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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奴婢不敢懈怠。”
苏琬清抬手解开脖颈处的扣子,露出如雪的肌肤,“贤妃那边可有回信?”
画琴抬眸觑了一眼,“还不曾,锦春一直盯着翊坤宫的动向呢,并不见贤妃同西苑联络。”
苏琬清嗤笑一声,“她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同外边联络?不知道转手几次,才把消息传递出去,且等等吧!”
画琴应下,便准备退出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娘娘可做好十足的准备去应对容充媛腹中皇子了?”
如何应对?苏琬清莫名心酸了一下,宇文彻年已而立,膝下却只有一位公主,她难道真的要毁去他全部的子嗣吗?她自己子息艰难便足够痛苦,何必再加诸于人?何况,那个人早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不能对他一腔深情已是遗憾,再施痛苦在他身上,只怕会要了她的命。
“如若元杏瑛只是一时骄纵,并无害我之心,便不必理会。她就算凭借儿子当了皇后,也与我无半分关系。”
“是,娘娘。”
自前夜陪伴元杏瑛过后,皇帝鲜少踏入后宫,接连十几日只是在乾清宫中处理政事。夏日复至,燥热难当,尤其午后知了聒噪声接连不断,宇文彻怒火升腾上来,接连砸了几盏珐琅瓷瓶,怒吼夏知了惹人心烦。于是,李容贵又不得不安排小太监们赶知了,整个乾清宫里都如鸡飞狗跳一般。
“禀皇上,都察院御史陈远祎大人求见。”齐禄上下牙咔哒咔哒打着颤,隔了东珠御帘都能感受到皇帝的满腔怒火。
宇文彻抬了抬眼皮,得胜心领神会,“宣!”
一位身着天蓝仙鹤纹底、头戴乌纱的中年人缓步迈进勤政殿,那人面孔庄重严肃,皮肤略有黑沉。
“臣都察院御史陈远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宇文彻随口道,“查到什么了?”
“凡是皇上能想到的,都有。”陈远祎言简意赅地答道。
宇文彻原本就心情不畅,听了这话愈发恼怒,抓起旁边的紫砂烟壶便朝地上砸去,“难不成是朕失德于天?惩治了一波贪官又来一波,朕的大周江山怎容这群蛀虫啃蛀?”
陈远祎俯身道,“只怕皇上此时还动不得宋氏,今年开春虽震慑了柔然、高车等部,但并非将蛮族力量削弱殆尽,北疆尚需宋康镇守。”
“朕岂不知?”宇文彻愈发忧心,啪一声将朱笔摔在御案上,“外忧内患,这是逼朕开杀戒!”
陈远祎知道皇帝所说的“内患”是指代王,这些日子,代王正加紧笼络人心,企图将京城九门护卫和皇城羽林军首领换成自己的人,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本来今年错过春狩,朕无意再劳民伤财。如此看来,为了震慑某些人,今年还是有必要秋围。”
身为谏君御史,陈远祎难得同意皇帝的做法,“皇上天纵英武,您在木兰围场的骁勇,必会传出边疆,那蛮族如何还敢犯我边境?”
“朕听说滁州那边也有动静了?”
陈远祎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滁州?琅琊王?慕容氏又要出山?”
宇文彻心烦不已,原本一个宋氏便足够他脑袋疼的了。现下代王更是不消停,连琅琊慕容氏也要出来乱政了。
慕容氏与京城周氏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周氏乃大夏太祖亲赐御姓,是为大周第一望族,承熙皇帝宇文彻的生母出自周氏,更为周氏添了一层外戚的身份。周太后是义女,而周府也有正儿八经的嫡女,嫡女嫁了琅琊慕容氏为正室,可谓强强联合。
先帝是独权之人,无法容忍各地藩王分权,故而挑了慕容氏的错狠狠打压过,所以慕容氏一直偏居琅琊,鲜少涉及政事。宇文彻猜测一番,琅琊慕容氏忽然要参政朝廷,只怕与慕容贵妃有关。
论起慕容茵儿,他的心里只剩寸寸冰冷,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当年便可免去许多麻烦,他也不至于防备她这么多年。
思绪纷飞之际,东珠御帘忽被掀开,他回首一看,便见玉荷佳人亭亭立于几步远处。
她今日穿了淡粉夹衫襦裙,裙摆蔽膝上皆绣多多粉嫩娇荷,衬的容颜如玉,恍若天仙。
“琬儿怎么来了?”惊喜之余,他还是故作持重问道。
“臣妾是来讨说法的,皇上这里是清净了,却把知了都赶到承乾宫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3章 孤月蔽行()
宇文彻嗤嗤笑起来,她气鼓鼓的模样分外可爱,竟令他有刹那的恍神。
“朕给琬琬赔礼道歉了,你既嫌知了烦躁,不如在乾清宫陪朕片刻。”说着,便极不正经地将她纳入怀中。
半月未见,苏琬清竟发现他有些憔悴,眼睛周围蒙着一层厚重的眼圈,连下巴也瘦出尖儿来。
“许久未见皇上,竟然消瘦了,可是政事繁多,过度劳累了?”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却不防被男人的大掌给攥住了。
宇文彻轻喟道,“最近烦心事确实多了些,但朕应付地过来,你不必挂怀。”
苏琬清思绪飞快转动,果然前朝不得安宁,只是他向来厌恶后宫干政,今日只怕不能明着探听,只能从暗中套话了。
宇文彻与她闲言碎语片刻,便又恢复理政。各府衙上奏的折子堆积的如小山一般高,偷懒片刻便会提不起兴致来。
苏琬清从御书房翻了本诗集坐在下首的高脚木椅里看,偶尔掀起眼皮望一望御座上那人。皇帝批阅奏折是由专门的文房太监伺候,宫女子皆不得近身,苏琬清也只有依靠他的自言自语推断发生了什么。
宇文彻接过已经翻开的一封石青底奏章,那奏章确有不同之处,封底上缠了淡蓝色的腰封。苏琬清曾经见过八百里急报加正红色,六百里急报加淡黄色,但还未见过加淡蓝色的奏章。
“哼。”皇帝不屑地闷声哼道,“金吾大将军柳城尹刚给朕提出致仕,这群人便坐不住了,可笑!”
苏琬清放下诗集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理会,提起朱笔唰唰写一排小字,而后甩到了身边文房太监怀中。
对于金吾大将军,苏琬清知之甚少,但知道那是有实权在手的,且历任金吾大将军皆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地位举足轻重。
宇文彻虽然极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但若是有事情惹毛了他,他也是会勃然大怒。那些奏章中不乏贪污**、结党营私的,至于他怒骂的那些人名,苏琬清都暗自一一记在了心中。
夕阳西下,原本燥热难当的天气也卷起了阵阵清风,皇帝自御案站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踱步到苏琬清面前,“瞧把你无趣的,这本诗集都快翻烂了吧!”
苏琬清低头浅浅笑了,“诗文百读不厌,每次阅读总会有不同见解,并非无趣。”
“那今日琬琬读出什么味道来了?”宇文彻双臂抱胸,饶有兴致地问。
“比如太白先生这首将进酒,此前只觉豪迈旷达,今日读起来却隐隐感受到他的无奈,太白怀才不遇,心底终究是渴望能居庙堂而慰藉苍生的。”
宇文彻颇赞同地点点头,“只是道不清朕的朝廷中有多少位太白先生,历朝历代总有错失贤良,毕竟朝廷如此庞大,仅凭君王一人实在难以注意的到。”
听他讲到选贤任能上去了,苏琬清连忙欠身道,“臣妾并无意涉及朝政,皇上见谅。”
“琬儿愈发与朕疏远,朕并无责怪你之意。”宇文彻扶住她的肩膀,“之前还会叫朕三郎,快再喊两声让朕听听。”
苏琬清脸上一阵臊红,却见周围宫人都在强行憋笑。她攥起粉拳在他胸口微不足道地砸了两下,“不许如此没正形!”
恬然相处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用过晚膳后皇帝又要专注政事,苏琬清遂退下了。回到承乾宫,她便直奔若兰的右配殿,若兰原本在写家书,见她过来忙迎上去。
“我听说你去了乾清宫,怎么,皇上竟如此不解风月,不知把你挽留下来温存一夜?”若兰笑嘻嘻地打趣她,挤眉弄眼地抛暧昧。
苏琬清登时双颊绯红,埋怨地瞪了她一眼,“姐姐也不臊,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不许再开玩笑了。”
若兰将沏好的茶递到她手中,将殿内侍候的人都打发下去,笑道,“是,嘉婕妤娘娘,您请吩咐。”
“姐姐可知,奏章上加淡蓝腰封是何意思?”
若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乃是分封藩王专用上奏之用,因本朝藩王大多手无实权,不能参政,所以极少应用。怎么,你在皇上跟前侍候,见到那种奏章了?”
苏琬清点了点头,又问,“姐姐可了解金吾大将军柳城尹?”
“不曾深入了解此人,但听说父亲说起过金吾大将军。金吾大将军乃是统领通州、丰台、密云三大营的将军,实际上与京城护卫密切相关,同九门防卫互为表里,可谓唇亡齿寒的关系。”
苏琬清终于明白为何皇帝的反应那样过激,分封藩王意图将护卫京城的将领换成自己的人,其意图昭然若揭。
苏琬清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发现写书函给楚修泽,让锦春递到翊坤宫去,但锦春极是为难,“贤妃娘娘对咱们并不是那么友好,上次的信函便是拖了几日才去送。”
“究竟是为什么?”苏琬清垂首沉思,却如何也想不出理由来。
“奴婢奴婢似乎有所察觉”锦春总觉得难以启齿,每每提到恪侯,贤妃眼中都会荡漾着难言的温柔,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人融化。而苏琬清与恪侯联络时,她话里字间总是带着酸意与刻薄,眼中也燃烧着嫉妒的怒火。
“什么?”苏琬清惊讶地几近弹跳起来,“你说贤妃她这怎么可能?贤妃居然爱慕泽哥”
“贤妃娘娘似乎十分敬佩恪侯,总是说他神机妙算,谋略过人。”
这倒不假,苏琬清不过才与他通书信几次,便能从他的言谈中感受到他的满腔谋略。楚修泽绝非甘于安隐的降俘,他在大夏忍辱负重近十年,只怕是卧薪尝胆,暗中经营复国大业。
“既然她不肯替我们传信,本宫还能没法子了不成?”苏琬清冷笑道,招手让锦春附耳过来,轻声道,“古有信鸽传书,咱们用翻墙的猫儿便是,你去浣衣局等所找会训猫的嬷嬷,带来见我。切记,此事要秘密而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4章 虚星位移()
天黑风高,望不见星月影子,伸手不见五指愈发令人背后发毛。皇城已然沉寂下来,宫禁大内只剩羽林护军在来回巡视。
秋桐慌张焦虑地来回张望,以确保附近没有人看到她。跨过宫门,终于回到了长春宫。
主殿里亮着一丝微弱的光芒,淑妃并未歇息,而是斜卧在贵妃椅里闭目养神,只不过她紧锁眉头,看上去十分不安。
“娘娘,奴婢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秋桐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咸福宫刘氏愿意听娘娘的安排,即刻便能实施。”
淑妃悠长地舒了一口气,“明日便是她生辰了,寿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准备了些平日里刘氏最喜欢的吃食。”
“甚好,你下去歇着吧!”
不过短短三个时辰,天便已经大亮了,宫禁中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嘈杂。淑妃简单梳妆了一番,只令秋桐跟着,便静静地去了咸福宫。
昔日咸福宫是最热闹之所,毕竟刘氏曾经盛宠一时,如今看来,宫墙上结了硕大的蜘蛛网,阶前尘灰未扫,已是疮痍满目、沧桑潦倒了。
秋桐在生出驳驳锈迹的金钉朱漆大门上敲了两下,过了许久方才有人从内打开,一见便是青瑶。
“进来吧!”青瑶二话不说,便让她们进来了。
咸福宫内乱草丛生,勉强清理出一条曲折的路来,昔日皇帝为讨刘氏欢心种植于此的栀子树已然枯死,唯有挂满红墙的爬山虎还恣肆生长,为着死气沉沉的宫殿添了些许活气。
“娘娘,淑妃娘娘来看您了。”青瑶推开正殿的门,却不见昔日妖媚浓妆女子,刘氏一身素衣正跪于观音大士像前祷告着什么。
“眉蔷?”淑妃柔声喊道。
“你来做什么?”刘妃声线清冷。
“昔日入宫时,咱们俩感情最好,你的生辰我从未忘过。这不,我特意给你送些吃食来。”
“你以为本宫会很感动吗?沈青莲。”
淑妃丝毫不恼,“眉蔷,你这是在怪我了。我向来胆小,又带着卫菀,若皇上恼于我,连带着也要牵连卫菀不受宠爱。我承认我私心重,未曾在皇上面前帮你说话,哎,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