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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姐姐,而不是杨姨娘母子。
“您方才提到‘姑母’?”燕九少爷再一次抓住了萧天航话中的线头,“那该是家姐父族这边的人,而您是家姐母族的人,又是如何见过家姐姑母小时候的样貌?若我没记错,您应该是在蓐收区上的平民书院吧?”
萧天航深深地看了燕九少爷几眼,似乎在意外着这个小少年的聪明敏锐,半晌道:“萧家族中亦有人在京中做官,一次聚宴上请了不少官家,步家也在其中,我们家做为亲戚也应邀参加,我与星河便是在那一次的聚宴上结识的。星河这个人眼里,向来不分高低贵贱,因而后来才能力排众议迎娶了舍妹为妻那次聚宴后他时常邀请我去他家中,他家中人,我自也都相熟,初见安安姑母时,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那几年我们互相走动频繁,自然记忆颇深。”
说到了样貌,燕九少爷心中忽动,问向萧天航:“这么说,家姐的相貌,与令妹相比更像步星河?”
“是的。”萧天航微微颔首。
“那么,步星河与我大伯,生得可像?”燕九少爷紧紧盯着萧天航。
萧天航迟滞了片刻,终于还是答道:“若说像,星河的面相与令尊倒更像一些,以至星河时常开玩笑地问步夫人,燕子忱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据闻当初燕子恪初见星河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敢问你可是令尊令堂的亲生骨肉?’旁人亦都觉惊奇,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竟七八分像,更竟还进了同一所书院,这在当时也是众人口中的一桩妙谈。”
燕九少爷深深地吸进一口气。
怪不得燕子忱要拿相貌为证――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就算姐姐与他只有个三分像,被他如此理直气壮地拿来做凭证,强大的气场造成强大的心理暗示,便是本来不很像也会觉得有些像了,更何况确实是有相像之处!
――所以就是这样了吗?这就是真相,这就是姐姐的身世――步星河的女儿,在家中遭遇灭门时被大伯保了下来,因为步星河和燕子忱长得更像些,所以被托付给了燕子忱抚养,又因为是故友之女,再兼之心怀愧疚,所以大伯才对她那样的好,好到连他的亲生女儿都因此嫉妒得发狂
那么我呢?燕九少爷握紧了袖中的拳,我是谁的儿子?我从何处来?我的家在哪里?
自己和姐姐长得也像,同燕子忱亦有些相似之处,且与他的血液并不相融,尽管姐姐说这不能做准,可这几率总会是一半一半的吧!萧天航无法确认步星河有几个孩子,不意味着就是没有,这件事――这件事只能去问燕子恪或是燕子忱,可这两个人若不想说,恐怕任谁也无法从他两个口中得到真相。
不,这世上还有至少一个人知道真相――杨姨娘,甚或燕三。
杨姨娘“步家兄弟彼此之间的关系如何?”燕九少爷问萧天航。
“自是融洽。”萧天航看着他,“孩子,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暗中害家姐?”燕九少爷不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若被萧天航知道给他写那封信的人并非步星河,恐怕就不会再好好地回答他的问题了。
萧天航果然迫切地问道:“是谁?!”
“这取决于你刚才的回答是否认真。”燕九少爷盯着他。
萧天航皱起眉心下沉思,半晌道:“步家这一房共三儿一女,长子、星河与幺女为嫡出,次子庶出,至少面上看来彼此间相处甚为融洽,但若从人之常情来看,嫡出之间更亲近一些也是无可厚非,至于中间有什么龃龉,便不是我这样的半个外人所能了解的了。”
原来步二爷是庶子燕九少爷若有所思。
“孩子,究竟是谁对安安所怀不轨?”萧天航沉声追问。
燕九少爷思量片刻,道:“证据尚不足,恕我先不能回答你,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所看到的这些奇思妙想,当真出自步星河的头脑?”
对于燕九少爷的小无赖,萧天航也很是无奈,只得答道:“他的确有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时常对他的朋友们提起,只不过,这些想法那时听来过于荒谬,他身边的人大概只有燕子恪才会仔细听他,旁人不过一笑
第438章 子女()
“臭小子找上了萧天航?”燕子忱放下手中的茶盅,里面的茶水被喝得一滴不留;只剩下几片茶叶和一颗红枣。
“总会有这样一日。”燕子恪背着身在书架子上翻;才刚沐浴过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背上,“小九这个孩子;像极了他父亲的性子。”
“什么性子?追根究底、好奇心旺盛?”燕子忱哼笑了一声;“我看就是个麻烦精;爷儿俩都是!”
燕子恪捏了本书转回身来,坐到花窗下的罗汉椅上,“他若再去问你,便实话告诉他罢,”一厢说着一厢将身子一歪靠在引枕上,垂了眸子翻手里的书页,“小九是安安带大的,安安能承受的;他也一样能;我们已可以将他看作是大人了。”
“也好;”燕子忱这一回换作了冷哼;“这位大人趁早大到能自立门户;还省了我给他掏娶媳妇的钱。”
“想要自立门户;只怕还要再有个几年;”燕子恪不紧不慢地道;眼睛盯在书上;也不知究竟看进去了几个字;“这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十年之后,必定秀立群伦,十五年后,当可手握乾坤,二十年后,呵呵”
“喔,这条青云路听起来有些熟,谁曾这么走过来着?”燕子忱摸着下巴佯作细想,唇角却勾起一抹坏笑地冲着看书那位挤了挤眼。
那位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他,回了他一记特别不谦虚的露牙尖的笑。
“听说这些年来你没有怎么管过他?”燕子忱架起二郎腿问。
“我并未打算将真相瞒他一辈子,”燕子恪重新把目光落回书页上,“他总有一天知道自己不是燕家人,与其建立过深的亲情牵绊令他日后痛苦,不若让他从小习惯孤舟沧海,自强自立。何况,还有安安带着他,不会有问题。”
“说来现在的七丫头已经不是原本的步家闺女了,你打算如何安排她?”燕子忱问。
“她开心便好。”燕子恪翻了页书。
“嫁妆银你出还是我出?”燕子忱坏笑着瞟他。
“呵呵。”这人只管翻书。
“杨氏母子你又是怎样打算的?”开了句玩笑后燕子忱又说回了正事。
“明年开恩科,小三下场多半能中,次年会试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大约会外放个官做,届时让他接了杨氏和小六一并去任上,一家三口关起门来过几年日子。”燕子恪道。
“将‘姨娘’接到任上?”燕子忱挑眉,“怕是要遭人诟病。”
“无妨,只说杨氏患疾需送去家庙清养,暗中让小三带走便是,任上远离京都,况杨氏平日亦极少露面,不会有人识得她,到了任上多加些小心,避免曝露身份也就是了。”燕子恪轻描淡写地道。
燕子忱哼笑了一声:“说来也并不委屈她,步老二当初同着步老头祖孙仨跟着寿王谋朝篡位,好好儿的太平日子不过,偏要挑上一条不归路去走,他们二房一家子便是尽数遭诛也是理法所在,你救了她那是她的造化,她后半辈子无法光明正大地做她儿子的嫡母,这也是她应得的结果,比起她那早被砍了头的夫君来已是好了太多,她也该知足了。”
燕子恪拽过条小褥给自己盖住赤着的脚,“她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妇人家又有几个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说着仿佛想到了谁,唇角便向上弯了弯。
“身不由己么?”燕子忱哂笑,“我可没忘了当初她为了嫁给步老三都使出了哪些手段,甚至嫁不成自己心仪的步老三,竟转而嫁给了她根本看不上眼的步老二,宁可糟蹋了自己的一辈子,也要与步老三同处一个屋檐下――这样的事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干的出来的!”
“年轻时谁不曾做过傻事,”燕子恪笑了笑,“不同的是,有的人傻一时,有的人傻了一辈子。”
“这么说你还年轻,”燕子忱嘲讽他哥,“直到现在还傻着,一件事钻进牛角尖儿里就不出来,三不五时在心里头念叨步老三,步老三若在天有灵早就被你烦死了。”
“呵呵呵。”他哥装憨。
“那个杨氏若是将那件事告诉给小三,小三不会有什么想法吧?”燕子忱道,“毕竟他将来是要入仕的,万一能做到京官,再或进入内阁”
“小三虽然聪明敏感、善察人心,却碍于格局略小、眼光受限,他所能达到的高度,恐怕将止步于四品,”燕子恪合上了手中书,“杨氏不肯放心将孩子交予我来全权教管,小三受拘于内宅视野,纵是有反骨,也难成气候,权且看他这份聪明最终能够用在何处了,若能想得明白、分得清是非,至少可以落个一生踏实顺遂,而若非要将心思用在偏处,以他的性子,虽无锐气,却也执拗,旁人拦也是拦不住,劝也是劝不回,只能说,进退由心,成败在己。”
燕子忱给自己倒上茶,一口气又喝了个见底儿,笑道:“也罢,反正将来是他们这帮臭小子的天下,我操不着这咸淡心,大不了和你一样把挑子一撂,游山玩水自在潇洒去!”
“呵呵”燕子恪笑着闭上眼睛,倚在身后的靠枕上。
“惊潮可说了几时回来?眼看就过年了。”燕子忱问他。
“今年应是不回来了,”燕子恪语气里带了些笑意,“他人在东海列国周游,租了一条大船,从这个国家买了新鲜的玩意儿,卖到另一个国家去,倒是从中赚了不少钱,便拿着这些钱一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给我的来信上没写别的,皆是他所去国家见识到的有趣玩意儿,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
燕子忱哈哈一笑:“这小子可算是逮着了,平素就他最喜欢玩儿,这一回让他玩儿个够!只不过你打算让他玩儿到什么时候?你不急老太太可急了,这位可是长孙,他不娶媳妇,下头哥儿几个都娶不了!”
“最多三年,”燕子恪睁开眼睛道,“我给他三年时间用以见识和积累,三年后让他回来,做他最喜欢的事。”
“哦,你怎么替他打算的?”燕子忱看着他。
“他喜欢玩儿,就让他玩儿,不仅自己玩儿,还让他带着别人一起玩儿,”燕子恪勾起唇角,“且让他将在他乡或异国见识到的所有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引入中原,辟一块场子或租一间场馆,玩意儿们放置进去,供人游乐玩耍,且教他不止引用旁人的东西,自己也要想出新意来,想出来的东西好,大众自然喜欢,大众一喜欢,他自然便更有兴致创新和突破,再不会事事觉得无聊和无谓了。
第439章 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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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书院与虎韬书院之间的综武赛亮点频出; 比如武珽的剑挑双车; 比如燕七的一箭三杀,比如萧宸的长鞭夺马,再比如元昶的千里走单骑入场后直取对方战术心脏一秒ko将担当然而所有的亮点最终却都被场外观众席上发生的一起事件压下了风头——
一位官家少爷; 就在这坐满了观众的比赛场边、朗朗天光之下,惨遭横死。
人是怎么死的?没人看到。所有人都被赛场中的精彩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甚至连死者死时发出的惨叫声都被当做了欢呼呐喊; 直到他慢慢地躺倒在地; 才被他身后的家下发现。
闻讯赶来的衙差迅速封锁了赛场出入口,全场观众和两支综武队的队员都被迫滞留在了场中,乔乐梓亲临现场指挥调查; 半个时辰后派人请来了燕子恪。
“幕后指导杀人。”在观众席上被活活冻了近俩小时的燕九少爷臭着脸和前来对他嘘寒问暖的燕七道。
“啊; 确信了吗?”燕七望向不远处还在进行现场问案的她大伯和乔乐梓,乔乐梓的瞧乐子脸上此时满满的凝重,而燕子恪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目光冷淡且空洞,让人无从窥知他的心思。
“杀人手法经过了重重设计,是幕后杀人指导的风格; 因而完全可以确信。”燕九少爷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往燕七的身边站了站——这货刚比赛完,浑身冒着热气,可以临时充当个人肉火炉什么的。
“这下子复杂了; ”燕七偏了偏身挡住风来的方向,可惜她现在的体型已经瘦过了骨架长开的燕小九,能够挡住的风也是有限; “难道我们之前的推断都是错的,那座野岛被人把守着照样拦不住幕后指导者,是否说明ta根本没有去过那野岛?”
“也不尽然,”燕九少爷道,“野岛上的河灯众多,提前将灯上的信息收集起来并记下,随后一条一条地去寻找目标,也就不必时常去野岛上了。”
“说得是,”燕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