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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谁指使了那宫女栽赃给嫔妾?”她温驯地钻进了皇帝的怀中。
皇帝久久不语,思虑片刻方道,“估计你没印象,景阳宫里的一个贵人。”
苏琬清也缄默下来,景阳宫在东面,离着抚辰殿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与自己结仇?那位贵人也是当了替罪羊吧!皇帝此举便是有意将事情化小,能让他忌惮的,也就是那些家世尚可的女人了!
谋害皇嗣之事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了,皇帝为弥补宜嫔丧子之痛,特意晋升为芬仪。按理说,苏琬清白白蒙了冤屈,也当有所弥补才是,但她自知风头太盛不是好事,便坚决地推辞了皇帝的好意了。
皇帝知道她的顾虑,也不强求,只暗地里表示恩宠。譬如她送的那把墨玉纸扇上要盖上私印,时时把玩在手中,又譬如御笔亲书牌匾赐给她,总之,他能想到的都办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按理说自己将近而立之年,不应该跟情根初萌的毛头小子一样傻啦叭叽的。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发自内心地想和她亲近,仿佛少了她,自己的灵魂也残缺不齐了。
皇帝这头倾心绝恋着,但苏琬清却愈发地清醒,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戒备,除了不能让皇帝看透自己的身份,还要防着后宫的女人们,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甚至能毁了一个人。
“小主,该用药了。”
苏琬清望着瑜英手中捧着的青胎瓷碗,里面是满满的黑稠液体,直叫人作呕。
瑜英看着她一副嫌弃的样子便笑了,“小主若是想怀上皇嗣,还是按时服用的好。”
这正是太医调配的嗣子药,原因只是上次昏倒,太医说她体寒不易有孕,皇帝一着急,便让太医开了方子为她调理身体。
苏琬清接了过来,仰脖一饮而尽,春兰立刻走上前来递蜜饯,含在嘴里后方才觉得舒服了些。
“也不知这般用心,几时才能有孕。”苏琬清抽出帕子拭了拭嘴角,沮丧地半靠在了贵妃椅里。
瑜英安抚道,“小主圣宠不减,皇上又责令太医多看顾您的身子,想来是小主子很快就会来了。”
苏琬清不尽然摇摇头,原本指望用孩子来固宠或者扳倒劲敌,如今这想法是走不通了,她半倚在绵软的秋香褥里,背后着地窄瓷中插着的梅花假支衬的面孔莹白如玉。
“皇上还是没翻元姐姐的牌子吗?”
“是,元贵人福分浅啊,小主都帮她到这份儿上了,依旧是不得圣心。”
苏琬清转首去看菱花窗外茂密的槐树,葱葱茏茏,遮天蔽日,正好挡住夏日浓烈的阳光。等到入秋后,槐树叶子就会落光,就不妨碍秋日的阳光射进卧房中了,甚是正好。
她虽然对皇帝没什么感情,但却想专房独宠,发自内心的不愿让皇帝宠幸别的女人,因为在她看来,昨儿和别人睡在一起,今儿又来和你睡,实在是反胃恶心。上次为把元杏瑛推到皇帝眼前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得宠,能不能帮助自己。
这夜,皇帝照旧驾幸抚辰殿,苏琬清难得打扮的明媚了些,水粉轻纱罩素袍,飞天云髻钗花珠,佳人自天成,回眸百媚生。
皇帝热切地扶起了蹲身行礼的苏琬清,眼里透着亮,“今儿怎么想起梳妆来了,你不是向来随性么?”
苏琬清娇羞地道,“皇上快别说那些时候,嫔妾放着规矩不守,总是御前失仪。”
皇帝否定地哼了声,双手捧着粉颊在鲜嫩的唇上吻了吻,臊的苏琬清忙拍掉他的手,“这儿还有人呢!”
皇帝得意非常,撩起袍子下摆跨进了殿里,一边道,“淡妆浓抹总相宜,用在琬琬身上是不错的。只是朕现在好奇,你双亲要有怎样的面容,才生的出这样俏丽的你。”
苏琬清忽然沉寂下来,原本和煦的笑也一丝丝隐退了,皇帝看出问题来,只问怎么了。
“皇上不知道么,嫔妾是过继到苏府的,不过认在母亲的名下,才得了嫡女的名号。这件事,家父当初是上报了礼部的。”
皇帝迟疑地哦了一声,按理说只要本府有亲生嫡女,那么过继的嫡女可以不参加选秀。如今苏琬清进了宫,看来苏家是没有嫡亲女孩了。
“是朕唐突了,那你父亲是苏晟的兄弟?”
苏琬清听见皇帝说“唐突”,连忙蹲了蹲身,“父亲没有兄弟,嫔妾的生母是他的庶妹,碍于身份,只能喊生母一声姑姑。”
再没有比这难以启齿的事儿了!难怪上次在病中,她一直喃喃地喊“姑姑”而不是双亲,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过继呢?
“生母是庶女,所以当时嫁人时草草就配了当姨娘,后来生了嫔妾没几年,生父就撒手而去了。大夫人容不下妾侍们,把生母赶出来,无奈之下生母只能带嫔妾回苏府。母亲膝下只有一个哥儿却没有女孩,便抱了嫔妾养着。生母住在旁边的院子里,逢年过节也能见到。”
皇帝不知道她身世还这般复杂,这柔弱的人儿竟要承受那样许多,虽说养父母待她极好,但自幼远离生母也是极痛苦的事啊!
他将所有侍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牵她到南窗下对座,一时也烦忧起来,忍不住道,“朕与你算一样的可怜人,是自幼得不到母爱的人。”
“皇上”
“朕虽为中宫嫡子,却不受待见。母后生朕时难产一整夜,而后身子又虚弱不能亲自照料,所以送到沈太妃那里去抚养。但朕最愤恨的,还是母后对弟弟的偏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5章 心有芥蒂()
宇文彻原本是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的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故而大臣和太监们都心有畏惧。但这次在苏琬清面前,他不想端着架子,只想好好倾诉一番。
“母后生朕时,只是由昭仪晋为从妃,但生皇弟时,却直接从夫人加封中宫皇后。先皇十分宠爱皇弟,甚至太和殿朝议都抱他在膝上坐,文武大臣三叩九拜,俨然将他当作了未来的储君。而朕呢,只是被打发到军营中犒劳三军,随户部大臣赈灾救济,甚至到金陵为南楚嘉德皇帝祝寿,朕在这宫中,犹如空气一般,哪里有人注意?”
“后来呢?”苏琬清听的入了神,竟不自觉地问出问题。
皇帝轻笑一声,“福祸不可知。朕那六弟,是先帝和太后的心肝,千方百计地护着,可还是拗不过老天,他平安活了十四年,最后却在青楼染了恶疾,无药可医病死。”
苏琬清只知那位皇子早年病逝,却不知其中缘故,十四岁的年龄就初入青楼,想来品行不端,大概是与先皇和太后的溺爱有关。
“朕四处奔波惯了,在军营中吃住,救济百姓又了解民情,时间久了,自然博得人心。先皇驾崩,也只有朕能承担起大夏祖宗基业。两年后亡南楚,一统天下,想来朕在史书上是能与开国皇帝比肩的吧!”
苏琬清笑着称赞,内心却恨不得撕碎了他。他是够格称千古一帝了,但却是以南楚皇族的覆灭为代价,以她的双亲兄弟姐妹们的死为垫脚石!她岂能不恨!
皇帝说起这一切,脸上是慢慢的自信与傲然,全然没注意到苏琬清眼底的杀气。他站起身感慨道,“如今朕登基御极有十一年了,岁月流逝啊!”
“十一年,皇上登基那会儿嫔妾才五岁呢!”
皇帝老脸一红,两个人相差十三岁是不争的事实,其实他觉得没什么,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他跟须发皆白的老皇帝一样,还要占人家年轻姑娘的便宜。他尴尬地一咳,“这算什么,朕酸甜苦辣都尝遍了,知道该怎么疼你!”
说到这里,他头中忽然闪过一个灵光,十一年前安阳也是五岁!他撒癔症地忽然抓住苏琬清的胳膊,直勾勾地盯着问,“你到底是谁?”
苏琬清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只见他眼底漫开一层层阴骘,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看来皇帝春选时留牌子的确是因了自己的相貌,那既然认出自己的眉眼,为何又对自己这般好?自己是南楚余孽,不应该被斩杀吗?
她强行平静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嫔妾是琬清啊!是您敕封的嘉芳仪啊!”
皇帝回过神来,才觉自己有些失仪,忙整了整袍子,正色道,“没事。”
苏琬清向他身边靠了靠,歪着脑袋看他,眼睛睁的乌亮,“皇上是不是太操劳了?虽说国事为重,也要保重龙体才好啊!”
皇帝品咂出些许关怀的意味,顿时龙颜大悦,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琬琬这儿,如何叫朕保重?”
他正要抱她,却被她推拒道,“嫔妾还有事情要禀报皇上呢,别”
皇帝皱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不能待会儿,嫔妾是想为元姐姐求个恩典。求皇上体恤嫔妾和元姐姐的情分,去看看元姐姐吧,她实在太苦了。”
喜怒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皇帝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苏琬清身上不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皇上”
皇帝本能把她今晚的求情和万寿节宴上帮元杏瑛邀宠联系起来,一时恼怒无比,他百般挂念她,到了她这里成了什么?随时可以推出去卖人情!他抓起案几上的茶盏摔了出去,碎裂的声音惊动殿外侍候的一众人等,李容贵爬进来咚咚地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帝吼了句“滚出去”,李容贵面无人色地爬了出去。这可不是稀奇了么,以往都是把嘉芳仪当成心肝宝贝供着的,她说什么是什么,今儿怎么好端端地翻脸了呢?
苏琬清瑟缩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皇帝,只听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朕是宠你太过头了,让你在这宫中的日子过的太顺遂了!”
“”
“好啊!朕准你最后一桩心愿,给她宠,让她宠冠六宫!让她取代你,你说行不行!”
苏琬清知道帝王之怒是极可怕的,但她之前没预料到皇帝震怒是这副情形,故而一时之间也有些畏惧,垂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直至皇帝摔门而去,画琴、瑜英等人冲进来抱住她,她才缓了缓心神。
“小主,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听见皇上在笑呢,怎么一转脸,就磅礴大怒了?”
苏琬清抽泣着靠在瑜英怀中,“不打紧,这是我计划的。瑜英,我知道你忠心于我,过了今晚抚辰殿要失势一段时间了,总有那些不安份的奴才要张望,你替我盯着他们点儿,该打发的趁早打发了”
瑜英叹息一声,“您主意大,只是下回支会奴婢一声,奴婢对您死心塌地地忠诚,是可以替您分担的。”
画琴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她心领神会,又劝慰几句便退下了。殿中只剩了画琴,苏琬清才敢囔着嗓子哭出来,“为什么是他,他真的是亡我家国的仇人吗?画琴,我好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杀了我?”
画琴看着哭成泪人的主子,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明明花一样的年纪,该是养在深闺嬉戏玩耍的时候,却被这样残忍地送进层层红墙里。这样倾城的美貌,何愁没有佳婿,却要与众多女子分享一个男人,日日期冀着若有似无的恩宠。
苏琬清哭够了,又回到了那副坚毅的模样,斜靠在榻边道,“皇帝冷落我,却不代表不会监视我。你是我身边亲近的人,不要主动去和姑姑联系了。等瑜英把三心二意的人给清出去,你找个可靠的去递信,让咱们的人联系姑姑,主要说明我为何失宠。”
“奴婢省得,是为了跟恪侯联系。”画琴迟疑了一下,“咱们现在就和恪侯沟通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过几天观察观察再说。”
“是,小主早些歇息吧。”
画琴退了出去,苏琬清朦胧地看着烛台上跳跃的火苗,随着蜡烛渐渐燃尽,火苗也消弱了,最后噌地灭了,衬的暗夜一片死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南洲瓜渡()
德妃懒意洋洋地起了身,夏日渐短,早晨愈发清爽,又怀着身子,所以才迟迟不愿起身。挽髻的宫女细细打理着每一根头发丝儿,但还是防不住拢到打结处会疼,德妃一声痛叫,将满室宫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娘娘饶命。”
德妃是恃宠生骄惯了的人,对伺候的人从来没体谅过,正要打发太监拖那宫女下去时,大宫女青瑶喜上眉梢地进来了,在她耳边附声道,“贺喜娘娘,刚才敬事房的人来报,昨儿晚上皇上在抚辰殿大动肝火,又是摔东西又是怒骂的,嘉芳仪八成是要失宠了。”
一大早不畅快,德妃原本心里窝着火,但听了青瑶报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