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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出宫省亲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短短一个时辰,便和她爹商议完毕了?”
李容贵等人只是深埋着头,并不敢吱声。皇帝将湿手巾扔进了铜盆,哼道,“让她进来。”
慕容茵儿行色匆匆地快步进来,还未按礼数向皇帝请安,便出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要事回禀皇上。”
皇帝啪把奏章摔在御案上,“放肆!什么时候朕的乾清宫可由你在此发号施令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5章 佳人犹在()
慕容茵儿登时有些下不来台,她双颊红透,极不情愿地蹲身请罪,“是茵儿僭越了,还请三哥息怒。”
宇文彻暗自在心中冷笑,还真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对她应当不同。
“你不是回府省亲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他态度冷淡刻薄,慕容茵儿心底也直打鼓,若此时再向他透露自己对苏琬清的怀疑,岂不是要彻底惹恼他?
“父亲不在府中,与母亲聊了几句,府中一切都好,无甚牵挂便早些回宫了。”她极温顺地回答,不断拿眼角瞄他的神色。
宇文彻却是别有意味地冷哼道,“怎么不等你父亲在府上时再回去?莫非是提前没商量好?”
慕容茵儿脸上一片青一片白的,自是懂得他所指,“三哥总是误会我,我虽然与府中家信来往频繁,却也只是忧心祖母病情罢了。”
早知她会如此狡白,皇帝顿时觉得没什么新意,慵懒地蹬下脚上的明黄游龙绣皂靴,大半个身子靠在了盘龙御座里,只盯着手中的折子看,分明是在赶她走。
慕容茵儿受此冷遇,头脑中已失去了理智,此刻还未拿到充足有力的证据,便想揭发苏琬清。她咬唇道,“今日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密呈给三哥。”
皇帝不由皱眉,“什么事?”
慕容茵儿嘴角浮现阴冷的笑,抬起头颅故作高贵,“都说了是密呈,自然只有三哥才能听。”
说完,她下意识地去瞄侍候在不远处的李容贵。李容贵被她瞅的心里直发毛,接连偷觑皇帝,却见皇帝迟疑片刻,还是挥了挥手。他赶紧带着一众徒弟如耗子般溜出去了。
“说吧,什么密呈?”皇帝倦怠地倚着,显然没将她说的话当回事。
“这后宫中,有想要三哥性命的女人。”她轻描淡写地说,却一言戳破了苏琬清进宫时的目的。
皇帝怔忡片刻,而后轻笑,“是啊,一直都有。”却暗自在心里独白,想要朕性命的,不就是你们慕容氏吗?
慕容茵儿见他丝毫不着急,不由火冒三丈,“她和卫萱茹是同一股势力的人,她们都是南楚余孽。三哥,你要多加防范啊!”说到这个地步,你总能察觉一些端倪吧!利用你往日对卫萱茹的深情,送一个替身进宫继续媚宠,除了苏琬清还能有谁?!
“你想说谁,不妨直说。”
慕容茵儿冷笑,“三哥真的以为我不敢说吗?除了苏琬清还会有谁!”
话音刚落,皇帝已然扫落御案上的文房用具,挂钩上的毫笔无一甩在了她身上。只是这痛,不及心口上的万分之一。
皇帝几乎就是指着她的鼻尖在骂,“胡言乱语!尔慕容氏狼子野心,倒是有本事在这里信口雌黄!”
“早就知道你会不信”慕容贵妃脸上隐现凄楚,她抹干眼泪强行打起精神,“她是你的心肝,我才懒得空口白牙诬陷她,我手上有证据,三哥看了,再做定论也不迟。”
“朕没兴趣!”
“究竟是没兴趣还是没胆量?”慕容茵儿故意激他,“也罢,既然三哥没兴趣,那就等着吧,总有一天不得不接受!”
言罢,慕容茵儿毫无眷恋地离开了御书房。但宇文彻却在为自己方才的冲动恼怒,明明是要制造她失宠的假象,自己却没能兜住。而今慕容茵儿已知他从未放下过苏琬清,自己这戏做的也无趣。
思之甚恼,他随手抓起凤玦砚台就往地上摔。那砚台自然免不了碎成一片,只是咣当的巨响把侯在殿门外的李容贵等人吓破了胆。这已是新年以来摔碎的第二十三块砚台了
“李容贵!”
殿内传来主子爷的怒喊声,他打了个激灵,佝偻着身子钻了进去,“请主子示下!”
“让周景元把承乾宫外面的人都给朕撤了!”皇帝怒气盎然地将拳头捶在御案上,也罢,他也早就憋不住了,自己乃是九五之尊,却要窝囊到不能与心爱女子温柔缱绻的地步!
李容贵虽不知适才发生了什么事,但照皇帝这反应,是打算给瑾妃复宠。顿时,连他也有些老泪纵横,说来还得谢谢贵妃啊!
苏琬清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慕容茵儿给盯上了,终日还是在承乾宫里悠闲养花草晒太阳,如果咸福宫那边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她几乎不打算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这日天空湛蓝无垠,偶有几片薄薄的云彩飘荡游走。苏琬清让人搬了躺椅在庭院中,自己窝在里面,扑了片纱绢在脸上,便尽情享受这份恬淡与寂静。
“瑾妃娘娘”
李才人甫一出声便被她给打断了,却见她将细长白皙的食指置于樱红的唇上,“嘘你听见什么没?”
李才人四处瞅了瞅,又伸长耳朵去听,“嫔妾耳拙,没听到什么。倒是娘娘,虽然已是三月天,但气候尚凉,还是盖上画琴姑娘撂在这儿的锦被吧!”
苏琬清却如小孩一般,冷哼着别过脸,“不盖!”
李才人正是慌乱无措,她躺了快两个时辰了,还任性的卷起衣袖和裤腿脚,这样子下去,必要得风寒的。
就在她惶惶然时,宫门忽然被从外推开。她伸长脖子望去,以为是宫人回来了,却不料想,闪入视野的竟是久违的明黄。
“嫔妾”
皇帝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可为时已晚,那声“嫔妾”被苏琬清听进了耳朵里,她哼道,“你又有什么事?”
李才人倒也算是机智,很快接上了话,“蕊红把嫔妾的药取回来了,嫔妾去看看份量是不是对的。”
皇帝看到歪歪扭扭躺在贵妃椅里的人儿轻笑,“蕊红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心在这儿晒太阳吧!”
李才人喏喏应下,一边轻踏脚步退到一边,眼看着皇帝越走越近,心也跟着扑通跳起来。
“雪儿,上回那个负心汉张生的事,你还没讲完呐!嗳,我现在想听了,有劳说书先生继续讲呗!”
李才人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那是入宫为婢前村子里的猎奇事,当着皇帝的面儿,她怎敢胡言乱语?
苏琬清见她久不吱声,便掀开了脸上盖着的手绢。她兴奋地跳起来,却猝不及防看清眼前的面孔,瞬时惊到,直直地摔了下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6章 雨雪霏霏()
她沉痛地闭上了双眼,原以为会惨不忍睹地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但面前的男人却眼疾手快,一下子托住了她的身躯,带入了怀中。
皇帝不怀好意地把手掌往下挪了挪,满面春风地低头温声道,“你又调皮了。”
那酥麻的强调传到苏琬清耳中,让她不由娇躯一震,加之那双作恶的大手托在自己臀上,这场面真是暧昧
她跳了下来,中规中矩地跪礼问安,“臣妾恭请圣安。”
皇帝早知她会如此煞风景,她早不是初进宫的那般了,会窝在自己的臂弯里,娇滴滴地抱着自己的腰。
皇帝轻咳一声,绕过她坐到了她适才的躺椅上,“瑾妃眼力一直不错,这么确认朕躬甚安?”
苏琬清脑子跟一团浆糊一般,到现在还在怀疑自己在做梦。他为什么会突然到承乾宫来,他们俩之间不是还隔着楚河汉界吗?而且,他这态度,忽热忽冷,不咸不淡,到底有何用意?
她抬眸偷偷觑了一眼,却见皇帝板着张臭脸打量自己,遂极尴尬地问,“你你是不是走错宫殿了?”
皇帝本就在憋笑,强行摆出臭脸色已是不易,哪能经得住她这般无心的逗笑?趁她还在惶惑之际,一把揽住纤腰,就将她抱了起来。顾不得堂堂天子的威严,缠绵悱恻地吻上想念多时的朱唇
苏琬清双眸登时睁大,愈发怀疑自己在做梦,她和他应该是保持不闻不问的啊!他怎么忽然倒像是自己被人轻薄了一般!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苏琬清当真不知他又哪根筋不对,偏偏来招惹自己。当着李才人的面,他就迫不及待地抱着自己跑进寝殿,这下子好了,整个承乾宫中的人都知道皇帝没正形地白日宣淫了。
额头渗出的汗珠还未干透,精壮的身躯又凑了过来,苏琬清皱眉翻了个身,男人极自觉地用手臂圈住了她。
“朕忽然间想通一些事情。”
她假装已入睡,完全听不到,可气息明明是跌宕的。
“咱们彼此给对方一个机会,互相坦诚。琬儿,把你瞒着朕的事都讲出来,朕定不会计较。”
苏琬清依旧不讲话,他抬腿蹭了蹭她的嫩滑如绸的小腿,方感受到怀中躯体明显僵硬一瞬。
“从前是朕太过敏感,却不曾考虑过你的处境。若你不懂得防卫,便只有任人鱼肉的下场。朕思前想后,那等怯懦的女子也不配令朕倾倒。”
他又开始随心所欲地挑逗,一会儿在耳垂边轻轻吹气,一会儿探进单薄的绸衣中揉捏。苏琬清如何也想不到他忽然改变心性的原因,但头脑中仍旧有个清醒的声音在朝她呼唤,她不能心软,不能旧情复燃。
终于,她如暴跳的小老虎一样窜了起来,宇文彻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捶自己的胸膛。然而,抛给他的只有三个字:
滚出去。
苏琬清明显感到他脸部肌肉变得有些僵硬,他确实有刹那的不爽,登基十数载还没人敢这样大不敬,但是传闻这女人性情大变,前段时间都能掌掴宋心彤,这会儿只是气急败坏而已吧!
“我滚出去,那谁伺候你啊?”说着,他想悄咪地握住那纤纤玉手,然而刚碰到一片皮肉,便被嫌弃地甩开了。
苏琬清握紧拳头强逼自己冷静,“皇上请回。”
疏远,宇文彻明显感受到了她刻意在疏远自己。许是她的情绪收敛表现的不够得到,终是让他心生怀疑。
上元节那夜,与她游街市看花灯时,她明显是欢欣雀跃的,眼神流光溢彩,仿佛喧闹的世界中只剩下他。当夜宿在客栈时,她却和今日一样,口是心非地抗拒。
刚才,她被自己抱住时,眼中的欣喜一览无余,似是在叫嚣“你终于来了”。可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狠心拒绝了他?
“皇上,景阳宫锦妃娘娘已候在殿外了。”
皇帝揉揉眉心,“让她进来。”
“彻哥难得主动理我,倒让我好奇,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锦妃刚踏进御书房就迫不及待地奚落他,“看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想来在美人儿那碰的壁还真是不小。”
“这几年,你的眼线也算是遍布后宫了,朕倒真不敢小觑了。”
锦妃很自觉地找了块儿地方坐下,嘻哈笑着,“等我算完这笔账,自然会把名单呈给彻哥,您慢慢清理了便是。”
“巧言令色。”皇帝无奈摇头道,“你准备何时对慕容茵儿出手?”
锦妃不加掩饰地道,“当然还是要同英明神武的皇上您配合的,您打算什么时候对慕容璟动手?”
皇帝知她伶俐善辩,也不同她计较,反而换上一张极和煦的笑脸,“好,朕换了一个问题,苏琬清为何会同你合作?”
“彻哥心里应当清楚啊,苏琬清第一个孩子是被慕容茵儿所害,她有什么理由不帮我除去这个劲敌呢?”锦妃也故作伪善地笑着。
“这么简单?”
锦妃点头,“就这么简单。”
皇帝终是不想再跟她过招了,收回了戏谑地神色,正襟危坐道,“今日,有人在朕面前参了她一本。”
“慕容茵儿?”这是锦妃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到的人。
“她巴巴地跑到朕面前,说苏琬清是南楚送进宫的,同卫萱茹的作用一样。”
锦妃忽然失态,放声大笑不止,“皇上信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昔日慕容茵儿落败,如今竟也能编出这种话来了,只因苏琬清与卫氏长的像了些?”
皇帝缄默良久,他自然不会相信慕容茵儿的话,只是苏琬清的表现处处异常。他绝不相信她还在为宠幸于若兰之事恼怒自己,从她的眼瞳中流露的,竟是一种异样的悲伤,仿佛将要离别一般。
“她与我合作确实是因为那个早夭的孩子,其实她也没能帮上什么忙。我选择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