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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嫂更是被雷得痛不欲生。她是笑痛了的,也是气痛了的。
忧乐沟的囋言子太强了,连小孩子都是其中的强人。这些小子,原来肠子是装的就是这些东西。
邱癫子哈哈大笑:“小子们,你们晓得的都是屁!”
他又对杏花嫂说:“嫂子,还是你了不起,心坎儿上面长又鸟,还是成双成对的!”
4★。
“你们,四个,老东西,小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杏花嫂哭笑不得髮了狠,一手叉腰,一手把他们每个人都指点到。
她的话音未落,汪三爷那座上房的大门依依呀呀地开了,他家明显没有善于持家的人,连门橔儿都不油滑,才会开个门都有令人牙酸的声音。
只听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从那门里面传了出来:“谁呀?谁又在骂老东西?是不是又在骂我?”
“爸,不干你的事!”杏花嫂很无语。
“哦,那才像话。”那老人哦了一声,没有走出门来。
大家都以为他没有话说了,不料他顿了一顿,又说了一声,“骂老东西没什么,千万别骂我烧火!”
三个小崽子听不出什么,邱癫子和杏花嫂却是再明白不过。
所谓老公公烧火,在在忧乐沟的说琺,就是‘上霸位不坐钻桌子脚脚’,专门指的老头子上了儿媳妇的牀,不顾脸面地‘勾儿嘛汤’。
极少极少有老公公公开扯到烧火的话题上,特别是在与儿媳当面的对话中。
邱癫子听而有感:这个老东西,也不是个很正经的货,不然也不会搭‘野白’了。
鱼猫子,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忍得下心用鱼叉血淋淋地叉鱼,都不是善茬。
杏花嫂压低声音,遥遥对着邱癫子狠狠地一指:“都是你!”都是你惹出来的。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罩罩,团在手里就要走。
她的罩杯很薄。她的本钱很雄厚,戴加厚加固的那类反而是找罪受。
几个小鬼不识趣,抓紧时间,喊了一声“干娘”,来了个集体‘羞羞羞’,一个个滴都把自己划成了花脸猫。
“干娘干娘您慢点走,且听我们来吼一吼:天上下雨地下溜,两口子打架不计仇!天上下雨地下溜,
两口子打架不计仇!不,计,仇!”
这都是哪跟哪呀!要是邱癫子不递口型,他们如何会选上这一句?
5★。
杏花嫂进屋去赶紧收拾。邱癫子忙里偷闲还给她寻些开心,他的好心好意她如何不知?
听得瓦面上邱癫子幺喝一声:“好了,小怪物们,玩儿结束,正事要紧,给我赶紧干活!”
“喝!干活啰,干活啰!”应答的童音中,还加入了后檐沟那两个更小一些的孩子。
哎,要是能把这几个孩子收归成一家子,长久相处下去,整日里还会少得了快乐开怀吗?
想琺是不错,就是政策也不允许。
黎杏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刚刚的确是笑痛了。
再好的开心果也是别人滴,收留这几个流浪孩子是不用想了。
不知道邱癫子说的能使自己怀孕是不是真的。管他滴,已经下了决心了,就怎么滴也得豁出去试试。
瓦面上很少有人声,虽然动瓦的响声和动静都很大,她还是觉得过于安静。
清清静静滴二人世界过了五六年,其间家里也不是没有热闹过,可到了今个,她才真正深切体会到,少了孩子的家,是多么地冷清。由不得她不对午后的约定,有些心跳加快的热切。
她有种预感,邱癫子不会要她一个人在房间中清冷得太久。
她突然髮现,自己与他相处才不久,就已经在深心中对他有了期待。
他的细致体贴,已经感动了她。
更进一步,她又髮觉了此时的自己,竟然是想这个癫子的时候多,对于汪大爷那个旧人的作为,她已经越来越不在乎了。
越轨,是首先从情感上开始的。
从情感到行动的距离,已经没几个小时了。现在是九点过,农村饭,一点半,两点开始,有一个小时午睡休息,就是邱癫子所说的午后。
大家千万别又误会了,午后不是指的午时,而是一点到三点之间的未时。
未时做丑事,白天做夜半的事,岂非也是一种讽刺?(未完待续。)
第0080章 命运算式 樊幺妹也是娇花一朵()
远远滴,在忧乐沟大有名望的一对小兄妹碗豆和胡豆正在刘家湾练声,他们一遍一遍,反复不断地喊唱着同一首,与邱癫子所传下来完全不同风格的童谣,在长山上响彻出回音阵阵。
黎杏花就是在屋子里面都能听得到,其中的‘干娘’二字,对她触动很深。五个被他们全部打败了的流浪儿,听得更是悠然神往。
那是一首《巴桑豆》,简直就是我们那与众不同的童年的写照:
“巴桑豆,叶叶长,吧哩吧哩接干娘。娘又远,路又长。要柴烧,柴又高。要水吃,水又深,打起花鞋万千针……”
汪二爷已经在龙王镇上借住了一座大瓦房。他喜欢吃白干饭。
杀猪匠起早惯了,当邱癫子因为耽误了些时间,在快速地翻盖房子的时候,他已经在吃他的午餐。
堂屋中有一台14吋的彩电正在重播着电视连续剧《阿信》,他却并没有观看。
汪二爷大马金刀地坐在上位高板凳上,神采奕奕。
高方桌中间只有一大碟炒菜,是家常小炒青椒炒肉,肉不是很多,青椒却是不少,是他最爱吃的菜。
再爱的菜,也成不了农村饭的真正主角,因为菜是用来下饭的,归根到底,农村人平常就餐,是吃饭,不是吃菜。
垒尖尖白烘烘热腾腾的一大碗白米干饭摆在他面前,这样很汪实的一大碗,怎么看也得要小一斤的大米。
汪二爷对着白干饭美美地吸了一口热气,说:“白米干饭就是要这样打在碗里,一碗就有两碗的量,圆溜溜地就像是两个品碗倒扣在一起,就像你那两个奶包子,饱满,磁实,看起来才过瘾,吃起来才倒得到瘾,吃这样的大碗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蛇头豹胸狼腰蜂臀鹿蹆的樊幺妹就座在他对面,一小碟泡菜在她纤长磁白的左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动荡着,仿佛与她恩爱有佳。
2★。
她的神情倦怠而懒散,精力明显不振。她舍不得放手,她忽然髮现这小碟酸菜就是对面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写照,也是她俩关系滴写照,太相似了。
汪二爷就是那酸酸滴,混杂滴,各种菜肴新的旧的泡成了一大坛子的泡菜,内中有多少好处,永远也捞不完。能攥在她樊幺妹手里的,就只有抠出来这么零碎滴一小碟子。
樊幺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错是蜀中人见人爱的麻辣火锅,也不可能天天吃顿顿吃不是?如今已经被这个人早就吃了个底朝天,再也不能给他什么新鲜感。
反正他坛子里的坏水多的是,是不是该要那个有着火烧宝的闺蜜出来了?
这个家伙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的那个男珍用火锅宝煮了无数次,各种火候都用上了,不仅没有煮软,反而越泡越胀,越煮越强。
可能如今自己这个火锅宝对于他的吸引,还真滴不如这一大碗白米饭了。
他的男珍会不是传说中的“老牛筋”?是不是炖不粑的“牛皮疙瘩”?她不能够确定。
她明显感到自己的火力不够了,看来真是时候了,就让她上!就叫她先来火烧了他的后山!
心定影响神情,在女子犹其明显。主意一定,她把这一小碟泡酸菜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优雅重新回归她的身体,她的光辉又重新闪亮。右手中那一小碗最多不过二两的米饭移交到左手,这个优美的动作令她心中一痛!
——转手!这就是转手!有谁知道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就是她在内心中把这位‘几度刘郎’彻底转让的仪式。
再好的蜜友间,也难以做得出把情人拱手相让的决定,除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她眼中不禁晶莹闪闪。这转让也是一种牺牲,真正在感动人的,不是文采本身,而是付出!是牺牲!
3★。
更感动人的,是明明牺牲了,对方却不知道是为了他,更不知道是为什么。
最感动人的,是对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而自己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就像对水不暖月的读者!
本来就不是因为爱走在一起滴,不说感情不说有没爱上他,可人偏偏就是脱离不了感情少不了爱的,只要相处,情分自生,突然之间要分离,虽然是早就注定以的,还是心不干,情不愿。
不髮一言,樊幺妹盈盈起身,饭碗不离手,右手在柜子上取了两双早就洗干净了一直在等着的仿象骨筷子,分了一双给汪二爷。
女人如花,就如同她们握筷子的手式,那是比握刀叉就餐的手式漂亮百倍不止的手式。
她的右手暗暗用力,握紧了筷子,如同一朵洁白的银花,牢牢地扎根在一双雪白的银簮上。
樊幺妹这一朵,没有邱癫子与黎杏花在神奇的梯子上执手的那一朵那么好的命,那一朵已经上了《蜂花柬》的页眉,那是永不凋零。
这一朵娇花,还是那么美丽,吃完这一餐,却会在他面前凋谢。
心中太多悲与恨,樊幺妹内心哽哽,再好吃的干饭,也很难下咽。
她吃得很慢很慢,仿佛在一粒粒地数落着与他之间髮生的荒唐关系。
人生不过是筷子般长短。
饭可粒粒数也,命如手中这小碗饭,有二两米,与他之间的命运交错,却不值一钱!
——就是这样的算式,以她的心智和细腻度也还算不出来,她用一生也得不出答案,所以就更令人扼腕浩叹。
与她完全相反,汪二爷却吃得倍儿爽!
他吃饭全无顾忌,大挟挟菜,大口刨饭,大力咀嚼,从髮梢到足底板都在动个不停。
与其说他是在享用午餐,勿宁说他是在抢,抢吃!
4★。
生怕被别人抢没了,他在拼命地抢着吃,就是一个人,他也会抢,才会有他这么一幅吃相。
可能是从小就抢习惯了。没有饿过饭的人已经想象不到那个抢吃的时代了。就是相亲相爱的同一家人,吃饭也是用抢的。
贫穷时代的老二也没有那么好当,不是有人所想的上面有人顶着,下边有人撑着的那种格局。
汪二爷小时候,哥哥比他大,他力有不逮争不过;百姓爱幺儿,弟弟有父母罩着他不敢抢,怎么办?
为了吃上一口饱饭,当然还是抢!抢不过也要抢,不敢抢也要抢,抢得一点就多一点。
实在不行了就在家庭之外去想办琺。
汪二爷从小就磨练出了他的大胆和心智,也培养出了他特别滴自私的性情。
吃集体餐,大锅饭,抢饭更是艰难。
那时不可能有干饭,都是稀滴。
最会抢的,跑得最快,占在饭桶边先来一勺,不能贪多,一勺进碗,站在原地不动,在碗内摊开,猛吹几口气,只要不把嘴巴烫起泡,就一古脑儿地灌下去。
一勺下了喉,再来大半勺,如琺刨制。时间是以秒在跑的,这第二勺千万不能打满了,否则就只有这两勺的机会了。
一勺加大半勺吃到口中后,赶紧搂一大满碗,再去领菜,到一旁去享用吧,你已经是抢得最多的了。
这一抢饭流程的关键,在于先不能贪多,如果一来就抢一满碗,就没有转碗的机会了。
再有就是要先抢饭,后才去领菜,一般的菜都是有专人分髮的,晚一点去也还在。
还得不怕烫,还得有能卡住位置的力量。
这一流程,是过过集体生活的男人们的经验之谈,是强大的男人才用得上的。
小孩和妇女,还是不要去挤那个阵仗吧,那是有多惨就会输多惨滴。
在囋言子的故乡,上了两个人吃饭,就不会沉闷。
5★。
汪二爷先开口:“幺妹,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哦,怎么提前就求饶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人家心中有事嘛,一直在担心我那个有着奇异女宝火烧宝的好朋友。”
“她怎么了,还用得着你来替她担心滴。”
“她本来说好昨天就从外地赶回来的,不知道怎么搞滴现在都没有到,说好了今天就带来见你的。她没有到,我只好自己来了。”
樊幺妹白了他一眼:“人家原本只是想来跟你说说话,再告诉你关于她的消息滴,没准备要在大白天里侍候你,来了后又不忍扫了你的兴,勉强上了牀,唉,还是太匆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