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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闻到里面的血腥气,”余图南冷冷说着,“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看着,一有什么事,黄雀叫声为号。”
“不,我去。”黄裳坚持道。
余图南静静看他一会,说道:“小心遇到的每一个人。”
“我会的。”
黄裳一举手中黑伞,冲她一笑,摘掉右手的白手套,猫着腰,绕开别墅窗户可以观察到的地方,借助树木的隐藏,溜到近两人高的院墙下,侧耳倾听一会,退后几步,加速助跑,起跳,一蹬墙壁,飞身而起,右手在墙头一按,借力翻了进去,轻轻落地,踩在雪上,只发出细微的一响。
黄裳弯腰来到灌木丛下,探出脑袋,花园里栽着三颗松树,尚有些绿,几片花丛,堆着凋零的白雪,藏身的灌木丛也枝逸斜出,已久无人修剪,别墅里仍是黑黑的,没有一丝光,只有一丝极淡的异味飘出,有些腥,想必就是余图南说的血腥味。
黄裳默默记下这气味,仍避开窗户,左藏右隐,摸到屋角,来到窗下,安静聆听,屋里隐隐传来咀嚼声,像藏在床下的猫在吃老鼠,举手一摸,百页的窗子从里面锁着,挨个试过,终于西面的窗子是开着的,轻轻推开,一按窗沿,翻身而入。
身在半空,小腿微微一紧又松开,似乎扯断了一条拉在半空的细线,黄裳心叫不好,啪地一下,身旁响起花瓶摔碎的响声,隐隐的咀嚼声立刻停止。
借着雪光,黄裳迅速溜到房门后,贴墙而立,右手按上黑伞的柄。
灯忽然亮了。
第二十一章 诡战()
咚咚咚!
屋外传来愤怒的下楼声,紧接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屋外,一个男人高声叫道:“先生,不管你是谁,请滚出去!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反应大大出乎黄裳的预料,从窗边那个小小陷阱来看,这家人应该有秘密,但这般把入侵者当作小偷来对待,而不是送上门来的食物,又不像是暴虐的血徒。
黄裳忽然一伸手,拉开门。
门外站着个满面怒色的中年男人,穿着花格子睡衣,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房门,瞧着黄裳露出的半边脸,枪口上移,愤怒地大叫:“该死的!你信不信我一枪轰烂你那婊子养的狗头,挂在汤姆的床头,让圣诞老人往里面塞满金币!”
这活脱脱便是一个深夜忽然发现家里来了小偷的愤怒父亲,和什么血徒简直没有半便士的关系。
但是黄裳非但嗅到了这个大汤姆身上浓重的血腥气,一瞥之间,也已瞧见了他身后洒落的一条血线,这些已足够,刚收回脑袋,便见窗外跃进一条小小的黑影,四肢着地,直扑过来。
黄裳现在动态视力非常之好,看清那黑影勉强是个小男孩模样,只不过身上长满暗青色的鳞片,面目狞狰,眼珠赤红,嘴里突出一根血色獠牙,流着涎水,背上两只小小的蝙蝠翅膀拍打着,只一眼之间,它已横过整个房间,扑了上来,十根尖利如剑的指甲朝脸上疾速挥舞着。
这正和手册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小血徒的速度虽然快,却还在黄裳的反应之内,浓烈的血气迎面袭来,他拔出藏在伞柄里的诛血短剑,身形一矮,斜跨半步,千堆雪一式不假思索使将出来,但见剑影闪动,噗噗闷响不绝,小血徒的十根手指眨眼间被一一削断,掉落下去。
嘶!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绝非人类所能发出的惨叫,面目扭曲,似乎很痛,好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尖声叫道:“你是学”
小血徒刚要暴退,黄裳没有给它机会,振腕之间,诛血短剑横横一挥,它的脖子被整个割断,一颗非人的脑袋只一层皮连接着,向后垂落,和它的身子一样。
砰!
黄裳心中一寒,背肌紧缩,迅速前仆,随后一声枪响,后背剧痛,已然中弹。
好在前仆的及时,又穿着余图南特意挑出的连体软甲,一痛一震之后,子弹突破软甲,被紧缩的雄健肌肉牢牢夹住,没能继续深入进去,造成更大的破坏。
叮叮当当!
小血徒的断甲掉到地板上。
黄裳迅捷左翻,鱼跃而起,在屋内不规则飞速跳动,借机转过身来,举着双臂护住头部,面对已经变身的大血徒。
砰砰砰!
转轮声中,枪响不绝,无一得中,显然汤姆生前并不是一个神枪手,五发过后,它丢掉手枪,大踏步走进屋里,赤红眼珠瞪着黄裳:“你是骑士学徒?”
黄裳抿着嘴,一言不发,左伞右剑,一颗心砰砰乱跳,手心浸出冷汗,盯着眼前的非人对手。
鳞片,獠牙,蝠翼,尖爪,血腥四溢。
血徒汤姆尖锐长甲指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儿子,咆哮着:“该死的!他还是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割掉他的头!你这没有人性的畜生!这样残忍,算什么骑士!”
它用的是他,不是它。
黄裳无意和它辩论人与怪物的界限,只低低问了一句:“你们刚刚在吃什么?”
呼!
血徒猛扑过来,踩动地板隆隆作响,整间屋子都像在震。
速度很快,但还不够快,招式更是全无章法,算不上强的那类,黄裳有意再试它的力量,没用诛血短剑,左手弃伞握拳,平平轰出,正中血徒拍下来的爪子。
砰!
黄裳倒退几步,左臂隐隐发麻,心中已然有数,对方力量比自己还要大一些。
“血毒好诡异”
要知道黄裳已服用了五颗天启之果,又练有“图南剑法”的奠基七式,现下一拳击出,已有将近六百斤的力道,且精通发力技巧,而血徒生前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中了血毒就可与他抗衡,岂不厉害?
左手手套含银,血徒捧着灼伤的爪子大叫起来,黄裳冲上前,短命格开它挥舞的手臂,直刺心脏要害,噗地一响,直没进去,暗红色的血流出来,有些腥臭,拔出来,血徒立刻倒地。
“呼”
黄裳长长出了口气,发觉后背全是冷汗,手脚也有些发软,伸手摸向后背,确定中弹位置,一按一迫,同时肌肉猛然发力,挤出铅弹,捞在手里,又切掉两只血徒的獠牙,笔直似剑,半指来长,渗着暗红的血丝,装入装备好的皮袋,进屋一瞧,发现个地下室的入口,血气浓烈之极,下去一看,里面是一些尸骸,有着新鲜的半具,没有皮,裸着暗红的肉,头被啃掉了,瞧不出男女。
一阵愤怒的反胃,因枪声已响,不敢多耽搁,黄裳迅速上来,跳窗翻门,出了别墅,来到树下,心头一凉。
余图南不见了。
一惊之后,黄裳低头看去,雪地上只有自己两个人的脚印,再无旁人,只是树下多了些细雪,没有冻成冰晶,心中一动,方要向上望去,脚步声响起,左近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绅士,戴礼帽,拄手杖,穿燕尾服,直直走了过来,厉声问道:“年轻人,刚才那枪声是怎么回事?”
这人来的有些诡异,要知这里可是贫民窟,枪响之后,四下里更是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出来多管闲事,这衣着华丽的绅士竟然出现的这样快法黄裳不动声色道:“我只是比你早来一步,先生。”
绅士严厉的灰色眼珠牢牢盯着他,像在看一个犯人:“年轻人,你敢在法庭上发誓,所说为真吗?”
黄裳微笑反问道:“像您这样一位绅士,为何会如此快的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巡警应该快到了,还是等他们处置吧!”
绅士面色一变。
变成暗青,眼珠赤红,獠牙突出,向后退着,掏出一把左轮手枪,砰地打来。
黄裳早有预料,在它开枪前的刹那,侧身进步,拔剑斜挥,噗地斩落握枪的右臂,手腕一转,刺进它的心脏,在倒地前顺势一割,血色獠牙高高飞起。
黄裳伸手去接,蓦地一物斜刺里凌空飞来,打在獠牙上,双双横飞出去,落在雪地里。
那是一团雪球。
第二十二章 十二门徒()
黄裳一惊,没有去看飞出去的獠牙,望向雪球飞来的方向。
血徒绅士出现的黑暗中,又走出来一个白人青年,面目英俊,轮廓深刻,腰间佩着一柄长长的细剑,柄上刻着华丽的花纹,雪光映照下,一抹金黄色在护手上闪过。
青年望向黄裳的诛血短剑,微笑道:“这柄剑很漂亮,我很喜欢。”
黄裳内心十二分的警惕,踢了下绅士的断臂,道:“你跟踪它?”
青年看了一眼血徒胸前的伤口,啧啧赞叹道:“一击毙命,好剑,好剑技。我跟踪它,它监视汤姆一家,大家都在钓鱼,就只不过它没料到钓上的鱼超过了它能应付的界限,就是这样。”
绅士和汤姆的左轮手枪,型号一模一样。
黄裳大致明白是什么情况了,绅士发现变成血徒的汤姆一家,想要用它们来钓学徒,汤姆把那枪想必也是它送的,常人是用不着血徒用枪对付的,枪声一响,必有大敌,绅士便匆匆赶来,想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它漏了两点。
一是黄裳的实力,二是它身后也藏着一只黄雀。
“新时代的血族,早不是旧书里写的那样,藏在深山的古堡里,与世隔绝,不了解世界上剧烈的新变化”
黄裳想起维西说过的话,对此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一摊手,亦微笑道:“那你呢,钓上来的鱼怎样?”
青年笑道:“你不认识我是个新人,谁带你来狩猎的,他没和你提起伦敦城里的十二门徒么?”
黄裳摇头,很直接道:“没有。”
青年道:“现在你很荣幸,见到了他们中的雅各布。”
黄裳道:“那么,圣门徒雅各布,你想做什么呢?”
“把你的剑交出来,把你的獠牙交出来,把你的防具脱下来,回到你的庄园,找到领你出来的那个白痴,狠狠扇他一耳光,朝他脸上吐唾沫,命令他向你讲述十二门徒的伟大事迹,”雅各布微笑道:“这就是我想做的。”
黄裳握着诛血短剑,指向对面的狂人。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实在是太可惜了”
雅各布叹惜着,猛一跺脚,冲了过来,比方才血徒更快。
此人一跺之间,脚下更传来一股强烈震动,黄裳一个站立不稳,身子不由一歪,眼前便是一黑,敌人已冲至面前,大叫不好,振腕抖剑,剑影震颤而出,舞成一团水也似的影子,护住身前要害。
图南剑法第二十一式,上善若水,主守。
“好剑技!”
雅各布仍有闲情赞叹一声,高速冲击之间,细剑刺出,空气中顿时响起一缕刺耳的尖啸,以惊人的准绳寻了上诛血剑,叮地一下,火星四溅。
嚓!
双剑交击的一瞬间,黄裳只觉剑上传来远远胜过自己的巨力,一震之间,右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卸力手法施展到一半,背上伤口蓦然剧痛,气力中断一瞬,随后诛血剑便被一荡而开,胸腹空门大露,雅各布冰冷的笑脸高速接近,猛烈撞上。
黄裳感觉像被一辆高速重卡迎头撞上,整个人倒飞而出,轰地一下,后背撞到那棵合抱大树上,哇地喷出一口殷红鲜血,溶化了一大滩雪水。
大树狠狠一震,晃动不绝,枝叶上的大堆积雪隆隆落下,落的黄裳满头满脸都是,和他的脸色比起来,几乎是一样的颜色。
黄裳软软瘫滑下来,眼睛发花,嘴里一片血腥味,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撞的移了位。
“哦,看来我还能应付我钓上来的鱼。”雅各布仍是微笑着,收了细剑,一边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血色獠牙和诛血短剑,一边说道:“新人,你的剑技让你活了下来,用它来交换你的命,好吗?”
“恐怕不好。”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雅各布一个激灵,猛地跳起,慢吞吞转过身,看着新出现的白人女子,脸上的淡定微笑不见了,变成苦笑:“余,你好。”
黄裳看着余图南一片叶子似的,和积雪一同落下来,强敌一见,立刻变了一副模样,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余图南没有理会雅各布,俯身看过黄裳伤势,伸手拍遍他全身上下,咯咯的骨骼微响不绝于耳,连成一片,黄裳痛的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一声不吭,余图南轻轻拉他站起来,又在背后拍了一遍,最后嚓的一声脆响,黄裳险些晕过去,咬着牙,摇摇晃晃站直了。
整个过程中,雅各布数次想溜掉,脚步却一次也没迈出去。
余图南看着他,淡淡道:“怎么不跑了?”
雅各布苦笑道:“既然是余,就不跑了话说,这新人是你带的吗,他那招剑技怎么从没见你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