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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姐吓了一跳,不知道舅舅怎么突然板了脸,眨巴眨巴眼,乖乖地走到韩先生身边,问道:“怎么了,舅舅?”
韩先生认真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才一字一顿地道:“你会仿了人声这件事,再不许告诉别人。这都是些戏子、说书人的操的贱业,你一个深闺小姐再与这样的事无关。若是在家说着玩也就罢了,千万莫要让别人知道,会毁了你闺誉的。记住了吗?”
元姐没想到此事如此严重,有些呆滞,又听舅舅肃声问了她,才赶紧点头,保证道:“我再不说与旁人听的。”
韩先生知她一向乖觉懂事,既是答应了,也定会做到的,放下心来,又带着她四处转了转,才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元姐觉得丽姐好似正常了些,既不来挤兑自己,也不来莫名示好,这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让元姐感觉很好。
嫦姐也给她母亲送了信去,她母亲装作生了病,叫了赵嫦回家侍疾,因而赵嫦最近也高兴得紧。
其实,最高兴的莫过于丽姐了,因为她姨母家的二表哥这个月十六就要成亲了,她娘要带了她去襄阳观礼,还要小住几天。丽姐近日都在收拾她的衣裳首饰,准备在襄阳也一展风采,哪里还管得上元姐和嫦姐呢。
不过大家相安无事,总是好的。
待到十五日,丽姐便随了母亲往襄阳去了。
丽姐这位姨母,乃是岳氏的长姐,更是出自同一位姨娘的胞姐。大岳氏嫁的还算不错,她与岳氏不同,嫁到了读书人家。只不过丈夫望举人而止步了,倒是由本家举荐,在襄阳知府处做个幕僚。
大岳氏有三个儿子,长子已然成亲了,年初还生了个女儿,此次婚事正是给次子办的,娶的是襄阳府推官家的庶女。
这门亲事乃是大岳氏亲自相中的,要得便是和那推官搭上关系,因此格外看中,专门请了自家妹子帮着打点婚礼庶务,自己也好抽出空闲陪着各家女眷。
丽姐便是跟了自家娘亲过来的。岳氏也是想借了此次机会让她和姨母家的三表哥亲近亲近,日后成了亲,也好把日子过得和睦些。
丽姐也来姨母家里住过几次,不过她并不太喜欢,盖是因为大岳氏的夫家人口众多,都挤在一起。而他们又是旁枝,再比不过嫡枝风光体面,只能住的紧迫了些。在丽姐看来,这样的宅院比着自家差百倍千倍,若不是此处乃是襄阳府,她再不想来的。
丽姐刚到的这日下午,便受不住姨母家窄小的院子了,央了岳氏要上街去。岳氏见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想着留了她也碍手碍脚的,便给了她银子,又遣了她三表哥,带她出去转转。
一行人还没出门,就见一人骑马而来。
那人身着棕色交领窄袖衫,衣襟沾风,英姿飒爽,见了他们,动作利索地便勒住了马,翻身跳了下来,手持马鞭,朝着丽姐的三表哥,道:“光决这是要去哪?”
原来,丽姐三表哥正是光决,全名李光决。既姓了李,还是光字排辈,在襄阳城里十个人中有八个都知道,这便是世代诗书礼仪传家,家中两人在朝堂为官的襄阳李氏的子弟了。
“平六哥来了,我二哥在家里呢。我这正准备带了表妹出去转转。”李光决应道,躬身与来人见礼。
原来,来人正是李光平。他与李光决的二哥李光凌最是要好,明日便是李光凌的大喜日子了,他怎能不来探看?
李光平听他这样说,眼角扫过李光决身旁的姑娘,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一副呆傻模样,轻笑了一声,低了低头,算是给丽姐见了礼。
丽姐早在看见他打马过来的时候,就被他那风度翩翩、潇洒超凡的模样镇住了,眼里再没有别人,只一心一意盯着他,看个不停。
丽姐也知道自家母亲想把她许给姨母家的三表哥。从前她还觉得,姨母家除了地方窄浅些,其他都还不错,三表哥也温润知礼,?丰神俊朗。可今日,她见了这位骑马的男子,再看不上表哥那书呆模样了,心里眼里只有那人翻飞的衣角和轻轻的笑。
这会儿,那人给自己低头见礼,很是让她心神动荡,感觉脸上发烧,再不敢盯着人看,连忙做了羞涩模样,也蹲身行了礼。
第四十七章 发现()
一行人就此别过,各往各的路上去了。丽姐当然想知道此人是谁,当即便问了表哥。
“是嫡枝三房的平六哥,与我二哥最要好呢。”李光决答道。
原来是李氏的嫡枝本家,难怪那般好人才,还能在街上骑马纵横。
丽姐细细想着那人的样貌和家世,一颗芳心都许给了他。若是,自己能嫁给他,必是风光无限的,定是再不会还要住那般窄浅的宅院了。那样,多好啊。
之后,丽姐再没了心思逛街,连着琉馨坊本号里新出的首饰,也引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兴致了。
十六这日,锣鼓喧天,宾客皆至,两位岳氏都忙的脚不沾地。不过丽姐也没闲着,她四处留意着,想找了机会,再见那人一面。
李光平自然是要来的,不过,他先是要跟了新郎官到女家去接亲了。接了亲回来,吉时便到了,一番礼节行过,一群人又去闹洞房。
再是闹洞房,外男们也进不了新房的门,顶多就是在门口闹上几句,往屋里看上几眼,而屋里的都是新郎家正经的女眷亲戚。丽姐就是这个时候瞧见李光平的。
今日的李光平又和昨日不同。昨日面目清爽,嘴角含笑,而今日却眼神有光,气宇轩昂。丽姐又一次看傻了眼,直到众人在吵嚷中把新郎推了进来,又关了房门,丽姐才歇了目光。
李光平此时却没留意到那灼灼的目光,只随着众人闹了洞房便回去入宴了。其实,李光平不只是李光凌的好友,也是作为本家三房的男丁来观礼的,而本家的二房正是派了唯一还在襄阳的李光凡来的。
李光凡等着这一天好久了。自他解了禁足令,祖父更是每日拎了他点丁点卯地读书,这让他想私下里见徐纪文一面都难得很。
不过,徐纪文最近也不怎么呆在襄阳。他可不是能闷的住的主,襄阳有李光平,他不能随意出来转,只好跑到下面的县里去了。前几日,徐纪文给他传信,让他抽了空儿出来一叙。李光凡便准备利用今日出门坐席的空当,去会一会好友。
是以,宴席才过半,他便装作醉酒的模样踉踉跄跄地走了。不过李光平可是不信的,他知道李光凡平日里酒量不浅,还正爱了这一口,今日怎么会如此早早地退席呢?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今日自己这位五哥魂不守舍的紧,倒像是等不及要走的样子。
李光平对自己五哥的关注,超出一般人良多,当下便使了人小心跟着他,看他有个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李光平哪里知道被人盯梢了。虽是如此,还是小心地转了好几圈,才往徐纪文藏身的地方去了。
李光平派的那人见五爷这般谨慎,更觉得有戏了,连忙跟紧了他,说不定真能知道什么惊天的秘密,回去得了赏。
李光凡七拐八拐地,到了徐纪文家门口,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异样,便长长短短地敲起门来。不一会儿,就听院里脚步声近了,之后,里面的人在门里站住,轻咳了一声。
李光凡得了那边的暗号,小声道了句“是我,老五”,门便吱呀开了,露出了徐纪文的半边脸来?。
徐纪文也是谨慎,侧头绕过李光凡往他身后的路口看去,可正巧一眼就瞧见了路口拐角处闪出的一双眼睛。心知此番坏了事了,被发现了。气的瞪了李光凡一眼,而路口那双盯着的眼却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徐纪文心知如此距离也不好追上他了,况且那边不远有个菜集,人多且杂,自己也不敢现身,只能一把将李光凡拽进门里,关上了门。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李光凡还不知不觉,见他脸色不豫,不知所以,问道。
徐纪文冷哼一声,甩了他:“还问我呢,被人盯稍了,也不知道!”抬头又见李光凡呆着,又叹了口气,道:“罢了,我本来就想到下面县里去住,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便收拾东西去了。”
李光凡还惊讶于被人跟了一路而不自知,这边一听徐纪文要走,赶紧拽了他问道:“啊?你要走?去哪?”
“还能去哪?总之,离不开襄阳府。”徐纪文不想理他,扔了一句,进了屋去收拾行李。
听他说不离开襄阳府,李光凡松了口气:“也好,也好,下边安全点,不如去光化,那边走水路近的很。”说完又想起刚才跟他的人,剑眉一挑:“定是老六那小子,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徐纪文冷笑一声,道:“老六这两年可阴多了,我看你斗不过他,趁早离他远点,且让他自己作去!”
“我怎么斗不过他了?你给我说清楚!”李光凡倒炸了毛。
徐纪文一听,就笑了,停下手中收拾的东西,朝他拱了拱手,呵呵道:“我们五爷可厉害,怎么可能斗不过他?小人说错话了。”
李光凡听他换了话,才哼了一声坐下来,自己也知道他奈何不了李光平,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那是不耐烦理他。不说这个了,你当真今天走?”
“这还有假?不走还要等着人家来查?”徐纪文手下不停,又嘱咐了李光凡:“你也别闲着,快去把我在这住过的痕迹都抹掉,别让人查出来。“
“这一个来月,我也把襄阳府跑了个遍了。正跟你想的一样,准备往光化去,已是联系上船家了,不过多使几个钱罢了,让他今晚就载我过去。去光化便利得很,我安顿下来使人给你送信,你再过来看我。”徐纪文说了这句,顿了顿,斜着眼看了李光凡,笑道:“再别让人跟着了。”
李光凡自然连声答应,帮着他一起拢了拢衣物。待收拾停当,二人便悄没声的从后门离开了,往码头上去。
宴席还没完,李光平就得了信,他眯起了眼睛,嘴角一抹笑意。他五哥可真是能耐了,竟然还藏了人?藏的谁呢?可惜派去的人被发现了,不然,他定能看一出好戏。
这边,徐纪文冒着夜色,行船往光化去了。风大浪大,船儿摇摇晃晃个不停,徐纪文觉得自己也像那江上的一叶扁舟,在风浪里漂泊不定,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第四十八章 偶遇()
第二日,元姐照常去了学里。今日学里可清静得紧,丽姐去了襄阳,嫦姐回家侍疾,学里只剩她们五个了。元姐觉得这样可真不错,没有丽姐的女学才是一个好女学。
是以,她心情可好得很,放学回家的路上,故意让车夫放慢了速度,掀了帘角往外瞧。待到到了主路,街上的小商小贩多起来,元姐更是不再顾忌,半个帘子都掀开了,左瞧瞧,右瞧瞧,秋云再是劝了她也没用。她还指了那边耍猴的给秋云看,马车上可是要比站在路边看得清楚多了。
可她瞧着瞧着却愣住了,因为她看见了路边的一个人,而那人也看见了她。
那人身着墨绿色交领衫,还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他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便是站在人群里也一下就能显出来,所谓鹤立鸡群,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因此,元姐一眼便瞧见他了。
然而,徐纪文也一眼就瞧见了元姐。试想,哪家的大家闺秀坐了马车还把帘子掀开呢?元姐这般毫无顾忌的举动,也许在光化人看来并无所谓,毕竟此地民风开放些,可徐纪文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京城的闺秀可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意会遇上对方,也不意对方会瞧见自己。二人自是认出了彼此的,可双方都改头换面的出现却让人不敢相认,元姐忘了放下车帘,徐纪文也忘了闪进人群,都只傻傻地看着,呆呆地看着。
好在马车没行多远就转入了小巷,如此视线被切断,才让二人回过神来。
元姐突然想到自己被他瞧见了,有些心慌,有些不知所措。可转念一想,这次并不在从枣阳回来的路上,只是在光化,自己有着正大光明的身份,可不怕他查,还有什么可慌的?倒是那郑牧,飘忽不定地,才该害怕才是。元姐这样想着,不忘提醒自己回去告诉舅舅。
可徐纪文却连连苦笑,本就怕人被认出来,才跑到光化来的,没成想还是被瞧见了。好在不是京城里见过的人,不过是庙山村的小姑娘。想必,像韩先生那般隐士也应是知道他的难处吧,毕竟这世道如此之乱,韩先生定也是逼不得已才隐居的吧。
想到这,他倒觉得有意思了。那韩先生隐居山村不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