些上边还沾着残留的血污皮肉,再温暖的火光,照到上面,也似地狱幽魂般的狰狞。
张怀安坐在椅子里,看见沈从云到了,吩咐侍卫们先下去。有个侍卫讨好的问他,需不需要给沈从云加副镣铐,他回答不必。侍卫一走,他主动站起身来,向沈从云拱手鞠躬:“沈将军,得罪了。”
沈从云淡笑:“张大人不必客气,沈某已经是阶下囚徒,想问什么,直接说吧。”
不愧是叱咤沙场的阎罗将军,即便落到这步田地,依旧巍然从容。张怀安在心里暗自佩服,对沈从云一伸手,指着旁边的椅子道:“沈将军,请坐。”
沈从云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张怀安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日怀安奉命监斩令郎,沈将军亦在现场,怀安想问沈将军,令郎现在,藏身在何处?”
第六十九章 以宸遭欺()
沈从云面不改色,连那一抹笑意都未曾隐退,朗声回答道:“张大人问错人了,沈某虽在现场,亦无料到会有人劫法场,如何告知你犬子的藏匿之处?!”
张怀安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诚心规劝道:“沈将军,怀安敬重令尊与您的为人,才会到此来规劝一句,实话告诉您,皇上已经下令将您夫妇二人打入天牢,七日内令郎不来归案,就要将您满门问斩了!”
沈从云似是一愣,但马上又恢复了神色,并不相信张怀安所说:“劫法场一事与我沈家无关,皇上若问罪,也当找出犯案之人,如何能归罪于我沈家?!”
张怀安目光凿凿:“贼匪已招认是受沈将军指使,您又何必妄作辩解,不如早日劝令郎归案,还有可能扭转圣心,以免沈家遭受灭门之祸。”
沈从云苦笑道:“莫说沈某的确不知犬子下落,就算知道,皇上既已认定是沈某所为,那犬子归案与否,沈家都难逃一死,张大人您又何必再劝我。”
张怀安闻言站起身来:“好吧,怀安也是好意相劝,既然沈将军执意不悔,那怀安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得罪!”
话毕一声令下:“来人,将犯人沈从云及其妻李氏押入天牢。”
沈家谋逆问斩的昭告一经贴出,消息就如暴风一般的席卷了整个京城,并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沈家军的昔日旧部纷纷上表为沈家请愿求情,均被皇上治罪同斩,很快,朝中再也无人敢为沈家说话,沈家的灭亡,已成定局。
苏以宸收到消息的时候,秋静正熬好了安胎药送过来,与她在殿门口相遇。她从秋静手里端过药,准备进殿,阿满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德禧宫,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她手里的药碗啪的掉落下来,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药汁在裙角溅开一片褐色的污痕。
如嫔在殿内听到声音,惊讶问道:“是宸儿吗?发生何事?”
苏以宸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强行按捺住悲伤的情绪,平静的回答如嫔道:“没什么,姐姐,是我不小心打泼了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