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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棠带着丫鬟走开了,可戚朗却黑了脸,他沉默了几息,才沉声道:“彭远,给我磨墨。”
奈何这本前朝孤本确实内容详实,戚朗日日三更灯火五更鸡,直到今儿早上才完工,又细细地查了一遍,这便巴巴地送过来了。
他见元姐神色不豫,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舍得把那孤本送给她,惹她不快了,颇有些尴尬,解释道:“本是想把那原书送给妹妹,可是我不知道棠儿竟自作主张预借给了别人,只好手抄了一本。”
说着,又怕元姐还是不肯要,保证道:“妹妹放心,我都检查过了,没有抄错的地方,妹妹先将就着看吧。”
元姐愕然,没想到自己一个停顿,竟让戚朗误会成这样,再不敢犹豫,连忙笑道:“戚大哥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这本书是你亲手抄写的。不过,既然是大哥的好意,那我便收下了。”
她伸出芊芊玉手,接过了那笛谱。戚朗看着,喜上眉梢。
有一连串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元姐琢磨着,约莫是章琳琳过来了。她可不想让章琳琳看到这一幕,虽然章琳琳对她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也总和丽姐处在一处,让元姐由不得心生警惕。
她连忙把笛谱递给了秋云,让她收起来,又和戚朗告别:“多谢戚大哥了,定当不负戚大哥的期望,勤加练习,只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戚朗似是瞧出了她面有急色,心里虽有些小小的失落,可也掩了过去,与她行礼告别。
可章琳琳自小路转过来,还是瞧见了二人告别的一幕,停下了脚步,目光静静地落在二人身上,好一阵,待二人分别了,才慢慢走了过去。
徐纪文满身是汗,极速地纵马行进,让他这久不骑马的人大腿酸得厉害,可郡主身体不适这样的大事,他可不敢耽搁,接了命令,就往武昌城赶了。
这样单人一骑,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不用一层层上报,他便被人领进了王妃所在的正院。
“琪儿怎么样了?”王妃声音有些紧张,直接问道。
“回王妃,大夫说郡主不过是昨日着了凉,已经开了汤药喝着了。”徐纪文低头答道。
王妃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说完这句好像在想些什么,一时无话。
徐纪文低着头什么也看不见,却觉得屋里的气氛异常压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感,难道自己刚才没说清楚,她们还以为郡主生了大病?
徐纪文不禁疑惑起来,可他一向耳聪目明,忽地听见王妃好像低声说了两个字,“正好”。
徐纪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郡主生病了,王妃作为她的亲生母亲怎么会说“正好”二字呢?
他犹自思来想去,可王妃却又开口了:“琪儿在那儿,我如何才能放心,紫荆,你亲自去一趟,下晌便让郡主回王府来吧。”
嗯?王妃居然现在就让人去接郡主?郡主明明不过着凉而已?这样大动干戈反而对病情不利吧?
徐纪文越发狐疑了,然而他如今的身份在这儿,容不得他多问多言。有丫鬟领了他下去等待,说王妃有事吩咐紫荆。
正院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沉重,什么事能让他们如此沉重呢,定然不是郡主的事!
徐纪文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被动等待,他要趁着王妃嘱咐紫荆的空当探看一番。
他趁等待的功夫先行离去了,就说上边的仪卫舍人有令,他还要往护卫所跑一趟,呆会儿直接在大门口等王妃的人。
管事的女官信以为真,没有拦他。可他出了正院却不知该往哪里打探消息了,小五小六他们还都在别院,难道让他去找金越甚至王爷问吗?
徐纪文摇摇头,有些事瞒得再结实,也总有漏风的地方,且看府里有什么变化不就知道了么?
他还是七绕八绕地往护卫所去了。整个王府都和王妃的正院一样,沉闷又稳定的运行着,他还是禁不住拉了个小厮打听起来。
那小厮不过是给来王府的幕僚们跑腿的,他忙的脚不沾地,看见带刀侍卫,虽然面有不耐,可还是停下来回话了。
“侍卫大哥,小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且王爷把青崖先生、曾先生、单先生和韩先生都招来了,小的身上差事忒多,还请侍卫大哥饶了小的吧。”他皱巴着脸,满头大汗地回道。
“你说王爷把四位先生都招来了?当真?”徐纪文闻言吓了一跳,一把摁住那小厮的肩膀,瞪眼问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诏书()
那小厮却被徐纪文吓了一跳,连声求饶:“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他说着想想身上的差事,又急急求到:“大哥你就放了我吧,小的再不去办差,就要挨板子了!”
徐纪文被他方才说的事唬住了头脑,又听他吵吵个不停,松了手,那小厮见机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楚王爷把四位心腹幕僚都招了过来?
定是朝堂上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不会全府上下都战战兢兢,可到底是什么呢?徐纪文想的头都炸了,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他攥紧拳头,死死抵住了头,不行,还得去弄个明白,要是和忠勤伯府有关可怎么办?!
徐纪文轻点了脚步,往楚王素日与幕僚商讨事宜的小院去了。
可他还没到那院子,就碰上了一个人。
“韩先生。”徐纪文行礼道。
他上一次跟韩先生说话,还是去年的事情了,他回忆到。忽地思绪又飞了起来,想起了那夜元姐柔软的腰肢,再看向韩先生时,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你过来,我与你说件事。”韩先生眉目也有些绷紧,看起来严肃了些。
徐纪文点头应是,轻手轻脚地跟着韩先生往路边的树下去了。
“你父亲是忠勤伯吧。”
韩先生开口惊雷,把徐纪文吓了一跳,可他忽然想到了今天王府诡异的气氛,来不及管得上韩先生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事,脱口问道:“可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
韩先生见吓到他了,摇了摇头:“没有。”
徐纪文一口气松了下来,又听韩先生跟他招手道:“把耳朵附过来。”
徐纪文眼皮一跳,是要告诉他今日之事么?他赶紧附了过去。
“皇上,薨了。”韩先生一字一顿轻声说道。
徐纪文瞳孔瞬间放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正了身子,看向韩先生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镇定,又释放着似有若无的光芒。
“我有一事,还请徐公子帮忙。”韩先生定定地看着徐纪文,突然拱手沉声道。
徐纪文不意他竟说起这个,还朝自己行了礼,连忙侧开身,弯下腰去:“先生但说无妨。”
“我怕是要出行一段时日,元姐那边,有劳公子看顾一二。”韩先生说完,对着徐纪文又行了一礼。
徐纪文自然不能受下,口中却已应道:“先生放心,必当护她周全。”
“多谢。”韩先生点头答道,眼光扫过四周:“公子自己也当保重,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纪文躬身目送韩先生离去,他心里却激荡起来。
皇上薨了,谁来继位?
今日一早,韩先生刚来到王府准备给世子授课,就被王爷派人急急忙忙叫了过去。
另外三位先生竟全都在了,楚王把清晨得来的暗卫八百里加急说了一遍,四人皆被怔住,一时瞠目结舌。
“恭喜王爷得偿所愿!”曾先生先回过神来,热泪盈眶,一双手抖个不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另外三人也从震惊与激动中回过神来,纷纷下跪,恭贺楚王。
“众卿快快请起,此时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还需四位卿替吾出谋划策!”楚王心中五味杂陈,沉声道。
八百里加急信上说,皇上是六月三十夜里薨逝的。那日早间,皇上还曾得派人偷偷地潜入皇后娘娘寝宫,让娘娘务必想办法见皇上一面。
皇后娘娘得了信,便差人打探了贵妃和吴王的行踪,又避开宫中那二人安插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见了皇上一面。
皇后娘娘也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皇上哪里还有去年今日意气风发的模样,整个人老得出奇,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皱纹横出,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
皇后娘娘看得眼泪都落了下来,跪在榻前哽咽,紧紧拉住了皇上瘦骨嶙峋的手。
皇上醒了过来,看见皇后来了,勉强笑了笑,张开嘴,有话要说。皇后娘娘赶紧把耳朵贴了过去。
可皇上已是病的话也说不清楚了,皇后娘娘勉强听清楚了几个字。
“……传位……老四……诏书……在……”
“贵妃娘娘驾到!”有太监尖声喊了出来。
皇上也听到了那尖声,用尽全力攥了皇后的手一下,便昏了过去。
皇后娘娘自然被贵妃的人“请”了回去,之后再也没能见到皇上一面,戌时三刻,宫中人人皆知,皇上驾崩了。
七月初一,贵妃娘娘发现皇上留下的传位诏书,上曰传位吴王。
可文武百官却在这份诏书宣读之前,便得到了此诏乃是伪诏的消息,而吴王假传圣旨,矫诏继位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朝堂上下一时风云诡异。
皇后娘娘与辽王商议,让楚王暗中进京,毕竟皇上意图传位四皇子,是亲口说于了皇后,还有真诏传世。就怕持有诏书之人,也只有得见楚王真容,才会冒着抄家灭族之风险,挺身而出。
“父皇传位于吾,几乎无人知晓,真诏不出,吾与吴王也无甚差别。”楚王沉声道。
“王爷说的是,这真诏乃是关键之所在!”青崖先生叹道:
“可惜不知到底在何人手里。”
“四位先生对此事有何见解,但说无妨。”楚王眼里的焦急清晰可见。
可房中却一阵寂静。
“按理说,应是皇上心腹重臣吧?会是常阁老么?”单先生一双小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琢磨道。
青崖先生点点头:“常阁老上月才刚刚致世,一直深受皇上喜爱,倒是皇上传诏的不二人选。不过,若诏书并不在他手上,我们只凭猜测行事,岂不是落了下乘?一旦打草惊蛇,怕是后果难测。”
“青崖先生说得对,最好那人能主动上门,可京城离着武昌千里遥远,传诏只怕千难万难。”曾先生捋着胡子道。
单先生叹了声气:“不怕路途遥远,怕就怕那人摄于吴王的淫威,不敢拿出真诏,甚至说,为了保命,撕毁诏书!”
此言一出,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若是如此,楚王就真的和吴王一样了。
“所以,吾把诸位招来商议此事,就是希望能大体确定那人的身份,到了京城可以抢占先机。”楚王沉声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桂花()
韩先生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却沉吟着开口了:“在下以为,应该先在皇上可能接触到,并十分信重的人中考虑。”
他说了这话,众人皆是点头。
韩先生继续说道:“最初,皇上的中风之症起的突然,可太医救治及时,皇上除了之后有些许行动不便之外,并没什么大碍。可是过了年之后,皇上的病情就急转直下了,臣工妃子都轻易见不到皇上的金面了。我以为,皇上应该是这个时候才感到自己大限将至,立下传位诏书。”
韩先生沉稳的声音在厅里独自回荡。
“王爷,请恕我直言,皇上能立您为嗣君,恐怕和他对吴王、淮王恶意争储,扰乱朝政的做法厌恶之极有关。”
韩先生说完这句,又顿了一下,幽幽道:“另外,皇上的病和薨逝,恐怕十有八九都是吴王的手笔,而皇上应该是心里清楚这一点的,不然不会秘传诏书,专门告知皇后娘娘。”
凝滞的气氛,被铁拳重重地砸向紫檀书案的声音硬生生地撕裂开来,回声在所有人的耳间回响,久久徘徊不去。
韩先生眼风瞥见楚王的紧闭的双眼眼角有泪光闪烁,不过一瞬便砰地砸了下来,砸在了那紫檀书案上。
历朝历代,最凉薄,最残忍,最罔顾人伦的,就是掌控着天下人命运的皇室。
悲伤与愤怒的眼泪流过,决绝和争夺的眸子睁开,天下大势从此翻天覆地。
“卿还有何见解?”楚王看向韩先生,郑重问道。
“回王爷,在下以为,皇后娘娘的千秋宴,正是皇上私下传诏最好的机会。”
韩先生此言一出,其他四人皆眼中精光四射。
“对,这是皇上最后的时日唯一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而且这场千秋宴也是皇上当初强烈要求的。”青崖先生想了起来:“皇上当时还给几位心腹老臣亲自