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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好几个数量级,实验怎么做?”
二人又互相嘲弄几句,黄裳正色道:“不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找你有正事。烦你转告谭公,明年春季黄河很可能会有水患。”
周良吓了一跳,见他神色郑重,不似玩笑,急问:“如何得来?”
黄裳道:“今冬只下了这么一场小雪,我比较往年气象记载,现若冬季降水过少,次年黄河多半要出问题。”
周良道:“可能性多大?”
黄裳慎重道:“历朝河灾之前,冬季降水都极少,这次的可能性是七成。”
此时二人已来到一个僻静角落,周良来回走了几步,靴子摩擦地面,霍霍作响,抬头道:“资料在身上?”
黄裳点头,解下背上书包,取出厚厚一沓材料:“记载数据都在这儿,有点繁琐,最后是我的比较分析。”
周良仔细看过一遍,面色沉重,跌足道:“此等大事,何不早说,快随我去见谭公。”
因可能同是穿越者,对方实力足以碾压自己,且不能肯定态度,黄裳一直不大愿意去见谭嗣同,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但此事非同小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当下也不下楼取自行车,周良直接伸手向天一招,唤下一道星光,裹起二人,穿窗飞出,破空横贯千年古城,直接降在京城东北一所大宅院里。
这所宅院占地甚广,黄裳在半空望去,但见灯火辉煌,楼阁绵延,亭台点点,建筑方位似乎大有深意,又有几条银线似的活水蜿蜒而过,穿插其间,巧妙地将整座府邸连成一个既零散又连贯的整体,极见高明。
还未落下,早有七八道星光包围上来,一人喝道:“何人大胆,竟敢在京城飞行,擅闯谭府,还不就擒!”待看清二人样貌,急忙堆笑道:“恕罪恕罪,原是周郎当面,不知有何要事?”
谭嗣同无子,周良乃他高足,又深得几位夫人宠爱,几乎相当于谭府少主人,说一不二,挥散众家卫,降到正厅前,踏入其中。
黄裳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第一百零九章 谭府夜话()
谭嗣同,字复生,善琴符,仗剑任侠,博通群书,早年周游欧亚诸国,察古今之弊,觉中外之别,后入仕,蒙帝青眼,飞黄腾达,封候拜相,主持光绪年间之大变革,兴工商,易军制,建学堂,修铁路,轰轰烈烈,使本已步入垂暮之年的大清重新焕生机,活民无数,人称谭公,百姓念为生佛,欲立生祠,谭不允,天下遂愈仰之。
有三妻,皆人间绝色,正妻严氏,育一女,名晶,平妻柳氏,育一女,名莹,平妻秋谨,育一女,名雨,惜无子。
六阶仙士,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孙禄堂赞其道法自然,高深莫测。
收一徒周良,根器高绝,精修「朝歌地火斗录」,玄奥微妙,五散人之一,人唤玄斗士。
这便是黄裳对谭嗣同的主要认知,与前世那位戊戌君子的悲剧下场完全不同,这一世的谭嗣同伟力归于自身,身居高位,权倾朝野,坐拥娇妻美妾,几乎得到了普通人梦想的一切。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不外如是。
二人进去的时候,谭嗣同在喝酒。
玉杯晶莹,执在一双更晶莹的手上,敬献到谭嗣同唇边,少女娇声软语,撒娇似的哄他喝下去。
黄裳认得这名少女,谭家二女谭莹,十分活泼,他在木兰女校的学生,另外两名女学生也在座,还有三位三十来岁的美妇,一位端庄郑重,一位烟视媚行,一位英姿飒爽,正是三位谭夫人。
夫人们瞧见周良,各有亲热欢迎,又问黄裳,秋谨先笑道:“顾国士今儿怎么来了?”一句揭明黄裳身份,几女一番惊奇后,请二人落座。柳夫人娇声笑道:“顾国士来的正好,莹儿昨儿还说有一套西洋剑术不大熟练,待会倒要请您指点指点。”
这位柳夫人媚态入骨,说话之间,空中气似也染上一层淡淡芳香,黄裳正坐在她身边,隐隐觉得似在哪儿闻过,一时想不起来,推辞道:“我也不过学点西洋剑术的皮毛,只能为学生们长长见识,无须太过精深,莹姑娘那样已然够了。”
柳夫人也不见怪,唇角带笑,大眼睛里布满风情,随口说了几句京中趣事。周良客气几句,道:“师父,我与顾北有件要紧事要向您禀告。”
谭嗣同伸箸挟起一颗红烧狮子头,笑道:“迅哥儿还是不够镇定,脸上便泄了神色,你飞天而来,一路不知惊动了多少有心人。顾国士便镇定的多,一丝急色也无。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是顾国士这般大才,且学着些。”
周良凛然受教,欲要再说,谭嗣同挥手道:“大事不如吃饭,你若再在家宴间提起国事,乱棍打出!”
周良无奈,只得按下急迫心情。
早有婢女送上餐具,黄裳冷眼旁观,周良一来,三名少女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往他那儿打转,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显然均对他大有情意。观谭嗣同和诸夫人神色,似都对此心知肚明,也不他们是作何打算,难道要把三个女儿全部嫁给周良?
似是知有客来,各色菜品流水似的端上来,黄裳吃的大开眼界。饭毕,夫人并小姐们退去,三人来到书房,谭嗣同往书桌下一摸,摸出一盒香烟,弹出一根,笑问黄裳道:“迅哥儿一向不抽这玩意,顾国士来一根?”
这作派全然不似朝中高官对年轻后辈,黄裳觉得这动作非常熟悉,活像前世电视里那些影剧一般,不由泛起一丝亲切感,同时更加确定,谭嗣同必是穿越者无疑。问题是谭嗣同已是权臣大佬,自然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当然不能。当即为难道:“谭公厚爱,晚辈自不敢辞,只是从未吸过,怕坏谭公美意。”
谭嗣同哈哈一笑,也不用火柴火机火石之类的引火用具,弹指一挥,一点灿然火星引燃香烟,他深深吸了一口,闭眼感叹道:“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哪!迅哥儿,说吧,什么事儿能让你如此失态?”
周良暗暗纳罕:“师父向来老成持重,只在亲人身边才会如此放浪形骸,今天怎么在顾北面前也这般?”不敢怠慢,说了黄河一事,黄裳取过厚厚材料,放到书桌上。谭嗣同神色也严肃起来,仔细翻看,指间夹着烟,一时忘了吸。
书房中一时静下来,淡淡烟雾笔直飘升上去,碰着雕着花的天花板,又散逸开来。香烟燃尽,谭嗣同长长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对黄裳一揖道:“我先为苍生谢国士。”
黄裳急忙避开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谭公赠与孙前辈的这八个字晚辈一直谨记于心,不敢或忘。我不过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况也不能完全肯定,具体的实施考察还要仰仗大人与朝廷。”
谭嗣同又问了一些细节对策,黄裳早通盘考虑过此事,当下一一对答,三人叙话许久,直到半夜。谭嗣同劝黄裳留宿,黄裳表现出一个正常少年人对谭公的敬仰,不好推辞,便向家中打个电话,遂安歇在谭府客房。
二人却还没睡,谭嗣同叹息道:“如此俊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实在可惜!”
周良疑道:“顾北不将此事直接呈与朝廷,反告诉师父,岂不正是投靠之举?”
“哪是如此,”谭嗣同摇头道,“我前番两次助他,他意在还恩,两清之后不会再来了。你平素与他往来,他可曾露出过一丝雄心壮志来?”
周良低头细思,道:“确实未曾听过,顾北为人清淡,极少问我官场之事,除了数学与理学,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大上心,全然不见其他年轻人的热血。”
谭嗣同道:“月前皇上让他在各部任选一职,他偏偏选了钦天监,这衙门素来不参与朝中大事,此举已明心志,我不欲强人所难,也就没再派人请过。此番看来,他的热血倒还未曾完全消却。”
提到钦天监,周良猛然想起晚间二人所论新星之事,遂说出来,请教道:“以师父看来,他这新星爆之语,可有道理?”
谭嗣同静静听着,吐出一个烟圈,弥散开来,烟雾后透出两点清冷眸光,道:“既如此,更不可放过。黄河水患倒也罢了,新星爆……嘿!”
周良皱眉道:“顾北怕是不愿涉入两党争端。”
谭嗣同弹掉一截烟灰,淡淡道:“无妨,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乱世将临,哪会容他置身事外!”
第一百一十章 三月雨()
夜正半,花未眠,星微寒,黄裳孤立窗前,静望无边黑暗。
来谭府之前,他对谭嗣同有两个怀疑。
其一,谭嗣同是名穿越者;其二,他正是大内总管郑英背后那人,暗中操纵光绪帝,为大清太上皇。
观他行为举止,第一条已可确认无疑,第二条却还有待商榷。家宴中谭嗣同言笑温和,对妻爱,对女慈,实在不像会将活人炼成傀儡的心狠手辣之辈。
关键还在于孙禄堂,二人同为一国柱石,交情菲浅,若谭嗣同真是郑英背后之人,如何能瞒得过他?
况且观谭嗣同理国劝民之策,颇为高明,无论怎么看,都该是一位力挽狂澜的英雄人物,而不是站在幕后的黑手元凶。
黄裳沉吟良久,还是无法否定这种可能。也许谭嗣同心机深沉,掩饰的极好,连孙禄堂也瞧不出来呢?
前世苏雨辰,此世张全,两次惨痛教训,又屡经险恶风波,黄裳已不像从前那般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次日一早黄裳告辞离开,也并未再掺和其中,身为无权无势的小人物,示警已够。无论谭嗣同是忠是奸,绝不会坐视此事。
燕大放假,周良在忙,孙存周倒时常来坐,一来便是大半天,黄裳专心炼化生命盾善恶矛无暇理他,夭夭总跑到林府去玩,便由顾西接待。日子来来去去,他不经意间现,不知何时,这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些异样情愫。
黄裳有些惊奇,有些好笑,也未说破,只远远瞧着。
日本使团来了又走,好像并没有取得突破进展,失掉周良这位灵通人士,世界似乎变得一片和平。
腊月将残时,依然没有下雪。北风呼啸,自遥远的西伯利亚雪原长途跋涉而来,在城市街道间随意漫步,俨然成了新的王,将治下空气管理的又干又冷。
除夕来了,爆竹声声,驱掉旧年。
年关一过,天气便一日日回暖起来,不知哪一日,庭院中那株桃树泛出一丝新绿,鲜嫩可爱,引得顾西夭夭刘茵三人看了又看,刘茵公器私用,取来女校相机,三人凑着玩闹照了好些相片。黄裳不大想,只照了两张,一张四人合影,一张与顾西的双人照。
阳春三月,地中阳气上涌,接于云天,勃然成雷,动地惊蛰,这一日蔚然成雨,丝丝缕缕,随风而落。
风雨凄迷,把个正午,染成黄昏颜色。
黄裳也不打伞,静静立在院中,立在斜风细雨中,细细体味着春雨的绵密轻柔之意,体内九十九滴雷霆源血贯通一气,微芒闪耀,无声流转,似与眼前这无限广阔的大天地边连接到一起,薰薰然,陶陶然,不觉入味,弹指凝出一颗癸水法雷,珍珠大小,浑圆无漏,晶莹剔透,却无光华,向上轻挥,寂然炸开,正巧阴雨中一个霹雳打将下来,隆隆作响。黄裳倾耳倾听那雷声,微叹一声,生出一股明悟,自己这癸水法雷已然大成。
源血九九,法雷有成,下一步便是设法凝聚属于骑士的力量核心,跨入三阶。仙士锻炼星力,所凝唤作星丹,定于泥丸宫,骑士修炼源血,炼成的核心也有个名目,黄裳管它叫做“源血之漩”,守在心脏,西方各家贵族自有秘传,形式不一。《黄昏之国》笔记上也有记载,却少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源血之漩的结构详图。
这结构图极为重要,关乎到骑士源血质量,力量强弱,未来潜力等,笔记上并未画出,想来是怕意外失窃。
“……维西多半也想不到我进展如此之快,不足半年,已到了三阶门前……”
黄裳在雨中来回踱步,心下暗思:“福尔摩斯家的血漩详图虽然重要,却也不是非它不可……嗯,既然没有,那就干脆创一个出来好了。自创的想必与自己最为契合,哈!”
幸好笔记上记载有原理,甚是清晰,黄裳细思数日,渐渐觉其中难处,要将近百滴源血尽数涵盖,系一身气血中枢,能量源泉,且能生新意,徐徐纯化,几乎不亚于重新造一个心脏出来,这中间之复杂精微,绝非轻易能够创成。
黄裳情知此事急不得,暗思:“雷乃阴阳生化,我要成功,看来还是要向道家阴阳上靠拢。”头一个念头便是太极图,此图意境深远,无际无涯,正是现成的妙旨。他寻来一副太极两仪八卦图,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