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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自己救了贵柯,和陈家结了善缘,哪里知道这各种辛秘。
黑夜里,韩先生竟自顾自地点起头来。
?楚王敢招募私兵,藏兵于山,就不是对外那可有可无的富贵闲人的模样,而是一个有胆有识,野心勃勃,又按兵不动的亲王爷。
韩先生的心砰砰砰地,快跳了出来。终于,继自顾不暇的淮王之后,有人敢越过锋芒毕露的吴王,剑指皇位了!
从前,韩先生也曾一度想过,要不要向淮王投诚,毕竟淮王可以说是和吴王旗鼓相当的唯一对手了。
可那会儿元姐还小,而且淮王还在京城与吴王斗法,没有去徐州就番。淮王此人并不像吴王一般残暴狠绝,反而对外多有仁慈之名。可韩先生知道他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府上谋士还不如吴王府的多,做事一意孤行,颇有些当年项王的味道。
果然,他和吴王角力多年,却始终居于下风,去年更是被逼得退回番地再做筹谋。且他时运不齐,就番之后一场干旱,一场春寒,更让他非但没能扎根淮地,反而因为救济百姓搏个贤名而伤了元气。
韩先生一想到淮王,就暗暗叹气,难道真的就让吴王顺顺利利,荣登大宝不成?
万万没成想,在远离京畿的湖广,居然还藏了一个不显山露水而又胸怀大志的楚王,这样的消息犹如天雷轰轰,这让韩先生怎么能睡得着觉!
这十年来,韩先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恢名复姓有了希望,第一次觉得他那些壮志抱负有了用武之地。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只有一个贤明大志的君主,才能让人愿意抱着一腔热血为之披肝沥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先生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情,现下,他要知道,楚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五月中旬,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元姐换上了件茶色细纹罗衫,并撒花藕色百褶裙,还是觉得学堂里闷热不已,拿了绣蕉叶团扇一下又一下的扇。
“这天儿当真热,你看外边,连树梢都不动。”珍姐最是怕热,也拿了绿丝镶边的葵扇,扇得更紧。
这会儿刚下了周先生的琴课,珍姐嘱咐了丫鬟去给她取些水来,自家坐在厅里和元姐说话。
元姐叹了口气,瞧着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没出声。
珍姐又自顾自地道:“好歹咱学里去了两个人,不然人多更热。”
那倒是。从丽姐和芬姐打架之事以后,歇了几日,芬姐又回到了学堂,然而丽姐就再也没来过,说是去武昌她外祖家了。学堂里走了赵嫦和王丽,只剩五个人了。而且前天蓉姐也确定了出了五月便不再过来了,一时之间王家女学倒寂寥了三分。
?元姐倒没觉得寂寥,她这几日可忙的紧。
宝丫找回来以后,元姐当天就跟于行说了郑牧提议之事。于行沉思半天,颇有些意动,只说此乃大事,还是应该再斟酌两日,打听一下,再做决定。
然而两日之后,韩先生风尘仆仆地从神农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家三口妇孺,说是过来投靠韩家的,让她也来分派人手。
原来,韩先生给贵柯看完病之后,当天晚上就有人上陈家给薛氏说亲,欲意让其再嫁。陈猎户不过失踪了不过半月,就有人开始打她们孤儿寡母的主意,这让薛氏由不得不心惊胆战。
陈猎户当年是孤身一人来到此地的,身边没一个亲眷。而薛氏娘家父母皆去了,只剩一个弟弟胆小怯懦,刚成可亲没两年。叔父薛老爹一家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薛氏就怕有个万一,谁也保不了她们娘仨。
就有好心的村民提议,让她们投靠一户富人家。薛氏的叔父也点头称是,又说韩先生就是难得的好人,不如投靠了韩家,若是日后陈猎户还能回来,再求了韩先生的恩典,一家团聚不迟。投靠不同卖身,只是名义上为主仆,而并不买断,日后还能解了投靠关系,重新生活。
薛氏本来还有些犹豫,可贵芜却急得跳脚,说韩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贵芜一向比薛氏有主意,薛氏看看女儿又想想儿子,一咬牙也就应了。第二日,薛氏带着女儿便求到了韩家的田庄,让付敬递了话,韩先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韩先生把人领给了元姐,让她给三人分排事务,又点明了不让李二婶插手,也是想慢慢地让元姐接手韩家中馈。
韩家人少,事情也少,元姐能从简单的人事练起来,也容易些。
待元姐见了三人,了解了他们家的苦楚之后,深深地叹了几口气,前有绿萍的事,后又大妞一家,如今又来了投靠的陈家,她是真的为人世间的悲苦感到无奈又伤心。
第七十二章 引导()
虽然无奈,虽然伤心,可她看到贵芜那明亮的眸子,露出坚毅的神色的时候,元姐知道,怜悯不是让他们好好生活的药剂,只有待他们一视同仁,才是最好的办法。
元姐想着往日李二婶管理内宅的做法,仔细问了贵芜和薛氏都有什么擅长,贵柯大病初愈,还时不时有些反复,再加上他年龄尚小,且过一年再论。
薛氏说,她能种庄稼,也能在厨房帮厨,元姐便安排了她给福婶打下手。而贵芜却说她没什么擅长的,除了照看弟弟,给薛氏帮忙之外,只跟着陈猎户练过几年拳脚功夫。
这倒是让元姐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是有些武艺之人。
薛氏解释道:“他爹没上山之前跟人走镖,练过几年硬功夫。”薛氏说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元姐了然了,当镖师没有功夫可不行。不过看样子,这陈猎户并不是迂腐之人,能把功夫教给女儿,让她有自保之力,便是一位开明的父亲,就是不知为何会失踪在山林里。
元姐点点头,看贵芜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有些好奇,有些佩服,心里想了想,安排她在院子中洒扫,万一有个事,也能应付几下。
元姐上完课,回到了家中,午间就吃到了薛氏调的野菜,那味道,竟和从前在庙山村吃的王大娘调的差不多,元姐很高兴,想打赏她些东西,可转念一想,又怕福婶多心,以为来了个抢饭碗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元姐琢磨了一下,便把二人都打赏了。
韩先生听说后,笑着点头。
歇了半个时辰的午觉起来,元姐觉得神清气爽的,刚换上衣服,便听外边有说话声,走动声。不一会,秋云掀了帘子进来,见元姐已经收拾妥帖了,赶紧禀上:“姑娘,于家的秀姑娘和宝姑娘来了。”
元姐听着,眼睛一亮,莫不是宝丫的事有章程了?她连忙出了房门,正见秀姐和宝丫转入内院,朝她走来。
她赶紧喊了秀姐,迎了上去,又分神打量了宝丫一下。宝丫竟然皱着眉头,瞪着眼,眼睛不知往哪儿看。
元姐见了,心生疑窦,难道于家不许宝丫练武不成?那日于行明明意动了,他可是于家撑起一片天的人物,这事怎么会又黄了呢?
“她这是怎么了?”元姐拉了秀姐,连忙低声问到。
秀姐苦笑:“我大哥本是应了她习武的,又去姬氏武馆问了,可人家说武馆里还没女弟子,夏天练武的都赤着身子,说要是秋天再过来,倒是可以。我大哥就准备答应了,今儿过来跟韩先生也说一下,看先生什么意见。宝丫就是觉得自己还得等上两三个月,心里不痛快呢!”
秀姐边说,边摇头。
这番话倒是让元姐放下心来。她觉得,郑牧都说宝丫是难得一见的习武的苗子了,若是浪费了,岂不是很可惜?她下意识,就对郑牧的看法毫不怀疑。
外面还是热的很,元姐赶紧将二人引进屋里来,吃些井水镇着的瓜果,凉快凉快。
宝丫闷闷不乐,大口地吃着一块夏瓜
,搭在椅子上的小胖腿一下一下地甩着。
元姐看,心中一动,招手让春霞去叫了贵芜过来。
贵芜动作伶俐地跟着春霞进了门,元姐也赏了她一块夏瓜,让她歇口气,朝着秀姐小声道:“这个小姑娘叫贵芜,是前几日投靠过来的,会些拳脚,不如让她先带一带宝丫,也免得宝丫闲来生事?”
秀姐精神一振,盯着元姐道:“这样太好了。你且不知道,她这几日可闹腾得很,还说要去找郑大哥,我们哪里知道郑大哥住哪呀!若是能给她找点事做,我娘也好抽开身给哥哥准备亲事。”
元姐呵呵地笑,又道:“回头让贵芜给她耍两下,让她瞧瞧。”
贵芜正吃些夏瓜,不知所以。
自家刚才正在院子里洒水,然后突然就被春霞姐姐叫去了姑娘屋里。姑娘也不说干甚,只塞了夏瓜给她吃。
不过,她还没琢磨完,元姐就招了手让她到身前来。
“贵芜,你当年刚开始跟你爹习武的时候,是几岁?都学了什么?”元姐小声问道。
贵芜见她小声,也低了声,道:“回姑娘,我和弟弟都是五岁跟着爹爹习的武。刚开始就是扎马步,出直拳,练了半年。”
那倒是,当初郑牧在村里教那群小子的时候,也是让他们练了扎马步的。不过,贵芜和贵柯五岁时开始练的功夫,倒是和宝丫如今年岁相当。
元姐点了点头,又道:“你可能现下就打一套动作流利的拳法出来?”
“没问题。”贵芜拍拍胸脯保证。
元姐转过头,递给秀姐一个安抚的眼神,正了声音道:“秀姐可见过女儿家打拳?我可是见过的。”
她这话一出,宝丫就不再乱晃乱动,静了下来,往元姐这边瞧。
元姐见她一句话就引得宝丫上了勾,暗自好笑。宝丫就是这般性子,不让她做的她非得做,明说了让她干的,她又不想干了。如此这般,少不得引诱她自己提了兴致才好。
秀姐闻琴知意,忙接了话:“哟,这我可没见过,元姐在哪瞧见的?”
元姐呵呵地笑,道:“就是在家瞧见的。”说完指了贵芜,“可不就是这个小丫头练的?”
秀姐装作惊奇,道:“噫,看她瘦溜溜的,竟还会功夫呢?”
“胖瘦和练功夫可没关系,不信让她走一趟拳给你看看,漂亮的紧呢。”元姐朝着贵芜颔首,眼睛瞧了宝丫,见他果然正了身子盯着贵芜,忍俊不禁,和同样禁不住抿了嘴笑的秀姐对了一眼。
贵芜得了令,整了整衣服,又站直了身子,闭起眼睛,做了几次吐纳。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元姐觉得她整个人都和刚才不一样了,好似精气神儿都焕然一新,眼睛也更亮了。
这般改变,连宝丫都看了出来,她张大眼睛紧紧盯着贵芜,抿着嘴,又攥了拳头,难得的认真模样。
第七十三章 身份()
“六角长拳。”贵芜朗声道。
元姐三人皆不知六角长拳是为何物,只见贵芜已是打了起来。
六角长拳乃是鱼门拳下的一个拳种,而鱼门拳则是由六位武林义士在溪边观鱼在水中穿逐转跃之妙,渔人撒网用力之巧受到启悟,共创此拳,故又名“鱼门六家艺”。
此拳开创不久,只在湖广略有传播,似元姐这种深闺弱质,哪里知道这个。是以,贵芜打的如何她们也是看不懂的,只觉得流畅自然,气势逼人也就罢了。
其实,贵芜练得还算不错。她拳势看似柔和平稳,无甚起伏;可又转折灵巧,柔中寓刚。如她这般练了不过五年功夫的姑娘家,能有如此水准,已是练得很不错了。
贵芜一趟六角长拳走完,已是大汗淋漓,而她刚刚收了拳脚,欲吐纳几息,就见旁边坐着的宝丫一下子扑了上来,嘴里还嚷道:“教我打拳!”
贵芜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得转头向元姐求助。
元姐一看鱼儿上钩了,想赶紧点头示意贵芜答应她,又怕贵芜说不好,便自家开口道:“哎呀,宝丫,人家贵芜可是打小从扎马步学起来的,打拳之前,少不得要练上几个月的马步呢!”
元姐说着,跟贵芜眨巴眨巴眼。贵芜收到元姐的暗示,也顺着她的话说:“对的,习武都是这样的,这是基本功。宝姑娘先练了这个,才能学别的。”
“对,对,对,正好你趁着还没去拜师,先练起来,到时候师父可不得对你高看一眼么。”秀姐也跟着凑热闹。
三人有唱有和,还真将宝丫唬住了。当下,她也不再闹,由着贵芜指点她就在屋里扎起马步来。
元姐和秀姐见了,偷偷地笑个不停。
“可算能消停俩月了。”秀姐长出了一口气。
武昌四爷府上,四爷坐在书房里饮茶,这还是今年下面新供上来的明前龙井,用五泉水烹了,色翠香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