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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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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这时,沉寂许久的吕太医道“这香囊中的药材都是近些天新换的,不妨搜查这宫女住处,想必会有所发现。”

    灵儿顿时脸色惨白瘫在地上,其反应已不言而喻。搜查过后,果然在屋子外的老槐树底下发现了封在罐子里的药材和石杵。

    “说!何人指使你在容昭媛的香包中放入毒药?”皇帝怒极,抓起旁边的紫砂壶便朝灵儿砸去,顿时血光四溅,在场之人无不震慑。

    “无无人指使”

    “一派胡言!”皇帝吼道,站起身来焦灼地来回踱步,“给朕用刑,用极刑,用到全部招了为止!”

    然而,宇文彻万万没想到,这个灵儿竟有几分骨气,死死挺了几道大刑,昏厥过去多次,依然不招。李容贵等人查过宫籍过后,知道灵儿的亲妹妹秀儿在浣衣局为洗衣奴。于是便以秀儿的生死为挟,逼迫她招供。

    似乎一切早有预谋,李容贵刚刚说完,灵儿便招了,之后咬舌自尽。

    听到主使的名字,李容贵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人证已死,他也再盘问不出什么来,只能麻利地上报皇帝决断。

    李容贵踏进储秀宫主殿时,里面是一片死寂,除了元杏瑛卧在皇帝怀中啜泣,其余宫人皆大气都不敢出。

    宇文彻瞥见李容贵的身影,便知有结果了,怒瞪眼道,“是何人?”

    李容贵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奴才料那婢子是在胡言乱语,否则也不会畏罪自裁”

    “朕问你是谁?!”

    李容贵深吸一口气,喏喏道,“嘉婕妤苏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1章 梅因彩断() 
宇文彻愣住了,久久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待回过神来,却见他眼眸底是如深渊一般的暗淡,“嘉婕妤?李容贵,你这差办得不错啊?”

    李容贵早就知道他会不信,如今死了证人,自己这条老命估摸也保不住了。

    “苏琬清!”元杏瑛恶狠狠道,“皇上缘何不信李公公所言,李公公秉公执行,难道是故意栽给她的不成?就是苏琬清那个贱人要害我的孩子!”

    宇文彻听到她怒骂苏琬清,顿时火气窜了上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放肆!”

    元杏瑛不曾预料到皇帝的反应竟这么大,捂着火辣辣发痛的脸颊垂泪道,“原来臣妾和皇儿在皇上眼中就是如此的一文不值,证人都指证苏琬清,皇上还是要袒护于她,哪怕她为虎作伥。是不是,是不是她把刀架在臣妾脖子上,皇上才会相信?”

    宇文彻自觉失态,只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是她,就是她苏琬清。她与臣妾同时有孕,她却未能诞下孩子,她嫉妒臣妾,所以她才要害臣妾和皇儿!”元杏瑛哭哭啼啼,却攥紧了拳头。

    宇文彻从未想过问出的结果会是她,此刻心中已慌乱作一团。纵然他信她,可从证人口中说出来的已然昭布于世,他该怎样维护她?!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闷声道,“宣嘉婕妤。”

    彼时,苏琬清刚刚睡醒一觉,奔波之累已然解去。天色还未完全黑透,尚余几朵晚霞挂于天边,如裁剪成的锦缎一般。

    瑜英带着一众小宫女到藤木桌旁布膳,苏琬清一眼便看到了躺在中央的荠菜烧白,不自觉张首遥望,咬着银箸道,“皇上不是说歇息片刻便过来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瑜英和画琴对视一眼,画琴走到她耳边道,“前些日子给娘娘说的那件事,皇长子与常人有异,今儿确诊了,实乃心律不齐。”

    苏琬清手中握着的银箸咣当一声落在了藤木桌上,“皇上去储秀宫了?”

    画琴点了点头。

    她又重新拾起银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罢了,皇上是该多陪陪她的,开膳吧,不等了。”

    这时,小福子从门外窜进来道,“娘娘,李大总管来了!”

    苏琬清哑然失笑,“何必再让李公公跑一趟呢?我是那么不善解人意的人吗?快,给李公公备茶。”

    然而她做梦都想不到,晦暗的阴谋已经在朝自己步步逼近。

    李容贵满头大汗,夹袍已经被汗水浸湿,“娘娘什么都不必问,跟奴才到储秀宫走一趟吧!”

    “为什么要我去储秀宫?”苏琬清心中已经开始犯嘀咕,仿佛已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妙。

    “奴才不敢妄言,只是于娘娘无利,还请您多加小心。”

    苏琬清已猜得了七八分,她已经知道储秀宫那边出了事,这个节骨眼上被宣过去,必然是又被栽赃陷害了。

    储秀宫离着甚远,但皇帝竟然不准她带任何侍女。苏琬清被一众太监死死围着,顿时心生怆然。

    步至储秀宫主殿,苏琬清刚刚要行蹲礼,却不防元杏瑛散乱着头发从一侧冲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吼道,“苏琬清,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若不是有身强力壮的嬷嬷及时拽住了元杏瑛,只怕此刻苏琬清便要破相了。她再看向坐在殿中正前方那人时,他也是满面愁容,一双星目疲惫不已。

    “嘉婕妤,想必你也听说这储秀宫里的事了。本宫同内务府调查了整整一天,终于揪出来凶手,那宫女自称是被你胁迫才不得不给容妹妹下药的。”贤妃施施然坐在旁边,慢言细语地说着。

    “我?”苏琬清哭笑不得,“我胁迫她什么了?”

    贤妃微转眸光,“那叫灵儿的宫女在住处留下了血书,只道自己偷盗主子银钗的事被你撞见,遂以此为把柄,胁迫她为你做事。”

    苏琬清只觉这荒诞不已,她都不知道元杏瑛身边还有一个叫灵儿的宫女。再看贤妃不紧不慢的样子,想来是拿捏住足以置自己于死地的证据了。

    她盯着宇文彻瞧,见他阴沉着脸半声不吭,心已经凉了半截。她冷笑道,“皇上也相信是臣妾所为吗?”

    宇文彻面对她的质问,惘然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嘴,终是挤不出半个字来。他从始至终就没有不相信她,只是为形势所迫,他若多言维护,必然会引起后宫的愤懑。

    上一刻,苏琬清还满心念念地期盼他过来陪自己用膳,对他是满满的依恋。甚至,她已经动了坦白身份的念头,只求常伴他身旁,永生厮守。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他嘴里所有的挚爱都是虚无的,他不过是将自己视作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玩物。没有自己,他照旧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依旧是后宫佳丽三千。

    “不必再问了,既然皇上都认定了,想来我怎么辩解都是徒劳。只是皇上不要后悔才好。”苏琬清冷笑道,嘴角的笑容凄然,如寒冬绽放的腊梅。

    元杏瑛受了极大刺激,听见苏琬清亲口承认已失去理智,扑到皇帝身边拉着他的衣衫便道,“皇上!皇上,她都亲口承认了!皇上定要给皇儿一个说法啊!”

    宇文彻看着她眼中的绝望,心如刀绞。若她肯为自己申辩,他必将下令重审。可她竟误会了自己,什么都不肯多说。他暗中攥紧拳,颤着双唇一字一字道,“废去苏氏婕妤位分,着降为选侍,幽禁于颐和轩。”

    “皇上为何如此偏心!她祸乱宫闱,该当处死!”元杏瑛愤愤道。

    “闭嘴!”宇文彻怒斥道,“就这样决定了,不许再闹!”

    他不愿再在此地逗留片刻,唯恐看到她伤怀的眼神。只是在经过她身旁时,他还是不自觉地顿住了。

    昨日此时和她尚且紧紧相拥,今日便要亲手送她进幽闭的宫室,他心中又怎会无任何波澜。

    “你好自为之,若生出点儿不好的念头来,朕不会放过你的!”他怕,怕她会想不开,因此只能用这种方式敲打她。

    苏琬清已神思混乱,她再没能回到承乾宫,直接被带去了颐和轩。大抵穿了几条宫巷,终于到了。她迟滞地抬头来看,却发现一位素衣女子站在颐和轩门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章 落落其华() 
此时已是深夜,那一身雪白在黑暗之中尤为扎眼。那素衣女子虽无倾国倾城之色,但衣玦飘飘让人如见仙子。她散漫地披着长发,只用一枚蓝水晶挂坠挽住头发、垂于额心,更加令人心生惊羡。

    苏琬清不知她是何人,正待要问,却听押送自己的太监道,“锦妃娘娘,奴才奉命将嘉选侍送至颐和轩,劳烦娘娘移步。”

    锦妃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从素纱衣袖里拿出几片灿灿发光的金叶子,“我有几句话要对这位小主说,你们到那边墙根下稍等,片刻便好。”

    此处已位于皇城的东南角,是最凄冷荒僻之处,此刻又是半点人影儿都看不到,太监们不假思索地就疏通了。只是苏琬清并不知道,自己与锦妃素不相识,她会对自己说什么。

    “嫔妾进宫一年多,从未与锦妃娘娘有来往,想必也没有什么话要与您说。”

    锦妃和婉笑道,“倒不如这样说,你进宫许久却从未见过我。你不必着急,这里人烟稀少,你既然已经栽进了颐和轩,就不必担心她们会对你立即出手。”

    苏琬清懒得与她犯话,提步便欲朝里面走去,“我要休息了,锦妃娘娘请自便。”

    锦妃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住在颐和轩期间,我会照顾你的。只是你自己要注意,从外面送进去的东西一概不准碰,否则神仙也难保你性命。”

    苏琬清不理解她的热情从何而来,这后宫中的女人向来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去哪里讲什么深情,更不要提有眼缘。她虽不知锦妃在后宫中是怎样的存在,但也不会相信她不为利益而活着。

    颐和轩年久失修,四处零落,院落中尤为破败,杂草丛生没过膝盖,昔日被晾晒的衣服还挂在线绳之上,如同索命的鬼魂在阴森地笑。

    苏琬清在黑暗中摸索,勉强找到了油灯和火折子,来回搓了几次,方才点着灯。房中凌乱自不必说,处处还结了蜘蛛网,火光一亮,更是冲出许多飞蛾来。

    她自知今夜是别想歇着了,干脆找到笤帚打扫起来。为人生当有骨气,若是她此刻意志消沉、靡靡不安,必然使仇者痛。更何况,她还没走到最差的一步,画琴还在外面,她势必会联系楚修泽和许頔,早日识破奸人阴谋。

    整理完内屋天色尚黑,虽然身心俱疲,但她并无倦意。此时刚刚入秋,倒不算很凉,苏琬清干脆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倚着柱子发呆。

    眼前浮现的一幕幕皆是和宇文彻甜蜜在一起的场景,她想自己也无可救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爱自己,可自己却为他发痴发狂。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却仍控制不住让他占据自己所有的世界。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只麻雀叽喳唤醒的。

    “呵!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麻雀?”苏琬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麻雀在石阶上欢快地蹦来蹦去,她把它抓了起来,“小麻雀,为何要飞到这禁锢人的地方来呢?我若是你,一定会去自由无束缚的地方。”

    鸟儿自然听不懂人语,依旧叽喳吵闹。苏琬清不经意一瞥,竟然发现麻雀的爪子上缠了一根小竹筒。她慌忙取下来,将其中的字条倒出来看,是“吾以悉知,琬儿莫慌。切记切记,外物勿沾。”十六个隽秀小楷,这字迹十分熟悉,是楚修泽的。

    苏琬清被困在颐和轩里,当然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楚修泽竟然和锦妃说了一样的话,看来栽赃给自己的那个人还真是恨不得她悄无声息地死去。

    而另一头,乾清宫里更是死气沉沉。李容贵更害怕这样不吭声的皇帝,往日有什么不爽的,只要皇帝暴躁发泄出来,也就相当于无事了,下面伺候的人顶多是挨训或挨打。然而,自出了昨夜那档子事后,这位爷就歪在九龙宝座上一动不动,仿佛走到了悬崖末路一般。而他们,更有可能随时丢了小命。

    宇文彻紧阖双目,眉头紧锁,只觉脑壳一阵阵地发痛。从前,他自诩至尊王者,到如今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无用的男人。先是压制不住琅琊王,令慕容氏重参朝政;后有长子为药物所累,苏琬清被人栽赃陷害。

    想到这些,他愈发颓废,心中憋着一股气,随手抄起御案上的珐琅摆饰,朝着地面砸去,顿时那精美的珐琅插瓶四碎五裂。

    他这一出气,倒让整个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松了一口气。李容贵其实也心疼主子,鼓了鼓勇气道,“皇上,恕奴才多言,奴才总觉得近来发生的事彼此间是有联系的。您都想好了授琅琊王皇长子太傅的职位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小皇子心律不齐的事被抖出来,仿佛仿佛是掐算好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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