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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来伺候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叫蕊红,一个叫雪宁,看上去约只有十二三岁,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她是宫中的妃嫔。
“贵人,该喝药了。”蕊红恭恭敬敬地将青花压边的瓷碗端到了她的面前,时不时翻眼皮偷瞧两下。
苏琬清接过来仰脖一口气喝下,蕊红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伸过手来要扶她躺下,“贵人,您好好歇息吧。”
蕊红伺候她似乎十分提心吊胆,苏琬清也不忍提多的要求,便乖乖躺下了。看着蕊红收拾齐东西又要出去,苏琬清落寞不已,就在蕊红要转身时,她开口喊到,“蕊红,你陪我说会儿话可好?”
蕊红有些畏惧,“贵人身份尊贵,奴婢不敢。”
“无妨,我在宫里也就是一个顺仪,位分一点儿都不高。”
尽管蕊红已经看到了她期盼的眼神,还是不得不拒绝道,“贵人恕罪,殿下不准奴婢多说话,您还是好好歇着吧”
说完,她逃跑似的走掉了,独留苏琬清躺在榻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4章 塞上春寒()
北疆风沙漫天,自凉州城墙上向西北望去,一片荒芜,毫无人迹黄沙地掩盖了往昔的痕迹,只留不可言说的沧桑。
皇帝为鼓舞军心,命人将御营行在设在三军之中,与众将士共进退。御营通体由上等的皮料搭成,宽敞舒适,前面是议事之处,隔了一道木屏风,便是宇文彻日常歇息的地方。
“甘州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若要一举攻破,唯有派精兵从南面合黎山绕道进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皇帝一身玄黑戎装,手中握剑在宽大的牛皮地图上指点道。
李容贵殷勤地递上茶来,恭维地笑着道,“皇上神策英武,识马将军智勇之才,马将军必然会不辜负您的期盼,一举夺回甘州城。”
皇帝自然认为把战事部署安排到了极佳,冲锋将马跃已经连夜开拔率一千精兵向合黎山而去,只待破晓时分,大军辅以助攻,必能将柔然人赶出泱泱大夏的领土。
皇帝将尚方宝剑挂在了右侧的铜架上,悠悠然坐在了虎皮圈椅里,他端起茶来品了品,侧首望了望御营扇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问道,“奏报处的折子还没送过来吗?”
李容贵心头一紧,打哈哈道,“奴才这就去问问随扈章大人,可能是前面天气不好,路上耽搁了也有可能。”
皇帝原本就是随口一问,听他这么说便打发了去问,自己则歪在椅子里看兵书。
奏报处的折子一般是在交酉之时便能送到,但此刻已经酉时三刻了,随扈大臣章育正火烧火燎地向外张望,却仍未见人影。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过身来刚打算往回走,便与李容贵走了个对脸。
“李大总管,怎么这会儿出来了,皇上跟前不用伺候了?”章育挤着笑脸问道。
李容贵拉着他走到了一边,悄悄咪咪地问,“章大人,这奏报处的折子怎么还没送到,皇上刚问了,再耽搁恐怕要不好啊!”
章育脸色变得土黄,连连哀求道,“这不我也着急呢吗,李公公。劳烦您在皇上跟前说说好话,这中途出了什么问题,臣也难预料啊!”
李容贵知道他也没办法,敷衍应了两句便走了。他快步往御营走,经过后面的中军营时,偶然听见了几名军士在小声嘟囔,一声“皇上”飘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驻足偷听。
“这事儿八成是真的,闹了半天当年的康密太子不是正统血脉,这才轮得到今天的”
那人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皇太后如此风流的人,不到军营里来真是可惜了。”
另一人呵斥道,“你们嘴上没把门的!这种浑话能说吗?让别人听去了,要了你们的脑袋!”
刚才胡言乱语的那几人依旧打哈哈,“曹哥,哥们儿几个面前你何必这么谨慎。诶,还真别说,当今龙椅上坐的都说不准是谁的种!”
李容贵被吓得浑身哆嗦,暗想这群粗人真是不要命了,可他又不便声张,只能加快了步子去找宋康,让他约束好自己手底下的人。要不然这些话传进皇帝耳朵里,惹得龙颜大怒,谁也甭想活着!
他只顾着埋头匆匆而行,不料走进御营时正好撞到了皇帝身上。皇帝一声怒喝道,“混账东西还有没有规矩!”
李容贵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奴才有罪,万岁息怒。奴才是去随扈大人那里看奏报处的折子了,这不正赶着来回禀皇上”
皇帝适才心焦如焚,便是看着夜色渐渐降临,却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打发了李容贵去看,也不知道为何还没回来,他便打算自己走出来瞧,谁知被撞了,脾气上来自然是一顿臭骂。
“还不快回禀!”
李容贵咽了咽口水,“章大人也在那儿巴巴等着呢,折子一送到,立马送到御营行在里来。”
皇帝顿时觉得心头火拱的难受,怒斥道,“真是反了天了,奏报处的折子送不到,陈逸到现在也没传消息过来,拿了俸禄都是做什么吃的?!”
伺候在跟前的人都感受到了皇帝的怒意,纷纷跪地而伏。皇帝瞧着李容贵畏畏缩缩地杵在跟前,抬腿一脚踹过去,“还不去官道上迎着?!”
李容贵委屈到了极致,皇帝这么着急奏报处的折子无非是要知晓嘉顺仪的消息,可昨儿的奏报还标明了那位“娘娘”相安无事,今儿应该也没什么变化,着的哪门子急啊!
皇帝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奏报处折子递晚了,陈逸怎么会也传消息传的这么晚?难道是苏琬清出事了?他的心乱作一团麻,精神惶惶不知所措。
接近亥时,奏报处的人终于抵达了御营行在,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爬进御营递折子。
宇文彻的手不自觉在发颤,捧着折子将内务府邸报折子看的清楚:承乾宫嘉顺仪夜会西苑恪侯,慕容贵妃查承乾宫人识**已久,锁嘉顺仪苏氏于延禧宫侧暴室,待万岁归京处置。
“楚修泽?”皇帝咬牙一字一字道,瞠目的样子尤为恐吓。
奏报处的侍卫有气无力地道,“皇上息怒,贵妃娘娘阻拦卑职出京,故而整整晚了这么长时间,邸报是否准确,卑职断不敢言。”
皇帝也不信苏琬清会红杏出墙,但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宫中定是乱做一团了。内务府发的邸报已经是昨天的了,她此刻究竟怎样,在暴室中是不是害怕了,慕容茵儿是否对她滥用刑罚了,都无从得知。皇帝越想越急,怒火无处可泄,只得一脚踹翻了御营中的铜炉。
然而令他更想不到的是,还未接受这忽如其来的消息,御前侍卫长陈逸那边又飞鸽传来了消息:嘉顺仪落红了。
宇文彻苦苦支撑着的弦崩了,这些日子他身在军营却总梦到苏琬清,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爱她至深,他的人生中再也不能没有她。他曾经下过毒誓,只带心爱的人祭拜先皇定陵,那时候他还不曾这样痴,到了此刻,有可能失去她时,他方才觉得自己的天快要塌了。
御营诸位将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将周英站出来道,“皇上,已经卯时了,该攻城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5章 波谲诡涌()
宇文彻晃晃然愣着神,仿佛魂魄已经散失了一般。他的手无力地垂在灰鼠椅搭上,莫说挽弓射箭,此刻攥起拳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周英对着所有的将领使了个眼色,独自留下来劝说皇帝,“皇上初进军营时,末将就在旁辅佐,这么多年过去了,亲眼见证吾皇征服四海,称帝九州,为这天下第一人。”
“”
“皇上这样的状态,末将也曾经见过一次,是在南楚金陵城,当您知道安阳公主失去踪迹之后。”
周英不提安阳公主尚可,这一提醒,宇文彻顿时想起此前在金陵得知安阳失踪后,为寻找她不惜翻遍了整个金陵城。此刻若要知晓苏琬清的消息,自己快马加鞭回京一趟便是,哪里用的着别人。
这样想,他便仓皇地站起来去寻披风,把周英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抱着他的大腿道,“皇上这是要做亲自回京吗?使不得啊皇上,大战在即,您若离去,军心必然不稳啊!”
皇帝哪里顾得了那些,踢着他的臂膀迫使他放手,“朕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周英惊恐无比,后悔自己自作聪明提及南楚安阳公主,此刻想收回刚才的话也不可能了,只能冒死进谏,“皇上当年那等倾心安阳公主,为了她恨不得将金陵掘地三尺。可时过境迁,十年后的今天您还不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又移情苏娘娘。便是苏娘娘出了事,假以时日,皇上也必然能从悲伤中走出来,何苦置天下于不顾而如此任性?”
“你放肆!”宇文彻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周英说的是事实,不知从何时起,他很少再回忆幼时的安阳,甚至忘却那段匪夷所思的感情了。
“臣汝阳周氏自太祖时便效忠皇室,代代忠心耿耿,今日皇上要置大夏于危险之中,臣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不能袖手旁观。”
宇文彻的理智被拉了回来,稍稍镇定了些,手中的披风滑落在地上。他瞬间像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呆呆地不知该怎么办好。
“苏娘娘得蒙圣眷,必然洪福齐天。今日是攻甘州之战,若一举得以战胜,皇上便可归京,逐柔然于大漠之任,卑职等必将担负。”周英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皇帝位及九五多年,其实是分辨的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深知甘州若再攻不下是什么后果。忽然,外面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天地,宣示着是出兵的时辰了。
他的拳头渐渐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一般。
“周英!”
“卑职在!”
皇帝咬牙道,“传朕军令,重兵先行,中军准备攻城!”
周英瞬间来了精神,自己一番劝谏总是没有白费,大步流星走出御营去宣军令了。宇文彻飞快地走到桌案前,捡起摆在上面的绣花荷包,那正是苏琬清做的,他喃喃细语道,“琬儿,等朕回去!”
甘州三面环山,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城,但宇文彻用兵诡谲,柔然人怎么也没想到大夏虎狼营会从背后冒出来。如此前后夹击,仅仅片刻便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
宇文彻纵横沙场近十载,深知士气高昂对战争胜负的关键作用,他为鼓舞军士,亲赴战场杀敌,英勇无畏也感染着普通士兵。
甘州城毫无疑问地被攻下了,但他的臂膀上也受了轻伤,血浸湿了铠甲下的里衣。宇文彻只让军医简单地包扎了,便到了大军前。大夏军队已经将柔然将领阿史那思擒获,迫使他跪在地上。
宇文彻看着狼狈的柔然军十分不屑,“尔等狼子野心,竟想图谋中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做了白日梦。”
阿史那思吼道,“大夏皇帝,我宁死不受辱!你等着,我格勒可汗必会为我等报仇雪恨,称雄中原!”
柔然人性子本来就野,阿史那思也是桀骜不驯的,还等不及皇帝发话,自己便咬舌自尽了。被俘的柔然人则不是个个同他一样有血性,大部分缴械投降。
甘州一役已定,皇帝虽然精疲力竭,但回到御营行在,第一件事还是问奏报处的折子和陈逸的飞鸽传书。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苏琬清腹中的孩子是被人谋杀的。
苏琬清原以为自己在皇宫大内中落了单,第一个坐不住的会是宋心彤,此次付出这么代价也是为了揭穿她。但令她想不到的是,最后来的竟然是慕容茵儿。
套还是要按照预想的设下,那日楚青来看她便是给她带来了红花,但楚青那日是扮作太监混进来的,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她是被慕容茵儿关进来的,但贵妃却没保护好她腹中胎儿,导致饭菜中被下了药,届时皇帝必然会以为是贵妃动的手脚。
休息了一日,身上的疼痛减弱了些。苏琬清会时不时将手覆盖在小腹上,那里已经是平坦无余,再也感受不到曾经那个鲜活的小生命。
“天色已晚,贵人快点歇息吧。”蕊红依旧是不肯说别的话,除了劝她喝药进膳便是哀求她早点歇息。
苏琬清一直记挂着远在北疆的宇文彻,他此刻应该已经接到自己落难的消息了,他会不顾一切地往回赶吗?他回到京城又会怎么弥补自己?还有就是,他这些天在军营过的好吗?
“蕊红,你听没听说甘州的军报?有没有皇上的讯息传来?”
蕊红躲闪着不知该怎么回复,外室传来了一个嚣张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