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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的琴如今当以自由练习为主,若是感兴趣可以来学笛子。”周先生点点头。
“是,学生已备好笛子了。”元姐答道。
“甚好。”周先生颇为满意。
“先生,”丽姐突然扬了声,众人没想她竟还有话说,都转头看去,又听她道:“学生以为,元妹妹既然可以停了琴课,那技艺定是极好的,不如也像蓉姐姐当时一般,给大家弹奏一曲高深的曲目,让我们也学习学习。”丽姐这话说着,又怕元姐弄巧,赶紧补道:“不如《蕉窗夜雨》好了。”
周先生听了这话,并未出声。当时蓉姐也不过弹了一曲《汉宫秋月》,这《蕉窗夜雨》于技法只难不易。她没出声,就是要看元姐的选择。若她不愿或者不敢接招,先生不开口,丽姐也不好太过自说自话,若是她愿意一展琴技,也可看看她的水平。
而对于元姐来说,丽姐都挑衅到她眼皮子底下了,若是临阵退缩,只会让她更猖狂罢了。元姐心里摇了摇头,注定她要失望了。
因而丽姐说完了话,元姐见周先生不作声,当下便回了句:“好。”
这个字说的底气十足,众人都能听出来,颇有几份看好戏的意思。
元姐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
此曲开篇部分讲究演奏缓慢、平和而雅致,重在抒情。元姐气韵沉稳,表现的有张有弛。
渐渐速度加快,琴声犹如雷声。接着琴速又慢下来,是绵绵的秋雨。最后节奏更快,将全曲推向高潮,雨打蕉叶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最后两音结束在商音上,给人以雨声停息,夜色朦胧的宁静之意,虽曲终而余韵悠然。
元姐心有琴谱,技法成熟,曲毕,众人还在回味中。当然,这不包括丽姐,虽然她也听懂了元姐超群的技艺,可她却觉得这是元姐在打她的脸,故意让她好看。可她有“苦”难言,只将手绢拧了一圈又一圈。
待众人回过神来,都连声称好,周先生更是笑容满面地赞了句“有大家风范”。元姐心里的喜意完全没有因为丽姐怨恨的眼神有任何削减,她只觉得自己拿出了一件不为人知的宝物,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那种喜悦可想而知。
课间一刻钟的歇息,珍姐和珊姐围了她直夸,说得元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却喜滋滋的。
此时蓉姐也走了过来,面上有佩服之色,不似作伪,道:“妹妹技艺精湛,姐姐甚为佩服,不如改日来我家,我们切磋一番?”
珍姐和珊姐一听,互换了一个眼神,她们没想到,蓉姐也有主动亲近别人的时候。元姐也不推辞,笑道:“姐姐不必客气,我必前去叨扰。”
似是颇为满意元姐的直爽态度,蓉姐抿了嘴笑了笑,欠了身出去了。
“喔,蓉姐竟然请你?我可从来没见过她请别人去她家呢。”见蓉姐走远了,珍姐连忙说。蓉姐各门功课都甚好,人也颇为清高,一般不与她们这些小姑娘厮混。
珍姐说得元姐更不好意思了,她只好道:“快别说这个了,我坐的都累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接下来的笛课,不知道是不是乐理相同的原因,元姐学的也跟顺畅,周先生直点头,众人更是对她佩服不已。只丽姐在一旁拧烂了几条手绢,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十二章 问答()
第三天的女红课,元姐也细细的准备了。她的琴棋书画都是韩先生亲手?13??的,韩先生再是样样精通,可于女红一道却是教不了元姐。元姐的女红还是李二婶指点的,李二婶平日也有不少事要做,元姐也要跟着韩先生学习,一来二去,元姐的女红就耽误了。再加上她自己也无甚兴趣,还是后来要去上女学了,怕被别让人笑了去,先是求了李二婶,后来又找了春霞,临时抱的佛脚。
针法上讲,也不过刚到普通小娘子的水准,若论速度,可就比人家慢多了。
珍姐之前就说过,秦先生以教学为主,很少查她们的课业,只偶尔让她们把手头上的活计拿来,指点一下。除了赵嫦,其他人好似都找了丫鬟来做,秦先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秦先生有些年迈,她以前是当地有些名气的绣娘,终身未嫁。如今年龄大了,眼睛不好使,接不了大活了,就由徒弟照看着,自己给富人家的小姐指点女红。
一上课,秦先生就点评了一番各人的衣饰穿搭,接着便要提问。若只论穿着带着的衣裳首饰,春霞的眼光再好不过了,可还让回答问题,元姐就有些慌了神。她作这深闺小姐不过月余,从前都是李二婶给她备好的一套一套的衣裳,拿过来就穿的。虽然近些日子春霞倒常给她磨耳朵,可让她说个一二三出来,她却要胆怯了。
这件事珍姐没提醒她,只说秦先生主讲刺绣、缝纫和编结。如今上课了,秦先生这样一提,珍姐倒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他们跟了秦先生好些年了,秦先生没有太过正式的说过穿搭的事,只是上课时会有提及。但是像现在这样,上了课就直接提起此事,珍姐倒突然有些印象,这一幕在两年前出现过,那正是嫦姐刚来的时候。
当时也是不知怎么的,秦先生上课了就问起来姑娘们的衣裳配色,嫦姐答的一塌糊涂,甚是丢脸。丽姐就借了此事说了良久,不外乎就是说嫦姐乡下来的土包子,硬要冒充大家小姐。
珍姐这样想着,就抬眼看了看丽姐,正瞧见她似有得意之色,知道这约莫是她的手笔了,由不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秦先生先是打量了一下每一位学生的着装,除了芬姐太过艳丽,太过扎眼之外,其他人倒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然后,秦先生就点了丽姐,?从她开始说起。元姐看这架势,估摸自己会是最后一个被问的了,稍稍松了个口气,仔细看别人都如何作答。
“丽姐说说,应邀赏花当穿什么?”秦先生当先问道。
“学生以为花季里应着粉嫩的衣衫,显得女儿家花般娇嫩,不宜穿绿色衣衫,倒显得给花儿作了陪衬。”丽姐道。她这话意有所指,近日真沁园里一处迎春花开了,正巧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褙子。相比之下,其他人就略有不适了,尤其是芬姐,海棠红的袄子配了碧色马面裙,与迎春不搭不说,还甚是妖艳。
秦先生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只不过也要注意和主家错开些,莫要抢了别人的风头。”
丽姐点头受教,听先生说到抢风头,她就想起了元姐,那才是抢风头的人,心中冷哼一声。心里想着,且看她一个村里来的丫头,能说成什么样。
接着,秦先生又点了赵嫦问她草绿色的百褶裙,如何着上衫的问题。赵嫦在王家呆了两年,再不像刚开始时一般,当下答的也算得当。秦先生点了头无有说什么,便又指了杨芬。
元姐瞧见丽姐好似撇了嘴,不知她又哪里不如意了。珍姐倒是了然,估摸她这是看先生没能难住嫦姐,心下不爽吧。
秦先生又打量了一番芬姐,微微摇了头,问她:“红配绿亦无不可,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穿个松花绿的衫子,可要配何样的裙子才好?”
芬姐着实认真的想了一番,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道:“可是石榴红?”
她说完这话,丽姐就扑哧笑了出来,又赶紧装了歉意的样子,拿帕子掩了嘴。元姐再是看不惯她这做作样子,当下垂了眼。
“应配桃红。你回去再琢磨一下吧。”秦先生也没过多为难芬姐。又点了蓉姐、珍姐和珊姐问些衣衫配首饰、配鞋子的问题。
待到了元姐,元姐便有些紧张起来。
“喜庆日子,姑娘家多穿红色,元姐觉得哪些红色更合适些?”秦先生提问了。
这个问题倒也不算难,答上四五个,应该就能过关了。不过元姐一听,却略有些蒙。村里的人不分这许多种红色,多数人家也穿不起,过了年小姑娘家多是大红色便是喜庆了,哪来多种分类。元姐虽然和他们身份有别,可也不能和村里的姑娘差的太多,不过有几件银红和桃红的衣服。这会儿让她多说几个喜庆红色,舌头倒是有些打结。
不过她还算冷静,仔细回想着春霞在她耳边念叨的衣衫的颜色。也不能让先生等着,只好边说熟悉的,边思索。
“回先生,喜庆日子,首先当穿大红色,是正色。”她说了第一个,顿了一下。
秦先生点头。
“其次还有石榴红,颜色亮些,可用来待客。”元姐又说了第二个,秦先生也是点头。
“还有朱红,姑娘家穿了显得活泼些。”
元姐说了这个,第四个却有些说不出来。她也知道红色有诸多分色,只说三个未免有些过不去。她又想了想,桃红和浅红都过于粉嫩了些,日常穿倒合适,只不过喜庆日子么,还是差了些。还有什么呢?
元姐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了,这时候突然瞥见了丽姐得意的神色,想到她倒是答的轻巧,却害苦了芬姐和自己。忽然,她灵机一动,芬姐今日不正是穿了海棠红的袄子么,看着颜色正是喜庆。
“学生以为,海棠红也是姑娘家穿的喜庆颜色。”元姐再不犹豫,立即答道,之后便闭了嘴不再说了。四种红色虽少了一些,可面上也够看了,连秦先生都说了句:“善。”
第二十三章 调整()
午间回家的时候,珍姐特地扯了元姐说话。
“今日先生提问,我13着实没想到,”珍姐歉意道,“先生平日甚少专门提及此事,只一次,是嫦姐刚来的时候。”珍姐说到这,顿了顿,“嫦姐答的很是不好,有段日子抬不起头来,”她又停了下,压低了声音,“丽姐倒是挺高兴的,拿着此事说了好久。”
珍姐这样说,元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样的话不能说透,珍姐能提醒她,她很是感激,心中暖洋洋的。元姐伸手握住了珍姐的手,道:“好姐姐,多谢你。”
“姐妹间没什么的,只是我要提醒你,且防着她些。”珍姐认真的看着元姐。
回了自家马车上,元姐又有些失落了,抱了枕头想事情。大家都是一个学堂里的同窗,也没几年功夫就要散了,何必相互为难呢?不过是谁好些,谁差些,以后说起来也是愉快的往事,丽姐这样见不得别人好,她自己又哪里舒服了?
元姐当然不明白,她性子恬淡,不知道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有多么的目中无人,只别人不顺着她,便成了敌人,看敌人吃瘪,他们自是舒服的。这样的人何其多,元姐只能慢慢认清他们的面目了。
好在有两天休息的时间,元姐总算能喘口气,她准备养养兔子,做做功课,好好放松两天。
第二天一早,元姐用过早饭就坐在窗前练起字来,没过一会,秋云掀了帘子进来了。
秋云走到元姐身边,低了声音:“姑娘,老爷叫您去外院书房,说是二少爷来了。”
“咦?表哥怎么过来的?他自己来的么?”元姐没想到林赞会过来,也低了声,问道。
“二少爷是自己来的,不过却是正大光明进的门。”秋云抿了嘴笑道。
“正大光明?那是怎么回事?”元姐惊奇了。
“姑娘自己去问二少爷吧,奴婢已经撵了小丫头们,姑娘赶紧去吧。”
元姐也不再问,赶紧起身去了外院书房。
书房里,元姐见韩先生正在指点林赞学业,倒不作声,自己找了个圆凳坐了。只等二人说完,她赶紧上前行了礼,问道:“表哥真是正大光明来的?”
林赞听她这样问,倒是笑了:“正是呢,表妹无须担心。”
得了确切的回复,元姐就更奇了,再看舅舅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禁不住道:“表哥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林赞一笑,当下把如何和于行相遇,于行又如何把他引给韩先生的事说了,元姐听了啧啧称奇。于行便是秀姐的大哥,元姐当然也是知道,于是叹道:“表哥可真厉害,怎生想出这个好办法来的?”
林赞听了,赶紧摆手:“乃是三叔父想出来的。”
元姐一听是自家舅舅的手段,倒不觉得奇怪了,道:“舅舅一向老谋深算,不过表哥也配合的很好啊。”
林赞得了夸奖,羞红了脸。韩先生却指了元姐笑骂:“看你这小丫头用的词,就不能说你舅舅乃是足智多谋?深谋远虑?”
三人皆笑了起来。
元姐还念着舅母表妹,赶紧问了。
“我娘和婧姐也念着你,家中买的宅子修的差不多了,已是择了三月二十的吉日迁过去,我娘说,待月末便接了表妹来家小住。”林赞笑吟吟的说道。
元姐一听,立即乐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伸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