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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岁的爱与痛-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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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他一下子甩开了我,冷漠地说:“你走吧,我再坐一会儿。”

    我知道此刻他很难受,可我还是尽量不让自己心软。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忍不住了:“金一诺,你站起来说话吧。你看,好像最近有人浇过这棵树,地上还有点潮湿呢,这对身体不好。”

    “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对潮气过敏,坐的时间再长,也不过是重新发作一次,又不是因为你才得的这种病,你不用担心。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再坐一会儿。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他好像是满不在乎地说。

    我知道他是在跟我呕气,他已经想得太久了。从第一次他去跟我要我的诗集,到今天早过了清明,已经八个月了。一开始也许他就有这个意思,但那时候他未必敢想我一定会接受他。可就算从元旦到现在,也是将近四个月了,更何况,中间还有个可以叫人有时间胡思乱想的寒假

    我的心又开始揪紧,金一诺,原谅我。真的不是我不答应你,我是真的怕害了你,我怕你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缠绵于儿女之情,我怕你就此不能自拔,尽管我不知道那是怎么个情形,可是书上都是那样说的。

    我的心早已是你的了,可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怕爱你却反而害了你。好一诺,原谅我,你的满腔柔情早就赶跑了我身边原来的荫翳。可是我真的不能害了你。

    我坐到了他的身边,可是那湿气真的叫人很不舒服,他却竟然能坐那么久“一诺,”我拽了拽他的衣服,“起来吧,地上太潮湿了,会将身体弄坏的。”

    “我又没让你在这儿坐着,”他将茫然瞪向天空的目光转到我的脸上,神色慢慢地转柔瞧定了我的眼睛,“真的,你走吧,这种湿气真的是很害人的,你身体弱,会受不了的。”

    “那你也走吧。难道你就不怕潮湿吗?你不是说你对潮气过敏吗?不要折磨自己了,咱们回去吧,好不好?”

    也许是受不了我的哀求,也许是真的太不好受,他换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的右手轻轻地在左手的食指上摩挲着,言不由衷地对我说:“你走吧,明天还要上课。我保证再坐一小会,平静一下心情就回去。回去吧!你看我不是已经换地方了吗?我现在平静多了。你安心睡觉去吧,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好了,听话,你先回去。”

    “你明天也要上课呀,一起回去吧。”我柔声劝道。

    他朝着我笑了笑,还故作潇洒地伸了个懒腰:“我精力旺盛,你先回去,我再坐一会儿。快走吧,怎么不听话了?”

    我知道他这样做的意思,他是在用苦肉计。我的心揪得生疼,可是我却不得不狠起心来:我真的不能因一时的妥协害了他的一生,等他感到我的态度是坚决的,我不会在高考以前给他机会时,他就会将心用到学习上。

    可是,他会不会因为想要的老是得不到而心神不宁呢?如果是,那我岂不是同样害了他?我是不是真像他说的太狠心了?

    我神思恍惚地往回走。

    走到办公室的拐角时,我藏在那个角落里,往芙蓉树处看:他竟然还在那儿静静地坐着!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他还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的心疼得要滴血:金一诺,难道一个吻对你真的是那么重要吗?它值得你用身体的健康、用学业、前途去追求?我飞快地跑了回去,心如撞鹿般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好像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回去睡觉?你是不是又想头疼了?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快回去吧。”

    我不回答他的话,勇敢地抬起头,看着他英俊的脸。

    这时候,遮挡着那弯残月的乌云已渐渐地跑远了,月亮也几乎跑到了很远的西方天空。可就是这残月,却让我能清清楚楚地看清他。我以前从没发现过,他脸上还有几粒小小的雀斑。可这雀斑丝毫也无损他的英俊,却让我觉得他更加生动起来。

    看着他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我又是一阵发慌,可很快我又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相接:“一诺,你真的很想要我吗?”

    尽管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劲地打气,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他用胳膊将我的肩膀轻轻地搂了一下,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火焰跳跃了一下,又熄灭了。“走吧,我已经想好了。我等你心甘情愿地答应我。”

    “我”

    他不容我再说,朝我抿了一下嘴:“走吧,天太晚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 打翻醋坛子(上)() 
不知道翻腾了多久,才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天已放亮。

    这些天,早操已抓得不那么严了。来到教室,金一诺还没有来。昨晚一起往回走的时候,他好像真的像想通了的样子,跟我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实际上他有没有生气。可我实在是不能害了他,我不愿他沉浸在温柔乡里无心学习。只要他能专心学习,不让老师抓住什么把柄,我情愿委屈自己让他误会我。

    他来了!我从书中悄悄抬起眼,可他竟然视若无睹,看也不看我,径直走到他自己的座位上。

    听说大约是每天三餐的饭盆交响曲又传到了于光亮的耳中,娇弱的我已被调到教室的后面,从后面数第四横排。金一诺的座位靠着我比较近,他在我的右边一排,从我这往后数第二横排。我有点奇怪,于光亮这次居然没派人跟踪,也没找我谈话,反而把我调到了男同学的领地,我的同桌也是一个男的。

    跟金一诺比起来,我的这个新同桌无聊极了!

    新同桌叫辛伟伦。比金一诺略矮,可是身材比金一诺看起来要壮实。方脸、大眼,很有精神的样子。重点是他也是我们班男生里学习比较好的人之一。到了高中,男女生的界限松多了,好像不像在初中时那样不可越雷池一步了。虽然学校整天像防火防盗一样防着大家,于光亮整天像防贼一样看着大家,其实,平常里男女同学还是可以一起说话的。所以,一开始换了这个新同桌时,我并没有感到多么别扭。我还以为,我在学习上可以有人请教了呢。

    谁知道,刚刚坐同桌位置的第一天,辛伟伦就拿出了一副跟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经常是自己占据了他那边的一个桌角。我还以为他是害羞,也就没跟他说过话。

    有一次数学自习课上,我刚指着一个题想问问他解题思路,他先是往他那边的桌角将身子一转,然后,自顾自地假装没看到一样写他的作业去了。

    我闹了一个大红脸,脸上有点挂不住,题也不去问他了,转身去问我后边的男生宋延德。

    那天下午的课外活动,等我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桌子上竟然多了一条楚河汉界。而且,搞笑的是,那条界限并不在正中间,而是四六划分的——辛伟伦占一大半,分给了我一小半。我觉得好笑极了,从那以后,我跟辛伟伦之间连一个表情的交流也没有。

    也许因为在家是老大,而我又是感花落泪、对月伤怀的性格,所以我特别希望能有一个哥哥。

    宋延德长得很是有棱有角,可惜,可能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连累的他长得不算高。不过他的为人特别正直、仗义,又不失体贴。好像就是电视剧里说的那种柔肠侠骨似的人吧。虽是同学关系,我却特别敬重他的为人。

    高二那年春天,学校组织班委和校文学社的成员去双目山旅游,他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我作为文学社成员,我们一起参加了。在整个旅游活动中,宋延德以他惯有的热情对我们几个女生很是照顾,体弱的我更是得到了他的不少帮助,就在那天,忘了是谁提议的,我们结为了义兄义妹。

    从那以后,我真的在心中把他当成我的哥哥,甚至有时候我关心他更甚于关心我的亲弟弟,而他也很像一个哥哥的样子。

    这次调位,宋延德就在我后面的一张桌,我们成了前后桌。

    除了语文,他所有的课程都学得比我棒。自习时、课间时,我常常向他请教我不明白的地方,当然有时候他也会问我。以我的性情,有时候谈得高兴时,会忘了教室的窗上是否会有一双偷窥的眼睛;以宋延德的为人,他也不会去管那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管别人怎样看,我们是在争论中互相学到了很多东西。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有一天晚上,晚饭后我洗了头发,没等干透就快要到上晚自习时间了。无奈之中,我披散着头发向教室走去。

    忽然,一束手电光向我的脸上照来。等光柱偏移,我拿开手才知道,我又犯了一个大错:长发披肩,真是大逆不道。这身装扮“超出学生身份”,偏偏又让亲爱的徐校长盯上了。我想跟他解释我是刚洗完了头发,可他并没有走近我,更没有出声询问,只是让“探照灯”一路“护送”着我到了教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 打翻醋坛子(下)() 
徐校长是刚从外校调来的,应该不会认识我。他刚才的举动也许只是为了确认我的班级。我忐忑不安地给自己壮胆:管它呢!学校又没规定披散着头发不能进教室。

    同学们都在忙着自己的学习,我悄悄地走到座位上。

    坐下时,耷拉下的头发有点挡眼,我随手往后甩了一下。忽然,想起可能将水珠甩到后边同学的身上,赶紧转过身去。“对不起,没将水弄到你身上吧?”

    “没事,现在也不冷了。只是溅上了一点。”宋延德宽容地说。

    我再次道歉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别客气,真的没事。”

    我是真心不好意思,宋延德是谦让,我和他刚说了两句,没想到辛伟伦站了起来,往后边的一个空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真是受不了!”

    我知道他是说我和宋延德,脸一红,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宋延德小声对我说:“你管他呢,书呆子。我问你个题,你说‘司空见惯’里的‘司空’是什么意思?”

    “‘司空’是古代的一种官职名吧?”我没再理会离开的辛伟伦,随口答道。

    “你怎么知道?”

    我“嘻嘻”一笑说:“我是猜的。”随后我又解释道,“我记得有句诗是‘司空见惯浑闲事’,既然可以“见惯”,又做了主语,肯定是个名词,我们都学过古代有官职名叫‘司寇’,我也是由此及彼,由‘司寇’这个词推测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对,刚才我已经看答案了。”宋延德肯定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接着说,“再问你一个。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里的赤壁到底在哪里?”

    这个我可知道,我在课外书中看过介绍。我侃侃而谈道:“苏轼游赏的是黄州黄冈城外的赤壁矶,不是周瑜实际上指挥赤壁之战的长江南岸。不过这就叫‘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黄冈赤壁因了苏轼的这一阕词而名垂千古,影响也不小于长江南岸的赤壁。”

    “怪不得你语文考试总考高分,这些书上没有的东西也难不倒你。”

    我有点小得意,也有点郁闷,不由得说道:“也真奇怪,我学习语文就像骑着自行车在缓坡上滑行,就好像是在休息一样轻松。而一看见辩证唯物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哲学之类就会头痛欲裂,做那些多选题我觉得就像在猜谜一样。我就奇怪,你怎么会对政治也有兴趣呢?”

    那晚我们聊得特别高兴,互相问了好几个问题。当我们谈起一道化学题时,他这个学习委员、化学课代表一时口误,说出了“空气是由氮气和二氧化碳组成的”,直到我暗示了他两回,他才醒悟。对此我们两个不由得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金一诺突然从他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噔”、“噔”几步跨了出去,并且将门甩得很响。

    “坏了,你的‘他’吃醋了!”宋延德悄声对我说。

    “你瞎说什么。”我立刻没了谈兴,面红过耳地说。

    “快去追吧,别把误会弄大了。”

    在那晚的“井台会”和“芙蓉树下”后,金一诺已经将近有两周没跟我单独说话了。这些天我见他较为平静,心里正为他安心于学习而高兴,没想到他却这么小心眼。很快就要预选了,他却就因为我跟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几句话,竟然就不好好学习,甩门而去!

    想是这样想,可我的心里却翻腾着,他不上晚自习会耽误了学习,会影响了成绩。我更怕他真的胡乱吃那些没味的醋。虽然有点气他竟然对我这么没信心,可毕竟心疼是主要的。

    我没胆量随后去追,尽管除了宋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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